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琰认真的道,“我在想,我要不要改个姓氏。”
沈蓝樱蒙了,“好端端的,你改姓做什么啊?”
“司空是官姓啊。”现在他已经不给皇室卖命了。
沈蓝樱眨了眨眼睛,“现代有个词,叫司空见惯,你知道不?”
野心家点头,“听过,不过不知道典故。”
“说的就是大司空这个职位,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国家大事差不多都得过问大司空,所以得到这个职位的人,无不见惯了宦海沉浮,最终成为淡然超远的老狐狸。很像你啊。”
野心家挑了挑眉,“最后一句是你自己加上的吧。”
“唔,相公真聪明。”说着,敷衍的在野心家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要开溜,却被野心家一把抓了回来。
“呜呜,相公你要做什么。”双手被按在头上,沈蓝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一脸可怜的望着野心家。
“刚才可是你主动扑过来的,现在问我要干什么?”野心家危险的眯起眸子,然后低头封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不干什么,就把她吃抹干净而已。
番外,阿离落落篇
五月,四海都被夏天的暖风吹遍,北境的雪不过刚刚开始消融。
不过心里的积雪大概是永远不会融化了。
突如其来的战争把她推到了最艰难的境地,她刚刚整合军队夺回雁平关,便有龟兹大军压境。
中部的援军还有半个月才能到,而雁平关这边,北有龟兹大军,南有陵海余部,腹背受敌之下,这残破的关口到底能撑多久,又有谁知道呢?
“将军。”一个校尉撩开门帘,在案前站定,恭敬的道,“时候到了,将军该过去了。”
洛星殇点点头,起身走出中军帐。校尉紧跟在她身后,犹豫着小声道,“将军节哀啊。”
“我知道。”她的声音比过去更清冷了,当人把内心的柔软包裹隐藏起来,留给外人的,就只有冰冷和漠然。
现在是黄昏时刻,雁平关的黄昏非常好看,日头一半藏到地平线以下,一半依然坚定的散发着光芒,把无边原野上的枯草都照的闪着金光。
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要送走一批英灵。火化埋葬是最简单快捷的办法,焚尸通常要持续一个时辰,主帅必然要在场,将士们会唱中原地区的歌,祈祷这些亡灵返乡。
今夜却有些不同。
全军都聚拢在焚化场周围,三万多的将士,黑压压的看不见边际。
他们都是来送同一个人的,北境的军神,东方将军。
焚化场正中搭建起十米高台,上面铺满稻草,淋了油。只有身份崇高的人战死,才会在高台上焚化,由主帅亲自送行。
不过,高台之上的人并不是真的东方离。
是洛星殇找了个普通士兵上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秘密。
洛星殇一直坚信阿离还活着,刚回北境的时候,为了稳固军心,一直说东方离没死,是在养伤。但是后来敌军制造谣言,说东方离叛国投敌,做了龟兹的驸马。
洛星殇只好给敌人演这一出戏,宣布东方离重伤不治,为国捐躯。不但能击碎谣言,还能鼓舞士气。
洛星殇登上高台,高处的寒风极其凛冽,扭曲了手中火把上火焰的形状,几乎能把她卷走。
“阿离,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啊。”洛星殇喃喃自语着,也只有在这高台上,没人看得清她的神情,没人听得见她的话语,她才能展现出真实的一面。
“我不信你已经死了,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泪水顺着脸庞滑落,立刻被寒风绞的支离破碎。
年轻的女将却没有注意到,下方的歌声已经停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边。
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她耳畔,“落落?”
她刚才是出神了,连有人登上了高台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发现。等她看清来人的面貌,顿时呆愣住。
男人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呆瓜媳妇,又看了看稻草堆中的陌生士兵,“这倒霉蛋长得也不像我啊,你不至于这都能认错吧?”
洛星殇手上的火把啪叽掉到台子上,浇了油的稻草瞬间点燃,片刻便把二人围了起来。
“我去!你这是要拉着我跟你一起殉情么!”阿离一把抱住落落,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洛星殇总算是清醒了,紧紧抱着阿离放声大哭,白日里铁血元帅的气势一点都不剩。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嗓子东方将军活过来了,消息迅速传遍北境军,全军都在欢呼呐喊。
“混蛋,你死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说来话长,开始被陵海的火炮打伤了,之后又遇上了雪崩封路,然后和十来个走散的士兵截了陵海的粮车。”
“你就为了点破粮食,让我找了你这么长时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没那么容易死的。我还没见着咱们的宝宝呢,怎么会死呢。”
洛星殇愤恨的道,“我用元帅的身份命令你,下次是死是活都第一时间回来给我报信儿!再敢失踪没音讯,我就把你火化了!”
“遵命!嗯,对了,末将有一事相求。”
“讲。”
“大帅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咱们手下弟兄们还在旁边看着呢。”
“……”
后续:落落和阿离带领雁平关三万残部,数次与北方龟兹军队交战,屡战屡胜,缴获兵甲粮食无数。后与援军会师,次年灭陵海,于新地界筑长城,与龟兹形成南北对峙之势。然后……
然后俩人辞职不干了,馊主意是司空琰出的。淮州州宰邀请他们去淮州做客,提前进入养老生活,二人便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