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宜芸纤纤玉手手背侵入他经脉里的寒月真气,不但让他感到如碰撞到极日寒冰般,绝冷剌骨,更激起了他两年前的一小段脑海中模糊的回忆。
当日柳纤纤施展某种迷魂大法时,作为谋介搭建桥梁的,怕就是这种冰寒剌骨的真气。
这纪宜芸此时的功力,似乎还在当时的柳纤纤之上,更能象他般,身体的任何部份,都可操控真气作犀利的攻击武器。而他才在目睹了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一战后,领悟到此点不久。
柳纤纤既身为纪宜芸的师姐,此时的功力当更精进到不知何等地 步,要在宿命对决后,找上她的麻烦,以至对上整个天神殿,既便以他功力如此神速的精进,怕仍要等上多年。
江碧海电念电转,收回些许过度惊讶的表情,讶异道:“真令我意外,想不到宜芸小姐竟是内家高手,请恕我失言,方才我尚误以为宜芸只是会些花拳绣腿哩。”
纪宜芸带着不能置信的语气道:“江公子的功力真古怪,宜芸从未见过。也请恕我失言,我先前也以为公子也不过是会些普通拳脚,皆因公子面貌太过俊秀文雅,与那些江湖上的豪客差相太远。”
江碧海苦笑道:“方才我还自信满满,自恃功力,至不济也不过是不能取胜,但绝不会受半点伤,此时却再不敢有此保证。”
纪宜芸点头道:“宜芸适才同样作如此想法哩。”
江碧海道:“此战就此作罢如何?”
纪宜芸转头朝柳纤纤道:“纤纤姐,你怎么看哩?”
柳纤纤哑然失笑道:“江公子说得如此有理,你们再比下去很可能便会收两败俱伤作结局,此时收手是最明智的决定,你明明已经同意 了,还来问我,是否想讨打?”
纪宜芸嘟嘴皱起秀气的柳眉,为难道:“可是这胜负该怎么判 呢?”
柳纤纤微笑道:“当然是作和论,你可以仍将这颗珍珠送给江公 子,而他当然也可着意帮答应你的请求。”
江碧海失声道:“什么?如此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收下?”
实则上他不想过多与天神殿牵扯上关系,不管怎么说,恩师之死都必然与天神殿脱不了干系,虽然他已答应了恩师,绝不起报仇之念。但他毕竟是血气少年,此时自觉有着能力之下,隐隐然已有着探寻真相的想法。
若此时受了她们这颗珍珠,到时若真查出与天神殿有关,只怕他将难以自处。
纪宜芸立时泫然欲泣道:“公子是不想帮我们的忙了?”
江碧海实在不明白两女对他的态度,既然在某种程度上已否定了怀疑他的身份,为何还一副将他看得很重的样子。
他实是很不明白两女的心态。
想不通归想不通,此时却明白再不能拒绝两女的“美意”,以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道:“既便如此,我再推脱,倒显得不够男人了。那 么,两位大家究竟想拜托在下寻找何人呢?”
纪宜芸将面前的锦盒递到他手上道:“江公子先请收下,至于要找什么人,还是让纤纤姐来说吧。”
柳纤纤微笑道:“江公子可能已经猜到了,纤纤想拜托寻找的人,就是那个身带魔珠的少年,关于他的传言实在太令人好奇哩。”
江碧海点头道:“正如纤纤小姐所说,我只能尽力而为了,不瞒两位大家,我也非常好奇于这少年竟然会有如此多的传言哩。”
在纪宜芸带着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下,江碧海挥手告辞,迈步走出胭脂铺,抬头望着已快成圆盘的上弦月,不由得摇头苦笑,为追查展青玲的事,竟然如此巧遇柳纤纤和纪宜芸。
青玲,你和云华公主究竟是被何人带走了呢。
这个念头刚才心田升起,他忽的有种玄异至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 应。
正文 第六章 骨力纵一(上)
江碧海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再不顾忌的,在房顶上,迅快的纵高纵高跃低,将天意步法展开到了极至。
若这个感应是错的,而此时时间已过去如此久,若展青玲的确有着什么意外,他将万死难辞心悔。
他不敢将这种联想再继续下去,抛开负面的杂念,尽全力赶路,突破了往日所能到的极限。
赶回到青柳帮总堂时,在堂口处,果然见到了此时他最想见到的 人,占据了他心中最重要位置的展青玲。
他走出胭脂铺时的玄妙感应并没有错,展青玲果然安然无事的回来了。
展青玲此时正焦急的在门口张望,看到他时同样的涌出难以抑止的惊喜。
江碧海再忍不住,跨步间越过将两人分隔开来的距离,再控制不住的,张手将展青玲拥入怀中。
看起来虽分开只是短短的一天,但在他经历了与尊魔宫追踪者陷死还生的一战之后,又惊闻展青玲被带走的消息,本来平静的心湖已波动得不能自抑,此时在见到展青玲之时,那还能控制得住,潜藏的感情彻底爆发,在他眼里再没有别人的存在,不由自主的身体便做出了这个动作。
喜悦到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哽咽道:“青玲,差一点,我便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江碧海竟在青柳帮总堂门前,无视旁人的做出这样一个热情的动 作,大违他平常的冷静,令展青玲明白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又无意中升到了新的高度,见他这样激动的样子,她也感动起来:“碧海,你不是看到我了吗。”
感受到拥入怀中,不是虚幻出来实实在在的展青玲,江碧海喜悦之情无法自抑的溢于言表:“嗯,是真的。我没有做梦哩。”
展青玲虽不太明白江碧海如此激动的原因,此时心中也甜蜜无比,道:“傻瓜,说这些什么傻话,才只有一天不见,好象变了人似地。”
李宛玉带着不能置信的语气的声音,在旁边高声响起道:“姓江 的,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青玲姐姐!”
来扬州的一路上。李宛玉就对江碧海有种说不出来的不满,无论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她刚从内堂出来,想看展青玲究竟有没有等到令她觉得讨厌的江碧海,此时见他竟旁若无人将展青玲这样抱入怀中,那还不激动无比。
展青玲的脸上飞起一朵红云。责备道:“呆子,还不放开来。”
江碧海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将展青玲放开,搔头道:“青玲。你不会怪我吧?”
展青玲露出罕见的俏皮神态,伸指轻点了点他额头,微笑道:“怎会怪你呢,人家完全明白你地心情。坦白说。我也感到你当日说的 话,是对的了呢。”
她指的自然是当日在池州,江碧海的一番话。
江碧海听得大喜,正要答话。李宛玉冷哼一声,道:“姓江的笨 蛋,你天天说去什么宿命对决的消息,有了什么线索了?”
江碧海为之愕然,心知这李宛玉不欲看到他和展青玲互诉离情,而这青柳帮总堂也地确不是一个适合的地方。
带头朝内堂行去,苦笑道:“仍然是一无所获。”
李宛玉面露得意之色,道:“看你地样子,本小姐便一早明白,若真想靠你,怕等到那宿命对决完了,你只怕仍会一无所知。”
她这副样子,江碧海又不是傻瓜,那还看不出她极欲表达的意思。
故意并不搭理她,转头望向展青玲。
展青玲会意地点头道:“是有了点线索,不过仍未确认,只能算是我的一个推测而已。”
李宛玉焦急的截住展青玲,道:“青玲姐姐,答应我,不要告诉这个傻瓜。”
展青玲微笑着摇摇头,道:“宛玉妹妹,不要胡闹要不要?”
江碧海喜出望外,道:“青玲,究竟是什么推测?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应该与你和她被人带走有关吧,可否全盘告诉我,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说话间,他们三人已绕过青柳帮大门处地照顾,来到直通住总堂,两边植满松柏一类长青树的长三丈余的青石道上。
展青玲正要说话,刘循已经迎了出来,笑道:“哈,江少侠回来 了,快,大家都在等着你回来开饭哩。”
在刘循身边排开的是高安,卓术杰,骨力纵方三人,都带着一丝大家心知肚明地笑意望着他和展青玲。
展青玲面红的低声道:“碧海,一会在花园后的木桥假山处再细细的告诉你。”
江碧海连忙点头应是。
众人回到内堂,下人早已摆好饭局,只等众人落座。
经过连番打斗奔波,江碧海也早就饿了,客套几句后,就放怀大嚼起来。
他的样子,只看得李宛玉掩嘴轻笑之余,又暗骂饿死鬼投胎。
展青玲心知是江碧海来去瘦西湖奔波之下,更猜到他多是只吃过早餐,逐心怜的不停为他夹菜。
展青玲的好意,江碧海怎舍得拒绝,欣喜的来者不拒,待到肚子在他风卷残云下填至八九分饱时,忽的注视到青柳帮帮主刘循很少吃饭挟菜,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搔搔头,道:“我的样子是否太难看了?”
刘循哈哈笑道:“想老夫少年时,胃口比少侠还要好,一餐至少能吃下一只羊。”
李宛玉嘟嘴道:“那有人能吃下整只羊的。”
江碧海望着刘循,疑惑道:“或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刘帮主似乎有什么心事。”
刘循长叹一声,道:“果然瞒不住江少侠。”
高安也停箸问道:,孽叔,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骨力纵方豪气的笑道:“刘帮主,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包保我在身上,想来还没有多少事是我骨力纵方解决了不了的。”
李宛玉瞪了骨力纵方一眼道:“你又在胡乱夸口了,不知道就不要乱作保证承诺之类,真是个头脑简单的粗人。”
骨力纵方干笑了两下,或是想起以前类似的事。没有反驳。
江碧海微笑道:
主不妨说出来,众人计议下,或者并不是什么难事也
刘循沉吟半响,终于想通般,点头道:“其实这只是老夫的一点小顾虑,既使各位少侠想知道,老夫便说出来,大家推测下。想必各位应该知道长扬帮吧?”
江碧海道:“可是扬州四大帮中的长扬帮?传言此帮实力尚在大江帮之上,仅次于竹花帮之下。”
刘循点头道:“正是。今天下午。忽的便从长扬帮传出一个消 息,其帮主气急败坏的下了追查令,追查一个灰衣蒙面人,并派人传言老夫,也协助追查清理。”
除了江碧海外,另外几人听得是莫明其妙,却又好奇不已。究竟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灰衣人,会引得长扬帮帮主大动肝火。
他却清楚明白所谓地灰衣人。正是他自己,看来追踪者没把他擒拿回去。反出丑回去,大有可能令得来洗风也按捺不住了。
他此时仍不明白,刘循又从这里看出了些什么,从而有了某方面的顾虑。
高安好奇道:“刘叔。这样的协助追查似乎并没有大不了吧,如我没猜错,以前你应该同样有过类似的请求吧,这次长扬帮的请求协助。究竟让你有了什么顾虑呢?”
刘循苦笑道:“如果是之前,那我当乐得送长扬帮一个人情,自然尽力帮忙,那还有什么顾虑。实在是此次的追查命令,在结合老夫的眼线消息下,推断出并不是由长扬帮帮主发出,而是另有其人。”
高安恍然大悟般道:“我明白了,能命令长扬帮帮主追查灰衣人的神秘人,肯定大有来头!更可以由此想见,能惹怒这个神秘人的灰衣蒙面人,也大是不简单。若刘叔肯出面帮长扬帮,要是把这蒙面人逼急 了,难免移怒到青柳帮!”
刘循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哩,老夫怎会顾虑这些方面。况且冤有头,债有主,既便那蒙面人要因这追查发火,自也不会迁怒到青柳帮来。老夫实是有另一方面地顾虑。”
骨力纵方听得不耐烦,着急道:“我是粗人一个,根本听不明白刘帮主绕这么多圈子想说什么,直接把你的担心说出来就行了嘛。”
江碧海心中一动,微笑道:“刘帮主还要当我们是外人吗?”
他这句话终让刘循安下心来,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在初次知道尊魔宫少主和仙境传人的劳什子宿命对决时,老夫已预感到,届时扬州必然会风起云涌,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物将要峰涌而入。最令老夫担心的是,尊魔宫所在的三大魔门,肯定也少不了会以强龙过江之势,进入扬州。”
他叹了口气,续道:“老夫的猜测很少有出错,此次也仍然没有例外,只不过情况与老夫最初地猜测有少许出入。”
江碧海听得眼睛一亮,隐隐把握到了刘循的顾虑,问道:“是否分别在于,三大魔门是同时进入扬州,且是各控制了一个帮?”
刘循点头道:“或许并不是控制,是联合也说不定。这么些时日以来,老夫就已经隐隐猜出,竹花帮是与天神殿联合,大江帮是与落日山庄合作,长扬帮则是与尊魔宫联手。”
在场中人,除江碧海外,展青玲也已完全明白过来,道:“自古扬州繁华地,三大魔门又怎能不动心呢。除去大江帮与落日山庄地合作已经因某方面原因破裂外,只怕另两帮的合作已经很强了。”
刘循叹气道:“今天长扬帮传出地这个消息,便以十足十的证实了老夫的推测,在他们的背后,是尊魔宫了,只怕这个命令,便是尊魔宫里地某位发出来的吧。只怕他们两帮早就对我青柳帮虎视眈眈,只不过因宿命对决在际,怕此时有什么冲突,会引起白道包括推禅院以至于圣地名山仙境的联手打压,故迟迟未动。只怕等到八月十五之后,便会在某一时机,随便找个借口发动。”
高安点头道:“刘叔的顾虑果然很有道理,届时不说仙境传人他们会离开,只怕我们也会各有好事而去。”
刘循长叹一口气道:“我倒不是舍不得这点青柳帮地基业。只是怕到时难免会引发不少冲突,要是手下兄弟有什么损伤,我实不敢面对历代帮主。”
骨力纵方哈哈大笑道:“刘帮主这点担忧实在不必,到时有什么 事,包在我骨方纵方身上,有我在此坐镇,即便是面对三大魔门联手,我也丝毫不会怕他们。”
刘循苦笑道:“难得如此骨力大侠如此豪气。只是,八月十五之 后。骨力大侠又能在扬州呆多久呢。”
眼见骨力纵方又要答话,李宛玉及时制止道:“骨力纵方,你又在逞什么能了,还不住口。”
刘循忽的又振奋精神,道:“此不过是青柳帮之事,倒让各位也为之担忧了,放心。老夫自会尽力想办法,我青柳帮兄弟上下齐心。他们要想得手,怕要费些功夫才行。”
任谁也听得出他话里的凝重含意。
李宛玉此时再不能置身事外。沉声道:“承蒙刘帮主这么久的招 待,请刘帮主放心,小女子自有办法令他们不敢动青柳帮分毫的。”
她方才刚驳斥了骨力纵方地话,此时却又一力承担。这番话自然只让刘循看成是安慰,道:“李小姐,你就不用在安慰老夫了。这种事不过是早晚而已,老夫早已看开了。”
高安却喜道:“刘叔。你放心,有李小姐承诺了,青柳帮我可保 证,当可确保无事。”
骨力纵方也道:“哈,刘帮主,你就放心吧。”
刘循疑惑道:“安世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江碧海与展青玲对望一眼,两人同时知道对方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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