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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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逃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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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事情居然演变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局面?

    玫珍是在高中毕业那年,仓卒决定嫁给赵赋文的。当时大伙揣测纷纷,都说内情不单纯,因为玫珍从来就不曾喜欢过那个看来粗粗壮壮、憨憨厚厚的男同学。

    “千真万确。”玫珍从枕头底下摸出几张相片。“你看,这就是证据。”

    殷虹随意瞄了几眼,虽然对方的脸并不太清楚,但确实是赵赋文和一个女子的养眼镜头。曾几何时,玫珍竟也学会委请私家侦探社,跟监自己的丈夫。

    婚姻一定要弄到如此这般狠狠的地步吗?殷虹环顾四周,不合时宜地庆幸自己还没糊涂到去自掘坟墓,否则,今天躺在这阴阴暗暗房间里的将会是她。

    “即便是那样,你也犯不着拿生命开玩笑,须知你还有一个女儿采采。”

    “我气不过嘛,跟了他整整七年,我努力克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而他……可以要求离婚,但不该用这种方式待我。”

    “冷静点,离婚这两个字可不能随便说说。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殷虹一点都不看好他们的婚姻,离婚各过各的生活,让一切重新开始末尝不好。可,她却乡愿地遵照中国人的“善良风俗”劝合不劝离。

    玫珍坚决的摇摇头。“我可不是轻易开口,希望藉此要胁赵赋文。你是我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一直见证着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时刻。你很清楚,我不爱他。”

    “那你……”她冲口想问,那你为何要嫁给他呢?

    玫珍凄苦一笑,看穿了她心底的疑惑,“因为我怀了苏旭的孩子。”

    “你是说,高三才转进来的那个篮球校队?”苏旭有个诨号叫“蜂王”,是篮球队最受瞩目的新秀。他长得帅,功课差,脾气火爆,人缘却极佳,特别对女生而言。

    殷虹最常听他说的两句话是。“他们太逊了,我根本是孤掌难鸣。”不晓得那么臭屁的家伙,怎会有人喜欢他?

    玫珍是第一个栽进去的,她义务为他写作业、抄笔记,考试前还主动替他抓重点恶补一番。可惜,在苏旭眼里,爱情不是一种供品,不应该浪费在等待和玩一些无关痛痒的游戏之上。他是天生的狩猎者,喜欢追逐和捕捉,然后以实际行动体验激越的狂潮。

    玫珍清纯貌美,他虽然愿意多化一点时间周旋,但当时日一久,他的热度也渐渐消退,转把目标放在邻校另一个女生身上。

    殷虹自始至终以为他们之间就这样完了,和平而理性地。怎知,她竟然……不用问,赵赋文一定知道这件事,亏他还肯接纳玫珍。殷虹无声地软了口气。

    “他不愿离婚,可见还爱着你。”

    “没错,他的目的只是想折磨我,作为报复。”玫珍不得不相信,七年前他大方仁慈地接纳她们母女,只是出于一时冲动,行完婚礼那天他就后悔了。

    殷虹轻抚着他的背,殷切地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解铃还需系铃人。要你来,是希望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瞧她紧张兮兮的,害殷虹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忐忑。

    “不要嫁给那个人,不要嫁一个你不爱的男人。”
第二章
    是夜,她始终投向攻珍多做解释。尽管她不因行为不够光明正大而产生罪恶感,但地无须厚着脸皮到处宣传,她肚子里的坏主意。

    玫珍不会了解她笑容里的忧伤。这一生她已经豁出去,支持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是攸关家业兴亡的重责大任,她不会任由她父亲打下的基业从她手中垮掉。

    镜中的她用力咬着下唇,直到渗出血丝。她情愿,把一切深埋心底。

    “小姐,您电话。”姥姥探进半个头,登时被她嘴上的血吓得傻眼。“你”“没事。”殷虹抓起纸巾,轻描淡写地将它抹掉。

    姥姥还是仅在门边,半垂老眼好久都忘了走。他是殷虹爷爷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老侨民,快七十岁了,身子骨犹硬朗勇健,终生以侍奉殷虹一家人为职志,连续推掉二十几个上门提亲的小伙子。其耿耿忠心,真可获颁一面超大型匾额。

    “喂!哦!是你。”听到姜野含带磁性的嗓音,她不知怎地,胸臆一窒,觉得要喘不过气来。

    “我在楼下,下来吧!”他的口气像统御十万雄兵的元帅,傲慢而无礼。

    殷虹心想她一定是中邪了,才会乖乖呆呆地听从他的指示,下楼去见他。

    仙草色的夜晚,寒飕飕的风,逼着她把半张脸藏在大衣领子里面。

    “找我有事?”他的表情不太友善,殷虹也懒得和他虚假寒暄,直截了当问明来意。

    “陪我出去兜风。”未经同意,他已自行先进车子里。

    嘿!小姐,他这可不是在征询你的意愿哦!殷虹切齿一笑,转过身子。“我没空。”

    “没空也要去。”他偌长的猿臂,从车窗伸出,牢牢擒住他的臂膀。

    “你”

    “上车。”容不得她发作撒泼,姜野已将她强行“押”上座车。

    “你究竟想干么?”夺回手臂,她把身子全部挤在门边上,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你不觉得彼此该互相了解一下?”他向来惜言如金,今晚非但主动找她出来,还口右悬河讲个不停。嗯!其中必有蹊跷!殷虹盯着他,半晌才讪讪的把身世流利地背诵一遍。“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戚。今年二十五快二十六岁,大学念了三年,成绩平平,恋爱说过几回,全看乏善可陈”

    “住口!”他暴喝。

    生气什么?她哪里说错了?

    殷虹瞪向他,但见他阴霾深植,眉间眼底逸着危险野烈的火苗。这是怎么?

    殷虹胸口遭狠狠一抽,心虚地强颜笑道!“你呢?你又图我什么?美貌?”

    他不语,反而笑得十分放肆。

    按着,殷虹发现他把车子停在荒郊野外的一处斜坡上。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下里黑漆漆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不会想谋财害命,或……强暴她?!“出来!”粗鲁的男人将她拖到坡顶,通她俯视深不见底的山谷。

    夜风加大,将她的裙据吹得僻叭作向,长发散乱飞扬,眼睛眯成一线。

    “你知道吗?几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严重车祸,掉进谷底的机车驾驶给摔得血肉糗糊。”

    殷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他含沙射影的到底什么意思?

    “让我回去。”她板起脸孔,死命的挣扎,“怎么?怕了?”他肃颜冷目,粗鲁地将她推向一旁。“远近驰名的蛇蝎美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可笑,真是可笑极了。”

    殷虹双手扶住车身,惊魂不定地注视着姜野,这确实是一张她从未见过、陌生的脸,线条冷峻,棱角分明,眉宇间充斥着怒焰和霸气。眼眶比一般人高,眼睛深陷在里边。强烈的车灯照映着他仿佛蓄意隐瞒的深沉忧伤。

    殷虹直觉心里忡忡乱跳,我见过他,我见过他,但,她怎么也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叫姜野的人。

    “你究竟是谁?”她趋近他,直视他的眼。

    姜野眠着薄唇,浅浅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什么?”猝不及防地拉她入怀,伸手揭去她围在脖子上的丝巾,直勾勾地盯着一道幽微邪魅的齿痕,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吻吮住。殷虹骇异地瞪大水眸,一阵阵疼楚钻进她的肺腑,窜向她的血脉,令她苦不堪言。这人疯了!忍无可忍之际,殷虹奋力张口咬向他的肩胛骨。他一痛,伸手,五指硬如铁勾地捏向她的颈项,喉咙发出挣拧的嘶吼。

    殷虹被他恐怖至极的模样给吓呆了,原先搏命似的挣扎转为怔忡惶惑的僵立着,“你是孟磊的什么人?”

    “不错嘛!你毕竟还记得那个差一点为你闯进鬼门关的笨蛋!”他真的很不友善,每句话总夹棍带棒,沾满利刺。

    “差一点?”意即……孟磊并没有死?

    八年前,当国内群医束手无策,他父母不得已将他转送到美国医治时,大伙便谣传他十成九活不了了。伤得那么重,怎么可能有存活的机会?

    “他,他……你是说……那,他人呢?”殷虹一急,说话都不轮转了。

    “半死不活的人,我不相信你会想见他。”姜野阴阴沉沉地瞟她一眼,两瞳中烈焰炽燃,威胁着将她化为灰烬。“很遗憾是吧?他没死,多多少少会让你良心不安,虽然,你的良心也许早就被狗吃了。”

    “你……”殷虹把冲到脑内的怒火,硬生生压回肚子里去。“既然他没……那,他人呢?在台湾还是在美国?他,有没有提过……我?”

    姜野冷凝地死盯着她,身体却躁热得像被一团辛辣的气息包裹着,仿佛一叶扁舟在浪头上剧烈的震荡、起伏。

    “他提过有个女人答应要做他今生的新娘。那个女人该不会正好就是你吧?”

    殷虹不自在地低垂螓首、两朵红云未经允许已悄悄占据她的双颊。是的,她是说过那样的话。

    那日,他到住处找她。门虚掩着,从门缝里他看到殷虹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便门也没敲,一头闯了进去。

    见是他,她大吃一惊,忙不迭把手中的书往枕下塞。

    孟磊一脸坏壤的笑,逼她将书拿出来,她死也不肯,脸面红得像七、八月的熟苹果,身子紧压在枕头上。此举反而引起孟磊更强烈的好奇心,顾不得其他,竟扑到她身上,哈她痒痒。她又笑又骂,激烈扭动中,书本一个不慎从枕头下挤了出来,斗大的铅字写着《甜蜜婚姻》。

    “迫不及待想嫁给我啦?”孟磊笑她。“学到什么驯夫术没有?说出来一起研究研究。”

    她连耳根都红遍了,益显娇艳,像一种诱惑。慌忙抢回书本,娇嗔地。“谁说我要嫁给你?少自作多情!”

    彼时,她并不知道,她的眼波似春水般荡漾,甜甜腻腻,无限醉人。她更不明白,孟磊体内燃起热火,烧得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将她揽进怀里,狂猛地吻吮,双手在她身上狠狠的游走、抚摸……她的身子瘫软、佣懒地搭在他的臂弯里低喘。

    孟磊明知她不会应允,仍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她,喃喃呼喊着他的名字。“小虹,我要,我要!”

    她浅浅而急促地呻吟,两腿夹得密不透风,但没绝情地推开他,反将他抱得更紧。在他身边经声低回:“别急,我迟早是你的人,但今天……不行。”

    “为什么?既然我们相爱”孟磊就快把持不住,浑身热得发烫。殷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生理上不寻常的变化,直如万马奔腾……“这不是相不相爱的问题。”他忘了他们还是学生,还有好几个月才毕业吗?

    这种事可是严重触犯校规,会被开除的。“是……书上说,要到安全期,才能万无一失。”

    “什么“万无一失”?”平素温文儒雅的书呆子,居然也懂得耍心机使坏。

    “你坏,我不理你了。”殷虹根本推不开他,只有更加撩拨他亢奋的情绪。

    “我要。”他再一次坚定的表示。

    “你今天是怎么了?过几天,就几天而已嘛!”她咬咬下唇,柔声道:“再三天,我们到你住的地方,我保证由着你,当你的女人,做你今生的新娘,oK?”

    在她深情、真挚的眸儿注视下,孟磊感动地搂紧她,眼泪夺眶而出。

    当初,那只是一句敷衍、用以搪塞的话,没想到他会听进心坎里丢,并且认真地当它是句的誓言,保存至今,念念不忘。

    殷虹感到方寸间一阵绞痛,比之姜野横加的暴力,更让他无法招架。

    “求你,让我见他一面。”

    “为什么?”姜野嫌恶地放开她,怒颜转向一旁。“想去看看你造的孽有多深,铸下的过错多么不可收拾,还是想去嘲笑一个为你伤得面目全非的超级蠢蛋?”

    殷虹怔怔地望着他足有数分钟之久。“你恨我的样子,好像我对不起的人是你。我不介意你对我误解有多深,我向来不在乎陌生人的评语。”她深抽一口气上来,缓缓说道:“趁我们尚未兵刃相向之前,解除婚约吧!替我带一句话给孟磊,如果他还愿意,我仍等着做他今生的新娘。”

    一种深沉的震撼攫住了姜野。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但,不是现在,请他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我保证会用剩余的生命丢爱他、照顾他、陪他走完这一生。”

    “那是多久以后?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你在骗谁?”姜野狂怒地挥舞着双手,宛如恨不得一掌捏死她。

    “信不信由你,总之你只要把话带到,其余的都不关你的事。”她转身,快步折回平坦的马路上,希望能拦一辆夜行路过的车子。

    “你不要那五百万了吗?拜金女郎突然想要从良了?”姜野竭尽所能的讥刺她有那么一下下,殷虹确实动摇了决心,或者回头和他扯开喉咙对骂个够。然,她全忍下了。他会那么生气,那么恨她,一定是为了孟磊,可见他们之间的交情非比寻常,所以他无礼的态度是可以被理解和原谅的。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上苍允许,如果每一个如果都能成真,她多么渴望出车祸的是她自己。让她替孟磊受罪、替他苦、替他痛!豆大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奔流而下,迅速氾滥成灾,在她胸口濡混成一大片。姜野没有追来,殷虹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是他,那可恶的家火居然把她丢在这荒山野地置之不理。

    但是殷虹一点也不怕,反而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放缓脚步。走了也好,那个男人比野兽还吓人,尤其那双炯炯发亮的眼睛,更教人不寒而栗。

    走了不知多久,一辆车也没瞧见,她累得坐在路旁的大石上歇息。一想起孟磊,又不禁悲从中来,伤心得不能自已。

    寒风将她的身体冻得冰凉,四肢僵硬地缩在一起。实在走不动,只得蜷曲着身子往草丛挨近,任由泪珠儿一滴滴往襟口滴。她这样子,比女鬼好不到哪儿去,即真有路过的车辆,势必也不敢停下来搭载她。

    她好像也不太在乎,哭累了就发呆,发呆完了就哭,待得筋疲力尽时,竟尔昏昏沉沈的睡去……姜野不了解她没关系,孟磊了解她就行了。可,他假使能够了解,又怎会用那样激烈的方式来向世人昭告?来惩罚她?欸!生亦何欢?命运对于殷虹这一生的摆布真是一场居心可测的恶作剧。

    黎明的晨光自窗缝泻入成束成束的银粉,企图骚扰床上宿寐的人儿。

    殷虹揉揉惺松的眼,赫然发觉她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哪里呀?”没有人提供她答案。除了檐梁下清脆悦耳的鸟鸣,房里房外全都静悄悄的。

    她试着移动脚步,到窗台张望——哇!好美的庭院,奼紫嫣红,落英缤纷,美得好不真实,像传说中的天堂。莫非……欸!头痛欲裂,到了天堂的人是不应该还患头疼的,可见她还没死。

    我的菸呢?

    多年来她已经习惯拿菸当早餐,用吞云吐雾取代并掩饰心中的不安。

    床头柜上只放着一束浅白的玫瑰花,飘散着薄薄的香气,却不见她昨儿拎着出门的皮包,如此一来,她连叫部计程车回家都不可能了。

    怎么会这样呢?昨晚她明明窝在草堆里,清楚听到姜野离去的声音,然后……就啥都不记得了。会不会是遇上了坏人?

    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衫,只是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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