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没有将师诩之胸前捣成肉酱,甚至连师诩之的衣服都没有因气劲所压朝内收缩一点。
李少含自然知道看似击中,其实是因为师诩之身子在那一刹那颤动不下百次以上,一触即收,一触即收,硬是奇妙的将他凝实的气柱以过百次的接触一点点化解,看他脚下坚实的石面都薄薄有一层化成粉末,显是被他传到地面,自身一点都没有承受,如此功夫,实是首次得见,不由得暗呼过瘾。
错非师诩之前几天改造了的胸前经脉,绝不可能轻易的在刹那承受那凝实的内劲再转到脚下。师诩之侧身而进,已是来到了李少含面前,一指点出,取的却正是李少含的拳头面上中心一点。
李少含刚劲之气已然先行让师诩之巧妙化去,脚下玄妙的错步,行进之势反而借侧身躲闪加速,就如同弄船高手可以借转向加速一般,两人交错而过,换了个位。
李少含并不为师诩之的奇招感到意外,只认为本该如此,全身心都为遇到此难得对手似乎开心得要跳跃起来,身上每一个部份都活了过来,直觉得振奋莫名,参元真劲似乎都在刹那更上一层楼,升达一个他自己暂时都不明了的层次。
身子再一转,常人转身必然速度倍减,他原来虽可小角度转身加速,但角度大了也一样会减速,此时玄妙的再次增速,比刚才稍快半分的再一次滑到了师诩之侧身,竟是快过了师诩之的逐阳极天身,再一拳轰向师诩之后背。
此次他劲气丝毫不外放,敛而不发,一拳轰来就如同常人一般,没有一点特异之处,但是速度却是常人百倍以上。
师诩之想不到李少含的速度竟可以如此大转身下一再加速,完全闪开已是来不及,他将心中那意外的吃惊外放到右手上,同样的玄异的达到有意为之不可能产生的速度,后扫挥出,迎上轰向后背的一拳,准确至有如目见。再借挥手之势转身,两人拳掌相接。
师诩之吃亏在掌劲不足比不上李少含来得凝实,顿时李少含的内劲由敛而不发变狂猛灌入,以师诩之改造不久的经脉也有点承受不住。
想不到李少含如此年青,功力已经这般深厚,完全比得上当日师弟和幻魔合力的内劲,也不知他如何练成。
但师诩之改造后的经脉提劲速度来得比李少含快,他将内劲外放伤敌独有的六浪叠韵巧妙的用在了自身,终于在对方参元真劲攻过肩头时初步抵住,少不得已是受了一份内伤。
李少含掌握主动,说退就退,一见师诩之挡住攻入的内劲,一个退步,轰出的右拳脱离师诩之右掌,避免了成绞着状态。
师诩之也一个退步,略为调息有些翻腾的气血。
李少含微微一笑道:“师先生小心啦,少含忍不住要用参元心法的真劲元爆啦。还望师先生小心啦。”
忽的一个腾身,来到空中,一拳轰向师诩之天灵。离地攻击,必然没有驻站地上发劲凝练深厚,但见李少含如此行为,必然是真劲元爆有过人之处。师诩之一个闪身,避开轰向头顶的一拳,先避其锋锐,他在地上,闪躲自是方便,逐阳极天身随心而转,已是逸走一丈。想不到李少含在空中仍可以轻松转身,借以加速,几乎追上来,仍是一拳轰向师诩之天灵。
师诩之呵呵一笑,如此空中转身,已然失去初腾空所提的拳劲,师诩之并不再闪,反身迎上,右手成拳,也是一拳轰击而上。
两人双拳相接,李少含吃亏在半空,不及师诩之脚踏实地所发的拳劲来得凝实狂猛,师诩之生出吸劲,使得李少含不能由空落地,提足自在阳明真劲,直往李少含经脉灌入。
李少含并不心焦,沉喝一声:“真劲元爆!”
师诩之刚觉得自己的阳明功虽然攻入李少含经脉,但对方的参元真劲一样也攻入自己经脉,他心中暗想,自己手臂以至全身经脉已然改造过,必可转入地面化解时,听到李少含沉喝真劲元爆并没有在意。
高手过招,本来就不会因对方的言语引致心境波动。
但李少含此次攻入的真劲,玄妙无比,竟然在师诩之经脉内由真劲锋头自我裂成一段段,或许是在师诩之自在阳明真劲压榨之下,再缩聚成一个个小球,应李少含真劲元爆沉喝。那些小球竟再次爆裂开来,冲开师诩之护身内劲,让后面的参元内劲狂猛灌入,一路裂爆下去。
师诩之促不及防之下,参元内劲已是散入五脏内腑,差一点就攻入心脉,已经无力抵抗下,李少含忽的拳心生出弹力,由师诩之头顶弹起,落地正是不远处江碧海所处的石头。
他真劲狂吐,一拳轰在石头,“砰”的沉闷一响,整个石头应声裂开了几道缝隙,显是为他真劲所化,这时一抬头注意到了躺在石上的江碧海,惊叫出来:“天啦,出错啦。”
弹身来到师诩之面前,满面谦意道:“对不起,没想到这真劲元爆如此厉害,连师先生,也抵不住,那真劲凝在身上,如果不吐出去,连我也可能伤得至丹田爆毁,苍促之间化劲,却忽视了师先生弟子在石上,不知他武功如何,应该受得起散入的一点内劲吧,希望先生疗伤后没事。此次切磋,少含实受益非浅。唉,为避免打扰先生疗伤,少含告辞了。”
身形借不断在山脚躲闪乱石树木加速,刹时便去得无影无踪。显是不忍见到师诩之一脸渗血的样子,且自身也受伤极重,必需寻一可靠之地安心疗伤。
他却不知,江碧海只有一点点阳明真气而已,以为他是一个高手,这才放心去了,却使得师诩之大吃一惊,身上几个未爆的真劲球爆开来,身上的心脉已然炸断。
师诩之太关心江碧海了,本来他已经运内劲逼住那几个真劲球,闻言之下,内劲微一散乱,已是造成如此重伤,心脉爆断!
师诩之知道身上还不止心脉裂断,还有五脏六腑一起受伤,已经震动移位,绝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挽留性命,即使有大罗金仙也不成,支持这一会,已是他精纯无比的内功所赐,最多还能再支持一会。
他一代医圣,行医问药,生死见得多了,对自身生死看得平淡之极,并不太伤心,只是想到江碧海身受天界寒毒,刚有治好的可能性,他青春还长,别被李少含误伤太重。
不顾内伤,提起逐阳极天身,闪到那块大石边,及时弹身而起,提起被心魔点了睡穴的江碧海,脚一点落到旁边,那块大石轰的一声,散裂成了一地小碎石。
师诩之探手搭在江碧海手腕处,送出一股真气,游走江碧海全身,发觉江碧海由于经脉极其具伸展性,并没有被李少含的参元心法伤着,只是引致了原处丹田内存在的两股阳性真气交纠激斗起来。
那两股真气显是深具魔性,怎都不肯和江碧海自身纯正的道家真气阳明功溶为一体,再言之,那两股任一股也比江碧海本身的阳明功来得强太多,说不定日后会有害江碧海修行。
他本来就精元有亏不足,气感不强,如此怎能治好天界寒毒,自己又怎能放心西去。
师诩之想到这,念头一转,想到把全身功力全输入给徙儿,以自在阳明功与徙儿的阳明功同根同源同性来说,日后必然能全部化为徙儿自身的内劲,那时就不用担心这两股带着魔性的真气为害了,说不定还可以炼化成徙儿本身的真劲呢。
这要是以前,他还不敢冒然如此,却幸喜徙儿的经脉不知经过了什么改造,应该可以承受得住。但是功力一失,必然即时撒手西去,还有好多话想与碧儿说,考虑再三,解开了江碧海的穴道。
师诩之第一次不是中气十足的话音,令得醒过来的江碧海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即将消失一样。但他不敢问话,因为师诩之第一句话就是:“不准说话,听我讲!”
师诩之见到江碧海凝神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道:“碧儿啊,师父就要死了!”语气平淡之极,就象是平时教导江碧海一样。
江碧海“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再控制不住:“师父你骗徙儿吧,你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怎么可能?”
等江碧海稍稍平静了点,师诩之续道:“你随为师出诊那么多次,应该见过不少病重不治的病人吧,师父不是神仙,救不了他们,这一次也一样,只不过换了为师而已。生死自有天命,不可强求,这话我说过多少次,所以为师只不过顺应天命而已。”
他当然绝不会说是因为刚才担心徙儿,所以才如此伤重不治。
江碧海听到前面的话,点了点头,但听到“换了为师”,他本是自小苦痛缠身,孤儿一个,本来就是多愁善感的一个人,再也忍不住,泪水奔涌而出,却坚持没有再开口问话。
师诩之微笑道:“你不要想找天神殿报仇,此次师父伤重,只是与人切磋受伤,以后你好好活着,就是对得住为师了,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把师父放在甜泉的东西取出来,那上面有我们问心门的所有秘密。我们问心门也是武林两大圣地之一,只是有极少数人知道而已,不如名山仙境出名而已。哼,实际上本门所藏武学实在他们之上,你以后有机会自然会明白啦。说到这里差不多啦,为师只是担心你身上的天界寒毒,以后无人为你化解,你要自己多加小心啦。好了,为师把功力传给你,希望能帮上什么忙吧,接着。”
江碧海刚想开口,师诩之手法何等快,已是将他点穴变成了一个木偶。
师诩之站起身来,深情的仰望这两边相夹的高山,看着那落在山顶处轻蒙的月影,作为在人世间最后一眼看这美好、让人心生眷恋的景色。
然后轻淡的洒然一笑,脚尖生出弹力,已是来到江碧海头顶,一如当日给龙威镖局总镖头林天河拔除虚空真劲,两人头顶百会穴相接。
江碧海只觉得头顶师父温和的真劲今次狂猛的灌入,脑际轰然一震,已是人事不知,原来是师诩之为了减轻灌入内劲时江碧海所受的经脉冲击之苦,化出一股内劲,特意将江碧海震昏了。
错非他一代医圣,深明人体经脉,否则绝不可能不伤及江碧海下做到这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碧海清醒了过来,见到了仍是盘迦跌坐在一旁,脸带轻笑的师父,心中一喜,以为师父刚才取笑自己,实际上没什么事,过去轻轻推了一下,只见师诩之应手而倒。
在那一刹那,江碧海只觉得天地停顿了,自身再也没有任何感觉,完全沉浸在比那种天地塌毁更深的悲伤里。
或许是太伤心无泪,太悲痛无语,一瞬间象是化成了一个木人,脑海中没有一丝想法,当然也丝毫没想从此他就将是一个人进入飘零天涯的日子。
正文 第一章 空山隐僧
明月缓缓移到中天,终于把一丝月光晒到这常日难得光照的山脚显是又要临近一天的子时了。xs577。
江碧海侵在悲伤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他体内师诩之注入的自在阳明功正散乱的结聚在丹田处刚好是将那两股魔性真气挤了出去。本来昨日江碧海已经第一次没有发作天界寒毒,但今天在他太过悲伤的负面情绪里天界寒毒再一次提前到来了。
先是由头顶侵入一丝寒气,在江碧海没有清醒过来前,已经狂猛象刚冲垮堤坝的洪水,转眼变得狂暴无比的灌入。比前日在梅影阁那一次有过之无不及,因为他今次的经脉已是扩宽一倍以上。
但江碧海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他已经化成了一个木人,也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些。
寒气先是由百会穴注入,然后顺经脉几乎走遍全身,终于遇上了被自在阳明真气挤出丹田,分别在胸前任脉,背后督脉的神阳鉴真气和炎火诀真气,完全不同性,可说一边带着魔性,一边是纯正的外邪之气,终于激斗起来。
这些激斗当然不会令人很舒服,只会令得人痛苦莫名,其难过处完全不下于当日药魔和病魔为江碧海“疗伤治病”,终于令得化成木人的江碧海全身几乎绞结扭曲,头脑冰在极寒中慢慢回复清醒,有了一点思考力。
但他并没有想摆脱这痛苦,反而想道:“以后不知还会承受多少苦难,还不如就此死了的好,就让这寒毒来得更厉害些吧!”
痛苦令得他再无力支撑身体,缓缓痛得倒在地上。但天界寒毒并没有因他倒在地上就停止,真有点如他所愿,反而来得更猛烈些了。
没有外界真气支持,虽然是凝实无比的内家真气,也渐渐被天界寒毒这外邪之气打散了,寒邪之气再进一步,直攻江碧海丹田处。
丹田处正蓄有师诩之逝去前渡过来的自在阳明真气,这种先天道家真气,本质上与寒邪之气的冲突更甚,但表现得没有魔性真气冲突来得激烈,在没有本人意念之力指挥下,表现得温温和和,缓缓的由丹田而上,注入任脉,再逆任脉而上,一步步将寒毒之气逼退,渐渐的神奇的让江碧海有一种淡淡的暖意,心中一松,头脑中冰寒的感觉变得轻了点。
但也似乎失去了保护他不晕过去的力量,竟然在觉得松一口气的刹那,一股魔性真气与外邪寒毒传来的激斗裂痛传到脑部,令得他有一震的感受,人事不知,昏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点点淡淡的阳光经过山壁多次折射,匀匀的洒在了江碧海身上,慢慢的令得他身体回暖过来,一种浑身烈痛的感觉令得江碧海突的一下意识再一次清醒过来,吃力万分的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散乱一地的乱石,双臂拄地,支撑起身子,看到仍是因他手推而扑倒在地上的师父师诩之。
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已经白天了。
江碧海明白过来,他并没有死。远远的传来一阵似乎象是狼嚎的声音,令得他想道:“我还不能死,师父遗言在耳,要我好好的活着,我怎么能想到死,这样子怎么算对得住恩师,何况师父的遗体还在,没有安葬好,我也无论如何不应该死。”
心中慢慢的想爬起来,才发现,不知道昨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试着提下体内的阳明真气,竟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上所有的经脉充塞着完全不听自己号令的一股全新的,非寒非热的气,就象是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根本不听自己意念!
因为自身阳明真气的消失,几乎都令得自己失去了气感,只是经脉时刻的充胀感,令得深明医理的他知道必是充塞着一股气,但究竟是什么东西,根本感觉不出来。
他苦笑了笑,心里一阵感叹:“师父啊,你白费心了,弟子连本身有的阳明真气都完全失去了,看来弟子真的不是一个练武的材料,你以前不也是这么说的吗?要是你的功力传给别人,说不定可使人功力增加几十年了,但却白白浪费在弟子身上了。”
他本来只是昨天早上吃了点东西,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再加上遇上这人生中最令人伤心的事,遇到别人所绝没有的天界寒毒一晚折磨,能够有如此要奋起求生的想法,可说已是十分难得,却不想弄得全身真气全失,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再这样躺了会,头脑被同样清醒过来的肚子弄得难受之极,明白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出去,说不定不是饱狼吻,就是会因再无力找吃的而活活饿死。奋起最后一点肉体的力量,慢慢摇摇晃晃挣扎着站了起来。
对着恩师略折了一下腰,心中念道:“师父,我先去找点吃的,休息一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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