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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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女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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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盼愈试,心中愈急,万一孟华浩真的在没人照顾的情况下发生什么事……

    “拜托,快勾住,快勾住。”盼盼急得快哭了。

    远处有巡逻的红色灯光慢慢靠近,盼盼赶紧躲起来,其实她最想做的事是请警察先生帮忙,回头想到自己的行径像个贼,反觉得不妥,于是在警车过去后,她又锲而不舍地重复那个不下一百次的动作。

    于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鞋子终于如她所愿地挂上好位置,而她也使出吃奶的力攀上了那个窗口。

    “呼……呼呼……”爬这么高实在超出她的体力极限,先让她喘口气吧。

    在喘气的时候,她充分利用机会看清楚室内。

    原来孟华浩在,他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看样子睡得很熟,月光照在他脸上,看起来虽然安详,却令盼盼感到一丝不安。

    他的作息向来规律,为什么今天会反常?他的警觉性向来很高,为什么没有被她刚刚弄出来的噪音吵醒?他最近都会等她来,为什么今天没有?

    他病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其他理由。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连喘气也不想了,奋力地从窗口爬进来,直接爬到他床前。

    “华浩,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是不是病了?”她连珠炮似地问个不停,手也在他的额上、脸上,检视不停,关心之情显露无遗。“你千万别出事,有什么不舒服,告诉我,你千万别有什么……”她快担心死了。

    “你还来做什么?”蓦地,孟华浩冷冷地说。

    盼盼虽被吓一大跳,可随即也放下了一颗高悬的心。“好啊,原来你在捉弄我,开这么恶劣的玩笑,太……不应该了。”她想像以前一样,捶捶他、打打他,可是,担心化为放心的过程转化不及,眼泪竟一颗颗地掉了下来。

    他不理会她的反应,兀自起身,走到窗边,一字一句地把他的话重复一遍。“我问你还来做什么?”孟华浩故意不去看她的泪。对现在的他而言,她的泪是虚伪的。

    盼盼惊讶地抬起泪眼来,无法适应他的改变。“为什么这样问?我们说好的——”

    孟华浩不耐地打断她的话。“你已经有喜欢的人,还来戏弄我做什么?”他脑中浮现杜工程师抱着她的情景,虽然在美国的社交礼仪中搂搂抱抱算极稀松平常,但他们搂抱的方式也未免太亲昵。

    盼盼还是一脸不知所以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喜欢的人,从来都没有。”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有人造谣诬蔑她?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从来都没有?”孟华浩发出一声讪笑。“那杜工程师你怎么说?”他满腹的醋酸,已开始渐次发酵。

    “杜工程师?”盼盼简直愣住了,他关她什么事?啊——“你知道了?”她指的是华浩已认出她是他公司的小妹了。

    不过,孟华浩却以为她惊讶的神情是因被他拆穿了计谋的无措。“哼!你的计谋这么快就被拆穿了,你很意外还是很失望?难不成这些日子以来,你不是一直以两个身份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极尽玩弄之能事……哈!也许艾曼达说得不错,你就像许多爱玩的少女一样,找些男人来交往,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他痛苦难当的神色,早已显示出他已对她付出真情。

    “没有,我没有要这么做,我从来都没有,杜工程师……我和他没有什么……”盼盼拉住他慌忙的解释,眼中的热泪又快夺眶而出。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一直解释,希望他不要相信那些谣传。

    “没什么?那你要和他去欧洲是怎么回事?”当初听到这件事时,他简直想冲上去把他们撕得粉碎,在那一瞬间,他简直气疯了。

    “你听见了……”盼盼的脸色刷地苍白,她最在意的事果然发生了。

    “我不只听见,我还看见了。”孟华浩回答得冷静,只有他自己知道,胸中的那颗心正隐隐作痛。“这样你无话可说了吧?走,和他去欧洲,乘机补办被我破坏的婚礼,下一季回来希望能吃到你们的喜饼,还有向他说声抱歉,说我无意破坏他的好事——”在他把恶毒的歉意表达完之前,一个刺耳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啪!”火辣的巴掌毫无预警地落在孟华浩脸上,时间空间在瞬间全然静止,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孟华浩眼中燃烧的怒火、盼盼眼中的泪水。

    她打他!如此毫不犹豫地打掉他的尊严!孟华浩强忍回手的冲动,因为他从不对女人动手。“你走,走得愈远愈好。”他背过身去,再也不肯看她一眼。

    盼盼看着他无情背影,热泪无法抑止,被泪水浸泡过的脸庞荏弱堪怜。“我想嫁的人是你。”男人永远不会明白,女人不会掌掴自己不爱的男人,必是肝肠寸断才会出手,那是她刻骨铭心爱着他的证明!

    盼盼循着原路回家,一整夜,泪水从未停过。
第五章
    “搭乘新加波航空公司○八八八班机往台湾的旅客,请至六号门登机。

    当机场的广播系统把这些话重复两次,孟华浩才匆忙地走进登机室,排队依序登机。

    幸好赶上了,他大吁一口气。昨夜翻来覆去不得成眠,直到今早才恍惚地睡去,谁知才闭上眼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已经超过他预计的起床时间,匆匆忙忙出门,又遇上难得一见的塞车,简直快把他急死了。

    终究是让他赶上这班飞机,他可以在预定时间回台湾,所有原定计划都不会受到影响,除了盼盼没有同行这件事外。

    他本来想在昨晚向她提这件事,幸好他没先向她提起;否则,他不知道会变成她的艳史里多大的笑话,也幸好他及时发现,才没有愈陷愈深。

    她现在应该和杜工程师在前往欧洲的班机上吧?

    想做什么?她在哪里是她的事,反正事实证明她不是他的夏娃,一时的错觉只因寂寞。

    一会儿,孟华浩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在他就坐之前,有个人唤住了他。

    “华浩,我终于找到你了。”娇滴滴的声音来自他身后,须臾,一位棕发女郎已经来到他面前。“我等你好久了。”她看了看他的位子,看见他的邻座那人正埋头大睡。“对不起,这位……”由于衣服盖着头,无法判断性别,棕发女美女不知该如何称谓那人。

    “你又有什么企图?”孟华浩认出这冶艳女郎,头顿时痛了起来,不解艾曼达非得对他死缠不放吗?

    “这三个月内,我要让你爱上我。”艾曼达冲着他一笑,复又不屈不挠地打扰孟华浩的邻座。“对不起,我可不可以和‘你’换座位?”她礼貌地以英语询问,发现对方根本毫无动静,她又用不堪流利的粤语重复一次自己的问话,见对方仍然不为所动,她接着换撇脚的中文,还表明她愿意以现金补贴对方的损失……

    还是无动于衷?!艾曼达的耐心已经用尽,胸中火气到达沸腾阶段,她不顾时间场合、不考虑风度的开口大骂起来。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本小姐问了‘你’那么多次,‘你’不会回答一句吗?”尖刻的语调几乎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她的声音大得足以引起机舱内的回音,不仅吸引其他乘客的注意力,连空中小姐也让她吸引来。

    “注意一下你的风度。”孟华浩提醒她道。

    “听到没有,注意一下‘你’的风度。”孟华浩明明是在责备她,她却故作迟钝地以为他和她同声一气,指责那颗占机位的臭化石。

    臭化石奇迹似地动了动,终于发出声音。“不换。”口气坚定而不容商量。

    艾曼达这下子深觉自己颜面扫地,斡旋老半天得到这个答案,尤其这个人又是在孟华浩面前让她难以下台,这口气吞咽不下,她当场蛮横起来。

    “不换?‘你’说不换就不换?‘你’以为本小姐让人逗着玩的呀?‘你’不换我就在这里闹到‘你’换。”她非常无礼地去扯“他”盖着头部的衣服。“干么不以真面目见人,难道‘你’长得不能见人?还是‘你’做了见不得人的好事?拿开啊,把‘你’的衣服拿开嘛,有本事得罪人没本事见人啊?”

    当下,一个扯着掀开那件衣服,一个护着不肯衣服被扯掉,两个人倒像小孩子抢夺玩具,谁也不肯让步。

    空中小姐听到骚动连忙跑来劝阻,刚开始是好言相劝,后来劝告不听,她们扬言请他们下飞机。

    害得孟华浩巴不得能闪到一旁去落得清静,太丢人了。

    “哼,即使是下飞机,我也要拉着这家伙一起下。”艾曼达恼羞成怒,不肯对那人放松。

    “露脸出来见人呀,‘你’这样畏首畏尾的像哪条好汉?再不出来见人,我就要向警政单位控告‘你’是危险份子。”艾曼达横眉竖眼地威言恫吓。

    警政单位也许不能拿“他”如何,可是至少能耽误“他”一些时间,届时这个位子空了,她当然就可以堂堂皇皇登之不却。艾曼达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那个人突然松手,艾曼达因为出手过猛,身子向后倾去,年轻曼妙的体型倒在一位老态龙钟的老爷爷身上。“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这般折腾。”老迈的声音以粤语呻吟着。

    霎时,掩蔽的衣物失去踪影,来人当场无所遁形,孟华浩看见那人,也当场怔住。

    盼盼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她不是应该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为何会在这里?孟华浩的心绪一时波涛汹涌,又是喜悦,又是诧异,又是……

    “哼,我一定要让‘你’好看。”艾曼达挣扎着爬起来对阵,看到孟华浩的神情有异,也看到那人的庐山真面目,一看之下更加怒发冲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人赫然是她的死对头——庾盼盼。

    盼盼充满怨气地瞪着她。“除了你这种妨碍他的人外,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不知为何,只要面对她,盼盼就会变得无比犀利强悍,由此可证明她们真是天生的死对头。

    艾曼达见到盼盼,那态势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都不足以形容,只见她恶狠狠地瞪着盼盼,一双眼像在对她施以恶毒的诅咒,使人不得不相信如果她是只吃人恐龙,一定会毫不考虑地把盼盼拆解入腹。

    “这位小姐……”空中小姐又来劝艾曼达回自己座位。

    这时盼盼叹了口气从她的位子提起随手行李走出来。“既然你这么坚持,我……算了。”盼盼把手中的票递到艾曼达面前。

    因为这次的订票业务刚好是她一手包办,她为自己划了和孟华浩同班飞机的相邻位置,她打算跟他到天涯海角;即使在经过昨晚,她还是不改初衷。

    只是,她所幻想的愉快旅游有了变动,他说他不愿再见到她,她只好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让自己的出现影响他。所以,她比孟华浩更早上飞机;所以,她蒙住头,不让任何人看见他。

    可谁知经艾曼达这一闹,她连悄悄坐在孟华浩身边、偷偷看他也不行了。

    艾曼达听盼盼这么说,怕她变卦似地,飞快抢过她手中的票,把自己的票给她,大剌剌地钻入那个座位。

    盼盼则面无表情地转身,带着行李到票上所载的另一个位置。

    心中虽然非常酸楚,她还是很乐观地对自己说,幸好眼泪已在昨晚流干,否则,如果在这时候掉下来,一定很难看……

    孟华浩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到胸口有些重要的东西随着她的渐行渐远流失,那锥心刺骨的寂寞席卷而来,一如他再次失去他重要的肋骨……

    “盼盼!”他拔腿奔去,紧紧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误会你了,你不要离开。”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再也不放她走。

    盼盼身子一颤,语带哽咽地说:“我不想影响你哪。”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没有弄清楚就随便责怪你,是我的不对。”他把她的身体扳过来,看见她红肿的眼睛、憔悴的脸庞,深觉自责。“原谅我、原谅我。”他的手指轻触她的脸颊、她的唇畔,忽而低头攫取她的唇,她还没弄清他的意图,神智已经陷入一片迷乱。

    “不要离开我,我不会再放你离去。”他许下了誓言,激狂地吻噬她的颊畔,待盼盼悠悠回神,发现自己正处于客满的机舱,灼热一下子从耳根蔓延上来。意识到许多人正带着笑容看她,她羞涩得想躲开,却被孟华浩紧紧搂在身侧,半步也移动不了,逼不得已,她只好把脸埋在他的胸臆间。

    天!这一切都像梦境,她痴恋多年的孟华浩走到她的梦境里来了。

    仁慈的上帝,如果这真是梦,请不要让她醒来……

    孟华浩把她手上的票还给艾曼达。“回去你自己的座位。”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艾曼达看这情势对自己太不利,再纠缠下去恐怕得不到什么好处,为了继续等待可能的机会,及早退场是最佳的抉择;于是,她聪明地快速走人。反正这三个月她只要缠着他们,总会让她逮到机会的。

    飞机在艾曼达回到座位时,终于依照预定时间顺利起飞。

    从美西到台湾要飞十多个小时,这是一个极长的旅程。

    当空姐送来早点后,盼盼才相信这一切不是梦,孟华浩真的在她身边,肯定她的存在,呵护着她——这所有的一切全是她梦寐以求的情境。

    华浩与盼盼那萎靡的精神被眼前的食物提振起来,彻夜为同一件事烦心的两人暂时没有睡意,便边吃边聊天着。

    孟华浩先啜一口香浓的咖啡,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当我看到你时以为自己是在作梦。”当时,那件披在她头上的衣服一被扯开,她羞怯又慌张的脸蓦地出现,乍现之初,教他心喜难当,一股激动的情愫就要翻涌出来。

    “不然你以为我该在往欧洲的飞机上呀?”盼盼赌气地反问。

    “你吃不吃洋葱?不吃给我。”孟华浩不理会她的脾气,迳自从她的三明治里捞走洋葱。“你喜不喜吃番茄?我的给你。”他把自己的给她,嘻皮笑脸地说:“这就是我喜欢这家航空公司的原因,早餐不错。”虽然只是三明治,却丰富得让人痛哭流涕。

    “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他满足地露出大大的笑容。

    盼盼坐在一旁看他忙着在两人的餐食中转来转去,不知该气他不顾自己的心意,还是该静静地看他想玩什么花样?说实在的,他这样子真像小学生在午餐时间和好朋友分享彼此的食物,孩子气得很。

    可是她更喜欢他这一面,感觉上彼此很接近。

    “吃嘛,不用客气,培根很好吃。”孟华浩大口一咬,就咬掉三明治的四分之一,让盼盼看得想笑,一份三明治她最少也要咬十多口吧,而他只要四口,样子还不会粗鲁得令人反感。

    “快吃,冷掉就不好吃了。”孟华浩再次催促。

    盼盼只好忍住笑意,努力咬一口,然后她发现很夸张的事,在她第一口早餐吞下去前,孟华浩已经把他的食物一扫而空。哈!她觉得她已经笑饱了。

    “快吃、快吃。”孟华浩现在宛如是个保姆,负责边喝咖啡边监督她把早餐吃光光。“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盼盼边吃边回答。

    “包括当我的邻座也是计划?”他斜睨她一眼,问道。

    “完全正确。”盼盼边得意地点头,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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