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贼一箩筐 蜡像馆全本麻辣烫完结出版作品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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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贼一箩筐 蜡像馆全本麻辣烫完结出版作品收藏-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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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各怀心事,饭桌上少有这么安静,小包的身心都扑在后院的黄狗上了,几次都把筷子戳到鼻梁上,又怕被人取笑,只得憋着疼傻吃。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死拗着要知道棺材里是什么的。余寡妇埋头吃饭,吃饭吃饭,还是吃饭好,吃饭不得罪人,吃饭最安全。展茹依旧不怎么开怀,只吃了一点就闷闷地一个人回屋。珍珍和姚庆自知理亏,早早地溜走了。只有陈掌柜气定神闲地一口一口认真吃饭,继而叮咛小球,饭碗边上粘了半颗饭粒。

吃罢晚饭,各自散去。

展茹一个人在屋里生自己的气,好歹也是江湖儿女,御猫的孙女儿。现在怎可落得这么孤一,曾听人说过“生如浮萍”这四字,怎料想自己也有这样的一日。

罢罢罢,荣华富贵让他们稀罕去,什么御史千金,什么官宦子弟,姑娘不伺候了还不行么。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就出了屋,不走前门走后院,迎面遇上陈青口。

陈青口见了她热络地招呼:“展姑娘,你不来我也正要去寻你!走走走!”说着就将猫姑娘拉了过去。

展茹七上八下地琢磨他的用意,只见他一脸坏笑地频频催促,猫姑娘也不好拒绝。又想不出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去意,只得随他腾身上房。

陈掌柜在房梁处选了一处僻静之地,俩人安置下来,这个地方视野十分好,能将院内的一草一物收入眼底。他做手势告诉展茹别动,别发声,其实这里也没别的东西,只有那口孤零零的棺材和饿得发昏的黄狗矗在那里。没一会儿,小包、包打听、包姑娘亲自拖扯着郑傻子就偷偷摸摸来到院内。

小包手里还握着些东西,黑黝黝的看不真切,见她小心翼翼地往黄狗鼻子底下送去,可能是些吃食。起初黄狗不肯就范,无奈乎,狗也是有血有肉有爹有妈的活物,活物总要吃喝拉撒的,它鼓起铜锣大眼警惕地四处张望,它看上去很明白周围有多少人觊觎着这口棺材。

小包和傻子退了几步,躲在走廊的一头,给黄狗留出足够的距离享用包打听精心准备的佳肴。这狗到头来还是没有聪明过人呐,看了看前后左右,闻了闻吃食,一口一抬头地,小心翼翼地咀嚼了起来。

展茹的心一酸,她实在不明白陈青口为何要带她来看狗吃食。难怪余寡妇要说男人的心难猜,还真的是不好懂。他为什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呢,她要的其实很少,哪怕是随口一句无关痛痒的安慰话,都足以将她留下。此时此刻,陈青口津津有味地偷窥着院子里的小包和傻子,这瓷公鸡如此不解风情,倒让展茹伤心之余更添阴霾。

也不知道包姑娘在吃的里面放了什么,反正大家都很有耐心地等着大黄狗侧躺下来,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就没了响动。包姑娘推搡傻子,让傻大个儿凑上去看,傻子咧嘴乐,用手使劲指那条黄狗:“昏了。。。真的。。。昏了。。”

包姑娘这才放心大胆地走过去,边走边埋怨傻子出声太大,她细声细气地讲:“大个子,你别出动静,你还不知道吗,陈掌柜比贼还贼呢!别叫他听见!”

陈青口在黑夜里摸了摸他珍爱的鼻子,心想,就你们这点花花肠子,还想瞒过贼家祖宗去,早八百年呦!

傻大个有一股子力气,挪走黄狗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这棺材板还真的不好撬,上面有老粗老粗的钉子上得死死地。傻子一点一点启开四周的钉子。这红木的板子终于松动了。傻子和小包努力地把棺材盖挪开一个口子。

再往里瞧,陈掌柜说的真地是实话,里面是人,是个才入殓不久的死人。

陈青口飘落在院内,深深一躬,对着尸身毕恭毕敬:“老人家,得罪了!”

抬来棺材本就是侠义之举,只可怜那一家三口威武不屈死在悍妇鞭下。既然小包姑娘那么热衷于开棺验尸,陈掌柜不能浪费这来之不及的机会。

棺椁十分讲究,细细看棺盖上有天上二十八星宿的木刻星图,椴红木板壁上涂有少许硫磺,驱虫防盗之用。棺盖内侧有镏金漆的五彩描,绘的是一些吉祥的神兽,皆是仙鹤、麒麟、龟蛇之类的。尸身头枕一整块腐玉,这种玉又名蟦石,或名虫玉,据称是一种有灵性的石头。只要有人手持火把靠近,它就会散发出黑色浓烟,继而腐蚀周围的物品。逝者是个白发老者,身下藏有大量的香料和中草药,如辛夷、茅香、桂皮、花椒、干姜等,这些都是“去秽”之物,再看老者身上的服饰,分明是闲官模样,想必身前曾有官阶,此外还有一些瓷瓶、玉如意等陪葬品。小包双手攥在一起,警惕地盯着陈青口的手,似乎怕陈掌柜偷人家的东西。

陈青口也是很有分寸的人,他又怎会贪图这些个陪葬之物。目光一打弯随即落在老者的左手,似乎是本奏折。用两指捏起来轻轻抽出,上书“陈情表”三字刚劲有力,落款是:东宫太子傅——李子虔。

瓷公鸡蹙眉,将折子揣入袖口之中。包姑娘从背后看,只见他手一动,就往兜里藏东西。大呼小叫了起来:“你你你!”

陈掌柜很不以为然,冲她一呲牙,小包只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不由得又提高了声响:“你你你!”

郑傻子很高兴,也学着小包喊:“你。。。你。。。你!”

这还没夜深呢,他们在院子里大呼小喊,把其余人都招了过来。余寡妇心痒,心痒也不能往前靠,手搭凉棚聚目踮着脚地往里看,看不够,索性蹦上墙,从上往下看。

小包和傻子一唱一和地,讲述陈掌柜如何卑劣地偷死人的东西。陈青口也不反驳,笑嘻嘻听他们夸奖。忽地抬头,才发现展茹并没有跟着他下房来。

陈青口想,小妮子可能是一个人回屋去了,还生气呢,姚庆你这大嘴巴,害人不浅。

傻子一个人独自把棺材盖钉了回去,小球之类都闪在一边。陈青口看不过去,想上去搭把手,但是每个人都往后拉他,深怕他接近棺材再次作案。陈掌柜不明白了,他好端端的年轻俊秀,怎么闹得像防贼似地防他。且众人连拉带拽将他移至一处角落,交待给余寡妇:“余娘娘,您审问他,也就您有这个本事!”

余寡妇板起脸来,不当寡妇当包公,踱方步踱回屋。小字辈的“衙役”们也簇拥着陈掌柜进屋。余寡妇在桌边坐下,小包姑娘机警地送上香茶,寡妇大人喝了一口将茶盏推至一边。一拍桌子,小球带头喊:“威武!”只是嗓音太尖少了些威势。

陈青口瞪他,小球一哆嗦,躲到余寡妇身后。

瓷公鸡暗忖,这都反了,反了。天要下雨寡妇要当官,连跑堂都当上了代理差爷,这还让不让人活着出口气了。

余寡妇伸手:“拿来!”

陈掌柜抖抖袖子:“什么?什么?”

余寡妇并不多言:“行刑!”

清风,小球和傻子一拥而上,将陈掌柜里里外外扒了一遍,啥都没有!天呀!莫不是把那东西给吃了?

陈青口不情愿地将绸头衫仔细地脱下,叠在一边,里面的衣服依旧是补丁罗补丁,摊开双手挚诚问:“还要脱?”

女人们面面相觑,这要脱到哪块,小球和清风还不死心,继续上下乱摸。陈掌柜怕痒痒,身子扭成了麻花。“别!别!又不是闺女,有什么好摸的!”

小几位这时候服了陈掌柜,他全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这这这。

陈青口手里扇骨开合,笑盈盈哼着得胜的曲儿回屋去。

变戏法似地,从袖筒里掏出折子,借着豆大点的灯光细看,不由得揉了揉额角。这事情还真不好办呐。

棺材里这位,咱已经交待过,是前东宫太傅。李大人退隐回乡已有十多载,前些时,觉得自己日趋衰弱,不由得想起宫中时日,上奏一表,向天子表明心迹。

李大人在陈情表中言辞恳切:老臣惶恐,微贱孤苦,日薄西山,气息奄奄,朝不虑夕。臣对圣上之心,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悯愚诚,听臣微志,早日接东宫太子回朝。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这老臣将死,拜表奏闻,说的还是忧国忧民的事。

陈青口频频点头,实在是一片苦心,苍天可鉴,可怜这一门尽忠烈。下次若遇上那悍妇,定然要了她的狗命。

看罢之后,将手中的折子藏了回去。

国事家事天下事,陈掌柜事事关心,当然了,他也关心别人口袋里有多少银子。睡相有一些瑕疵的陈掌柜,抱着枕头躺得歪七竖八,被子铺盖落地之时,听老远有马踏之声,还不是一星半点。陈掌柜急欲起身。却被梦魇着了,在床上与小鬼做着思想斗争。姚庆没打招呼就飘身入屋,陈青口这才能坐起身,不住地拍打自己的前胸定魂。鬼压床,压他的一定是个肥鬼。

问:“官兵又回来了?”

姚庆急言:“不是!是那富贵山庄的人马!”

“哦?” 人都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人,走了这些时候,他还忘了绝色公子和小清风是从富贵山庄逃匿出来的。

富贵山庄财大气粗,人多脉广,还真不能小觑。

告诉姚庆,让大家伙儿收拾东西,连夜离开这里。自己则是上外屋去踢小球:“球啊,球!快起,火烧屁股了还睡!”陈掌柜最喜欢睡觉,自己都没得睡了,他当然要找小球撒气。

一连几脚把小球从床上连人带被子踹了下去。摔得孩子呜哇乱叫~

“着火了?救火!”

等摔明白了也只得噘着嘴,摆一脸不情愿地收拾东西。

小包根本没有睡,因为之前太兴奋了,拱在余寡妇的被窝里问长问短。夫子说过不明白的事情,就要问,要不耻相师,她最想弄清楚的是陈青口把东西藏在哪里。

余寡妇眼皮打架,只得敷衍她:“藏在身上呗”

小包不相信:“不会不会,都搜过了!”

余寡妇打了个哈欠:“不是他自己身上,可能是你身上,我身上,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身上!如探囊取物,就是这个理儿。谁都口袋都是他的口袋。”

小包张大了嘴。

其实这小小伎俩谁都会用,只是高手用起来,旁人不容易发觉而已。

姚庆在外屋敲窗:“余娘娘还未睡?收拾一下,连夜动身!”

在一个地方住久了,都会有很多物件。陈青口头疼地看着这些人一箱子一箱子,往外搬东西,连夜动身——恐怕是不能了。

看起来一马车都未必能装下。

珍珍来报:“不好了,出事了,展姑娘不见人,屋里屋外都没有!”

陈青口用扇子拍大腿,越乱越有事儿。让珍珍留下来帮忙女眷们收拾,自己飞身上墙。东一头西一头,越寻越远,天蒙蒙亮都没把人找到。

院子里的人也急得打转,天都快亮了,人不回来走不脱,这富贵山庄的人马可就在眼皮底下了。

姚庆套的车已经准备妥帖,东西也都搬了上去,干粮水一应俱全,几个人忙活一晚没合眼,方才勉强吃了几口菜粥。

左盼右盼,陈掌柜一个人返了回来,神情凝重。一挥手道:“走吧,以后再说!”


 
                  第三十二章 十里扬州
谁也没有多问,谁也不敢问。

珍珍哭着要跟着走,陈青口说:“不行!”斩钉截铁。

姚庆安慰了半天,才将这可怜的姑娘劝走。见她依依不舍的样子,余寡妇都心疼。搂着小包说:“你看,这就是男人,没一个好心眼的!”

众人上车坐稳,姚庆将马车赶得飞快,傻子赶着另一架装棺材的车紧紧跟随。一前一后离开这避所。

绝色公子惶惶不可终日,坐哪里都觉得危险,坐在马车右侧,他怕外头的人撩帘子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他。坐在左侧,他怕他生的太俊俏,与小球之流一比,显得更突兀。坐在最后吧,那又是女眷的座位,他矗在里面别提多不合适。

一早上就见他如坐针毡,一会儿起立,一会儿坐下。闹得很。

最后的最后,他自己想了一个办法,将夜行衣的面罩摘下带在脸上,这样就看不见了吧。

小包和清风笑得肚子疼,小球笑得在马车里滚来滚去。

余寡妇要不是忌惮陈青口犀利的眼神,也一定会跟着他们一起笑闹,这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三百两。

中午的时候路过一茶铺,大家下了车休息,吃口干粮,歇歇腿。

绝色公子比黄花闺女还规矩,坚持在车上带着面罩吃喝,还不让清风下车。小球和小包很不厚道地咬耳朵,打赌他们等会儿下不下来上茅房。陈青口斜斜地靠在门口一张藤椅上,张开五指,看阳光从手指缝里溜走。

顺小路来了三匹马,瓷公鸡警觉地竖起了鼻子。仨人打马来到茶铺前,看了看这些异乡人。也叫了一壶水坐在角落。

只听得他们小声攀谈:“哥哥,庄主说,这次不把人带回去,就提脑袋回去!”

“兄弟,可不是么!公子也不知道死活!”跨腰刀的壮汉,一筹莫展。

没想到富贵山庄的人行动这般迅捷,他们的人马昨夜半宿过后才到宜彬县的,中午就开始撒网了。陈青口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掏了些铜板给老板,缓缓向马车方向晃去。

其余人也跟着走,大家很有默契。小包和小球捏了一把冷汗,还好还好,清风没下车。

这些人刚往外走,该死的清风下了马车,往这里一路小跑着过来。小球把眼球都撇歪了,这小清风浑然不知,还往前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鸡要给黄鼠狼拜年,还有什么可说的,陈青口觉得脑壳疼。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地杀生,这不是他的作风。贼么,抓到官府也就是一顿毒打,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心里打定主意,脚下忽就轻了,谁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到清风身前,一把抓住清风的衣领。用花花绿绿的袖子,遮住他的脸面,数落道:“童儿你太过调皮,让你看守马车,你出来做甚?”

茶棚里的仨人,那也是练家子,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几位眼睫毛都是空的。陈青口一露身手,就有人站了起来。

“这位侠士!留步!”有人叫住陈青口,听声音好似刚才带刀之人。

陈青口将清风交给赶上来的余寡妇,死命地塞进她怀里,自己似乎还在生气的样子:“小童儿十分顽劣,要好好管教!”

转身,露出笑脸应付那三人:“哦?是在留我?侠士咱可不甘当,打把势卖艺的罢了!”

三人上一眼下一看看陈掌柜,他年纪轻轻穿得花一块绿一块,身上也无兵器,还真瞧不出有这么高的本领。大汉们不得不感叹,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腰刀客很豪迈,拍着陈掌柜的肩膀夸:“年轻人,腿上的功夫不错!出自哪门哪派?”

瓷公鸡眼观口,答得很老实:“小人惶恐,祖传了一些腿脚功夫罢了。”

腰刀客见这年轻人十分谦逊,居然也喜欢了起来:“不错不错!很好很好!”陈掌柜觉得肩膀这几块骨头被拍得噼啪乱响。痛得往前踉跄了一步,腰刀客很高兴,这年轻人轻功虽不错,但身板不行,虚得很。

陈青口讪讪地笑得很媚俗,反问:“几位侠士是外乡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三人警觉了起来,觉得不该透露太多:“路过,我们是路过!”

双方抱拳,一一道别。

陈青口让过这一伙,缓缓地回归自己的队伍,小球已经等得不耐烦,斜倾上半身,频繁地招手:“~~~~掌柜的!上车喽~~”

经过这一次,连清风都自动自觉地要求带上面罩,陈青口不敢回头,因为这车后座上并肩坐着两个黑面具怪人。可怜兮兮的绝色公子一步都不想往外走,自囚在马车内,他甚至换上了黑色的袍子和鞋,且强烈要求余寡妇每日替他画一个黑脸。他如此地无助,完全把自己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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