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神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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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神岛-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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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撒手而去,成月不再担心这件事会让他知道,让他伤心痛苦。但是,陈耀和成磊并不知道这事,当成磊得知一直宠他爱他辛苦养育他的爸爸,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会怎样想?
可怜的成磊!不,可怜的爸爸,说到底,还是可怜的妈妈!
天啊!成月的思绪又搅成一团,她搞不清谁更可怜,只希望这一切只是胡思乱想,是她一个不真实的梦而已!她感到头好疼,不愿再想这件事。
她翻转身,正对着陈耀那张熟睡的脸。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朦胧月光,她仔细打量着陈耀的脸,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滚落耳边,凉凉的。
这个秘密曾经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她妈妈的心中,一个藏着沉重秘密的女人又怎能活得轻松呢?妈妈郁郁而终。
但是,她没有把这个秘密带走,这个秘密现在开始压在成月的心里,一想到那个对妈妈兽行的家伙,她恨不得杀了那个伪君子!
如果陈耀知道他的父亲是这样的人,他会怎样?
他和她都处在一个困难重重的窘境中,摆在他俩面前的事太多,果园要重建,鸡场要重建,房子要重建,还有……
成月想,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陈耀知道这件事,最好,永远也不要让他知道,还有成磊,不能让他知道。
成月希望,这个秘密永远地藏在她的内心深处,这份沉重只由她来承担,虽然她并不想像母亲那样沉重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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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深埋隐忧
    这年,成磊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法律系。
一下子,在白沙洲,成磊引人注目。他一洗昔日坏小子的名声,让成家人扬眉吐气了一回,告慰了他九泉之下的父母。
成月拿着弟弟成磊的录取通知书,心里宽慰了不少。
但是,一丝愁云笼罩在她心头。成磊读大学需要一笔不菲的学费。而她的农庄刚刚遭受台风,正在重建,同样需要投入资金。
可以借贷的都已经借贷过了,那些有钱人不敢把钱借给她,担心又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担心借出的钱成了肉包子打狗。
正在成月犯难的时候,出城打工两三年没回乡下的成凤来信了。
成凤很少写信,特别是父亲病逝后,她更是音信全无。
成月对此一直感到郁闷。成月只从成婷的来信中,才得知成凤的一些音信。知道她在外面还算顺利。
成月迫不及待地撕开成凤的来信,这是一封长信。在信中,成凤尽情地发泄了积郁在她心中的不快和苦闷。
亲爱的姐姐:
你好!好久没有写信和打电话给你了,我这样做,聪明的你心里也许已经明白,我是在和你怄气!是的,我很生你的气!
在爸爸生病住院时,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和妹妹?他老人家为我们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在离开人世时,我和妹妹却不能在他身边,看他最后一眼,不能在他的葬礼上,送他一程,你说我能不悲痛吗?
是不是我和妹妹都是女儿,按那套陈年老黄历,我们没资格回来参加父亲的丧事葬礼?你给成婷的来信我已经看了,在信中,你三言两语地告诉我们父亲走了,你知道,当时我俩抱头痛哭了一场,除了悲伤,就是悲哀,为自己生为女人而感到悲哀!
倒是要问,虽然我们是女儿,但是,我们身上不同样流着成家的血脉吗?我们不都是爸爸辛苦养育大的吗?作为他的孩子,不管是男的女的,都应该尽一份孝心,不对吗?
你怎能听从那三叔公的话,让他倚老卖老地搬出那些什么老规矩来管我们家里的事?
我就是气不过,看不惯!我就是不管他们那些陈规陋习!讨厌三叔公那虚伪的一套!过去,爸爸在的时候,家里困难时,他什么时候上门来看望过一次呢?
那时,他怎么不看在同是成姓家族的份上,帮我们家一把?
什么狗屁叔公叔伯,全是见钱眼开的势利眼!谁家有钱有势富贵了,他就踏破谁家的门槛;谁家贫穷困难的,他就躲得远远的,他这次乐意把爸爸的丧事积极地揽到他的身上,十有八九是冲着你和姐夫来的,你俩从城里回来承包了白月神岛,他以为你俩有钱,想从中捞一把。
我一直不能原谅你!最近,我从成磊给成婷的一封信中得知你的真实处境,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你!
你真不容易!一场台风刮走了你两年多的心血,你和姐夫的农庄只得从头来过。
姐,如果你的农庄梦破灭了,在乡下那地方熬不下去,就回到城里来吧!反正父母都不在了,我们和那无根无依的浮萍有什么区别?随便飘吧,到城里生活会更好些。
说真的,出来外面生活两三年,我才感觉到,虽然在城市里生活工作紧迫压力大些,环境拥挤喧闹些,但是,我还是喜欢城里的生活。
这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人们大多为自己的事忙碌着,很少去理会别人的事,不像乡下三姑六婆,整日东家长西家短的,有闲情兴趣去谈论或干涉别人的私事。
我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很自由,无拘无束,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挺好的。
因为这两三年换了几个打工的地方,没有个确切的地址,我知道你一直很挂念我,为我担心。
你从成婷的信中,多少了解我的一些情况。我早已经不在那家服装厂干了,对于同乡花子的死,我也是从你最近给成婷的信中才知道的。
你听人说花子在厂里加班时突然昏迷倒地,送到医院后不治身亡。当她的尸体运回乡下的家时,你感到很震惊,很为我担心!
怪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已经重新找到一份轻松的活了,没那么辛苦,而且工资很高,老板是个好心人,当他听说我们家里的情况后,已答应借一笔钱给我,帮成磊把第一年的学费交了,以后,我相信可以帮助成磊读完大学,你就不用再为成磊的学费操心了。
另外,成婷今年七八月份毕业,凭着她学到手的厨艺,在这城里的酒店可以谋得一份工作,这事你也可以放心!谁让我们是姐妹呢?在困难的时候,我们能不相互扶助支持吗?
对了,成磊来信说,你已经让人把父亲和母亲的坟迁到岛上,把他们合葬在一起,这样挺好。
你时常上坟扫墓,别忘了替我和成婷为他们多烧些纸钱多上两柱香。明年春节,我不一定回去,我想赚到更多的钱后,才回去好好拜祭两位老人。
好了,好久不动笔,一动笔就写了这么多废话,因为我的通信地址不固定,你有什么事可以写信告诉成婷,我和她常见面。
祝一切如意!
成凤
成月阅完信后,为成磊的学费有着落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但是,成凤在信中,仍然没说清楚在干些什么,只说又换了一份工作,老板好,工资高,还轻松,从这来看,成凤不像在工厂里打工,难道是当推销员?
成凤外表秀丽,人机灵,又伶牙俐嘴的,还有一股泼劲和韧性,如果对她好好培训,倒可以成为优秀的推销员。
但是,推销员的工作并不轻松,表面上看是靠一张嘴皮和脚力,实际上,考验人的却是心理素质,在察言观色中还得忍受顾客的冷淡和拒绝,成凤的自尊心强,又要面子,她不一定做得来推销员。
可能是在一家私人企业里,干一些杂事吧,为什么她在信中不明说呢?连经常和她见面的成婷也不清楚她在干些什么。
成月把信又读了一遍,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但是,担心归担心,她现在要操心的事太多。
刚把成凤的信收起,又想起大姐成香来。
成香又怀孕了,而且,就在这几天生产。因为这一胎是超生,成香这大半年的日子东躲西藏,成月想见她一面都难,也不知她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最令成月担忧的是,成香的精神处于一种边缘状态,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儿,大姐不仅会完全垮掉,而且,还有可能要了她的性命,所以,成月能不为她担忧吗?
成月结婚这么多年,始终不敢怀上孩子,她不愿意像母亲和姐姐那样,成为生孩子的机器。
她要过一种和她们截然不同的生活,寻求一种更精彩独立的活法,有自由的天空,有自己喜欢的事业,还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过着无牵无挂没有孩子拖累的快乐日子,像城里的女人那样。
即使她重新回到乡下生活,她也要和乡下的女人不同。
成月到果园里去找成磊。他高考完后,就搬到岛上住,帮忙清理鸡场和种果树。
远远地,成月看见成磊正和阿根一起为一米多高的橙树剪枝。
“成磊—”成月走到他的身边说,“你读大学的学费解决了!我刚收到成凤的信,她已为你筹齐那笔钱,过几天,你出城,找成凤,然后,再到那所大学报到。”
“哦,我知道了!”成磊听到成月这么说,并没有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
他知道,为了自己可以读大学,几个姐姐想尽办法筹钱,作为成家的唯一男孩,虽然在很小时候母亲就撒手而去,但是,在几个姐姐的关心爱护下,他在那浓浓的亲情伴随下成长。
姐姐们不停地给予他爱,而他长这么大了,却无法报答她们,心里觉得一阵愧疚。
“姐夫出差了吗?”成磊有几天没有见到陈耀了,便随口问姐姐。
“对,他到外面‘取经’去了。他从报纸上看到有人建生态楼很成功,有兴趣,也想在岛上建栋相同的楼。”
“生态楼?”成磊第一次听说,感到新鲜好奇。
“我们重建农庄,打算抛弃过去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有那种短视的急功近利的‘小农意识’,因地制宜地重新建一栋生态楼。这可不是耍什么‘银样鑞枪头’!”
成月笑了笑,继续说:
“我们打算在建成的两层楼上安装一个大型风车,只要吹三四级的风,就可以从一楼的井里抽水供应二楼的用水;在楼顶的天台上,装个太阳能电池,供应整个楼的热水;还要在岛上建一个化粪池,汇集所有的猪粪在那里发酵后,即可产生沼气变成能量为岛上提供能源,又可以供果园施肥!”
成月一口气地把他们的美好计划,全盘说出来给成磊听。
“听上去是蛮新鲜的,不知道成不成?”
“事在人为!既然别人都成,我们也会成!”
成磊笑了,从姐姐自信的口气里,他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倔劲和韧性。对她来说,想到的事只要肯去做,迟早会成功的。
“姐,我现在要和成根叔去清理鸡场,没走前的这几天我想多做一些!”
“姐知道你想多帮忙,但是,农庄里的事哪有个完的?你也不要太累了,清理完鸡场,回楼里歇会喝口水。”
成月看着一脸汗湿的成磊,有些心疼地说。
“知道了!”成磊一边收拾地上的东西,一边应着。
成月想到还有事要处理,匆匆忙忙地离开。成磊望着成月的背影,又环视着这一片经过台风摧残后开始恢复生机的果园,感慨万端。
他默默地跟在成根叔的后面,和哑巴的成根叔一起干活,无法说说笑笑,但可以独自遐想联翩。
成磊一边埋头清理着场上的鸡粪,这里的走地鸡白天放养在林子园里,晚上才回到鸡场里,所以,鸡粪不算多。
清理完鸡场,成磊没有随成根叔回楼里,他独自一人来到果园附近的南坡上。
在那里,有一个新坟墓,这是成月请人把父母的坟迁至岛上后刚筑起的坟。
成磊来到父母的坟前,他默默地注视着那块墓碑。过几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特意到父母坟前坐一坐。
他的眼睛有些发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陷入那种悲伤的情绪中。
他感到奇怪,母亲走的那年,他已九岁,明白发生什么事,但他却哭不出来,他的眼睛里竟然流不出一滴泪水,他只得躲开了众人。
现在,他似乎明白,在他当时那幼小的心里,他并不喜欢妈妈。
他妈妈那双忧郁的眼神,时常紧紧地追随着他的身影,让他感到,犹如有千万只蚂蚁上身一般,不自在,让他感到畏惧。
姐姐们去游泳去爬山砍柴,母亲不让他去,怕他溺水,怕他受伤出事,姐姐们不小心做错了事,母亲总是怒气冲冲地骂她们,而他在外面闯祸,他母亲却权当不知道,从没有责骂过他半句。
当他母亲过逝时,一下子,他感到自己终于摆脱了母亲那双忧郁眼神,像钻出一个不透气的温暖绵软的袋子似的,和姐姐们一样自由地呼吸。
回想从前,他的心才感到难过,眼睛变得湿润。他身上不仅承载了太沉重的爱,有父母的宠爱,有姐姐们的厚爱,而且,他还承负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是成家唯一的男孩,他没有选择,他得承受这种沉重。
他那颗年轻的心无法轻松起来。
也许,只有离开这里,去到外面的世界,他才可以逃脱这份沉重感。
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父母的坟墓。但是,他感到在他的身后,父母的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仍然在注视着他。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十二章 暗生情愫
    成月对成凤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成凤在给成月的信中确实隐瞒了一件事。在信中,她没有如实地说出她现在的真实状况。
成凤来到SUN酒吧上班。SUN酒吧,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大厅,一看就知道是为一对对情侣而设置的,两张椅子配一张小圆桌,所有椅子是用藤编织的,用很粗的藤条吊起来,上面可以并排坐两人。
第二层是一间间的包厢,每个包厢都用漂亮的花名来命名,像牡丹,玫瑰,百合花等等。
第三层是一个既可供客人跳舞,又可让客人卡拉OK的娱乐地方,一般在晚上才开放。
成凤第一天上班,就明白了两件事,作为酒吧的一名服务小姐,不仅仅是为客人端茶送水这么简单,主要是陪客人喝酒,为客人助兴。
通常在一个包厢里,客人与他的一帮朋友吃饭喝酒,需要小姐在旁边陪酒助兴,让客人喝得高兴,才舍得在酒吧里消费,酒吧才会多赢利。
她还明白,原来那天面试时,她遇见的那个男人是酒吧的老板,叫杨阳。当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就是老板时,有些不相信,他那么年轻,就当老板。
为什么他当着她的面不说出真实的身份呢?他是担心亮出老板的身份,摆出老板的架子,把她吓着?
成凤心想,虽然她从乡下出来,没见过世面,但是,没那么容易被老板的派头吓倒!这老板太小看了她这个乡下妹!她这样想着,自尊心有些挫伤。
所以,每次见着杨阳迎面走来,她都故意视而不见,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以冷冷的背对着他。
她旁边的女伺者却都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讨好地向这位年轻的老板打招呼献殷勤。
成凤害怕别人瞧不起她,心里憋足了一口气,决心在酒吧里要成为最出色最引人注目的女伺者。
这天晚上,在一个“玫瑰”包厢里,成凤正在陪客人喝酒助兴。她出众的相貌,乖巧机灵和伶俐的口齿,颇受客人喜欢。
在“牡丹”包厢里,有一个秃顶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刚落座,对一旁相陪的杨阳大声说:“让那位上次陪酒的女招待过来吧——就是那位叫成凤的女孩。”
杨阳笑道:“既然老吴你喜欢,我这就去把她叫来,您和您的朋友先入座。”
不一会,成凤满脸笑容地走进包厢,坐在那位老吴的身边。包厢里把酒言笑。
杨阳退出包厢,在走廊,他叫住一位穿黑色制服的女领班,交待:“成凤换班时,让她来我办公室一下。”
在办公室里,杨阳正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一些事,听到有人敲门,大声应:“请进。”
成凤走了进来,她很大方地走到杨阳办公桌前,问:“老板,您找我?”
“你来酒吧三个月了,工作很出色,我想破格提拔你为领班。”
成凤有点受宠若惊。眼睛流露出一丝惊喜。得到年轻老板的看重,让成凤有些春风得意。
寒假,成凤给成婷写了一封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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