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将手中的佩剑横于头顶,企图接住望尘的这一招。
龙家的除妖剑,再是祖传的,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一柄年代较之久远的宝剑。与上古妖剑之一的“殇祭”这么一比,那可是天地相比的悬殊,与上古妖剑硬碰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随着“殇祭”的劈落,除妖剑的硬接,随着清脆的一声金属落地声的响起,龙君磊手中的除妖剑断裂,而他也因躲避不及时,手臂被剑刃划过,鲜血如注。一阵钻心之痛传来,龙君磊往后退去,可望尘一点也不给龙君磊任何反击或是逃避的机会,强烈地攻势接二连三袭取。
“你终于回来啦。”
另一边,看着跑到自己面前,已是气喘吁吁的幽辰,篱清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看着篱清如此的反应,幽辰不语,很是无奈地将手中的“墨归”递给了它。
篱清并不接,只是看着“墨归”,不明地抬眼看向幽辰:“你把‘墨归’给我做什么?”
“我又不知道这个‘墨归’该……”说着,视线却在看见坍塌的主殿后,脸色大变。急忙指着已成废墟,上面全是急着要挖开碎石瓦砾的侍卫的主殿,叫道:“这……这是……篱清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才离开一会儿,这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叔叔呢?还有爹,他们在哪儿啊?有没有出来啊?受没受伤啊?严重不严重啊?”
听着他这哇哇地一连串问题,篱清倍感不适地忍不住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问了半天,也不见篱清开口回答,幽辰急了,正要发怒,便见篱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样子耸了耸肩:“这可不关我的事,碧沉一生气,就变成这样了。”
“碧……碧沉……哥哥……”
碧沉哥哥的脾气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那么……
“那叔叔和爹呢?”
“放心,碧沉再怎么生气,还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事该什么时候做。只是你叔叔他伤势太重,害怕再这样拖下去会要了他的命,所以你爹就先行带他回去了疗伤了。”说着,看了一眼已被望尘打得差不多,但还没断气的龙君磊,将碧沉交给它的那块雪锦缎交到了幽辰的手上,叫道:“望尘,够了!你再打下去,可就要把他打死了。”
“知道了。”
好不容易凭借上古妖剑之力,实力凌驾于这个龙君磊之上,望尘哪里愿意收手,肯定是越打越来劲了。但是,篱清现在已经开口了,即便再怎么没有打够,都唯有就此罢手。
不然,真把他打死了,幽溟羽那小子的脾气可不小,惹不起啊。
幽辰看着手中的雪锦缎,自然明白了篱清的意思,可是……有些无可奈何地看向了篱清,晃了晃手中的雪锦缎,说道:“篱清哥哥,我知道叔叔要我做什么,但是……我不会啊。”
“我知道你不会,所以要教你啊。以血为媒,这你总会吧?”
幽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我会将咒语教给你的,你不用担心自己做不好。”说着,看向了龙君磊。此事的他正靠在石柱上,手上依旧握着那柄断掉的除妖剑,鲜血流出伤口,顺着断剑滴落在地上。
看着他,篱清突然仰天长啸起来,九条狐尾展开,在它的身后舞动着,天际为之变色,一道白色的光印随即从天而降,将龙君磊束缚于其中。
见状,望尘收起了“殇祭”,退至篱清的身边,幽辰解开了“墨归”上的封印符咒,一步步走向了龙君磊。
看着无法动弹的龙君磊,幽辰将已解开封印符咒的“墨归”横在胸前,将篱清刚才交给他的,那块染上了幽溟羽血液的雪锦缎放在“墨归”的剑刃上,左手隔着雪锦缎,抓住了“墨归”的剑刃。
“在黑暗中游荡的灵魂……”
听着身后篱清念出的咒语,幽辰也跟着念出:“在黑暗中游荡的灵魂……”随着咒语的念出,幽辰紧握“墨归”的手也向下划去,手被“墨归”的利刃割破,血液流在刃面上,渐渐的将刃面染红。
“血泪成海,浸我魂。即使粉身碎骨,我要诅咒龙家后裔,永远诅咒龙家后裔。以剑为介,以血为媒,墨归,末归!”
咒语念完,幽辰手上的血液,也将“墨归”的刃面完全染红。怒视龙君磊一眼,将刃面上染满自己血液的“墨归”推向了他。
看着“墨归”犹如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准确无误地向自己的胸膛飞来,龙君磊知道,他的这一世,算是结束了。人生在世不称意时皆多,但他却没有什么遗憾,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那两个孩子,龙清和龙野。不知道自己的死,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改变。
“爹!”
正想着自己的孩子,便听见龙清的叫喊声。
“龙清。”
抬头看向了正往自己跑来的孩子,刚想说什么,“墨归”便刺入了胸膛。意志在消失,但他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从剑中传来,似乎要将自己拉进去一般,而自身的力量也在渐渐消失。
是什么?
不知道,也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什么。
眼皮越来越重,身体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近在咫尺的龙清的叫喊声,也像似离自己好远,好远,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第四十二章
似乎是感觉到了龙君磊生命气息的消失,在这远离王宫主殿的后宫里,敖渊心起慌乱。长戟挥出,击开碧沉,轻巧地落在屋檐上,惊慌失措地看着主殿的方向。
“不可能吧,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啊。”
依旧无法相信自己所感觉到这股不祥的气息,它真的无法相信,龙君磊会死,这么容易就被打败了。
看着它那难以置信的表情,碧沉笑了,同样看向了主殿的方向,说道:“你还别不信啊,事实不就摆在你眼前么。你现在所守护的那个龙君磊的确很厉害,可惜他终究只是一介凡人。再怎么厉害,也绝对抵不过身为上古大妖的篱清——虽说最后了解了他性命的,并非篱清。”
“不是篱清?”
好奇地或过头来,注视着碧沉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杀了龙君磊的,会是你们幽家那些所谓很厉害,却无法靠近龙君磊分毫的千影卫?别和我说笑了,龙君磊的实力我知道,那些千影卫的实力我也见识过,他们在龙君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说的的确没有错,单凭千影卫,确实无法靠近龙君磊,更别说是伤到他了。如果说……”走到敖渊身前的碧沉,此刻还故作神秘的一笑,这可急死条龙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啊!”
依旧保持着神秘的气息,将竖起的食指放在唇边,轻声念道:“‘殇祭’。”
一听这个名字,敖渊愤怒地脸色瞬间三变化,它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这个名字。
“殇祭”,那可是上古妖剑。
如果说,龙君磊是遇上了这柄早已在这个世间消失了数千年的妖剑的话,那他肯定是没有任何机会活命的。被这柄妖剑所杀,已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这柄妖剑怎么会……
看出了它的疑惑,碧沉轻笑着,说道:“不要再想了,你就算是想破了脑子也猜不到,‘殇祭’从古至今,一直都在篱清那儿。”
听它这么一说,敖渊更加迷糊了。
它之前说,取龙君磊性命的不是篱清,又说龙君磊是因为遇上了上古妖剑“殇祭”而丢了命,现在却说消失千百年的“殇祭”,其实一直都在篱清那儿。
怎么自己是越听越糊涂啊?到底杀了龙君磊的是谁啊?
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指着主殿的方向说道:“我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心情和我继续打下去了,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吗?不过先把话说清楚了,别到时怪我没提醒你,龙君磊在死之前是遇上了‘殇祭’,还被‘殇祭’所伤。但这都不足以取他性命,真正取他性命的,并不是‘殇祭’,而是‘墨归’。阁下乃上古夔龙,没理由不知道‘墨归’为何物吧?”
的确,它知道“墨归”是何物,也知道它的可怕。
看着碧沉这副表情,敖渊将手紧握,不再理会它,转身化为龙,向主殿的方向飞去。看着急匆匆离去的敖渊,碧沉再一次叫道,算是提醒它一般:“喂!大肥龙,就算你是上古夔龙,也不可能逃过‘墨归’,自己好自为之吧。”
也不知道人家听没听到,听没听清。仰头看了下天际,原本还满是笑容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
反正这里有篱清在,那条大肥龙再乱来也不成什么问题。况且龙君磊已死,那么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幽溟羽的情况吧,从刚才开始就很担心他的伤势,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处理不及时而恶化。
不再多想,跃身便向黑竹沟的幽家本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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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外,当“墨归”刺入龙君磊的胸膛时,好不容易才从废墟中被挖出来的龙清,在看见这一幕时惊呆了,顾不上任何的事物,一心只想从剑刃下救出父亲。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他还是要孤注一掷,起码这样做了,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惊慌的龙清从自己的身边跑过,篱清眉头一皱,狐尾随即袭向了龙清。
正向父亲跑去龙清只觉胸口一痛,一口血涌出,慢慢低下头——是狐尾,篱清其中的一条狐尾,刺穿了龙清的胸口,而站在原地的篱清用它那阴冷的眼眸看着他,片刻以后,似乎是因为感应到了敖渊的靠近,它才慢慢地将狐尾抽出来。
随着狐尾的离身,龙清又吐出一口血,看着躺在地上已无生命迹象的父亲,艰难地迈出了脚步:“爹。”轻唤着,身体摇晃着,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下。
看了一眼倒地不醒人事的龙清,又看了一眼篱清,幽辰不语,来到龙君磊的尸首边。将刺入龙君磊身体里的“墨归”拔出,还来不及做下一步工作,身后便传来了打斗声。慌忙回看,便见敖渊与手持“殇祭”的望尘打了起来,而篱清脸色却难看地盯着敖渊。右手捂住左手手臂,洁白的衣衫隐隐有血迹浸透,看来它是受伤了,而伤它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敖渊了。
低头看了看握在手中的“墨归”,抬眼又看了看和望尘正打的不可开交的敖渊,再看向篱清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由地,背脊一阵发凉。
必须在篱清暴走之前,将这条碍事的大肥龙解决掉才行,要不然,这个金沙城可经不起这青丘狐王的折腾——更别说是被碧沉折腾了一番的王宫了。
“九黎圣主,听吾请愿……”
随着幽辰将咒文的念出,还和望尘拼的你死我活的敖渊突然停了下来,惊惶地回身看向念出此咒文的幽辰。
“……以吾之血为契约,用您强大的意志控制力,控制结界内任何的生物……”
别说是敖渊了,就连篱清都对幽辰会念出这样的咒文感到一丝诧异和,畏惧。
他居然……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想制止他这么做,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当幽辰将最后一句咒文念出之际,他手中的“墨归”便弥漫出一股强大且怪异地力量。纠缠住敖渊,拉拽着,将它往剑身里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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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屋紧闭的房门,见内里的人皆看向了自己,碧沉赶紧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卧榻边,看着被大家围在中央,脸色异常苍白,依旧没有苏醒迹象的幽溟羽,将声音压制最低,问道:“溟羽怎么样啦?”
狻猊依旧保持着它那火烧眉毛也不慌张的态度,将被子为幽溟羽盖好后才说道:“血已经止住了,不过时间拖得太长,失血太多,虽然命保住了,但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听它这么说,又看它这般冷淡地反应,碧沉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也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只要幽溟羽没有性命之忧就好,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轻轻地坐到卧榻边,伸手轻轻抚弄着幽溟羽的头发。虽然知道幽溟羽一时间还醒不来,但依旧希望他此刻能睁开眼,哪怕一小会儿也好,至少让自己感到心安,知道他已无大碍。
主屋里异常的安静,就连主屋外应该在受训的四部弟子,今天都是出奇的安静,大家似乎都知道族长身受重伤,需要极度安静的环境休息,很有默契皆保持着寂静的环境。然而,随着篱清那一声气愤之极的叫骂响彻整个幽家本族的前院时,主屋的房门就被形象大失的篱清一脚踹开。
屋里的,无论是人还是是兽,皆不满地看着它,心里都不由地叫道:这青丘狐王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怎么变成这样没有素质教养的样子啦?
看着它,狻猊看向了碧沉,那眼神似乎在询问:“是不是你提前跑回来,把它给惹恼了?”
读出狻猊眼神中的意思,碧沉赶紧起身,将盛怒中的篱清拉到一边的椅子上,又是为它按摩肩膀,又是为它端茶倒水。等它的怒火渐渐小了下去,碧沉才问道:“篱清,你这是怎么啦?谁惹你啦?居然能把你气成这样,想必这家伙的功力比我还高深啊。”
“去去去,你少在这里给我贫嘴。”狠瞪了碧沉一眼,将它推开。看着这样的状况,大伙算是明白了——感情把这青丘狐王惹恼的,还另有其人。不过会是谁呢?在大家的印象中,似乎除了碧沉,还真没有能将它气成这样的家伙存在。
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卧榻上昏睡的幽溟羽,篱清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怒火强行压下去,开口问道:“桀羽,我有个问题要问问你。”
“什……什么啊?”
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条件下,被篱清叫住了名字,心里不由地一惊,难免会想:将它气成这样的,该不会是我吧?但是,它是因为什么才发这么大的火啊?
视线扫视过一屋子的大伙,看着他们那好奇的模样,篱清才慢慢说道:“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幽辰不但用‘墨归’将龙君磊的魂魄封印,还将龙家的那条守护神龙也封印在了里面。凌霄和左念已将‘墨归’送回三星祭祀坛,十年之内,便可将其炼化。”
“这不是很好吗?那你生什么气啊?”
还不知道敖渊与篱清关系的幽桀羽,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很开心,不过得到的却是碧沉的一记白眼,立即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马上噤声不语。
轻轻拍了拍篱清的肩,算是安慰它。抬眼扫视过屋外,疑惑地问道:“那个,幽辰呢?你该不会是因为他把你这位朋友给……”
“我有那么小心眼吗?”狠瞪碧沉一眼后,又看向了幽桀羽,叫道:“幽桀羽!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幽辰怎会使用那么邪恶的咒语?!”一说到问题的根本,篱清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生气不是因为幽辰封印了敖渊,而是因为他居然与……他与蚩尤哥哥立有血契,他是利用这份血契将敖渊封印在‘墨归’之中的。碧沉,你应该很清楚这其中的秘密啊。”
“幽冥图。”
听着篱清的话语,碧沉轻轻地念出这三个字后,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道理啊。”
听着他们两兄弟的话语,一旁的狻猊终于露出了生平第一次的诧异。思考着问题,不住地摇着头,嘴里还不停地念着。
“什么没道理啊?”
幽桀羽不明,大家也不明,狻猊这是在说什么呢?
看了一眼幽溟羽,知道这次他们不把事情问个明白,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抬起眼,扫视过大家后,说道:“幽冥图,就在幽家。”
卷二
第四十三章
“幽冥图,就在幽家。”
“你说什么!!”
片刻的沉默,换来的却是除四部长老以外者的惊呼,大家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们之前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