《重生之药香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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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药香 完结+番外-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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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内心也不由有些惶惶,命运已经改变了,她赌的那些事,谁知道是不是也改变了

如果真的也改变了,等待自己的可不是一生被囚禁那么简单。

有些事,其实做了,并不知道是对是错,唯一可以由自己掌握的是,做的时候不后悔。

顾十八娘点点头,面上重新浮现一丝笑,再一次将视线投向手里的草叶,认真的摘捡起来。

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旋即又停下了。

顾十八娘并没有在意,她知道这个院子里除了明面这两个差役,暗地里还隐藏着无数人,静待她的“同党”闻到消息上门…

她的一举一动都处在监视下,习惯了,反而也没什么。

慢慢的摘完草叶,投在身上的日光也渐渐倾斜了。

“好了这就够用了…”顾十八娘坐着伸个懒腰,自言自语。

“这些做什么用?”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顾十八娘一惊,看向门外,见不知什么时候青石台阶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他的神情淡然,日光披在他身上,让清冷索然初春院景顿时增添几分暖意。

“殿下”顾十八娘愣神一刻,旋即慌张起身,伏地叩拜。

“不是学了一段规矩,怎么跪下来,还是慌张的跟摔倒一般…”文郡王说道,举步迈进来,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点也不好看…”

“殿下恕罪,民女慌张失态”顾十八娘伏地轻声答道,听着衣衫婆娑响,人带着一阵风而过,在自己面前站定。

“起身吧。”

从头顶飘下一句话。

顾十八娘应声是,道谢之后站起来,垂头而立。

“坐吧。”文郡王抬手说道,自己率先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个屋子里安置着一张桌子,两边各一把椅子。

顾十八娘自然没胆子去坐另外一把,又不敢说不坐,她可清楚的记得,这个太子脾气有些古怪,那次在皇宫梅园里好好的,自己也没说什么,他就变脸走了。

这一次,话没说清楚之前,可不能让他在甩脸走人。

顾十八娘口中道谢,眼角看到一旁自己拿进来搁簸箕的木凳,忙走过去拿下簸箕,坐下来。

屋子里二人高低而坐,看上去有些怪异。

文郡王忽的笑了。

顾十八娘心里乱哄哄的,被他一笑,更有些慌乱,刚组织好要说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些是艾叶?”文郡王忽的问道,指了指被放在一旁的草叶。

“哦,是。”顾十八娘答道。

“还没到端午呢,要这些做什么?”文郡王道,看上去很感兴趣。

“做艾叶炭…”顾十八娘道。

文郡王哦了声,“不做些艾卷吗?”

“这时候的还不行,得五月采的才可以做烧艾…”顾十八娘答道。

文郡王哦了声,没有在说话。

屋子里一阵沉默。

顾十八娘心里念叨几遍想好的话,一咬牙:“殿下…”

“不请我吃杯茶吗?”文郡王先一步开口了。

顾十八娘愣了愣,看院子里并无他人,显然已经被屏退了,她忙站起身来,取过茶壶,将桌上摆着的茶杯先洗了洗,倒了杯递给他。

文郡王接过,似乎是真的渴了,大口喝了,眉头轻轻皱了皱。

“这里没有好茶…”顾十八娘看他的神色,忙说道,说完又觉得不好,又紧跟着解释,“我也不喝茶,所以…”

她一个嫌犯,能有水喝就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得寸进尺…

文郡王却是一笑,转动茶杯,看着略发暗的茶水。

“我以前没有好茶喝的时候…”他似是自言自语,忽的眼睛一亮,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顾十八娘以为他要叫人拿好茶来,却见他举步向外而去。

这又是突然要走了?顾十八娘愕然。

文郡王却在墙角的竹丛前站定,伸出手扯下细细的竹枝。

“殿下喝过竹叶茶?”顾十八娘跟过来,一面问道,一面伸手也去扯竹枝。

这里种的是大夫竹,修长,秆直极有韧性,她一个不稳,就被反弹,颇有些狼狈。

“…仙人县的学堂里,先生种了一些梅绿竹,你问问你哥哥,他应该还记得…我看着很好,就常常去摘了叶子煮水喝…先生也不知道,只是发现竹叶越长越少,很是上愁,自己查书究因,后来还请了匠人来问…”文郡王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越说笑意越浓,第一次露齿而笑。

顾十八娘听了很是意外,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先生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你干的?”她问道,一面伸手接过文郡王递来的一把嫩叶,话脱口而出,竟没注意到自己没有敬称。

“我这种君子,先生是绝对不会怀疑的…”文郡王再一次扯过一枝细竹,笑道,也并没有注意自己换了称呼,“自有非君子被先生怀疑…”

顾十八娘脑子便自动跳出当日送饭来敲诈的那三个人,笑起来。

“烧热水…”文郡王看了看手里的竹叶,觉得差不多了,放开竹枝说道。

“哎,这个我在行,殿下试试我的手艺…”顾十八娘晃了晃手笑道。

“请。”文郡王看着她点头一笑。

得到吩咐,一个内侍低着头恭敬的送进来一个小铁炉,便又低着头悄悄的退出去。

顾十八娘一面烧水,一面清洗了竹叶,再用捣药杵轻轻的捣。

“要说泡茶啊,草药里也有很多不过,是药三分毒,却是不敢轻易用…”顾十八娘说道,将泡好的竹叶茶捧给文郡王,“我昨天用迎春花泡了茶…”

“味道比我那时候做的浓了很多…” 文郡王尝了一口,点了点头,看向她,“迎春花开了吗?”

顾十八娘点点头,伸手一指院外,“就在墙角,开了一点点…”

文郡王便顺着她所指看去,见斜对着门的墙角杂乱的荒草花枝中果真有点点的嫩黄,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粉黄的一小丛,虽然少,却卖力得开的旺盛。

“本来开的不多,又被我摘了些…”顾十八娘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很好看…”文郡王说道,抬眼看她,笑了笑。

好看到没觉得,不过治风寒很有效…顾十八娘心里接话道,当然嘴上是不敢说的。

文郡王说了这句话,室内再次沉默。

“还好吧?”文郡王放下茶杯问道。

“还好还好…”顾十八娘低头在一旁,忙说道,一面矮身施礼,“谢殿下…”

终于步入如今的现实正题,气氛便顿时沉闷,文郡王没有再说话,慢慢的喝茶。

顾十八娘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看起来,殿下的心情应该不错……

“殿下,我娘和哥哥…”她一咬牙说道,再次矮身跪下。

文郡王在她跪下的那一刻站起身来。

“殿下”顾十八娘急了,不由跪行上前几步。

“心底无私天地宽…”文郡王说道,脚步停下来,“你放心…”

顾十八娘抬头看他,神情复杂,要说什么又不敢说。

文郡王的视线居高临下落在她面上,忽的笑了笑。

“顾湘”他抿了抿嘴说道,“你有没有相信过一个人?”

顾十八娘一怔,相信一个人吗?她当然有过…曾经的她相信每一个人,然后再被这些她相信的人推向深渊…

脚步声响,文郡王的身影绕过影壁不见了。

“恭送殿下…”顾十八娘伏地喃喃说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撩动

紧挨着刑部衙门的另一边巷子里,立着一处青砖灰瓦的衙门,其貌不扬,但明显可以看出这里守卫森严,围墙也比其他衙门高处很多,这里就是刑部大牢。

看上去很普通,但内里布置极为精巧,尤其是朱春阳接手后,关押的罪犯级别越来越高,争议也越来越多,刺客啊劫狱的也越发的多起来,于是这里经过十几年的不懈维修,变得固若金汤,就算只有三四个差役,外边的人也休想打里面犯人的主意。

顾渔穿过三道门,四周已经完全陷入一片黑暗,腐臭味血腥味也越来越浓,他不由伸手用帕子掩了口鼻。

这种地方,他曾经来过一次,没想到竟然还会再来。

“大人…这边…”引路的狱卒忽的低声说道,在一堵黑樯前停了下来。

顾渔还未露出疑惑,就见那人在一旁刷拉的按了几下,一道暗门便从墙上出现了。

“竟然还值得关在密室里…”顾渔低低笑了声,听不出情绪。

“大人,您长话短说…”狱卒低声说道,“这里人多眼杂,咱的弟兄们实在不多罩不住场面……”

顾渔点点头,越过他进去了,门在后嘎吱又慢慢的合上,如同隔断了阴阳。

一道铁栏杆后,只穿着白纱单袍的顾海正靠在墙上,就这一点昏黄的灯芯翻看一本书。

“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啊。”顾渔笑道,伸手敲了敲栏杆。

顾海闻声看过来,见是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

“十八娘她怎么样?”他疾步走过来,身形有些踉跄。

“动过刑了?”顾渔眉头微挑问道,站得近了,看到顾渔的白衣裳透出点点梅红,这当然不是绣花装饰……

“十八娘怎么样?”顾海再一次问道。

“现在还不错,好吃好喝好住比你强多了…”顾渔嗤了声说道,一面看着顾海摇了摇头,“你说我怎么就跟你们是一家人?天底下再倒霉也不过如此了吧?”

顾海听闻顾十八娘没事,就放心了,对他的嘲讽并没有理会,反而笑了笑,又走回去坐下来接着翻看书。

大牢里又陷入死静中。

“现在因为顾忌着陛下要问你话,所以还没往死里打…这要再过一段…”顾渔啧啧说道。

这次好容易抓到顾海入狱,朱烍一心要尽快撬开他的嘴巴,牵出大鱼,一进来便狠狠给他个见面礼,但因为顾忌皇帝,动作还不敢太大,但就这些手段,也足以能将人折磨的发疯,时间长了,一则皇帝忘了他,再者朱烍也要不出自己要的结果,那真正的刑讯可就不客气了,那个时候,死反而是一种幸事。

“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有什么遗言,就说吧。”顾渔阴阳怪气的说道。

顾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在地上摸索。

“真有啊,还写了遗书吗?”顾渔问道,见顾海不知道从地上哪里摸出一叠纸,拿着走过来递给他。

顾渔伸手接过,一面抖开,一面问道,“写的还不少……”

借着昏黄灯芯,他视线扫过纸张,忽的面色一凝。

“这是我的奏折…”顾海淡淡说道,“我还要弹劾朱家父子…”

“看来这里还是太优待你了…”顾渔嗤声一笑,“真是自不量力啊……”

他将手里的纸张一攥揉成一团。

顾海看着他,神情淡然。

“我知道,朱家奸党气焰强盛,圣恩隆隆…”他缓缓说道,“弱肉强食是不争的事实,但不是世间的正理,我们不能因为事实,就抹去了正理…”

“好…”顾渔笑了,冲他竖起手指晃了晃。

“还有一些他们父子贪墨舞弊的证据,就在我家门口的花圃下……”顾海接着说道。

顾渔神色微凝,“哪里来的?”

“只要他们做了,自然留下证据…”顾海道,并没有正面回答。

顾渔目光微闪,兄弟二人对视一刻。

“你以为就你写的这些东西,再加上那些贪墨啊舞弊不疼不痒的东西,就能将他们拉下马?”顾渔缓缓说道。

顾海看着他,没有说话。

“朱家纵横朝野几十年,无论在朝中,还是地方,门生故吏满天下…”顾渔接着说道,“如果不到万不得已,陛下是绝对不会动他们半分……”

他晃了晃手里的纸团,再次抖开,“你这些东西,说的太空太大,乱拳是可以打死老师傅,但前提是,你得近的了老师傅的身…”

顾海神色变幻,慢慢的闭上眼,垂在身前的手攥成拳。

“就没有办法了吗?”他喃喃说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你看看我写的这个怎么样…”顾渔忽的说道。

顾海一愣,还没睁开眼,就觉一物扔过来,忙伸手接住。

这是一本奏折,顾海狐疑的看了眼顾渔,阴暗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往墙角边走了走,顾海借着灯芯打开奏折,看着看着,他的手不由轻轻抖起来,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

从利州回来之前,他听说顾渔为了十八娘将平阳侯弹劾了,他当时还有点惊异,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弹劾,反而还会被扣上无理取闹的帽子,没想到大理寺竟正正经经的接了,并且准备传唤平阳侯,他当然知道,大理寺这样做必定是受了上头的指示,他猜想也许是太子…

但今日看到这个弹劾朱烍,没错,顾渔的折子是弹劾朱烍,半点没提朱春明以及其他的朱党,甚至还对尸骨未寒的朱春明又是哭又是赞,顾海终于明白,大理寺为什么正式的接下弹劾平阳侯的折子……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折子所说的事不过是很小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这世上,偏偏有一些话,会刺痛一些人的心,而这个人恰恰就是将要看到折子的隆庆帝。

这是一个心思诡异喜怒无常的皇帝,且最擅长用最大的恶意揣度自己的臣子。

他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怎么能写出这样的奏折?朱春明当初构陷叶真等一干人也不过如此手段吧……

这个人…顾海抬眼看这顾渔,以前对他提防,但更多的是不屑,但现在却是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真可怕…

“你把这个献上去,然后你花圃里藏着那些才可以算是宝贝了…”顾渔在一旁缓缓说道。

顾海合上奏折,耳边犹如刀戈相撞,心口澎湃起伏,他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住想要嘶吼的冲动。

“你是说要以我的名义…”他问道。

“怎么?你不是正想这么做吗?”顾渔淡淡道。

顾海没有说话,将奏折塞入怀中。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你十有八九要被立刻推出去砍头…”顾渔淡淡道。

“不是还有一二吗?”顾海截断他的话答道。

顾渔笑了笑,“而且就算成了,也不过是撕开一道口子,至于接下来会如何,没有人可以保证……”

顾海亦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门外边响起驳驳声,顾渔知道这是外边给的信号,提示此地不可久留了。

“三日后,监察使邹大人会过来,那时候你便可以上折子了…”顾渔低声说道,“哦对了,别担心,这折子是模仿你的字迹写的,日期也是你在利州的时候…”

顾海已经看出来了,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向外而去。

“顾渔,”他开口唤道,顾渔的脚步未停,“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么做,不成,我又没有什么损失…”顾渔嗤声一笑,侧头看了他一眼,“如果成了,我自有我该得的大利,我干嘛不做?”

“不管你为了什么,我谢谢你。”顾海忽的躬身大礼一拜。

“当不起…”顾渔说道,转过头大步而去,走出暗门,他的视线环视幽暗腐臭的四周,似乎看到空中悬浮着的灵魂,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淡淡道,“……我答应过你的,我不骗你……”

而与此同时,京城外的村镇上,紧挨着官路的一间茶棚,虽然临近傍晚,但过往人流依旧很多,卖茶的老两口迎来送往很是忙碌,与热闹的前边相比,后门则安静了许多,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了,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形,裹着头巾,蹑手蹑脚的走出来,看上去鬼鬼祟祟。

她才走了两步,斜刺里冒出两个人影,将她猛的拦住。

“你做什么去!”来人低声喝道,穿着都是泥瓦匠人打扮,手里还拎着做活的家伙。

“我…我…”被拦住的人抬起头,露出惶惶的泪眼汪汪的面容,面色发黄,眼角到耳侧一块黑斑,很是丑陋,就算顾十八娘此时正在她面前,只怕也认不出这就灵宝。

“你又想进城去见你家小姐对不对?”拦住她的年轻人低声喝道。

灵宝的眼泪便泉涌而出,“小姐…小姐要被砍头…我们不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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