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的半空,从容的“走”了回去,随手将中年男子掷到了雪松树下,再次返身到了山寨寨门墙上。
这番去捉回中年男子的时间,仅只不过耗费了他片刻功夫,整个山寨仍处在慌乱中,不要说有人逃命,便是连把寨门打开也还未办到。
很多人执着火把,还在山寨内慌里慌张的到处乱窜,找不着半点头绪,呼喊吼叫声,不绝于声,内里还夹杂着一些妇孺的哭泣声。
更有些人,似乎还不相信,这山寨会被区区一个仙境传人就攻下,根本意识不到危险,还才慢腾腾的由元龙高卧,穿衣起床。由房里探出头来。
江碧海站在寨墙上,皱起眉头。
这种慌乱的景象,是他事前没想过的,先前一众呼喊弹压山寨普通贼众的几个高手,随着中年男子的警讯烟火,也消失不见,根本不再出面去管这些普通贼众的慌乱。
他略一思索下,便明白过来,手中擒下的中年男子。至少是这整个山寨中位居高位地头目之一,这山寨内的其它头目,当是对他的信号信任非常,这么忙乱的景像,应是几个头目故意为之,为的是混水摸鱼,借机逃生。
既然这中年男子敢于直接跳崖逃命。这在常人眼中看来,唯有一条险峻小道通行上下的山寨。绝对不会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供逃命。
搞不好其中就有高明之辈,想要从其他险要的地方。遁逃而去。
江碧海可不想让有人从他眼皮底子逃生而去,否则的话,传出江湖去,无疑将对仙境传人的名号。大为折损。
他将灵神感应提到极至,整个山寨纷乱地场面,立时在他脑海中重构出来,几乎每个贼众呼喊。他都了然于心,无有遗漏。这在他只是如意境界时,是绝不能办到的。
饶是他已进入合道境界,要对这山寨中百多十号人,一直观注行 踪,无有遗漏,仍颇吃力。
江碧海足尖一挑,寨墙上的一副强弓飞入他手中,随着足尖再次踏在一壶箭上,内里的箭枝如同有生命般,依次跳入他手中。
“嗖!嗖!嗖!”
他引弦开弓,城墙上先前十多个箭手遗下的数百枝箭,被他先后射出,带出一逢逢箭风,射向整个山寨中到处乱窜的山贼。
首先倒地的是正在开着寨门,欲往山下逃窜地普通山贼。
有些胆大包天的山贼,见到江碧海一人在寨墙上放箭,竟然完全不顾死活,执着单刀,长枪,狼牙棒等兵器,凶狠狠地由寨墙两边梯上攀爬而来,挥舞着兵器,朝江碧海扑来。
对于这些人,江碧海手中放箭不停,只是在寨墙上稍作移步,以肩撞,背靠,足挑,肘击,全身任何一处都化成伤人的兵器,将这些人无不挑撞击飞,从寨墙上跌落,落地之后,再没有一个能爬起身来,原因在于半空中就早已断气。
被他这样打飞了二十多个山贼,兼之射杀了三十多个山贼后,余下地山贼如同见到鬼魅一般,也不叫是谁先喊了声“鬼呀!”吓得在胆小的躲进寨中房内,关门闭户,胆大的或朝山顶逃去,或者逃到一个阴森森的山寨主堂右面地一个院中,再没有人敢到处乱窜乱跑。
因为这些人见到的江碧海,在寨墙两边一排焰火映照下,虽然射 杀,
几十个山贼,却浑身上下还是白衣如雪,不见一丝凌 么的写意悠闲,从容之极,仿若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般。
这样地高手,这种层次的高手,是他们事前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 的,那能还心胆俱裂。
见到整个山寨刹时间又变得死寂一片,除了伏尸的几十具山贼尸体外,再见不到一个活人踪影,江碧海也不是纯是喜好屠杀之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他知道,这整个山寨中的人,已被他这般如摧枯拉朽的狠辣杀手,弄得怕了,胆寒了。
凭着合道级的灵神感应,江碧海清楚知道,这山寨中余下的人,应该只有七十多人了,其中还有一半以上的是老幼妇孺。
江碧海苦笑了笑,重新思考起针对这山寨中余下的人方案策略。
他实在感到有点再下不去杀手了。
原来人心中的愤恨怒意,真的存在一个发泄的程度,既便是他这 样,听着这山寨中人,作恶多端,穷凶极恶,万死难辞其疚,本是抱着将整个山寨完全屠杀一空的心而来的人,在杀了六十多人后,仍感到有点手软,杀不下去了。
若是一队千人的朝庭军队来剿灭这股贼匪,恐怕还不够一人杀一个山贼,事后恐怕没有半个人会觉得心软,会觉得愤怒完全发泄,可能很多人还会为没有手刃一个山贼感到气愤,感到愤怒有半点消解。
可是这些山贼,这些所有山贼,让江碧海一个人来杀,却才只杀到六十多人,就感到有点下不去了手。
他实在还是有些心软。做不到真正无情。
不过也许正是这样,尹文峰才会选中他作仙境传人替身的原因。
若他真的一个人把这山寨杀得干干净净,将百多人杀得一干二净,恐怕传出去,仙境传人同样也会被称为杀人狂魔了。
在这里,他首次感到有点失算,没有拉上一大帮镖局的人同来。
不过他很快便抛开了这些想法,有了另外更合情理的打算。
只要把这个山寨的头目全部干掉,就足够了。只要放出风去,这些普通贼众,难道就没有仇人想要报仇了么?
到那时候,一团散沙的贼众,既便后面有所谓的靠山,也挡不住众多复仇的怒火。
到这时,江碧海才隐约发现。他一直以来地,代着仙境传人行事。不知不觉隐约有点与普通人思考的角度孤远了,其实这样做并不太好。
要借用一切可以借用的力量。才能达到最好的目的。就如同他有时甚至会异想天开的借用可能是来洗风给他弄出来的污名“采花大盗”般,有时候,他也需要借用别人的力量,甚至是敌人的力量。
江碧海再次平气淡声道:“尹某此来。并不想单纯地大开杀戒,我只想弄清楚三年前的血案,究竟由谁主谋,谁要是向我检举出来。我便可以放过他!”
他的声音送达到山寨的所有,凭着他含蓄了“天籁”招意的力量,可以保证,整个山寨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如他所预料般,整个山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反应。
这当然并不是他刚才的杀戮,还没有震吓到这些山贼,而应是这些山贼,出于种种顾忌,不敢就这么公然站出来指明。
虽然其中可能很有不少山贼很想站出来指责出当年地魁首,就此逃命。
江碧海不以为意,在寨墙上叹了口气道:“唉,没有人出来检举 吗?也罢,我终是起不了狠心,无法做到象你们当年般,杀尽那官员一家人连同镖局的人般,一个人将你们也同样全部杀尽。那样做地话,与你们当年的作为,又有什么分别!”
他从寨墙上纵跃而起,凭着虚空朝那处聚集了最多山贼地厅院,足踩雪花而去,到了院顶上长声大笑道:“我不会再开杀戒,只要废除掉你们贼首武功就行!”
果然如他所想,从厅院四周,升腾起八条一色的黑色劲装大汉,为首一人怒吼道:“仙境传人,你欺人太甚!”
江碧海落在厅院中的一株同样的雪松上,从容淡淡笑道:“从你地呼吸间,我知道你武功境界已到了精纯地步。不过为什么,这院中,却有着一个似乎是女子的呼吸,境界远远超过了你?难道这整个山寨,作主的竟然是一个女子?”
为首的人怒吼道:“你休想从我嘴里掏出什么,兄弟们,动手!”
随着他地一声动手,八个人在他所站的雪松外,走门穿花的奔行了起来,越穿行越快,渐渐的化成了十六人,十六人再慢慢变成了三十二人,片刻间,整个院子上下周围,就布满了近百人的黑衣人。
紧接着,这样穿动不休的黑衣人每个朝江碧海投射来一逢映着雪显得黑亮的东西,百多人同时投出,顿时黑亮的东西如同暴雨般,将江碧海全身下下,全部笼罩了起来。
江碧海为之哑然失笑。
这些人,弄出来的竟然是简单的迷幻阵,配合着地形施展出来的,如若真提尹大哥来此,可能会被这么突然的一出,弄得手忙脚乱之余,还有目瞪口呆的可能。不过对于江碧海而言,却实在有点是班门弄斧的意味。
他微微一笑,凭着合道级灵神感应,那超越了肉眼所看到的真相实质,刹那间便“看通看破”了阵法的虚实,并找出了阵眼所在,纵跃而去,半空中手舞成一片,将真正的黑亮东西全捉到手中,再落往到了这院子主厅之上。
“咄!”
他一声喝,整个主厅横院,随之“轰”的一声巨响,坍塌了下来。
此举不但出乎八个黑衣人预料之外,想不到仙境传人竟能一举看破他们幻阵虚实,将整个房子全部立柱凭真劲震成粉碎坍塌,将整个迷幻阵破去,使得他们八人的真身再次现身出来,更将主厅中的两个女子迫了出来。
江碧海此时的眼力非同寻常,虽然这两个女子全是一身黑衣,脸上更是黑纱蒙面,但在他似可透穿人心的锐利目光注视下,立时认出了这两女中的一人。
他纵落到距两个女子五丈外,看着他认出的那女子微讶道:“竟然是你!”
正文 第八章 斩获意外
原来这女子,正是江碧海所见过的至尊魔宫宗主之女碧烟若。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碰此到女。
碧烟若抑起俏脸,美目中闪动着淡淡笑意,柔声道:“仙境传人,别来无恙!”
江碧海不知道为什么,在看清楚这两个蒙面女子,其中为首的小姐样女子竟是碧烟若时,忽的回忆起三年前,幻魔将他擒住时,路遇的一伙山贼劫匪的情景来。
当时的劫匪头目,也自称是尊魔宫中的人。
因着幻魔的手法惨忍,兼且是他第一次眼见有人在眼前被杀,竟然有人是被从头到脚劈成两半,最厉害是,听到幻魔的索魂练魄手,齐齐咬舌自尽的场面,太过剌激当时年轻,迹知无知稚幼的他,故而那场 面,在三年后的今日,一下子便又翻到了眼前。
本以为不过是劫匪变相的求饶之语,完全当不得真,此时他却不得不审慎起来,难道所谓的与尊魔宫有联手,竟然是真的?
这时他的,灵思通透,片刻间便有所感悟,似明白了如此的原因。
既然天神殿经营的多是艺馆歌舞,娱人声色之类的东西,不知何因划入三大魔门,而落日山庄多是庄院之类的遍布,那尊魔宫,所经营 的,恐怕有可能就是这些打劫行道的山匪一类,与落日山庄因是坐地分赃类的配乱。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一事,会造成了江湖如此纷乱,镖局走镖被打劫的大量增加一类!
江碧海冷淡道:“果然是你!哼,看来当年官员全家被劫杀一案,背后少不了你们尊魔宫在后面推动。难怪这山寨这么多年来,能稳立在此,却并没有人敢来捋犯,恐怕都是猜知到这种关系了。可笑我还自作聪明,想要凭此调查一番。”
碧烟若现出迷茫神色。微皱月眉道:“烟若不知道仙境传人如何会发此大火?难道竟是因月前传人与观星楼主一事因暗恨在心,故尔跟在烟若后面,寻此借口,意欲报复?”
她指的当然便是,江碧海在力战观星楼主负伤之后,尊魔宫中人,意欲借机偷袭下手一事。
江碧海哈哈长笑道:“你不提此事,我倒忘了。老实说,站在对立面上。行什么手段,在你们眼中,应该都没有‘卑鄙’二字可言,这个我并不会怪你们尊魔宫,因为你们本性就是这个性子。只是,今天却让我知道了,原来当年官员全家尽屠。老幼都不曾放过,连带着一家镖局的事。全是你们尊魔宫所为,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我就要好好的真正与你们尊魔宫斗上一斗!”
碧烟若月眉一竖,含着淡淡怒意道:“我明白了。看来仙境传人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小女子了。别指望我会束手就擒。让我也真正见识一下,击败师兄的仙境传人,武功究竟是如何神奇!”
江碧海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时,的确义愤上涌。却并没有想过要与这个娇娇柔柔,一如大家小姐般的女子真正动手过招。
这碧烟若,横看竖看,也只是如大家闺秀般的千金小姐,文文秀秀中,浸透着一种柔媚,举手投足间,浸染着一种与生俱来地风形气度,淡雅幽静,清逸茗贵,与想像中的魔门中魔女,完全不同。
若不是他的灵神感应,清楚对方是先天如意级的高手,他在某种刹那,有着面对着弱柳扶风,似举手提足都会娇喘吁吁的女子般的错觉。
这感受,与面对着花如梦,又或者淡紫烟纷外不同。
映在淡淡白雪会照着远处灯笼火把的反光,这个女子,一身黑纱黑衣,柔柔的站在那里,令人有一种似是雪之精灵,融合着夜色,化身显现此地的错觉。
单只是她黑纱下地眼睛,通灵透澈,宛若一汪平静池水,虽然脸色微透淡怒,但却全是那种令人觉得美人微嗔薄喜的感受,没有丝毫影响那种精灵的观感。
这样的近距离看这个女子,江碧海尚是第一次。
以前的他,都只是远远的观看了一眼,此时才惊讶这女子那种轻幽中,带着精灵仙意,淡远幽静的吸引力,地确丝毫不在花如梦又或淡紫烟之下。
若说花如梦是人的迷梦幻想中地仙子,淡紫烟是某种女神,那这碧烟若,人如其名,实是显身凡间的精灵,应都本不是凡间地女子。
最难得这女子的声音也那么空灵通透,宛若夜空风玲清脆鸣响,令人暇想无穷,恨不得一直在她身边,听她喁喁细语。这样的纯美想法感受,是无分男女的。
江碧海心底说不清道不明地幽幽一叹,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刹那间把这些想法抛去一空,淡淡笑道:“从你的话中,我清楚了,似乎你对三年前的事一无所知?”
碧烟若凝神注视着江碧海,毫不在意道:“既使我不知道,但我出现在这里,尹传人还会放过我吗?多说无益,动手吧!”
碧海喟然一叹道:“你成功哩,本来刚才我义愤之下 人之念。但现在,我却清楚明白,那些仇恨,似乎不该是我应该背负地东西,更不能成为我用来杀人的借口!不过,能见识到尊魔宫宗主之女的绝学,这样的机会,文峰却不想错过!”
碧烟若神色平静,并不为江碧海这番话所动,从容淡定道:“想来仙境传人自重身分,绝不会向小女子先行动手,便让我来试试,名山仙境的绝学是何等厉害!”
她接过身边贴身丫环递来的一弧月式弯刀,执掌在手,长吸一口 气,收摄心神,望往江碧海,目中并无半点情绪透露,平静若无波井 水,通灵透澈。
江碧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弯刀,刀身若半轮圆月之弧,执掌的刀柄恰好在弧月正中。
执在这样看似柔弱的千金手中,不觉有丝毫杀气,反添了点柔媚俏皮味道。有种份外和谐有趣的感受。
不过这该只是表象,这样的奇门类兵器,善使者都各有惊人绝艺,非是寻常兵器之辈可以猜度抵御。
江碧海淡淡一笑,负手而立,并不为此奇门兵器有所心动。
以他的本意,对碧烟若这类高手,该当对之以出云剑,以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