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协助。
这样想着,虽然兜一直事不关己的站在那里不动,但是鼬仍然分出了一小部分精力注意兜的动作,然后纵身一跃,与宇智波止水交上手。
诚然,即使是在精英的宇智波一族中止水也是其中的一流忍者,可是,即使撇开鼬的万花筒不谈,哪怕是在当年,鼬的实力也略胜他一筹,更何况是多年后的现在。
手扼住止水的脖子的一刻,鼬突然有些怔忪,仿佛时光倒流回那年的南贺河畔,止水微笑着在自己眼前向后倒下,然后消失在水中,徒留自己满手的鲜血,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眼睛突地一跳,周围的经络突然疼痛发作,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剧烈,几乎无法忍受,鼬眼前开始一阵一阵的发黑。
“哥哥!”
佐助的惊叫响起的同时,鼬也已经感觉到身后破空而来的凌厉气势。
但是,如果现在放开止水躲开背后那一击的话,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再帮到多少忙了,不趁现在解决止水的话,如果一会儿兜再加入战斗,那么佐助他们就会很棘手了。
想到这里,鼬一狠心,手上凝聚查克拉猛地使力,止水的身子随即瘫软在地。
背后风声已至,鼬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自己已经到极限了么?
第52章 站在世界中心说爱——佐助篇
模糊的视线里是那样熟悉的身影。
鼬呆呆地站在那里,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溅在脸上,然后沿着脸颊缓缓滑下。
视野的模糊不清,让此刻身处的环境变得愈加虚幻,仿佛一不小心进入了一个梦境,连同感观都像是身在梦中一般有种说不出的迟钝。做过梦的人都知道,有时候人在梦里的挣扎总是很无力,空有一身气力却怎么也使不出,此时此刻,鼬就是这样的感觉。
如果这真的是梦境,那么还真是一个很诡异的梦,但是,更加诡异的是,鼬却在此时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佐助出生的时候的事。
在亲眼见过战场的惨状之后目睹一个新生命的降生,看着那裹在襁褓之中的婴孩,那样的脆弱,如果无所依靠,他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消亡,来不及亲眼看看这个他所来到的世界就不得不匆匆告别,坠入下一个轮回或者永远消亡。
那样弱小的生命,那样与自己骨血相连的同胞兄弟,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依偎所在,鼬突然想起在战场的废墟中见到过的哭泣的婴儿,那样再无所依的孩子,那样只剩下哭泣的孩子,鼬的心里涌起无尽的哀伤,他们是无罪的,与被各种欲望支配着而争斗不止的大人不同,可是,到最后,承受战争所带来的最大伤害的,却是他们。
鼬盯着自己刚出生的弟弟,突然觉得无比怜惜,在那一刻,鼬恨不能给予他所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从那个时候起,鼬就已经下定决心守护,守护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脆弱生命,守护着他,不会让他像那些战争中的孩子一样,来不及成长就夭折,终有一天,这个襁褓中的孩子会长大,会拥有鼬所能给予他的一切。
哲江眼中的惊讶始终难以褪去,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眼前面对面的人,然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低下头,看到蓝紫色的查克拉流形成的利剑赫然刺穿了自己的身体,带着仿若千百只飞鸟的悲鸣。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哲江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人竟然可以来得及挡下自己对鼬的偷袭。身体上的疼痛在滞后了几秒之后开始自伤口处缓缓蔓延至全身,哲江止不住微微一颤,连带着对面的人也微微颤抖。
“你……”哲江张了张嘴却难以吐出什么话语,于是迅速收回了自己几乎完全深入少年体内的手,带回一手的鲜红。
少年身体一震,然后似是脱力般地向后栽倒。
仿若一个不真实的梦境,鼬张开双臂接住倒下的人,熟悉的气息瞬间萦怀,鼬开始止不住的战栗,不是……梦么?
“佐助!”
“佐助!”
“佐助君!”
鹰小队、鸣人小樱等人此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不禁失声大叫。
听到那些尖叫声,鼬似乎渐渐回神,看着少年惨白的脸色,身前的鲜血几乎染红了两个人的衣服,鼬的声音失去了素日的平静,颤声轻叫:“佐助……”
“混、混蛋,你刚才那是想干什么?你,你再敢丢下我一次试试!”佐助仍然紧闭双眸,努力凶巴巴地想要吼这个害他心脏差点停掉的混蛋一通,只是发出的声音却虚弱无力。
够了,真的够了,那样的梦魇再也不想再次经历了。
其实从刚才开始,佐助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兜没有“复活”爸爸和妈妈呢?
记得当年三代火影说,由于拥有写轮眼的缘故,宇智波一族的全部尸体都必须要秘密埋葬,所以,这些年连佐助自己都不知道族人究竟被埋在了哪里。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被兜发现所在,可是却唯独没有出现自己的父母。
佐助猜想,大概是对于宇智波一族的愧疚或是补偿心理,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三代火影应该是单独安葬了鼬和佐助的父母,并且使用了某种强大的结界来保护,所以兜才没能得逞。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灭族的血腥都始终是佐助心里最大的伤口,直到,那场兄弟之战,直到,鼬死去,直到,斑讲出所有的真相。
最深最大的伤口究竟是在哪里呢?
那个时候,佐助想,如果当年灭族的人不是鼬,佐助仍然会很伤心固然毫无疑问,可是,却不会如这样的情况那般连带信仰一同崩塌。如果不是鼬,伤害仍然存在,却未必会这样深入骨血。
之所以伤害会这样深刻,除去父母族人的死亡,更深一层的原因是自己对于鼬的深爱。
同样的伤害,由自己深爱之人加诸,比之其他的任何人去做,伤害会被无限地加倍放大。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爱。
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在知道了真相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加让佐助痛苦,连当年灭族的痛都无法与之比拟,它早已成为佐助最深的梦魇。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佐助而言,再也没有什么会比失去鼬更加让他无法忍受得了。在失去之后,佐助才终于懂得。
所以,看到刚才的情景的一瞬,佐助脑中除了一定要挡下突然窜出来的哲江的想法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想过赶不上或者赶得上,佐助只是想要救鼬而已,他只是一定要救鼬而已。
原本是不可能赶上的距离,却因着这样强烈的信念变为可能,人的潜力会在某些情况下爆发,说的就是这样。
感觉到越来越用力地禁锢着自己的怀抱,佐助慢慢睁开眼睛:“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这样的经历,对我而言,只要一次就足够了,所以,你不要想再丢下我了,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了,哥哥。”
佐助把视线从鼬脸上移开,头靠在鼬的肩上仰望天际的流云。是谁最喜欢这样的闲适和惬意来的?记不清楚了呐。不过,好像的确很惬意啊。
“呐,鼬,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想,如果我们不是顶着‘宇智波’之名,或者如果宇智波不曾拥有写轮眼这样的血继界限,如果我们没有背负‘天才’之称,甚至不曾涉足忍者的世界,就只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众人之一,是不是……就可以简单的生活着。”
“小的时候不懂事,总是傻傻的憧憬着长大,然后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然后就可以得到大家的夸赞,总以为那样才是幸福的,却不知道,那时平静恬淡的生活其实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幸福。”
佐助收回视线,歪头看着鼬:“尤其是你呐,鼬。我真的曾经这样想过,如果,你不是宇智波佐助的哥哥,会不会活得不这么辛苦?”
说到这里,佐助紧紧地盯住鼬,原本苍白的脸上此时泛起不寻常的潮红,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那样的仿佛要将生命燃尽的光芒让鼬没来由地心慌和恐惧。
“所以……”佐助仍是那样盯着鼬,“所以下辈子,换我来疼你好不好?”
鼬猛地一颤。
“所以,你不要再丢弃我了,好么?”
“因为……”
佐助吃力地抬手,覆上鼬一侧的脸颊,轻轻地摩挲。
“因为,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仍然,仍然只想,只想要做你、一个人的、弟弟呐……”
话的尾音消散的瞬间,覆在鼬脸上的手滑落。
第53章 站在世界中心说爱——鼬篇
眼睁睁看着那手突然脱力地滑落,在鼬的眼中成为一组慢镜头一遍一遍的播放。
耳边是一些人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喊,本应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在鼬听来,却仿佛相隔云端,飘渺的似乎是从遥远的彼岸传来。
鼬稍稍低头,把右脸颊贴在怀中人的左脸颊上,感受着尚存的一丝余温,然而,却没有了呼吸,没有了脉搏,没有了心跳。
模糊的视界里,所有的光芒渐渐黯淡,终于成为漆黑的一片。鼬不由得更紧地抱住怀中单薄的身子,在看不见的时候,如果连触摸都不能,那么,鼬知道自己就真的什么都失去了,连痕迹都不会留下。于是,鼬慢慢闭上眼睛,在无边的黑暗里看到幼时的小孩儿甜甜的笑颜。
“佐助!”宇智波美琴一手抓着小孩儿的后颈衣领想要把他从床上提起来,“不可以调皮哦,快起来,哥哥在生病呢。”
小孩儿回头看看美琴,果断的决定无视,于是把小脑袋贴在身下的被子上,抓着被子的小拳头攥的死紧。
本就已经被重感冒和发烧弄得晕晕乎乎的鼬现在又被佐助压住胸口,搞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他努力睁开眼睛,语气柔和:“佐助乖哦,咳咳,等哥哥好了再陪你玩好么?”
彼时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儿似乎听懂了一般,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包子脸上虽然满是不情不愿,但却松开了攥着的小拳头。
鼬微微侧头目送美琴抱着佐助离开自己房间,看着伏在母亲肩头不安分的毛茸茸的脑袋,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一会儿,鼬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突然坍塌的房子让鼬完全无法反应地就被落下的重物砸中。
鼬猛地睁眼,一时之间还未能从刚刚混乱的梦里回神,只是眼带茫然的大口大口喘气。
神志渐渐恢复清明的同时,鼬正对上一张放大的包子脸,不禁一愣,随即看到这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已经趴在自己身上了,此时正睁着一双黑亮澄澈的大眼盯着自己,眼中竟然还带着委屈和……幽怨的神色。
呃,幽怨……
鼬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
“佐助!”门在这时被打开,美琴单手叉腰,一脸无奈地看着伸展四肢成“大”字状趴伏在鼬身上的自家小儿子,天知道这还没学会走路的孩子是怎么爬到这里,又爬上床的啊!
眼见母亲又要把自己“提”走了,小孩儿吸了吸鼻子,小嘴一撇,大眼中雾气凝结,这就准备扯开嗓子哭了。鼬见此心里一软,忙对美琴说:“没关系的妈妈,就让佐助呆在这里吧。”
“可是……”美琴看着自家大儿子脸上还未消的由于发烧而引起的不正常的潮红,很是犹豫。
“真的没关系,”吃过药又睡了一觉的鼬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他抬手揉揉佐助的脑袋,“我已经没事了。”
似乎明白了眼前的形势,佐助小孩儿瞬间破涕为笑,兴奋地满脸通红,鼬眼神宠溺地看着此时high到不行的弟弟。
看着兄弟两人的样子,美琴无奈的叹气:“好吧,你觉得不舒服了就叫我。”
鼬点头,看着美琴关门离去,脖子上突然一痒,回头就看到佐助双手抱着自己的脖子,呼出的带着奶香属于孩子特有的甜腻气息喷在自己脸上。
“不可以这样呐佐助,”鼬把小孩儿的身子往下拉了拉,“感冒会传染给你的。”
被鼬按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挣扎着又抬起来,看着鼬,然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鼬也不禁嘴角上扬,抱紧怀中软软的小身子,然后嗅到渐渐弥漫自己房间的带着奶香的甜腻气息,鼬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甜食的吧:“让你留下来就这么开心啊?”
“哥、哥哥!”
不甚清楚的发音让鼬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佐助,你会说话了?!”
想到这里,鼬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是呢,佐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叫的是“哥哥”。鼬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自己心中的喜悦和满足。
这个孩子,始终都是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无论是在何时,无论自己是否陪在他身边,也从未改变过。
可是,鼬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佐助会死去,鼬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即使是当年留下年幼的他一个人呆在木叶村,即使是他叛离村子投奔大蛇丸,即使是那时传来迪达拉与佐助同归于尽的消息,即使是在鼬奔赴自己的死亡之后……鼬都知道,佐助活着,会活下去。
佐助会死去,这样的认知从来都不曾存在于鼬的心里,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一个人所要面临的危险,不是不知道木叶高层的想法,如果真的不知道,鼬也不会在三代死后就立刻赶回木叶警告那些高层;也不是不明白自己再怎样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他周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鼬就是从来没有这样的认知,也或者是他从不愿意去做这样的假设,无论发生什么事,鼬都一定会尽全部力量去保护佐助,所以,鼬总是在潜意识里这样认为,只要自己还活着,佐助就不可能会死,因为,鼬总是会挡在他身前的,如果自己都还活着的话,怎么可能会让佐助死去。
这样的认知其实很荒唐,很奇怪,很不合理,可是,潜意识里,鼬就是这样想的,连鼬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潜意识。
鼬抱紧怀中的少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野突然的清晰,猩红的眸子里转动的六芒星慢慢出现某种变化。
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候,由于是写轮眼的继承者,富岳和美琴并不敢把年幼的鼬独自留在大部分战力都不在的村子里,虽然也不可能把鼬带到前线,但是鼬仍然跟着他们奔波于各个战场,一路上亲眼目睹激战过后的战场,或是被波及的村落的惨状。
那个时候,奔赴前线的富岳和美琴总是把鼬托给一个族人留在战场后方照料,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时不时被敌方获知情报偷袭,鼬曾经亲眼见过那样的战斗,看着前一刻还在逗着自己的叔叔就那样倒在血泊里,鲜血溅了自己一脸一身,一些敌人的残肢落在身边。
鼬恐惧战争,痛恨战争,更不明白这样堆尸如山、血流成河的争斗的所谓理由。无论是怎样的理由,鼬都无法理解这样视人命为草芥的战争。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因为欲望。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人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许是权力、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力量,只是因为一部分人的贪念就要波及整个忍者的世界,波及所有无辜的人们,这样的理由,鼬怎么也无法理解和认同。
那个时候,鼬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家族也会扮演起这样的角色。
所以,鼬站在了木叶村的立场上。木叶和宇智波,就像是“国”与“家”,对于战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的鼬来说,选择“国”是必然的。
鼬不想再看到战争,鼬想要保护佐助,鼬为此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可是,到头来,第四次忍界大战了,最后连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