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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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日-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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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日 老张
    我觉得吧!是好男人就该听老婆的话!
“仙儿,饿了,去买早点吧。”我翻过身伸出胳膊,想把她从睡梦中抱醒,期待着像这之前的每一个清晨一样,她会神速的做出以下连贯的动作:穿好衣服、梳洗、买回早点回来、再踢我一脚。等我激活肢体上的部份关节和肌肉懒懒的穿好衣服,磨磨蹭蹭的梳洗好之后。她已经和大部分的上班族一样坐在公交车上了。
可是今天的清晨和以往不太一样,没有早点吃了,我伸出去的胳膊再次弯曲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抱到,怀抱里的空虚顿时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适应。然而我的手指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收获→摸到了可可的脚,毛茸茸的还有被几棵细小的坚硬所包围的那一小团柔软肉垫。我把拇指放在它的掌上来回的摩擦,体会着坚硬到柔软的距离。距离其实就是一个来回,去了回不来就是远,回的来就是不算远。
从这只死狗的鼾声可以判断它睡的很香。
“可可,饿了,去买早点”我的头向它慢慢的靠过去,对着它紧闭的眼睛轻轻的吐着气。
“可可,不要睡了”我又用力的推了推它
“妈的死狗,滚回地上睡去”无视于我存在的结果就是这样被踢到地上。随着“嗷”的一声,它无法再续鼾声也是结果之一。
阳光这么明媚的早晨是很适合吃早餐的,可是仙儿出差了,那个丫头没见过大世面,第一次出差,大大小小的东西装了两大包,我问她是出差还是回乡探亲,她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意味深长仿佛真的是在告诉我她要回乡探亲。
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阳台上挂满了晒干的干净衣服,我的白衬衣被大团的阳光守护着让人觉得鲜亮又有些耀眼。冰箱里塞满了吃的喝的,那些东西似乎都是从超市货架上抢来的,多的可怕。
仙儿走之前有话交待“如果回来后发现可可少一根汗毛,你就惨了,小子。”所以冰箱里除了方便面,就是狗粮,狗饼干,狗咬胶还有整整一箱只有可可才能喝的鲜奶。
上班的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总突然显身发布里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
“以后将断绝和FB公司的一切贸易往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恒那小子一个人身上,我想他当初登上经理的宝座的时候也没受过如此多的关注。而且我相信当所有投出去的目光收回的那一刻,大家一定会像我一样深刻体会里“木若呆鸡”一词的含义。
老总走后,大家挨个儿上前致辞,那场面和追悼会应该是大径相同的。大家意思基本上都是:不用气馁,不必难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类的话。
小林致辞回来的时候示意我也去意思一下。
尊重你的对手,当他不行的时候,一定要用婉转的词挖苦他。是仙儿常说的话,我觉得吧,是好男人就该听老婆的话。
所以我特意拿出一根好烟递到赵恒面前
“赵哥,没啥大不了的,一个小客户而已,您还年轻,以后机会多多,难关兄弟陪你一起度过。”听我说完话,赵恒抬起头像石膏一样对着我微笑,我把停在空中没人接的那支烟又收里回来,转里个身走回到小林面前。
“非让我去,看吧!连我的烟都不接,没面子。”
“你真行,谁不知道他就靠和FB一来一往的那些猫腻发的;第二谁不知道他明年就退了;第三谁不知道他和你师傅是死对头,你师傅退后,你也和他对着干,就你,你能和他一起度过难关,虚伪!”小林哈哈的笑。
“虚伪的好,虚伪的好”这时候公司的兄弟姐妹们都蜂拥着围到里我们这儿,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过年的喜气。
“眼瞅着要退的人了,还把大半辈子的粮源断了,不吉利啊。”
“恩就是,就是啊。”
“他人不行,他要是能对咱们好点估计就不会出这事。”
“跟这没关系,他人品不行再怎么对咱们好也得栽。”
我一边听着这些议论,一边看着老赵,他依旧像石膏般朝向我刚站的那个方向微笑。或者我们这堆人才是一群无聊的寂寞者,而人家在进行一个人的狂欢。
晚上妈打电话问我吃饭没有
“早上和可可一人一包泡面,中午,在公司吃的盒饭,晚上这不正在和可可商量是吃泡面还是吃狗粮。”
妈并没有对这些思维混乱的话产生兴趣,只说了些零零散散的话中间搀杂了9遍“等小仙回来,一定要把她带回来给妈看看。”
我应付完那个给予我最完美的爱却又总是唠叨的没完没了的母亲。对着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可可说:“你吃你的狗粮,我吃我的泡面”。
床头柜摆放着照片是仙儿在某个刹那笑靥如花时的完美定格。
“可可,你妈怎么还不来电话,都走了一天了”。
可可在房子里疯狂的跑来跑去,就算头撞到墙上也还是要继续它自己的游戏。
“可可,你妈的手机关机了,你听听”,抱起可可,让它听话筒里传来的甜美的语音提示,我知道它和我一样的困惑。
第2日 康桢
    谁知道明天会遭遇什么事,邂逅哪个人,一切无法预知且充满期待!
天气很好,太阳在屋外光明正大的灿烂着,光线从叶片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缕一缕的光束。斑班驳驳落在墙角龌龊的大摊的衣服上。这样也好,即使不洗也不会发霉。
和小蕊分手已经6个月零15天了,那大摊的衣服也坐落在墙角6个月零15天了。
总希望能够发生那样的情节。
有一天,我打开房门的时候阳台上会挂满湿漉漉的衣服。房间里装满了洗衣粉的清香味,那香味会像海浪一层层的席卷,干扰正常的呼吸,但是心里有着无与伦比幸福感。然后小蕊会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脸灿烂的说:“猪啊!我给你说了18件衣服,一件5元一共90元,看在我们的关系上,80好了。”
所以在每天下班后,在每天回家打开房门之前,我总是会闭上眼睛,希望门开启的那一瞬间会闻到洗衣粉的清香味。
嗅觉传达给人们的失望也许会比视觉所带来的少一些,逃避视觉带来的赤裸裸深撼心底痛感的一种方式。
谁知道明天又会遭遇到什么事,邂逅哪个人,一切都无法预知且充满期待。每天眼睛睁开的时候我就用这句话安慰自己,说这句话的人在另外一个城市,从视频上看她长的很漂亮,漂亮中带着些许的清澈和冰凉。
望着那摊衣服和家具表层上的尘土,我对自己说:“你是一个没有女人的可怜男人。”
我的女人小蕊,在和我在发生过无数次争吵之后,又再次发生了一次致命的争吵,原因被忘记了,结果是她离开了我,带走了大量的衣物,照片和一个存折。我的存折上面有n多钱。我是一个曾经拥有过一个女人的可怜男人,懒得忘记,也懒得把她找回来。又或者我去找了,只是,这次她藏到了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所以终究是没有结果。
我真的很懒,可是这样一个人懒的男人却养了一只狗,每天不厌其烦的和它说大量的话。
“…卡卡,天亮了、
“卡卡,来抽根烟、
“卡卡,你长的有点像猪、
“卡卡,不要离开我。…”
“喜欢英、美卡狗,因为它长长的大耳朵,耷拉下来,甩来甩去看上去有种掩耳盗铃的滑稽感,而且很希望看到它咬到自己耳朵的样子”。这话是谁说的,我忘记了。
在小蕊离开的第五天我想起了这句话,于是去了宠物店,指着卡卡对老板说“它,我要了”。进出前后5分钟而矣。
某时的清晨,就像现在,不用上班,没有事情可做,我就这样不动声色的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遥控器,看电视里与自己完全无关男女老少演绎着被编纂的不靠边的剧情。屏幕里那些人的眼泪是假的,可是小芯的是真的。我真的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对着这样虚构的无聊掉眼泪。因为不懂,所以有空的时候就让自己试着懂,看看那些无聊的剧情,看看最近大家喜欢说的流行语出自哪部电影。
屏幕里人们的或平淡或亢奋对白声和屏幕外卡卡不可一世的发出“呜”的低吼声混杂在一起,让整个房间的每颗空气分子都不安的跳跃起来。
这个房间,真的一点都不寂寞。
可是我的寂寞却从头顶向脚底板不停的蔓延。不停的。
我侧过头,把半边脸埋进手臂里。卡卡总是执拗的和自己对抗,坚利的牙齿死死的陷入鞋面,脑袋疯狂的左右摇晃,我想自己这样不动声色的观看其实是盼望着能看到它咬到自己耳朵。
可是这样的盼望总是无法达成。
直到我的鞋子被它尖利的牙齿撕出一条长长的裂缝时,我才从床上飞快的离开,用巴掌拍打它的后脑勺问它“是不是不想活了?”
卡类狗,长的不只耳朵,舌头同样也很长。每次把它这样拎起来的时候,舌头都能轻而易举的舔到我的嘴。我说过我真的很懒,所以记性也懒的长,每次都被它这样得逞,每次都要遭受它这样的侵犯。
然后就下决心,一定不要吃饭了,至少早饭免了。
抬头一看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指钟显示时间“3:45”。
已经下午了,一个不错的周末就快过去了。
“卡卡,开饭了”
我给了卡卡一些犬类饼干,它便乖乖的吃了起来,我的狗在吃东西的时候格外惹人心疼,就像是一个安静的婴儿,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所以我从来不用食物去挑逗它,给就是给,不给就不不给,从不故弄玄虚,从不拿考验它的耐性当自己的乐趣。
我自己吃了一碗泡面。很辣的那种,吃完之后感觉身体里被痛痛的灼烧,这是一种安静式的泄愤。我很早就学会了,从我的父母走进监狱、从我被亲戚拒绝收养、从我被送到孤儿院开始。
正要打开房门带卡卡出去散步的时候。
手机响了,经常在视频中出现的那个女人让我1小时之后去火车站接她。
她来了,从另一个城市。
第三日 An
    那些陌生的路必定我所熟悉的路的另一端,这个陌生的城市也必定生活着我所熟悉的人。
早上,被亮利的鸟叫声和卡卡清脆的叫声弄醒。
康桢已经上班去了,我记得他在走之前亲吻了我的额头,那个温度一直停留在肌肤上,不曾散去。那个男人在和我经过许多次的彻夜长谈之后,终于见面了。我记得昨天他穿着黑色的T恤站在出站口,他眼里没有别人一样的寻找和等待,只有不深不浅的寂寞,那寂寞显示出他身份,于是我径直的向他走去,面带微笑的说“嗨!我来了”!
像所有久未行欲的男女一样,肌肤的饥渴促使我们在漆黑的夜里缠绵,一次又一次的…急促的呼吸、肌肤迫切的交融,没有试探、没有索求,如果对我来说是一种单纯的慰藉,对他来说,我相信,也是。
昨晚的事情就像是看了一场雾浓雨浓的电影,肢体上没有彼此停留过的痕迹,可是额头上的吻却一直在那里。
卡卡在地上发疯的咬着康桢的鞋子,并且发出持续的低呜声。
“卡卡,你可以咬我的鞋子”我把自己的一只鞋子小心意义的递到它的嘴边
它怔了怔,爪子趴上我的膝盖,在它伸出舌头前,我躲开了。
我向来惧怕这样长着毛的幼小生命。可是这次却不想放弃与之接触的机会。
“卡卡,去洗澡了,你身上的味道真是让人受不了”我抱着卡卡走进卫生间,把它洗干净之后,才发现它的爪子原来是白色的。
餐桌上摆放着牛奶和面包,我一边慢慢的享用它们,一边看着卡卡在墙角的那摊衣服上狂欢,不停的滚来滚去。
像卡卡这样的卡类狗,一般买回来的时候尾巴都是被剪掉的,我在猜想那个剪掉这个幼小生命身体一部份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听它无能为力的惨叫,也许打了麻药,可是药劲过了呢?它就是这样一种要靠尾巴表达情感的动动物啊,可是没了尾巴,卡卡依旧是快乐的,这又是怎样一份充满争异的矛盾啊。
当阳光透过树梢照满大半个房间的时候,康桢打来电话说中午不回来了,并且告诉我冰箱里有泡面,我微笑着说没有关系,并告诉他卡卡被我洗成了白色。意料之中,他只说了声不带有任何温度的好,电话便挂断了。我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的说“还不错,至少他还能想起来通知一声。”
环视这个二十几平方的屋子,布局凌乱、空气里有男人和狗的味道,木制的家具上蒙着像纱一样的尘,墙角那摊衣物一定是在等待着某人,我告诉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就算我是一个善于理家的女人,又何必跑到陌生的这里来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大献殷勤,更何况我不是…没有预料的出现,然后再没有预料离开,无需伸手说HI,无需挥手SAYGOODBYE,这应该是路人最好的相处方式。谁也不是谁的谁,仅此而矣。
站在大大的玻璃窗前,我开始怀念自己的那个城市。我的那个城市,尘土飞扬,道路两边种着粗壮、高傲的梧桐。有着许多高层建筑,白天嘈杂不停,天空永远是灰蒙蒙,失意永远是那座城不可缺少的添加剂。
可是这里却有着干净的阳光和明净街道,站在窗边就能看到喜鹊在枝见跳跃,可以清晰的看到大鸟飞回巢穴,喂养嗷嗷待哺小生命。这一刻我,泪流不止,这里的安静的让人有种措手不及陌生,感觉迎面袭来,脊背阵阵的发凉。突然间望着手上被挤出的奶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应该拿纸擦掉还是继续站在这里。
我安抚着自己起伏不定内心,一束束的明媚照在惊起的黯涌层面上,没有潋滟耀目的波光,依旧暗淡不已。
“没有关系”
我听见自己说“宝贝,没有关系。那些陌生的路必定是我所熟悉的路的另一端,这个陌生的城市也必定生活着我所熟悉的人。”
安静的呼吸就好,安静的等待,也许什么都不必做,等待在生命轮回中失散的那个人来认领我。也许恰好他也在这个城。
如果注定是场迷人的错,犯犯又如何。我从那个城市逃亡而来,最终也是要回去的。
我转身看到,镜子里面的那个女人,有着细长的眉毛,白皙的皮肤,修长的眼睫毛,匀称的身体。眼里带有清澈,带有山涧泉水一样的清凉。
这个脊背经常发凉的女人,在昨晚那个男人的抚摸和亲吻下却没有感到凉意。并且开始心有期待。
我想在康桢回家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可是当他打开房门走进来,我的身体就缰在原地没有办法动弹一下。他的笑在俊朗脸上温柔的舒展开来。那一瞬间,我有了一些害怕,如果这个笑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应该怎么办呢。
僵硬的身体,被他紧紧的拥抱过后,就像一墙上画中的火红色的玫瑰一样,迫不急待的盛开,怒放中散放出惨烈的气息。
卡卡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不停的叫哮,嗔诉着自己不被重视的事实。
康桢把头埋进我的脖颈,当有滚烫的泪水触碰到敏感的皮肤,我开始对自己的期待失望了,这个男人心里的期待比我更加浓烈,他一直等那个女人回来。
他的那个女人在十八岁的时候,抛弃了自己的父母来到他身边。
然后在二十五岁的时候离开他,没有了任何的踪迹。
夜色泛浓时,康桢带着我和卡卡出门散步,我知道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只不过今天多了一个我。我被他手牵着走过一条条频繁有杨树叶漂落下来的清冷街道,猜想着经过我们身边的单身男女是否会在经过的时候去羡慕或是嫉妒。现在的我们至少在别人眼里是幸福的,一对爱人和一只活蹦乱跳的狗。
我想带着这一刻的记忆逃亡回去,所以大口的呼吸,让大脑清醒,用力的去记得。
第四日 老张
    可可,如果你觉得口渴就回家来!
可可初恋了,并处于热恋中,从昨天早上开始蹲在楼下同为英卡的母狗—妞妞家的门口,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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