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系列 会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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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系列 会京师-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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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小屈冷哼一声,身形倒飞而起,两镖均接在手。
背后,风声大起,雷小屈疾退的身形,突然问作绝大的转变,反成了闪电般往前直冲!
他背后是一片刀影,黄天星夹金刀开山之势,连环猛劈。
黄天星一共劈了一十八刀,稍稍一歇,雷小屈猛地转身,左手抓住黄天星的右肩!
黄天星右肩被制,手中刀再也劈不下去,但他的左手同时压在雷小屈的右肩上。
雷小屈五指深深嵌入黄天星的肩肉里,可是黄天星的手一搭在雷小屈的右肩上,便是一阵骨头的声响,雷小屈的身子竟沉下地面半尺之深!
黄天星涨得满脸通红,雷小屈脸色发白。
而在这时,姬摇花与戚红菊已双双扑上。
雷小屈临危不乱,衣袖一扬,两枚飞燕镖反射而出。
戚红菊左右一折,雷小屈忽然松左手,反抓黄天星咽喉!
这一下若被抓中,黄天星必然当场身死,黄天星虽豪气万千,也不敢轻试,只得松手身退。
黄天星一退,雷小屈鹞子翻身,立时身退:“扯呼!”
“扯呼”就是“撤走”的意思。雷小屈以一敌黄天星、姬摇花、戚红菊三大高手,虽可立于不败之境,但他绝未忘记,还有“逢打必败”邝无极以及那四名青衣童子与轿中人。
雷小屈长身而起,“暗器漫天”姚一江至少打出十七八件暗器。
雷小屈人在半空,衣袖纷飞,所有的暗器都被轻轻松松接了过去,在半空三个翻身,眼看就要翻过剑门,猛见剑门关上,停着一顶轿子。
这顶轿子好像一直在等他。
雷小屈的人立即往下沉,心也往下沉,他不希望适才他对付黄天星等人的手法会实现在他身上。
可是,他身子往下沉,手里一阵扬动,把刚接过来姚一江的暗器,全打向轿子里去!
这一下,无论如何也可以把轿于里的人逼出来。
雷小屈所发的暗器,虽然乍看是一齐发出,其实是有先有后,敌人躲过第一轮,躲不过第二轮,乃百无一失。
开始是一颗青莲子,接着是两枚三角锥,接下来是四根月牙钩,跟着是八支透骨针,眼看就要打入轿子里去时,忽然轿中人一动,射出一颗铁弹。
这一颗铁弹,不偏不倚,正撞在青莲子上,“波”的一声,铁弹去势不止,青莲子却被撞得倒飞,反撞在两枚三角椎上。
铁弹青莲于力未尽,倒射,两枚三角椎却撞得倒飞出去,四物撞在后面两根月牙钩上,再倒撞在八支透骨针上,然后十六件暗器,才一起落了下来,一时“叮叮当当”,响了好一阵子。
以暗器成名的“暗器漫天”姚一江,早被雷小屈发射暗器的手法震慑住了,没料到轿中人以一颗铁弹,连破十五件暗器,更把他惊傻了。
雷小屈没有作声,山风吹来,衣襟俱动,脸色铁青,目光收缩,盯着轿内。
轿内没有动静。雷小屈好一会,才沉声道:“无情?”
轿子的垂帘慢慢掀开。
天下能以一件暗器打落十五件暗器的人,绝不超过十个。
而能以一件暗器打落雷小屈十五件暗器的人,绝不多过五个。
无情恰巧便是其中一个。
轿子的垂帘慢慢掀开,可是雷小屈并没有等他掀开,他双手如钢,似箭一般标了出去,这一招已运用了全力。
掀帘的人一定是用手掀帘,当他一眼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也同时第一眼看众人,任谁都不可能会在此时能完全完成戒备。
用手掀帘时手便发不出暗器,况且雷小屈知道无情是没有腿的。
雷小屈电一般冲了过去,因为这已是最好的时机!
帘刚卷起,雷小屈钢爪己至。
“飕”!轿内白影一闪,间不容发在雷小屈头顶飞了过去。
无腿的人怎么有这样的轻功!
雷小屈来不及细想,帘子“霍”地又垂下,敌人已在身后。
雷小屈必须在敌人立定前出击!
雷小屈反身,双爪再变冲出。
丈外落下一人,冷冷地盯着他。
雷小屈心中一寒,猛觉背后“飕飕”两声。
雷小屈心知不妙,大翻身,腿上仍然一麻,七支丧门钉一排钉在大腿上。
雷小屈身形甫起,那白衣人手一震,三道白光电射而出。
雷小屈猛一吸气,冲天而起,两道白光自左右胁下闪过,一道却没入他腹中。
雷小屈没有叫,只是平静地沉下,绝望地望着坐在地上的白衣少年。
黄天星等这才看清楚,雷小倔脸色惨白,双目赤红,一柄六寸二分长的柳叶飞刀,连柄没入他腹里。另外两柄,却深深打入坚硬的石壁之中。
较胆小的兰剑,竟忍不住失声叫了一下。
只见蹲坐在地上的少年,双腿齐膝没去,剑眉星目,清瘦凌峻,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在奇怪轿子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雷小屈返头望一望那垂帘的木轿,痛苦的点了一点头。
要不是在他回身对付无情时轿中忽射出暗器,分了他心,伤了他的腿,无情的三柄飞刀,他不一定躲不开去。无情静静地道:“帘后没有人,只是我料定你会施杀手,所以在掀帘的同时,已按下丧门钉的枢钮,你一击不中,我飞身而出,你反身向后,轿里的暗器便向你背后招呼——”
“你不暗算我在先,我也不会这样暗算你。”
“你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仍能躲过致命的两排丧门钉,在江湖上,已经值得骄做了—
—”
雷小屈痛苦地摇摇头,白衣下襟尽是淋漓鲜血,双膝半屈,双手分开,手心向上,仰身望天,长叹一声,终于缓缓向后倒下,磕然长逝。
雷小屈冲上石壁,欲暗算轿中人而与黄天星大打出手之际,“逢打必败”邝无极,已挥动二丈长乾,与一名紫衣重大战不休,而竹剑、兰剑与梅剑,亦三剑围攻一名紫衣童。
这两名紫衣童使的都是长枪,而且武功比“四大恶神”高多。
所不同的是,“四大恶神”时是四人战梅、兰、菊、竹四剑,而今是三剑斗一枪,战了一阵,紫衣童攻的少,守得多!
这紫衣童几招狠着,正想冲出剑门,忽然青影一闪,一名幼童已冲了过来。
紫衣童笑叱道:“螳螂之臂,也来挡车!”
话说未完,那青衣童已拔出银光闪闪的剑,一出手便是“清风十三式”,剑势飘忽不定,剑意若清风徐来!
紫衣童心中一凛,回枪连守,十三式已过,已退了七步,青衣童短剑一收,退身叫道:
“小二子,到你了。”“飕”地一声,又一名青衣童闪至,拔出一柄金光闪闪的小剑,剑势一展,居然是沉着诡奥的青城派“断肠剑法”!
紫衣童知道非同小可,打醒十二分精神,招架了一阵,汗湿重衫,正欲反攻,谁知这小童剑招一点,边退边道:“小三子,该你了。”
又一青衣童飞扑而至,“刷刷刷刷”一连四剑,又急又快,居然是天山派“落鹰剑法”,辛辣无常!
紫衣童边打边退,差点挨了一剑,额上披下一道血痕;他生平残杀童子无数,而今第一次给几个幼童逼得大汗淋漓,狼狈非常。
这青衣童把他逼至石壁,剑势一收,又叫道:“小四子,现在到你来打发打发了!”
又一名青衣童持剑逼来,剑法居然是大开大合,是泰山派“开碑回天剑”,紫衣童退无可退,一枪掷去,青衣童回剑一架,剑招一慢,紫衣童趁机飞溜。
但他忘了还有梅、兰、竹三剑。
梅剑回剑一拦,拦住紫衣童,同时间竹剑的剑,己刺中了他的腿,紫衣童砰然跌下,兰剑一剑了结了他罪恶的生命。
这紫衣童毙命之际,另一名紫衣童也在万分危急的时候。
“逢打必败”邝无极已决心要赢这一仗,一根丈二长戟,给他使得虎虎生风,越使越猛,紫衣童越打越乏力,至最后简直没有力了。
这紫衣童武功跟邝无极差不多,不过这时雷小屈已叫出“扯呼”,三名紫衣童俱已殁亡,致使这紫衣童的武功更因心惊大大打了个折扣。
谁要是害怕,谁都无法全力施为。
邝无极了无所惧,越战越勇,眼看二十招之内便可要这紫衣童送命,邝无极忽然有恻隐之心。
他虽愤恨这些人无耻暗算,不是他见到紫衣童满目都是乞饶之色,又不能肯定这人的年龄,只见他身材细小,状若幼童,也不忍下杀手。
邝无极硬生生把长戟一收,“兢喀”一声倒划在地上,拖出一串星火,指着紫衣童道:
“你滚吧!”
那紫衣童没料到邝无极忽然会放过他的,脸上先是狐疑,后是感激,居然扶枪跪地拜道:“谢谢大爷不杀之恩。”
邝无极心想这回总算是打胜了一战,又没有杀人,心中忍不住高兴,就要过去扶起,忽然枪影一闪,长枪已急刺心胸!
邝无极胸门大开,回戟不及,只得急闪,不料这一闪,已闪出悬崖,邝无极急想收步,紫衣童可手辣心狠,又一枪刺来,邝无极又是一让,身子已往崖下沉去!
眼看邝无极就要粉身碎骨之际,邝无极却灵光乍现,手中丈二长戟戳出,“当”地刺入石壁中,邝无极的身于硬生生在长戟上托住。
紫衣童怎肯放过,俯近崖边,又是一枪刺落。
邝无极无戟挡架,又无法闪避,情急中左手抓住长枪,牢握不放。
邝无极又怒又恨,只气自己一念之仁,便败了第一百二十次——只怕也是最后一次。
正在这时,四点青影掠来。
紫衣童回枪不及,前面的悬崖,不能前扑,只好回身,只见四种不同的剑招同时袭来,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招架是好!
四柄剑同时刺入他左右肩,左右腿,紫衣童大嚎一声,力一松弛,邝无极于崖下运力一拖,四童同时拔剑,四道血泉随着紫衣童的身影翻过邝无极头顶,直落向崖底去。邝无极惊心动魄,好一会才爬上来——毕竟他还有命,还可以败第一百二十八次。
却在这时,雷小屈也中刀毙命。
过剑门关,随右栈道,出凤翔,已入留坝县,这一行十三人正行在紫柏山上。
只要翻过了这座紫关岭,北城便在望了。
这两天来,无情就坐在轿子中,由“金银四剑童”抬着,走了最艰辛的一段路,而无情等与黄天星、邝无极、姬摇花、戚红菊等都相处得十分融洽。
黄天星等人对无情又敬又佩,既惊奇他年少而艺高,足智而多谋,也同情他已废了腿,又迷惑于其眉字间的悲愤与忧虑。
这些人中,特别关怀无情与那四位天真活泼的青衣童子的,要算是“飞仙”姬摇花,其次是“小天山燕”戚红菊与那三位剑婢。
黄天星、邝无极、姚一江对无情自然也好,但男人对着男人,又不是深交,怎样好也不致于谈个不休。
姬摇花本来就是亲切柔媚的妇人,她对无情特别关怀与照顾;戚红菊本来就心高气做,但她更同情废了腿的无情,她总觉得要是无情不断腿,必定更有大成!
其实无情要是不断腿,他不一定能这般苦习轻功,暗器手法只怕也不一定能那么高,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戚红菊更喜欢那四个精灵的小孩子,尤其是那三个犹未完全长大成熟的梅剑、兰剑及竹剑,常常闹在一起,互相逗笑。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了一点,就是离得北城愈近,危险就愈迫近,“魔神”淳于洋力大无穷,威震四方,却比不上“魔仙”雷小屈机智狡诈,双爪索魂,至于“魔头”薛狐悲,在江湖传说里,要比“魔仙”更高更可怕,何况“魔头”之上还有魁首“魔姑”呢?
“魔姑”姓甚名谁,江湖人无所知,唯其“四大巡使”,无情已亲手搏杀其一,单止这巡使的武功,已直逼淳于洋了。“魔头”薛狐悲“惊天动地疯魔拐杖”,江湖上人莫不闻名色变;他手下“修罗四妖”,善于暗器、易容、下毒、搏杀,名声也远较“魔仙”手下四童来得大!
所以无情等人时时刻刻,无不在小心防范。 
 
 
第十八章 斗魔头

 
 
无论怎样小心防范,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暮色已浓,月兔东升,是个凉爽的晚上。
紫柏山上,这一群人怎么迫忙,也不想在黑夜赶路,所以就在山上扎营。
野火生起,姚一江的暗器猎了两只野兔,邝无极戮死了一头野猪,烤肉的香味袅袅升绕,围过松柏间,在清爽的明月间飞绕。
无情选了个干净的地方,端坐在一块大石上,在吃着干粮。
戚红菊随手横了把笛子,在吹着古曲,一曲既毕,邝无极拍手笑道:“戚女侠吹得真好,吹得真好!”
黄天星却眺望山下,半晌沉声道:“从前我来北城,匆匆在这里过宿,还可以看见山下远远的地方,就是那边,还有一簇簇灯火,现在,都没有啦,唉,也不知周世侄他们怎么了。”姚一江在他身侧,仿佛是老将军身旁的老部属一般,在此际少不免要说一两句安慰的话。
“老堡主,您请放心,我想我们一定会赶得及的。北城既然有敌来犯,晚间怎会灯火通明呢!”姚一江尝试移开令人担忧的话题,笑问道:“从前老堡主跟谁来此地?”
黄天星“呵”了一声,声音一片苍凉:“从前么……从前常跟西镇故镇主蓝敬天,南寨老寨主伍刚中来此,一齐访北城老城主周逢春,呵呵呵,到晚上一齐策马至此观望,纵论江湖,何等豪情……而今蓝敬天已先走一步,前几个月伍刚中也……唉,就只剩下我老黄一个,要是此番救不及周世侄,也不知他日阴曹地府里,何以见逢春老弟了……”
姚一江不料这么一问,反而撩起黄天星的伤心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边的姬摇花轻轻走近无情的身侧,不惊尘烟一般地轻声问:“你要不要多吃一些?”
无情猛地一醒,看见姬摇花在月色下像月宫的逍遥仙子,又像人间里的最温柔的小母亲,不禁心头一震,道:“我……我在想事情……”
姬摇花摇首笑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要不要多吃一些。嗯?要不要?”
无情苍白的脸颊,不禁一红,嗫嚅道:“姬姐姐…,抱歉……我没听……听清楚。”
姬摇花却似根本不听他说什么的,像小孩子掏出什么秘密的东西给大人瞧,她自背后腰间递出块烧兔腿,笑道:“哪,趁热,快吃了它。”
月色下,松风轻摇,松柏山是个好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名胜,但通常名胜之地都没有这般幽静。
无情望去,只见姬摇花的神情既像疼爱孩童的最母性的母亲,又像是天真烂漫最少女的女孩,奇怪的是两种女性的特征,都在她柔媚的笑靥里怒放,无情似看得痴了。
很少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性的,因为,有一种特性已属难得,何况是两种皆有!
无情也是人,甚至是很年轻的男人,他怎能完全无情呢?
姬摇花和他并肩坐在石上谈,她的年纪比无情大了将近十年,像这种少年的心事,她是相当了解的。
这种年龄的男子,有作为的多是趾高气扬,只会向情人倾吐其雄姿英发的轶事和可歌可泣的悲喜,却不会在松山下,月色下听情人的低诉。
姬摇花准备听,可是无情跟一般的少男不同。
无情没有倾诉,他也准备听。
于是他们什么也没讲,都在仔细聆听。
听那风如何吹动那发,听那低低且细细的呼息,看,看那水雾如何在月华下降落,听,听彼此的心跳是急是缓。
姬摇花把无情当作孩子还是弟弟,甚或爱人?
无情呢?他把姬摇花看作是母亲还是姐姐,甚或情人?
总之这是两个天涯落魄的江湖人。
还是姬摇花先说话,她的声音像那风穿过松针一般柔,一般和蔼:“你为什么不问我结过婚没有?”
无情笑了,笑得很天真,很无邪:“这并不重要,是不是?”
姬摇花也笑了,她的笑不仅可以摇花,就算是树,就算是山,也会一齐随之轻摇,更何况是心?然后她问:“可是我要问你。”
无情奇异道:“问我?问我结过婚没有?”
姬摇花啐道:“你呀你,怎会是!”
无情脸上一热,笑:“那——那我猜不出。”
姬摇花道:“你的腿……”
无情的脸色倏然变了。
姬摇花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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