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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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荣耀-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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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酒店在中环,这里是香港最繁华的地方,是素有“第二华尔街”美誉的香港金融中心地带。一眼望去有许多标志性的建筑、气派的办公大楼、顶级名牌汇聚的商场、琳琅满目的大小商号。听阿Jet说一帆国际也在这里租有写字楼。十字路口车流汇聚,天桥上人潮交接,一派繁忙的景象。一块巨大的荧光屏,正流动播放着最新时装发布会,告诉人们这座城市正时刻把握着时尚的脉搏。
在酒店吃过饭,又休息了一下。阿Jet准时来到酒店门口接我去喝下午茶。路上,他接了个电话,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大通,似乎很不高兴。末了,他用我听得懂的话对我说有个朋友要来找他,问我会不会介意。我自然说不介意。
我们刚在座位上坐下,阿Jet的朋友就来了,是个女的。阿Jet不高兴地说他正在工作,让她别来打扰他。她就问是什么工作。阿Jet刚和她解释清楚,她就立刻坐到我身边有说有笑,自我介绍说她叫阿慧,是全香港最好的导游,可以带我参观全香港所有最好玩的地方,还说她是最好的粤语老师,可以在三天内让我学会常用的对话。我明白她的话有太多夸张的成分,她的意思不过是想跟着我们,干脆给她一个顺水人情吧。她见我答应了,高兴得什么似的,还夸我是她见过的最靓的“靓仔”。阿Jet则在一旁给我陪不是,说给我添麻烦了。另外还拜托我不要把这事告诉雷建功,我一口应承下来。
“你们有买股票吗?”我借机向他们打听情况。
“买的。可是香港现在经济不景气,还是赔得多赚得少。要是在九七金融风暴之前,我的钱多到不知该怎么去花,可惜现在全没了。”阿慧抢着说。
“你们认识一个叫庄泽信的人吗?”我问。
“庄泽信?谁呀?没听说过。”
“他是香港股市的风云人物。”我提示道。
“我只知道李泽楷,没听说过什么庄泽信,他是刚入行的吗?”阿慧说。
他们居然连庄泽信是谁都不知道,这叫我从何查起?猛然省起唐青树说有好几年没和庄泽信联系了,难道其中有什么变故?
“按照时间来推算,他应该是好几年前的股市的风云人物。”我补充道。
阿慧和阿Jet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群叔!”
看到我迷惑不解的眼神,阿Jet解释说:“群叔是我的老街坊,在交易所做了二十几年,只要是股市的风云人物,他一定认识。”
“那你们快带我去吧。”我说。
“庄泽信吗?认识!我们都叫他信哥。”群叔说。
“对对对,”我大喜过望,“群叔能不能告诉我他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六年前信哥最风光的时候,在香港岛有三处豪宅,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产业了。”
“他移民了吗?”
“不是啦。他的胜丰公司投资股票和期货失败,被英资洋行收购了。然后他就失踪了。”
“后来你还有见过他吗?”
“没有。这次的失败对信哥打击很大,以他那么激烈的性格,我怕他想不开,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他死了吗?”
“也许吧。”
我失望极了,难道这柄手枪我要原样带回吗?
晚上,我们到著名的兰桂坊的酒吧喝酒,这里的酒吧家家热闹,外国人尤其多。小乐队在乐池里演奏美国乡村音乐。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自得其乐。
我可不想在这里混一个晚上,所以坐了一会儿就建议道:“我们换个清静的地方吧。”
“你是一个人来香港吗?”阿慧问。
“是的。”
“你这人真奇怪,怎么不喜欢热闹?不如我介绍一个小姐给你,这样你晚上就不会寂寞了。”
“怎么,你还做这种生意吗?”
“现在经济不景气,什么生意都要做啊。如果你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去尖沙咀或者湾仔,那里的夜总会有很多漂亮小姐。”
“还是算了吧。”我不愿多做解释,她还以为我是来香港寻欢作乐的观光客吗?
“我们去太平山顶看夜景好了。”阿Jet建议。
“好啊!”我表示赞同。
站在太平山顶,香港的夜景尽收眼底。放眼望去,一种迷幻的感觉油然而生。月色下的维多利亚海港,透明而又神秘;海水映照下的整个城市也是透明兼有质感。通体晶莹的高档写字楼,灯火辉煌的豪华酒店商厦,织出了一片灯的海洋。人间的灯火和天上的星月协调地融合在一起,世界一片辉煌。来观赏夜景的游人很多,我躲到一边,找个不喧闹的去处静静地观望。何谓繁华,而今乃知。
“你们不用陪我了,我要车的时候再打电话给你们。”我对阿慧和阿Jet说。
他两个也不客气,躲到一旁拥吻去了。
 我给陆欣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在欣赏香港的夜景。
“香港的夜景美吗?”陆欣问。
“很美。如果我身边有一个人陪我一起欣赏夜景,那就更美了。”我说。
“你周围没有人吗?那不是很可怕?万一碰上打劫的,你又打不过他们。”
我哭笑不得,又不能挑明,于是说道:“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买了送给你。”
“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惊讶。
唉,这个傻女孩,她究竟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我又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个平安。也给柳依、沈弘章打了电话,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想给唐青树也打个电话,电话号码按到一半,又改变了主意。
我找来阿慧对她说:“不知道香港的报章登个寻人启事要多少钱?”
“大约需要两千港元。”阿慧说。
“这里是三千港元,多出来的算是你的辛苦费,我希望明天就能见报。”我取出钱交给阿慧。
“没问题!保证帮你办妥。”阿慧一把抓过钱,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阿Jet阻止道:“阿慧,我们不能收吴先生的钱。主人吩咐过,吴先生的一切开销都由他负责,吴先生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如果这事让主人知道了,我这份工作又要丢了。快把钱给我。”
阿慧将钱藏到身后,不肯给。
我拦住阿Jet说:“这件事是我自己的私事,当然应该由我自己掏钱。这件事我不会跟雷建功提起,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阿Jet这才作罢,对我感激不已。
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第二天阿慧和阿Jet就带我去海洋公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昨晚的慷慨大方,他们对我更殷勤周到了。但我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游玩,我决定再去找群叔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的找不到庄泽信,也算我仁至义尽。“群叔,你给我讲讲庄泽信是怎样发迹的。”我问。
“你要我讲他的发迹史吗?哪个有钱人愿意告诉别人他穷困潦倒时候的事呢?不过,当时庄泽信在股市失败的事太轰动了,终于有一家报纸查出了他的底细。”
“你快跟我说说。”
“据说庄泽信是八七年从内地偷渡来港的。八七年对每个香港人都是记忆犹新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你是指香港股灾吗?”真是万幸,来香港前我特地翻阅了几本有关香港的书。
果然群叔道:“正是。”他的神色变得肃穆,“八七年年初,香港恒生指数是2540。06点,到十月一日的时候,暴升到3949。33点。全香港的股民都在欢庆,不知该怎么花掉手上突然多出来的钱。”老人突然激动起来,加重了语气,“可是到了十月十九日,全球股灾波及香港,一星期内恒生指数暴泻1800点,到十二月七日,终于跌到了1894。94点的谷底。全港股市市值累积损失2000亿港元,有很多还不起债的人跳了楼。”
我惊讶于老人的记忆,也不难体会这场股灾给老人留下的刻骨铭心的伤痛。等待老人的情绪逐渐恢复正常后,我又问:“这场股灾和庄泽信有关系吗?”
“有。他就是在恒生指数快跌到谷底的时候,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买了股票。”“就是说,别人破了产,而他却发了财?”
“对,这只是开始,短短五年内,他就在股市积累了10亿港元的资产。他对股票有一种特殊的敏感,这种敏感没人能够解释,我们只能称他为‘股市天才’。他还有一句名言,叫做‘人弃我取,人取我弃’。但是按照他这句话来操作的人却很少有他那样的成就。”
“那么他在发迹前,也就是刚到香港的时候住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我问。
“听说他在北角做过苦工。”
我谢过群叔出来,对阿慧和阿Jet说:“北角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
他们两个面有难色:“你真的要去北角?”
“对,还要带上三十份印有寻人启事的报纸。”我说。
北角的风景让我大吃一惊。地上有积水,脏乱而腥臭,破旧的住屋、斑驳的墙壁、生锈的霓虹灯箱无不显示这里是被大都市遗弃的角落。虽然人来人往,也算得上热闹,但和繁华的中环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如果不是亲自来一趟,怎么会知道香港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们兵分三路,把报纸发出去,最好是发给那些在这里长住的老人。然后我们回到这里碰头。”我说。
看得出阿慧和阿Jet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按我的吩咐去做了。
我独自走在街上,用刚学会的粤语和过往的行人打招呼,询问他们是否听说过庄泽信;又敲开几家住户的门,将报纸送给他们,央求他们帮忙,可是他们并不热心。这里的人们穿着粗劣的服装,不像中环到处是衣冠楚楚的行人,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就少了礼貌?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略为僻静的地方。
前面有一幢楼,样式虽然老旧,但外墙经过重新粉刷,特别鲜亮,在周围建筑的映衬下,有鹤立鸡群之感。
正想上前叩门,那门开了,走出来一男一女。那女的似要和那男的告别,走了两步,那男的又冲上前来将她紧紧搂住。那女的在那男的耳边说了两句,轻轻推开了他,向他挥了挥手,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那女的戴着墨镜,穿着高档的白色衣裙,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身形和脸庞很像一个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妍?”但是她并不答应我,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我不禁自嘲道,也许是我认错人了,天下相似的人多了,何况以小妍那么高贵身份的人怎么会来北角这个地方,还跟一个陌生男人搂搂抱抱。对了,她的发型也和小妍不一样,是比较时新的那种,不像小妍那么老气。
我继续往前走,直到手上剩下最后一份报纸。我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路边有个三平米见方的简陋的小杂货铺,看铺的是一个老者,他的身形佝偻,失神的眼和满是皱纹的脸显示出被生活压迫的沧桑。
我递上报纸,把说过好多遍的话再说一遍:“你好,请问你认识庄泽信吗?”
“这里没有这个人。”老者很冷淡。
“他是八七年来香港的,大家都叫他信哥,他是股市的风云人物。我受内地一个朋友之托,来香港找他,请你帮帮忙。”我又说。
“他死了。”老者面无表情。
“死了?这么说,你认识他?……唉,我从内地带来的这份礼物永远也送不到他手上了,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这位朋友交待。”我既失望又难过。
“什么礼物?”老者问。
“是一柄手枪—;—;不是真的手枪,是工艺品。”
“是不是只有普通手枪的三分之一大小,用黄金打造的?”
“不错。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是……”
“信哥的遗物中有这样东西。把你的礼物拿来我看!”
“我没有带在身上。”
“明天带来。如果两把手枪一模一样,我就带你去信哥的墓地。”
总算了却了一件事,虽然不是很圆满。
回到酒店,喝过下午茶,虽然早已过了午睡的时间,但我还是决定小睡一会儿。晚上还要和阿慧、阿Jet去九龙逛逛。香港人真是精力充沛,都不用午睡的吗?
刚脱下外衣,就有人敲门。
香港的酒店服务特别周到,待人又礼貌,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会儿该是来收拾房间的吧。
“请进。”我说。
一个白色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随手锁上了门。
“小妍,是你呀。找我有什么事吗?”看来我在这时候睡觉真是不合时宜。
“别装糊涂!开个条件吧!”她好象在生我的气。可是我并没有得罪她呀。
“什么……条件?我不明白。”我说。
小妍冷哼一声说:“明说了吧,要多少钱?”
我被她弄糊涂了。
“我警告你,不要漫天要价。钱我只给一次,不要得寸进尺,把我逼急了,说不定会找人做了你。”她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不要动歪脑筋。我告诉你,建功是个要面子的人,你不要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利益。到时候你非但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落得个尸沉大海的结局。”她越说越离谱了。
“今天在北角……真的是你?”我多少有点明白了。
“我不和你废话,开个价吧!”小妍没有一点耐心。
“我不需要钱……”我试图解释。
“别说了!”小妍怨毒的眼光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我从没想过女人会有这么可怕的时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妍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好半天不放,像在做什么可怕的决定。
我待要说话,她用手势阻止我道:“别说了,我明白你们男人的心思。”
她走到我的床边,脱了鞋子,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用平淡的语气说:“你来吧,我只有两个小时,办完事我们两不相欠。”
2002年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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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股疯
    这场误会闹大了。
“小妍,你不要这样。”我叫道。
“这时候还要装正人君子吗?来吧,帮我脱衣服。”小妍仍然闭着眼睛说瞎话。
我那个气呀!—;—;我就这么像勒索别人的无耻的好色之徒吗?连我一句解释都不听,就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她用出卖肉体来蔑视我,她高高在上,我一钱不值。什么‘我明白你们男人的心思’,男人都一样吗?我不能容许这种侮辱。“你闹够了没有?”我大喊一声,冲上前去,一把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
她睁开了眼,脸色变得煞白,愣愣地说:“你还想怎样折磨我?”随即又换了一副笑脸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温柔?”说罢伸手要来勾我的脖子。
我狠狠一推,又把她推倒在床上。气得差点没七窍流血:“够了!别再自作聪明了!现在给我闭上嘴,老老实实听我说话。”
小妍从床上坐起来,愣愣地看着我。
“不错,我是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幽会了,那又怎么样?那就代表着我一定会告诉雷建功吗?你可能以为我现在有求于雷建功,所以一有机会就要巴结讨好他。你错了!我有我做人的原则。我不是幸灾乐祸、搬弄是非的长舌妇,我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其次,我痛恨那些只会敲诈勒索的男人,靠这种手段获得不应该得到的利益,只能证明他的无能。而你竟然不听我的任何解释,就把我和这两种人划上等号,你这么做是在侮辱我的人格!”这番话说得我很累,双膝一弯,在床沿坐了下来。
我转头看着小妍,她的目光游移不定,显然对我的顾虑还没有完全打消。
我改用平和的语气说:“其实傻瓜都看得出来,你和雷建功不合适。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和他离婚,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其实我在雷建功之前早就认识他了。”小妍悠悠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雷建功?”
小妍的眼中噙满了晶莹的泪珠,晃动着、晃动着,眼看就要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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