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为身为扬州地主,也无法比别人多知点内幕消息而惭愧不已。
高安有点迷惑不解,问道:“刘叔难道不能从最近进入扬州的人身上入手吗?稍微了解一下来扬州的人都有些什么来历,对那些神秘而又没有明显来历可供调查的高手,稍加注意一下,应该会有一定线索吧?”
刘循先是面露难色,后以一种下定决心的样子道:“在这里,我也不满各位了,高贤侄,你父亲应该对你讲起过扬州四大帮的情况吧?”
高安点头道:“家父当然讲过,嗯,扬州四帮,就是指刘叔的青柳帮,再加上长扬,竹花,大江三帮吧?”
刘循再叹口气道:“各位都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表面看起来,我们扬州四帮关系一直相处不错,彼此间甚至还互有帮助。而且,前几日,天下两大名妓齐聚扬州的盛事,更由扬州刺史出面,还邀请我们四帮出面,一共维护两大名妓安全,免遭一些有心人破坏,致传出令我们扬州颜面受损的事发生。xs577。若能维护到如此盛事的安全,我们扬州的声名自然会变得更上一层楼,我们四帮自然同样名声大振,好处各位应该都可以推算得到。”
高安疑惑道:“听刘叔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如此,难道其它三帮?”
他心中并不为刘循突然将话题由仙境传人行踪线索的问题,转入到扬州四帮的关系上来,而感到不耐,反而还十分配合,因他知道两者间必然有着联系。
刘循道:“实际上此事却只需一帮之力就可圆满完成,却硬拖了四帮进来,当然就是不想有一帮独占好处,此既是扬州官府的意思,不想我们四帮借此事坐大,变得难以控制,也是我们四帮自己的意思,不能让其中任一帮借此事独得好处。各位能够想到了吧,我们四帮如此彼此防备,我们又怎么可能对所有进入扬州的人进行留意呢?”
众人明白过来,青柳帮毕竟不是官府,完全不可能名正言顺对进入扬州的人进行盘查,在扬州现有四帮相互微妙关系的基础上,就是对进入扬州的人稍加留意,也很难办到。
试想一下,进入其它三帮势力范围的外来客,青柳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调查以至于跟踪了解。
高安想通此点,点头道:“刘叔,的确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再另想办法,到八月十五还有一个多月的意见,怎都可以弄到一点有用的消息。而且,也许那仙境传人还没来扬州哩,所以才毫无一点消息,也是大有可能的。”
刘循笑道:“说得对,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哩,此事完全不用着急。既然到了扬州,就先让我好好的尽尽地主之谊,让我们带你们到扬州知名的地方游玩一下,真见不到仙境传人,也绝对不会让你们白来一次的。我们四帮之间,虽然相互间有顾忌,但一旦有什么关于仙境传人的消息传出,也不会彼此隐瞒,到那时,我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告知各位。”
他的意思自是指,虽然四帮间有顾忌,使四帮不能联手对进入扬州的人进行调查,使得单是某个帮对所有进入扬州的人进行调查也变得像妄想般可笑,以至于彼此间无法得到比来扬州的外地人更多的关于仙境传人的线索,但一旦有了仙境传人的消息,因为四帮间现在表面上的和睦,也一定会相互通知。
其实他还借此事在几人心里留下伏笔,将四帮中人相互的“顾忌”不加掩饰的告知几人,并不只是为解释他们无法得到更多关于仙境传人线索的原因。
他这样的坦诚,一举赢得了几人的好感,如果真有他对卓术杰分析般的,其余三帮因为此次魔珠事件,会对他青柳帮有行动,这几人便不会感到突然,更可能会有所助力。
这还是在卓术杰没有告知他来此路上,骨力纵方曾以惊人身手,轻易击败卢裕所带的几个卓术杰疑是落日山庄巴空台大弟子这件事的情况下,他以惊人的相人眼光,看出几人不是寻常人所定下的伏笔。
于此可见,虽然青柳帮是四帮中最弱的,但也保持着不被其他三帮吞并,刘循这个帮主实是占了一半功劳。
高安微笑道:“那就有劳刘叔了。”
正在此时,青柳帮一个手下进来报告,招待几人的晚宴安排好了。
因为刘循还与帮中长老有很多事处理,无法作陪,便由卓术杰带领着众人进行餐堂用膳。
吃过饭后,时间也不早了,早就入夜,卓术杰带领着众人进入后院,安排各人就寝。
青柳帮后院占地极广,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院内,还伴以特色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雅致可人。布局匠心,益显得水乡秀丽景色味十足,让众人感受到了身处扬州处处胜景美如斯的味道。
众人因高安的关系,加上骨力纵方高明身手的显露,卓术杰更不敢有丝毫轻忽待慢,每人都有独立的客房,作为此次在扬州,最少至八月十五的落足地。
江碧海原来预料中的,可能会象在船上时,那些下人两人居住一舱房般的情况没有出现,不由得让他大叹有高安在,就是不一样。
他此时仍没有半点睡意,这不光是初到扬州的兴奋心情在作怪,更因为自登陆到扬州时起至到此刻,他仍没有单独与展青玲会面交谈的机会。
正因为他正处在与展青玲的热恋中,虽深知以展青玲的性情,不会对他先前进入到绿意轩有任何不满,清楚知道他只是了解扬州,以便为如何寻找仙境传人设法,但仍觉得有必要对展青玲作出一番解释,免得会有预料不到的情况发生。
抱着这个想法,在卓术杰退出屋外时,他先是假作休息,吹灭烛火,然后在屋中静待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的开门,关上房门后,来到屋外的小院中。
展青玲他们是在先前进入此处小院外的一道蜿游经后院一个小湖而来的小溪上的一道桥上处分的手,她和李宛玉及小莲,小菊在几个丫环带领下,到了另一边错落有致的,位于一处假山后的小院中去了。
江碧海带着点兴奋的神情,借着满天繁星,那么一点点星碎的光芒,步出小院,来到了小溪边,正要往展青玲她们所居的小院行去时,忽的心中升起警觉,忙躲入靠他最近的一块假山阴影中。
自练成归心神功后,他感觉到随着功力日深,自己各方面的感官都在以自己想像外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灵敏,更包括有他无法具体解释,在心灵上的感应,也同样比常人灵敏百倍以上。
那是种超出五官的感应,比之眼耳灵敏不知高明多少倍。
便像在此刻,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又或听到什么声音,便先一步感应到似乎有人会由此经过。
果然,在稍待了一会儿,他锐目便看到了一道身影由小湖旁边的游廊上边飞速掠过。
他此时的眼力,已经可仅借点点星光,便视物如白昼,早已看清了那人一身夜行衣,所前进的方向,正是先前他们来此的青柳帮会客大堂处。
不由得他心中升起好起心,抛开去向展青玲解释的想法,弓身弹起,来到了身边的假山顶上,再脚尖轻点,几下起落间,来到了刚才那黑影所经过的游廊顶上,游目四注下,看到那道黑影已然来到了青柳帮会客大堂附近一处成几纵竖排的房舍屋顶上。
出乎他意料,那道黑影的目的地并不是青柳帮的会客大堂,而是从那儿,就那么跃出了属于青柳帮的房舍范围,来到了与之相邻的一处民居房屋瓦顶。
难道这人并不是针对青柳帮而来,而仅仅是路过的?
已经引起了江碧海的好奇心,所以他虽想到这点,却并没有就此放弃跟踪,反而加快速度,沿着那黑影经过的路线迅速蹑足身后,追了下去。
那黑影的速度非常快,但以江碧海的天意步法,在追出青柳帮房舍范围时,仍然已经明显缩短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在跃离出青柳帮房舍顶上,进入旁边民居的房顶上时,江碧海已经清楚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点,忽的引起了他的思考,注意到自己只是穿的平常衣服,而不是专门的夜行衣。
最重要的是,他想到自己还是第一次,象这样子般在晚上追踪一个人。
由此江碧海想到自己究竟追不追得上这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关系,但被这个跟踪的人发现自己在跟踪,又或被象自己这样的旁边人发现来说,对于他第一次的跟踪人的成绩而言,却绝对会是一个大失败。
想及此处,江碧海抛开了急于追上这个人,一探这人真面目的心理,把这次的跟踪作为了一个游戏的,游戏的目的就是如何尽量在不跟失这个人的前提下,避免被这人,又或被别人发现。
这样一想,他与这个人的距离迅速拉远,在借助天上的星光前提下,致仅可微觉到前方极远处一个小黑点的跳跃程度。
在这样的想法前提下,江碧海并不为两者的跟离太远,在对方忽然加速又或落脚隐藏,致追失此人有任何担忧。
他一边追踪,一边尽量保持在悠悠闲闲的心态中,尽力收缩人身上各种各样,会引起高手感应,致被发现的生命反应,诸如心跳,体温,气味等等,他都在保证速度的前提下,自自然然的调节到一个隐蔽的程度,保证既便是骨力纵方那样的先天高手,在有意探查下,也极难发现的程度。
他另一方面则仔细观察跟踪目标前进后所留下的踪迹,如对方足点处的痕迹,残留的体味等等方面,了解追踪一个人所需要用到的信息。
最令他好奇的是,在追踪的路上,他几次心生感应,躲藏之后,才发现,不止那道黑影,还有别的黑影也在这入夜后的扬州房顶奔来跑去,只是目的显然是各不相同而已。
多经过几道不同目的黑影相交叉过他所追黑影行进的路线后,江碧海明白过来,此时的扬州,因为八月十五日的宿命对决,正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便连这夜晚上的扬州房顶,也变得不再寂寞起来,不管这些黑影各自间的目的为何,不言而谕,使得这扬州的晚上变得有趣起来了。
更因他为了躲避这些黑影,几次使得他一开始认定的目标,脱离了他的视线,还是靠着他临时领悟来的追踪技巧,才未致被这黑影最终甩脱。
不过他现在也变得有些不能肯定起来,因为他现在所追的黑影,在又躲过了一道相叉而过的夜行人后,似乎一下子变得狡猾起来,在房顶与街道间忽起忽落,更兜起了圈子来了,还杀了几个回马枪。
若不是他来自于归心神功,神秘至不可解释的先天心觉灵敏,提前一步让他警觉躲了起来,便好几次差点被发现。
几次象这样般进三步退两步后,江碧海明白过来,这道黑影的目的地快到了,黑影这样做,是针对目的地暗哨又或躲避可能的追踪者。
这时,他才有空对这道黑影,究竟将他这个好奇心特重的人,带到了什么地方审视了起来。
江碧海对扬州也是初来乍到,可谓一无所知,更加之是在房顶伏在暗处察看,与在街道上看到的景色大不相同,本以为会是对所在的地方一无所知,但在他细看之下,却出乎他意料,忍不住让他大吃一惊,差点便惊呼起来!
正文 第七章 品莹冰雪(上)
原来在距他十几丈外,那道黑影落身处的那一组院落房舍,正是他白天才来过的绿意轩!
虽然现在他是伏身在房顶,又还距绿意轩十多丈,但绿意轩那特别的临街招牌,还有靠近不远处蜿蜒流过的横穿扬州的旧城河,已经足以让江碧海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在长安与两个好兄弟相处的近一年多时光中,经常一起交谈江湖上的趣事,其中最令他们几个不齿,并想行侠仗义,见一个就恨不得能杀一个的便是传闻中的采花贼。
传说中的采花贼常常一身紧身衣,满身下三滥的装备,最爱用的便是鸡鸣五鼓香之类的****,在入夜后行动,坏人家清白女子的贞洁,即便是他们几个好兄弟当时那点身手,仍然对这类显然武功胜过他们不知多少倍的采花齿有一种完全是出于本能的痛恨。
那种完全受兽欲本能控制的人,好听点是采花贼,难听点用之形容为禽兽都只能令人感到是污辱了禽兽两个字。
象天下知名的两大名妓齐聚扬州绿意轩这样的盛事,不问可知,必需会引起这种传说中的采花贼窥伺,更因这两大名妓都是真正的卖艺不卖身,非寻常女子可比,比之一般的大家闰秀还更让男人心痒难耐,可想来而知,必然有不少人正打着某方面的主意。
这是江碧海在分清了他跟踪的那道黑影所落足点,正是绿意轩里可能被传为扬州的男子最想进入的翡翠居的房舍顶上,所产生的第一个联想。
不过他清楚的知道,以他先前的锐目,隐隐约约感到所跟踪的黑影似乎体形娇小纤细,不似男子的体形,只是因为后面的一段路,烟云漫天,天上的星光也全被遮了去,只余下偶尔从民房中露出来的灯火,他又离那黑影的距离超出他视力的极限范围,变得不太能肯定究竟是男是女,这才产生的联想。
不由得心中微觉好笑,若这黑影真是一个采花贼,在真正有所图谋的行动时,保证会大吃一惊,因为柳纤纤绝不是如表面在世人面前般的纤纤弱质,而是可济身到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在加上这绿意轩,想来也并不是什么可任人来往的地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绝对会让这些采花贼有来无回,完全不到他来空担什么心。
想到这里,江碧海略显犹豫不定,是在靠近些,到离黑影落足处查探,还是就此返回。
基于对这绿意轩的了解,加之刚才观察到这道黑影是一个女子,江碧海突的有一个惊人的想法,这黑影或许就是这绿意轩中的人,更还有可能就是柳纤纤,他这样冒然靠过去,以他现在的本事,加之对柳纤纤的了解,他不敢保证绝不会被发现,而若是被当成一个他刚才联想到的采花贼,被里面的人发现致引起误会,那样可能会带来什么可怕后果,他想想也觉得有些心惊。
但就这样等于什么都无所得的空手而返,又实在是不甘心。
想到这里,江碧海的好奇心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且以如这样返回,等若是胆小怕事作为说服自己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暗暗的决定了潜近一些,观察一个究竟。
主意一定,江碧海深呼慢吸,默运他结合了心境清幽,自在阳明两种内功心性,自己推演出来的归心神功内功心法,导引自身的归心神功,在全身迅若电光火石的游走全身,平静心情,再收缩全身毛孔,制缓心跳,降低全身体温。
到感觉自己似乎全身变得虚无时,江碧海足踏天意步法,将警觉的灵敏提到最高,按先前黑影所行经的路线,悄悄的潜行过去。
当他踏足到先前黑影消失的地方之前,他推认为翡翠居的地方,他早就觑准了其中一个飞檐折叠的一处地方,迅快的掠身过去,将身藏入的一刹那,心中因这么轻易的达到预想目的,而没有任何人发现的微觉轻喜时,忽的心生玄妙难明的一种感应。
就是刚才的轻喜波动,似乎引起了某个超级高手的警觉,他忙收摄心神,将心神藏入识海深处,不为刚才的发现有任何惊讶,奇怪,整个身子也采取最自然贴合藏身处的形态,保持在一种自然而然的形态中,终于感应到那高手在某一个他现在仍不知道的地方,朝这边望了一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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