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迁安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再次开口道:“也许不会,时间长了就难说,所以说讨债要尽快,我认为在短期内史大岭同志还是记得我们的帮助的,不至于表现得不堪。现在对我们有利的一点是:曰本人正巧发起大讨伐军事行动,我们抗联的应战也可以视为主动打击关东军,正好解了史大岭的担忧,是一件一箭双雕的事情,只要我们在大兴安岭地区拖住日军,使它无力北上或者没有精力做出北上的表示,就算我们完成了史大岭的请求,这样我们也就有资格向他开口求得一些帮助,互利互惠。
至于华北地区要不要主动攻击中型城市,那取决于华北的八路军还有没有余力与冈村进行大战,如果实力还是相差悬殊,我倒是建议不攻击华北地区而是另辟蹊径,派遣一支3千人精干的骑兵支队,多携机枪与迫击炮,借道府谷地域北上大青山,与大青山骑兵支队会合再行北上,扫清乌拉特旗的伪蒙军的边境部队,将乌拉特旗变成游击区,以便同外蒙古取得一条联系通道。
这样既可以吸引伪蒙疆政府的力量,从而达到牵扯日军精力的目的,又为以后延安地区同大兴安岭地区进行人员和物资流动奠定基础,至于说服马占山留在府谷部队借道的问题,我想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游击区扩大到外蒙边境后,能不能顺利借道外蒙地域,我想我们可以与史大岭同志谈,这也是我们帮助他的条件之一,不过我想他既然同意美军将一个空军基地设在外蒙,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现如今史大岭最关心的是他能不能打赢希特勒,其他的事情还不是他考虑的重点,一句话,他为了维护生死存亡的大利益,会选择放弃一些小的利益,包括美国人和中国人出现在外蒙地域,他如果懂得取舍,就不会过多纠缠这种小问题。
再谈一下我对斯大林格勒会战的论据……”
吴东兴运笔如飞,使用了速记的方式飞快的记录马迁安的滔滔不绝,又记录了几分钟后忽听马迁安叫道:
“哎呀时间到,不说了!”马迁安看了看手表,止住了话头。他认为差不多了,这些已经足够,至于中央信不信?反正他自己信。现在信也好不信也好,时间会验证他说的话是正确的。
电文很快发出。延安那边军委机要一处的处长亲自将译文送到了窑洞外边毛ZD处。
毛ZD拿着电文,林B凑到跟前一起看,看完两人都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朱D从毛ZD手中拿过电文看完后,也没有说话,三人都在深深体会着马迁安电文里的内容。
马迁安不仅猜透了史大岭的心理,还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大大出乎毛ZD的意料,且不说马迁安提出的解决办法可不可行,就冲他在电文里表现出来的“大气”的思维方式,无不透露着马迁安这小伙子是个“有大见识”的人。
也是,如果大家认为陈嘉申先生是一个经营天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华侨领袖,那么能让陈嘉申老先生念念不忘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呢?过了好久,毛ZD才喃喃的道:“倒是我忽略了他,小马呀,你不仅拍马屁的功夫好,其他方面还真有些真材实料,但愿你不是马谡,我等着看你的成绩。”
看到机要处长还坐在远处等着,毛ZD对他招招手叫他过来。
“你再给安滨纵队马迁安发个电报,告诉他考试通过了,我个人可以给他打个80分,希望他再接再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另外要他与我保持联系,授权给他,以后若有什么重要的见解,可不经过其他部门直接发电给我。”
机要处长诧异的眨了眨眼,可以不经过上级直接与主席通电报?与主席建立单线联系?这可是一项重大的殊荣,也违反毛ZD的一贯做法。试想如果全国所有旅级以上干部都有权力与主席建立单线联系,那不乱了套?各级主官也不干呐。
“不要发愣,去吧。”朱D推了一把想不明白的机要处长,温和的催促道。
朱D想起第一次见到马迁安时的情景,那时马迁安正帮助安塞钢厂的技术人员试制火箭筒,还大模大样的管前去参观工厂的陈嘉申要钱,想想就有趣,这小子当时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愣头青,不懂正治。第二次来延安是代表抗联送盘尼西林生产配方和军工人才,那次这小子又闹笑话,又狮子大开口向陈嘉申的管家要人家西安公司的经营物资,差点丢大人了,第三次倒还正经点,是代表陈嘉申押运大批机床和设备到的延安,不过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现在如此厉害,真是老母鸡变鸭,一年多不见就翻了天。
朱D想着想着笑了,他回忆起陈嘉申在马迁安面前尴尬的样子,这小子把人老先生“羞”成那个样子,后来他们是怎么成为密友的呢?这里面一定有故事。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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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带血的鞭子
周玉成皱着眉头从外面回来了。马迁安熟悉他这种表情,没心没肺的取笑他道:“吆吆吆!大政委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周玉成慢慢的转动他的脖子,将脸扭向马迁安的方向,对他气呼呼的翻了一下白眼,很恼火的回道:“别理我,烦着呢!”
“我还就理你。”马迁安不管这一套,像小孩子一样调皮的逗着周玉成。
“是不是那个刺儿头大婶惹你生气了?我就说嘛,连我马司令都搞不下来的事情,谁去都白废。”
周玉成拿马迁安的态度没辙,只得抱怨道:“这大姐思想怎么就这么落后呢?春天的时候,分地领种子领耕牛都是抢在前头的,都不用催就把自己家的地给侍弄的非常好,那时节她多积极,现在一听说收割庄稼,死活不同意,现在不收割难道将来资敌?不行!她再不收割就影响其他人了,很多人都看她的态度呢,我要强行收割。”
马迁安笑着噤噤鼻子,但态度丝毫不含糊,“那不行!还应该宣传教育为主,你用强不就同鬼子一样了?还政委呢,一点政治观念都没有,哎我说咱俩谁是政委?”
周玉成不服气的辩解道:“可是她不收割,将来鬼子来了还不是被一把火烧了?再说了,她留着庄稼,她本人在这里有念想,说不定就不同我们一起转移,留在这岂不是太危险了,她不懂这事关生死,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用点强也是可以选择的手段。”
马迁安怔了一下,“你说的也有道理。”马迁安琢磨着点头同意,但依然反对强制手段,“还是不能搞强迫,影响不好。哎?你管她叫大姐?我管她叫大婶,你小子占我便宜啊?”
您这思维跳的也太快了吧?周玉成甚至还没考虑好如何质问马迁安,你说不要强迫,那你倒是拿个主意出来。忽然转到无关痛痒的称呼上来,严肃的事儿一下子就被你拐了弯,我说你这打岔的本事打哪来呀,是不是天生就这么捣蛋。
“别扯没用的,你自己愿意叫大婶干我嘛事?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要完成坚壁清野,又要不伤害当地百姓的感情,这才是大事。”
马迁安沉思半晌,终于说道:“好吧,我倒是琢磨出一点道理,有关这里百姓心态的,好啦,看你着急我就跟你叨咕叨咕,说的不对请多指教。”
马迁安缓缓说道:“当地的百姓虽受过当地伪满政府与开拓团的欺压,但大多数人却不至于因饥寒交迫而活不下去,更没有经历过日军残忍的清剿活动,在这一点上他们又与关里的日占区不同,关里日占区的百姓生活在恐怖之下,加之自然灾害不断,鬼子又草菅人命,他们对鬼子认识的很清楚,反抗之心也要强烈得多,关里抗日根据地的民众也大多经历过残酷的大扫荡,对鬼子的残暴简直恨之入骨,所以在那里的政府号召下,很多八路军的政令执行的不错,百姓对抗日军政府信任有加。
大兴安岭这块新根据地不行,这里民众新附不久,他们只是被初步宣传鼓动所鼓舞,明白中国人应该抵抗外侮,大部分人只是具有很简单的爱国情怀,这种没有经过升华的情怀极易被改变,经过十年比较平稳的奴化教育和统治,他们有些人已经适应了曰本人伪善的面具,认为他们无非抢点耕地,欺负一下命不好的邻居,不会凶残到大规模滥杀无辜。
没有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在心底里总还是抱有幻想,总想着抗联走了又怎样?曰本人重新占领这块地方又怎样?还不是做顺民而已,有口饭吃就好,抗联来这几个月,虽然给我们分了地,给了牲畜耕地,但现在还没有收获就让我们自毁还没成熟的庄稼,照这样下去,从抗联那里得到的好处也不算多。眼瞧着庄稼再有半月就熟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割了就白瞎了,曰本人来了难道还不让我收获成熟的庄稼?顶多交上出荷粮,那也饿不死,还省得钻老林子躲曰本人。”
周玉成也是很聪明的,他理解了马迁安所说的精神升华的意思,“你是说,我们这个地方的民众必须经历曰本人的烧杀抢掠,他们才能猛然痛醒恢复血性,恢复作为一个不受奴役的自由人的自豪?”
“可以那么说!你不赖嘛,一点就透,虽然我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来升华民众精神,但不用这种方式他们又怎么知道在曰本人眼中他们其实是待宰猪羊,是没有做人的权力的。”
“那么你是说,那些不愿收割庄稼的,甚至还有不愿意走的人就不要管他们了,不管他们,他们死在曰本人屠刀下的可能性会非常大,我们不再做努力了吗?这样做是不是太残酷了?”
残酷?马迁安冷峻着脸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马迁安终于缓慢开口,“老周,我给你打个比喻吧。”
上天创造了曰本人,他们就像一条鞭子,就是为了促进我们这条巨龙腾飞的,在我们浑浑噩噩、一盘散沙搞内讧、不思进取之时,曰本人就会适时出现充当那条藤鞭狠狠抽打我们,让我们觉醒奋发。
这条鞭的抽打力量恰到好处,重了就把我们打死了,轻了还是打不醒我们。阿南惟几,这一次他注定要成为使我们大兴安岭民众觉醒的道具了。”
大出马迁安的意外,周玉成没有对马迁安“深邃的思想”表达出敬意,只是担忧的望着马迁安,半晌才说道:“迁安,你让我感到陌生,还有……一丝恐惧。”
马迁安摊了摊手道:“你甭那样看着我,事实就是如此,无论你内心怎样的不甘,就是有些人存在侥幸心理,不信我们而信曰本人人还有人性的。最终事实会教育他们,不过那将是鲜血写成的事实。”
马迁安感慨道:“我们的朴实善良麻木不仁的老百姓太需要这根鞭子了,你放心,这根鞭子抽不死我们,因为它还不够硬。”
“我不如你那样……清醒。”周玉成是想说冷酷二字,字到嘴边鬼使神差改成了清醒。
马迁安好像没有体会都周玉成的意思,一般正经的回答道:“谢谢夸奖!”
周玉成脸色有些灰暗,他知道不是少数人抱有不想走的思想,各处汇集来的情况表明,每个居民点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拖延收割庄稼的农民大约占到农民总数的三成,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鬼子找不到抗联,必将残忍的报复这些没走的村民,为了让民众觉醒而扔下他们不管,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看到周玉成发愁,马迁安又有些不忍,自己的理论虽然说是正确的,但若让那么多无辜的民众死伤,还是受人诟病,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自己不作为,不做一次最后的努力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好吧,我想办法做最后一次动员,如果他们还不听那就没办法了,俗语说捆绑不成夫妻,要让他们跟我们抗联一条心打鬼子,这一关必须过。”
听到马迁安终于不再坚持那套恐惧的理论而答应再试一次,周玉成的眼睛恢复了一些光彩。马迁安鬼点子多,他若要尽力而为的话,还是有一些办法的,还是能动员一些百姓执行抗联的政策的。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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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银行挤兑
“先分析一下情况吧。”马迁安对周玉成说道:“我们这样搞是不行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看见哪里有问题就跑到哪里去,虽然热情很高,忙的脚打后脑勺,但流于肤浅没有抓到点子上。”
周玉成知道马迁安说的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对于这些表现出有抵触的群众,你的那些原来采取的方法不适合,原来动员的方案只适合那些愿意遵照军政府政令的百姓的,而剩余的那些群众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针对这些理由你无法用一个统一的政令解释清楚使他们信服。
周玉成非常配合,急道:“同意,你说啥我就做啥,绝对给你当好后勤。”
马迁安用一种带着温暖的眼光看了周玉成一眼,他对周玉成这个政委非常满意,关键时刻大事不糊涂,姿态放得很低,对自己要做的事情采取坚决支持的态度,而从不表现出执拗和情绪,即使马迁安刚才说的话里有些刺儿,含着批评的意味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两人很快召开了一个会议,与会者全部是第一线动员群众收庄稼,或者动员他们做好转移准备工作的当地军政府人员。
会议开得很热烈,不少**吐苦水,抱怨某些群众阴奉阳违,不肯做转移工作。
首先是安滨纵队与九支队地盘上的储蓄所所长刘殿玉反应的问题。
刘殿玉摊开笔记本汇报道:“咱们储蓄所现在难题很大,一些有存款的群众这几天来挤兑,我没那么多钱给他们,他们私底下说怪话的不少,说抗联是不是说话不算话啊,不是说存取自由吗,现在不给老百姓放存款,是不是准备打了败仗逃跑赖账啊等等。”
这是一个牵扯到抗联政府信誉的问题,如果解决不好,人家凭什么听你的话?
安滨纵队接管了这块地盘后,将伪满政府设在诺敏屯的小储蓄所也一并接管,当时为争取民心,为不使因抗联到来而使民众失去辛辛苦苦赚来存在储蓄所钱失去,马迁安答应民众原来的存单有效,抗联将一并接管伪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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