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感动了一把,“没用的,这是妖灵的诅咒,你解不了。”
“试试吧。”他固执的说。
我无奈的接受了。
自从大战过后,炎续和以往似乎有了大不同,不仅每天都坚持来给我上药,还耐着性子陪我聊各种没有逻辑性的事情,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变性了。
日子一长,我总觉得对不住他,“炎续,你别对我这么好,我……”
“其实……”他打断我,“是长静让我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
“嗯?长静知道我有孩子?”我诧异。
“废话,你日日夜夜躺在他身边,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敲了我脑袋一记,继续说:“甚至啊,他早就知道你想用玄蛇的神识和孩子来复活林锦茹了。”
炎续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我有些急促的深吸了几口气,“也就是说,他一直都把我们都算在他的布局里了?”
“没错,可以这么理解,。”炎续平静的说:“在大战前他就来找过我,说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
“是吗?”我低头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失落的问:“也就是说,在那之前,长静已经决定好牺牲自己了吗?”
长静,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呢?
“宁萌……”炎续忽然握住我的手,“我已经答应长静会照顾好你的。”
我有些茫然的抬头,准备拒绝他的好意,他吻了我,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口吻说:“不用急着回答,替孩子想想,你现在失明了,能照顾好他吗?”
孩子,是啊,我和长静的孩子。
我抿了抿嘴角,“容我考虑下。”
“明天吧,今天刚好是上药的最后一天。”炎续抚开散在我额头上的刘海,便开始给我眼睛上药,缠上新的纱布。
炎续走后,我为这个问题翻转了一夜,第二天的早上,老爹告诉我,炎续没有来。
我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不能接受才对……”
夜里,我正准备入睡,窗口有了动静。
“谁?”我惊坐起来。
“我。”炎续答应一声。
我犹豫着怎么拒绝他,身体忽然从床上腾空,我惊叫一声,听到炎续说:“放松。”
这时我感觉身体一凉,他带着我离开了房间。
我有点诧异,“你要带我去哪?”
“等会你就知道了。”炎续用身上的衣服裹住我,帮我挡住夜里的凉气。
不一会,他放下我,“到了。”
我扶着他的手臂站稳,耳边充斥着咧咧的风声,我们应该站在很高的地方,可惜我看不到,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别乱动。”炎续嘱咐我一句,伸手开始给我解开纱布。
我有些疑惑,但是没有阻止他,心底有些小小的紧张。
说真的,失去光明以后,我的生活一团乱,甚至我从未想过穿衣服也成为我最痛苦的事情。
幸好有比菲图在我身边,他是个很好的属下,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可我心底明白比菲图已经进阶成精灵王,迟早是要离开我的,因此我一次次的拒绝他的帮助,尽可能的自己去习惯只有黑暗的日子。
“好了。”炎续解开我最后一层纱布说:“睁开眼睛试试。”
我不安的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的光线跌入我的眼底,在我面前的是灯火辉煌的夜景。
顿时我的眼角有些干涩,泪水便涌了出来,再次看见美丽的东西,真好。
“怎么了?是不是还看不见?”炎续掰过我的身子,俯身用那双漂亮的凤眼和我对视。
他依旧好看得令人不敢直视,可是他的头发……
我擦了擦眼睛,伸手抚上他那头短碎发,“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短这么多??他不是特别疼惜那头长发吗?为什么会……
“你看见了?”炎续不在意的拉住我手,脸上带着难掩的欣喜。
我冷着脸拉下他的身子,细细的检查他的头发。
没错,头丝切口不整齐,比较像是被人突然削去,而不是专门找人剪的。
于是我大胆的猜测,“你用头顶的翎冠和妖灵做了交易?”
“嗤,谁会和讨厌的妖灵做交易。”炎续直起身子,撸了一把碎得不行的短发说,“我嫌弃它太长了,梳起起来麻烦不行吗?”
我眯起眼睛:“真的是嫌麻烦?”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个爱自己头发如命,并且梳理了几百年的人,竟然会突然嫌它麻烦?这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的谎言嘛!
在我的逼视下,炎续的脸红成一片,“爱信不信!”
“笨蛋……”我的视线再度模糊。
***
我回到了哥斯拉学院,向校长申请了任务。
校长给我批了一个西达村的简单任务,“有一只巨大海贼在西达村附近的海域捣乱,你去摆平下吧。”
“你不觉得有点大材小用吗?”我接过任务单。
“不止如此,海洋公会和外国一家石油厂有不合法的交易,政府需要我们帮忙调查,最好能够找出些实际证据来,扳倒这些石油走私集团,也许这只海贼知道点什么。”校长点了点桌子说。
我凝眉:“那看来我要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了。”
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出去散散心,顺便躲躲炎续的情感大炮。
“放心,我会派助手去帮你的。”校长一副细心体贴的模样。
我一阵惊秫,“那我先走了。”
“去吧。”校长挥手让我离开。
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带上比菲图来到了西达村。
没想到的是,海贼还是记得我的,它见到我就死竭力地的大吼:“嫩们这群骗子!!嫩们说过回去东海湾的!!”
“明天我就要去海洋公会了。”我这般回答。
“骗子!!”
“今天去吧?”
“骗子!!”
“下午去吧?”
“骗子!!”
“比菲图,交给你了。”
面对失去理性的生物,暴力还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一阵小型大战后,比菲图喘息着以微弱的优势胜利。
我一脚踩在海贼的头顶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嫰真的要去吗?”海贼乌溜溜的眼睛蓄满眼泪。
啊哈,鬼知道会不会是眼屎?
我点点头,“不过我需要一些情报。”
“嫩问吧……”海贼认命了。
接着我们进行了一问一答的老土模式。
从中我了解到,海洋公会每年都会从国外的一个集团走私一批石油到回中国贩卖,然而他们的船只却是不符合国家安全标准的,常常会发生漏油事件,导致大片海洋遭到污染,最可恶的是海洋公会和那个国外集团总是有办法撇清关系。
因此,假如我想要弄清他们之间运作,我就要先混入海洋公会,成为那里的高级内部成员,才能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彻底一锅端。
打定注意,我放了海贼,开始着手准备各种证件。
“你好,我是来应聘会计的。”我微笑着递上我的简历。
应聘者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她拿起简历念道,“小宁,23岁,毕业于xx金融大学……嗯,确实符合我们的要求,你会电脑吗?”
“会的。”
“好吧,你把电话留下,有消息会通知你的。”女人神情冷漠的说。
听到她的话,我就知道我应聘失败了。
虽然我不明白失败的原因,但还是留下了手机号码。
“难道我哪里错了吗?”我走出应聘会,从玻璃上看到自己一头漂亮的波浪卷发,完美无缺的化妆,身穿干净利落的职业装,怎么看都显得十分能干的样子,可为什么她还是不用我呢?
正当我百般疑惑的时候,我的胳膊被人一拉,扯往洗手间,“笨蛋,谁叫你化妆成这样的?”
“哎?炎续?”我任由他拉着我走。
他把我带到水池边上,用手帕沾了水就给我擦脸。
“喂喂喂,我好不容易化的妆啊!!”我胡乱的挣扎。
“笨蛋,别动!”他按住我的肩膀,帮我擦干净脸后,掏出一套化妆工具,他先是拿出一支画眉笔在我脸上点了些雀斑,接着把我头发分成两股,编织成两条麻花辫,最后掏出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给我戴上,伸手扭开我职业装上的第一颗纽扣,让我看起来就像那个丑女无敌……
“你这是干什么?”我看着镜子里变成另一幅样子的自己问。
“拿着,你再去应聘试试。”炎续重新丢给我新的证件。
“这样真可以?”我很怀疑啊!!
“少啰嗦!赶紧去!”炎续推搡着我出去了。
我看了他一眼,重新出发。
“你好,我来应聘秘书。”我对刚刚那个女人“嘿嘿”一笑,递上新的简历。
女人看完简历,又看了我一眼,递出一张录取证明说,“明天来报道吧。”
哎——?我有些吃惊,怎么会这样??
“怎么?还有事?”女人问。
“啊,没有,谢谢啊!”我起身点头哈腰的拿过她给我的证明,正准备离开。
“老板娘!!老总叫你呢!!”一个小姑娘突然喊道。
“来了,那死鬼,又有什么事啊!”女人答应了一声。
老板娘???我脚下一个踉跄……
第二天我就顺利在海洋公会就职了,唯一不太顺心的就是来一个麻烦人物。
“砰——”一把大刀在我前方的办公桌一放,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我满脸黑线,“炎续,你上班带刀是什么意思?”
“我应聘了这里的美工,这是我的美工刀。”炎续如此解释。
美你个鬼啊!!谁会拿着半人高,还杀气腾腾的大刀作美工刀啊!!
我想,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炎续上班第一天,就给海洋公会的上班族们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而我在炎续光彩夺目的光辉下,从一枚从不受关注的丑女,变成了一坨被鲜花追捧的牛粪。
当然,鲜花是炎续,而我是牛粪。
于是乎,接下去的两年里,我被整个公司的女人们用火辣辣的,嫉妒的眼神杀了一遍又一遍……
***
渐渐的,我的肚子开始掩藏不住,正好也干腻了海洋公会的职务,便收拾了点东西回哥斯拉学院递交任务。
校长知道我产期将近,便特地给我批了长假。
我表示等孩子差不多大以后,想回哥斯拉学院任教。
校长十分高兴的接受了我的提议。
临走前,我决定去特技班看看。
此时是暑假时期,教学楼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我挺着肚子慢慢走到特技班的石灰门前,开始一点点回忆起我来到哥斯拉学院的点点滴滴。
墙上的大白钟莉莉说话了:“小朋友,你要进去吗?”
“是的。”我抬头看它,忍俊不住,又要老程序了吗?
果然,它下一句便是:“那我问你个问题。”
我欣然一笑,“你问吧。”
“你喜欢长静吗?”它柔声问。
好久都没有人跟我提过这个名字了,不管是谁,他们见到我就好像把这个名字当作了一种禁忌,闭口不提。
廖钦是这样,阿童是这样,允时也是这样……
可没有人知道,我多想有个人和我一起聊聊长静,聊他多么腹黑,多么霸道,多么爱我,我怕自己会忘记他的好,他的坏,他的爱,还有我们之间一辈子无法实现的约定!
我倒吸了一口,颤抖着说:“是的,我爱长静,过去五千年我们没有好好在一起,现在也没能够认认真真的爱一场,他用两千多年等我,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时间来证明爱的深浅。”
“哗啦——”我头顶响起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莉莉?”我惊慌的抬头,墙上的白钟破碎,空间传来一句轻微的呢喃:“请你好好珍惜我的主人……”
时间放佛出现一丝流淌的错觉,忽然一双手从我身后环绕住我的脖子,熟悉而清冽声音在我头顶说:“我回来了……”
番外之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一个人。
我出生在大雪飘飘的季节,母亲在树洞里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抚养我的就是那颗供我母亲生产的友好老树妖。
那时在还是我一只小小白松鼠的眼睛里,老树妖是非常高大威猛的,它粗壮的肢体伸展,茂密得似乎能够遮天盖月,我一直以为它就是我的父亲,因此我十分依赖于它。
后来它知道我的想法,笑我是傻瓜,却没有否认,并且教导我修炼,给我讲各种典故和事情,教育我怎么做一只好妖“做妖要知恩图报,不可忘恩负义”等等云云。
啧啧,做一只好妖?好妖有什么好处?常常被人欺负。我心底反驳着,面上却还是点头称,“知道了知道了。”
初时我不懂它的用心良苦,心底还鄙夷它时不时提醒我该报答它的养育。
三百年后,我在老树妖的陪伴下修炼成一只幼妖,不知外面险恶的我耐不住孤独又受不了老树妖的念叨,便偷偷离开了。
外面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新鲜,可没多久我就知道后悔了,获得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代价往往高于收获。
我被一只五百年的母狐狸盯上了,它要吃了我的妖基进补,并且它认为我是一块不会反抗肥肉,因此对我进行了锲而不舍的追捕。
从未经历生物链的我受了不小的惊吓,惊慌失措的在森林里逃串,不知怎么的,忽然闯进了一片仙雾弥漫的竹林里。
“一只母老鼠?”一条巨大的玄色蛇用蛇尾卷住我的身躯,它把我举到面前,吐着信子,看起来不太和蔼可亲。
“我才不、不是老鼠,我是白松鼠!”我惶恐的用前肢抱住尾巴,结结巴巴的反驳。
“你进来这里做什么?老鼠。”它固执的认为我就是老鼠。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遇到天敌啊?我眼泪快吓掉出来了,兢兢战战的说:“我不是老鼠,我只误闯进来的。”
玄色晃了晃蛇头,似乎被我的样子逗乐了,“老鼠,你为什么不讨饶,说不定我会放了你。”
“我讨饶你就会放了我吗?”我怯怯的问。
“说不定会。”它如此说。
我忽然很想老树妖,它肯定不会欺骗我,而这条玄蛇就是一条腹黑蛇,它的话里一点肯定的语气都没有,我闭紧嘴,怒视它,“再说一遍,我是松鼠,你没有说会,所以我坚决不讨饶。”
“啊,看来你真不要命了。”它张开嘴,露出两颗恐怖的尖牙又合上说“看到了吗?只要我的牙齿轻轻碰你一下,你身体就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像尸体一样?”
“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会变成像尸体一样硬?”
“这……”它思考了会,蛇身扭了扭,双眼凉凉的说:“你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啊啊啊,早知道不要问那么多了!!
那是一股杀意,令我窒息的杀意,我浑身发抖,看来是难逃一劫了。
“棘羽,不要吓坏它了。”一只温温的手掰开蛇尾,将我从冰凉的里拎出来。
“茯音,你来了?”玄蛇收了尾巴,化作一个十分伟岸的好看男子,温润优雅。
我抬头,是个十分温婉的女人,她先是对那名男子点点头,然后低头对我温温的笑了,血色的长发垂下来,发丝挠得我的鼻头有点发痒,“哈赤!”
“不错,你有三百年的纯净妖基,以后多加修炼,说不定能上得了仙位。”女人用手指抚了抚我的耳朵,声音似惑似魅的问:“可愿做我的属下?”
我有点不解,就她身后的男子忽然又化作玄蛇的样子,冰冷的视线让我全身的顿时皮毛炸开,连忙点点头。
“那好,你可有名字?”名叫茯音的女人完全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继续温和的问我。
我有点委屈,搓搓爪子,“没有,不过我父亲叫我小白。”
那会我真的特别特别想念老树妖。
“这名字不好。”茯音似乎对这个名字很不满意,开口念道说:“林竹雨后添新,锦绣浮华翻袖晴,茹流云水安从之,为汝赐名林锦茹。”
于是,我就有了新名字——林锦茹。
茯音把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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