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引起了马迁安注意,这个人叫谢木香,是天元地质公司新进员工,工程师。3o多岁的样子,瘦小的身躯,绿豆般的眼睛眨呀眨,两天下来不见他像别人一样不懂就问,哦其实也问不明白什么,而是双手像抽筋一样拼命记录马迁安所讲述的东西,包括课堂哄笑的内容他都记录,记录最忙的时候,只见右手一道“残影”在纸上飘,真Tm的神了,马迁安自忖写字度拍马也赶不上这家伙的水平,没经过系统训练的人绝对做不出来这个动作。
最后一个报告结束了,马迁安站在讲台上很得意的问大家,“都听懂了吗?”
鸦雀无声。
丢了面子的马迁安只好灰溜溜的滚下了讲台,摔门而去。
晚上,回到了自己住处的马迁安找来了隔壁的编号oo9,代号灵灵狗的蒋干才。这两天蒋干才混迹在礼堂中,起监视作用。
从延安来的十几个人早就从陈氏大楼里搬了出来,分散住进了离公司几百米远的一处居民区中,共分成三个单元,分在三处,蒋干才与马迁安及李凤山还有去了美国的刘先创是住在一个居民住宅中。两人来到公用的客厅中。
“小蒋,你注意到那个叫谢木香的人吗?”马迁安悠闲地给自己泡上一杯浓咖啡,很随意的问蒋干才。
蒋干才摇了摇头,一百多人哪能谁都注意?
“那你能认出他来吧?”
这次蒋干才不摇头了,“这可以,有粗略印象见了面能认出来,怎么的?什么事?”
“你明天去天元地质公司报到,主要任务是去监视这个家伙,我怎么看怎么感觉这家伙不对劲,掌握一下他的行踪也好,免得到时候在他手里吃亏。”
“你怀疑他是对手派来的?”
“很有可能。”马迁安不准备说出自己如何判断的,交代完任务后故作深沉起来。
“队长”
“叫我詹秘书或者詹助理都行,注意纪律。”马迁安摇了摇头,病急乱投医,oo9的警觉性不高,不算一个合格的搞秘密工作的人,他的特长在于农业种植,他是一个农艺师。但是监视一个人只要汇报被监视者日常生活就成了,也不需多高深的技巧。
马迁安开始怀念刘清源,据杨靖宇电文说,他要的那批人已经出了,不知道现在何处。
“是,詹助理,任务保证完成。但我还有一个私人问题。”说到这里,蒋干才神情古怪的笑了,“你这两天讲的东西说实话我没听懂,抱歉啊,没有在最后你最需要掌声的时候没鼓掌,你不会怪我吧?”
嘁!马迁安一口喝干咖啡,放下杯子挥挥手赶走了“讨厌的”oo9,趁蒋干才还没走回自己的房间空挡,冲着蒋干才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我的心……”
“嘁哩喀喳”拧钥匙的声音。“哐”开门的声音。一个“魔鬼”冲进了宅门,是李凤山。
“深如大海。”马迁安停顿了一下快念完穿越语录下半句,抬起头看着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李凤山。
“你回来了?任务完成的怎么样?”李凤山被马迁安派到了张仪那里检查工作。
“还好,还好,就是真***热,蚊子多的吓人,唉呀妈呀。”李凤山一屁股坐下,拿起面前的杯子咕咚一下将水喝光。
“什么叫还好?具体点!”马迁安瞪了李凤山一下。
李凤山打了个咯,眼睛盯上了自己手里的杯子,疑惑的看了半天又咋了咂嘴。刚走出自己屋门的蒋干才看到此景惊讶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嘴,随后背过身去偷笑。
“这水馊了,咋不换?嗝!”李凤山牛饮之后觉不对已经来不及了,见到耸动肩膀忍不住笑的蒋干才,猜到此事可能与他有关,牛眼一瞪几大步窜上去扳过蒋干才肩膀,气冲冲的问道:“说,一定是你拿我的杯子做什么了,做什么了?”
蒋干才忙不迭挣脱李凤山的魔掌,跑到了马迁安背后,喘了一口气道:“好好,说完了保证不火?没啥大不了的,没生命危险。”
啥?连生命危险都冒出来了,马迁安也好奇起来,一把捞住蒋干才将他摁在沙上。
蒋干才急忙讨饶,“看你看你,我说我说不就行了嘛。”
“说!”
“呃,你知道我是个农艺师,专门研究化肥的,在延安的时候没条件,这一回到南洋,我就自己弄了一些稻苗养在阳台上知道吧?”
“知道,你废什么话,说正经的。”
“说完啦。”
“什么说完啦?”
“化肥嘛,你老也不在,我的试验器皿又少,就用你的杯子啦,放心,只是一点尿酸,就一点点。”为了配合自己的话语,蒋干才伸出小拇指,将大拇指掐在小拇指尖上,示意真是就那么一点点,就像小拇指头那么少。
呃!李凤山胃里一阵翻腾,也来不及算账,快冲到卫生间用手指抠住嗓子眼翻江倒海去了。折腾了一会,才涨红着脸出来。
蒋干才紧张的盯着李凤山,害怕他借题挥。谁料李凤山大手一摆,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小样儿,要是放在俺当土匪那阵,俺削不死你俺,现在俺是党员了,党员的修养俺还是有的。”
笑闹了一阵,话题回到了正路上。李凤山详细汇报了自己在张仪那里看到的情况。
一个月前,陈嘉申就按照马迁安的建议给张仪放了单飞,提供了一笔钱财。张仪拿着这笔钱按照马迁安的建议去了海峡对面的马来半岛,三弄两弄竟然拉起一支队伍,前几日马迁安才知道,构成这支队伍的人员竟然是一些囚犯,还包括一些死囚。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张仪竟然拿钱收买了他所到之处的几个监狱的监狱长,将一些深受冤屈的,受到不公正对待申诉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窦娥”给弄了出来。都不知张仪咋想的,不过这招确实高,直接找监狱长,混迹监狱多年的监狱长知道哪些人是被冤枉的,一找一个准,至于将囚犯卖掉后如何处理公文的问题,这根本不是问题。这些“窦娥”受到解救,对张仪无不感恩戴德,视张仪为再生父母,这张仪也真能搞,天才啊天才。
马迁安边听汇报边询问,“现在有多少人了?”
“1oo出头,张仪死性,不是被冤枉关到监狱里的人他不要,我还见过一个监狱长,那家伙一个劲的推荐,要张仪多挑点,张仪不干。”
“张仪出名了吧?”
“那当然,现在人家是张大善人,良田千顷,扈从如云。”
“军事训练怎么样?”
“这个,可不咋地,我看过两次,进攻的时候一窝蜂似地往上冲,不过纪律还好,不叫停不回头。”
“没引起别人注意吧?我是说他们有枪的事。”
“嗨,有枪的多了,遍地都是小社团,都有枪,咋管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当地土人和华人不对付,老打架。”
“我得去看看,快用到这支武装的时候了。”马迁安站起身,“走,现在就走。”
李凤山喘了一口粗气,讨饶般的叫道:“我刚回来,你就赶我走?”
“别废话,走。”
李凤山一边嘟囔着穿衣服一边问,“马……詹秘书,这个张仪啥人啊?你啥时候把他弄来的?”
马迁安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凤山,李凤山知趣的闭上嘴巴,他知道再问下去,马迁安就该念经了。“纪律纪律……”
一辆卡车停在胡同里,这是李凤山的坐骑,停在楼下的卡车不给劲,轰轰半天才动着火,引得楼上一个邻居伸出脑袋大声抱怨,“有没有公德心啊?明早还要上班呢!”
第184章 检查工作(1)
两人驾车来到了柔佛大堤关口。听到汽车动静,守卫关口的一个警察打着哈欠出了岗楼,用手电晃了晃,见又是李凤山的车,就几步窜上汽车踏板,含混不清的打招呼,“吆,咋又是李大哥您?刚回来又要过去,兄弟们可都想着您呢。”
“还得麻烦一下兄弟,我还得过去,拉货去,老板要得急。”李凤山编瞎话,但警察显然在等待着什么,不下踏板,也不去开关。
“李大哥,刚才可都给你破例了,上边的英国长官不太满意,我可替您挨了骂您知道不?”
李凤山苦笑一下,伸手往腰包里掏,鼓捣半天才弄出来一张票子,马迁安看了一眼,是5英镑的,马迁安马上从自己衣兜里拿出皮夹,刷刷点出5张,共5o磅,递给李凤山,又冲车外的人影扬了扬下巴。
李凤山接过钱,一股脑塞给了还扒着车门的警察,中气十足的吆喝道:“都是兄弟,还能让你挨骂不成?”
接过了钞票的警察马上笑逐颜开,右手熟练地将钞票一捻,展成一个扇面,瞧清楚了数额,笑得更换。
“成,李大哥爽快,我这就给你搬开路障,不过您可得小心着点,天黑路窄当心别滑到海里去。”说完跳下汽车踏板对着栏杆那里挥手大叫,让人开启开关。
听到“不太吉利”的关心话语,李凤山脸一黑,一股暴戾的气场散在驾驶室中,将马迁安吓了一跳,马上将手搭在了李凤山的肩膀上,耳语道:“干得不错,不准火,正事要紧。”
汽车顺利的通了关,过了关后马迁安还探出身子跟警察挥手告别。李凤山气哼哼的猛踩了一下油门,将车猛的一窜上了大堤公路。
马迁安知道李凤山有气,有心排解一下,劝道:“跟关口的人混的很熟啊?”
李凤山没好气的回道:“那是,跑了好几次了,都是给张仪那小子拉私活。““怎么?你不太高兴给警察钱?”
“钱钱钱,这帮王八蛋就知道要钱,不给钱就不让过,给钱就让过,要不是你让我这么办,老子才不给他们钱呢,这星加坡还法制呢,狗屁吧!”
“那有什么奇怪的,深更半夜的,按规定是不能开关的,再者说了爱钱是人类的本性嘛。”
“咦,詹秘书,来到南洋你不仅名字变了,连观点也变了?现在吧,我现你一遇点什么事,就让我们拿钱解决,这钱能解决一切事儿吗?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吆!李凤山开始有思想了,好事!马迁安扭头看他。
李凤山见马迁安不吱声,又自己自言自语到:“55磅,小三两金子呢,你真大方。”
不要小瞧钱,它真的能使鬼推磨。太祖去领导秋收起义路上被民团抓,两块大洋脱险,为救西路军准备出2o万大洋与马步芳讲和,老蒋蒋冯战争、蒋冯阎中原大战,蒋桂战争、二次蒋桂战争、两广反蒋战争这么多次军阀混战,哪次不是老蒋用钱收买了对方干将才获得胜利的?所以钱有用。
“李大哥,你别跟我说气话,从大的方面讲,没有钱,我们的国内队伍就不能买枪,就不能快扩大队伍,想尽快武装就要从鬼子伪军手里夺,那要死多少人?那要滞后队伍建设的,我可以给你透漏一个数据,你知道我们八路军现在有多少条枪?拿在手里的枪又有多少是该淘汰的破玩意?”
李凤山闷闷的应了一声:“我记得你说过,八路军4o万人的部队,怎么也得有4o万条枪。”
“错了,他们才2o多万条枪,不少人只有大刀和几枚手榴弹。”
李凤山不说话了。
“这就是我们来南洋的原因,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钱。为了这个目的的实现,我么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拦在路上的障碍,所以这从小的方面来说呢,适当的花些小钱,不用动用武力扫掉拦路虎,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的我懂,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真把俺当傻子啊?我是说你出手太大方,我回来的时候才给了1o磅,你没看我已经穷嗖嗖的了吗?都给他们我花啥?”
靠,原来症结在这儿啊?怪我多花钱?不对!马迁安低头回味了一下,又掏出几张大面额的钞票,塞到了李凤山的衣兜里,笑着骂道:“学会拐弯抹角了,想要钱就直说,你只要不乱花,经费还是能保证的。”
“多少?”李凤山眼望前方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头也不抬的问。
“3oo磅,够拉吧?”
“啧啧!”李凤山伸出一只手在衣兜里摸了摸,满意的咂了一下嘴。
马迁安则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建立财务制度了,这么多天了都是粗放型,时间久了要出问题。乍一下拥有这么多钱,不管理一下,就会形成漏洞,他不能让这些出生入死的同志倒在金钱的手里。
大堤公路上的另一个关口早从电话中得知了消息,栏杆高高提起放行。通过关口的时候,李凤山拍了拍衣兜,随口对马迁安说道:“有钱了,下回给他1oo。”
赶到张仪的庄子,天已经大亮。张仪的庄子连带一大块3ooo多英亩的雨林,总面积折合14oo多公顷。
马迁安到了庄园边缘,敏感的他就听到林子里传出来微弱的枪声,问李凤山,李凤山满不在乎的回答:“在搞训练,前天还有一伙”土匪“来要征税,被我们给打跑了。在这片儿除了苏丹的护卫队和英国驻扎的一个连,张仪谁都打,见谁打谁,他现在牛,是三哥。”
这里属于柔佛土邦,属于马来属邦,英国人在1914年才完全吞并此处,但给予了当地苏丹一些权利,海峡殖民地仅仅派了一些顾问和少的可怜的军队来控制柔佛,柔佛邦名义上是独立的。
进庄的小路上设了一道岗,熟悉李凤山车辆的“庄丁”攀上车门看了一眼,讨了一盒烟蹦了下去,搬开路障挥手放行。
“这小兔崽子叫汪小二,是给他们老板儿子顶罪进的监狱,都快被折磨成*人干了,被张仪给赎出来了,年轻轻就是个小烟鬼。”坐在车里的李凤山指着斜背着枪支,背转身体正在划火柴点烟的王小二,对马迁安介绍到。
听到屋外汽车停车的声音,张仪小跑着钻出自己的大宅…一栋比较高大的草房,迎了上来,离老远就喊,“李大哥,回来的这么快?我让你买的驱蚊水买没买?”
李凤山伸出头去,对着张仪翻了一下眼睛,“买个屁,大黑天的,我给你带来一个人。”
马迁安闪身钻了出来,含笑打量了一眼**着上身,张牙舞爪的张仪,前些日子张仪去星加坡见他的时候,穿的很板正,此刻他又露出另一个面目,让马迁安看个正着。
“张仪”
“哎呀,领导视察工作来了?欢迎欢迎!”张仪一愣,马上认出来人,挥舞着手臂迎了上来。
马迁安看了看周围围上来的瘦骨嶙峋的一群人,不满的瞪了张仪一眼,这些人也太瘦了,怎么不给这些人加强一下营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时候这些麻杆兵怎么上战场。但为了维持张仪在众人面前的权威,马迁安忍而不,拽起张仪走进了草厅。
“你怎么不让“战士们”吃饱,你看看把他们弄得面黄肌瘦的,将来怎么打仗?”马迁安第一句话就是劈头盖脸的批评。
张仪咧嘴苦笑着,转身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本账簿,放在马迁安面前,陪着小心慢慢解释,“支队长,你误会了,我也想让他们吃饱,嗨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能吃,我这只有出项没有进项,短短一个月花了3万磅(14万美元),唉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还好,他们一丝怨言都没有,现在每天8两大米,很多人还很满意呢。”
“你从陈嘉申那里拿了多少钱?”马迁安打开账簿,一边仔细查看一边随意问道,张仪拿了多少钱,马迁安还真没问过,总之他预想不会少。
“总共3万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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