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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子的。”我违心的说：“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相貌而看不起你，先天因素是我们所不能改变的，不过通过后天努力也能有所转变的。”
她很累的样子，打着哈欠：“送我回家吧，有些困了。”
真是扫兴，我沉闷的哼了一声。
把她送到村口，我就马不停蹄的奔到镇上，没有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看看银行卡里的秘密。在自动取款机旁，输入我的生日号码，屏幕上显示卡上余额￥14000。我默念着个，十，百，千，万，我的老天爷，她竟然给我存了一万四千圆，去除我的老本金还有整整一万一千圆，是我们勒紧裤腰带拼命才能挤到的。为什么会存一万一千块呢？我有点纳闷，总共一万四，并不吉利的数字。后来一想，现在村子里的订婚彩礼也很有讲究的，比如8888，寓意是发大财的，这送一万多一千，莫非是万里挑一的意思，村子里好像也有这个说法。
对，就是这个含义。
但是好象我们两个颠倒个了。男方应该给女方拿彩礼的，可恰恰相反，她是在给我拿钱，难道要我嫁给她不可。不行，村子里还没有这个先例，我也不能开这个先例，终究不是个光彩事儿，再说我的自尊正在遭受沉重的打击，无论如何都是想不通的。李磊要是回家再给我宣传宣传，我的脸还能往哪儿搁，虽然她是跟我约定好谁也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我就是不相信她的话，有什么样的父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
爹和娘让我汇报情况，我就把给她买三金她给我买手机的事如实说了，关于银行卡的事情我隐瞒了，那四千块钱我也如数奉还。
“村长的小女儿喜欢吗？”娘提着小心问我。
“瞅你这个驴脸拉的，跟谁欠你钱似的。”爹被我的无动于衷大为恼火。
说来成了笑话，谁会欠我钱呢？而是我欠了别人的钱，欠了一笔我无法偿还的债务。去镇上带了六千块，花去两千余下四千，投入两千块不费吹灰之力赚回一万一，横想竖想都比较划算，比起种粮食强上几百倍。
但我的心里就是忐忑不安，或者拿了不该拿的。
“她到底喜不喜欢你买给她的三金？”娘重复着。
“哦，当然了。”我挤出一丝笑容。
“我问过做饭的厨子了，镇上操办宴席跟在家里办差不了多少的，镇上还很省心的。”爹对娘说着酒席的事。
“你做主吧！丰子他姐姐答应明天送过来三千块钱的。”
“怎么？还要去找我姐要，我姐人家现在也是过一口人，家里用钱的窟窿多的是，要是连累我姐，这婚我死也不订了。”
“这回不是张嘴要的，你姐非给的，她刚走，回家取钱了。她们家里的地被高速公路占用了，是分的赔偿款。”
“那也不能要。”我怒气十足的说：“我这只是订婚就弄得七找八借的，若是等到结婚，还不得砸锅卖铁？”
“畜生，瞎操心，管好你自己就是了，若是事儿再多，看老子不打死你。”
“——”
订婚仪式如期进行，我是百分之一百二的不情愿。
村长在镇上找了一辆中巴客车，拉着他们的家族到镇上，光来回就拉了三趟，竟还有坐不上车的。李磊的表格开轿车到我家迎接我们，这派头就像我是新娘似的。
村长家族坐了十桌，而我家没来什么人。除了我姐就是我们三口人。
我小声的问娘：“别人有个黑白事儿咋就恁多人哩，轮到咱家？这叫什么事儿吗，混得也太差了点？”
“平时你爹不听我的，别人有事找他帮忙他死就良心说不去，现在好了，真成关门自过了。”
我的肺快要气炸了，瞟了一眼父亲。
爹在村长的家眷中穿梭来往，介绍着自己。而村长更是一脸春风得意，未来的岳母大人习惯了顺从，坐着听人说话。
李磊还是昨天的打扮，只不过三金已经上岗。
一切都就绪了，眼下等待的就是镇长大人。听村长说镇长还在开会，估计还要再等一小会儿。在这个空儿，我拽着爹的衣角到外边。
“今儿个是高兴事，你可别在那里丢人现眼，看你整的好事儿？”
“我怎么了？”爹反问道。
“你也不睁大眼睛瞧瞧，我们在这个村子里呆了几十年，你都维持几个朋友，我看着都觉得丢人，你心里一点也不难受吗？”
“要死你就去死，没有人阻拦你，现在翅膀硬了，看不起老子了。”
“我实在不想跟你说话。”
“丰子，今天是你的订婚日子，还有功夫跟爹在这儿吵架。”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
“姐。”我抓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我现在连自尊什么的都没有了。”
“姐拿来的钱不让你还，你姐夫早就说过等你订婚的时候无偿支援的。”
“不行，姐。”我哽咽着：“我对不起你，老是给你添麻烦！”
“什么钱不钱的，我们给的钱也不要了。”村长插进来。
我连忙擦了泪珠子。
什么？我疑惑了，村长是怎么知道她女儿给我钱了？不是约定好的不会对任何人讲的，现在怎么都知道了。可恶的女人！我骂着李磊。等会儿在举行订婚仪式上村长把这件事给大伙一宣扬，我不是要羞愧死了。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脑子里一片混沌，我的魂魄好象也在瞬间离开了我的身体，我觉得我就快要死了，我得马上去外边透透气。
李磊也走过来了，我冷冷的说道：“我先去外边一趟！”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没有人跟着我。我该去哪里？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马上死掉？我不想被人侮辱了，也不想看拿着别人的恩惠去过日子，那样我会更加不安的。
不知不觉，我竟走到了一个买农资的门口。大大的农药二字攫住了我的心脏，它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让我阻止不了自己的脚步。我毫不犹豫的要了一瓶3911，揣在怀里。
我重新回到我们订婚的那家酒饭店，在卫生间里，我拿出电话拨通了120急救电话，说这个饭店有人自杀，让他们赶快过来。
拧开盖子，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
但是，我不会犹豫，因为我实在不想多活一秒钟。
像喝矿泉水一样，进入肚子。
第三十五章 生死轮回路上走一遭
一阵救护车长嘶而过。
紧接着大厅里引起了骚乱，我听见一个人高声喊叫着：“刚才是谁拨打的急救电话，这里是谁受伤了，需要救助。”
“搞错了吧！这里正在举行订婚仪式怎么会有人打求救电话呢？”
“是呀，你们好像被骗了！”
“不可能的，你看我这里还有那个打电话的手机号码，你们确认一下这个号码是不是出在你们中间？”
我有些后悔，我不该打那个求救电话的，其实我只是想释放一下自己的心理压力，并未想到真的去死掉。可是现在，我已经喝下大量的3911剧毒，已经不可能挽回这个局面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发觉我的身体正摇摇欲坠，根本站不住脚了。嗓子里，胃里灼热的跟浇了油似的，我想喊叫是我打的电话，可是我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重重的栽倒在地，我的双手还在朝着卫生间里的门的方向抓去。
很快，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瞑瞑中，我听见还有人在哭，我被人抬起来，装到车上。我不想睁眼，也睁不开眼睛，只有睡的欲望，身体犹如一阵风轻飘飘的。
我尚存的思想还在挣扎，我必须这样做，我得思维，一刻也不能停歇，否则我就永远的和这个世界做告别。我急出了一身冷汗，我还惦记着去京城求学，报答爹娘未了的心愿，我要······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任务。
这是我订婚的大喜日子，我怎么会做出如此傻事？
我被人簇拥着抬进手术台，大量的清水注入我的肠胃，我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我想对医生说无论如何都要救我，我还不想死去。
浑浑噩噩的睡过几个昼夜。
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坐着的娘和李磊。李磊趴在床边睡着了，而娘愁眉不展的注视着我，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有气无力的问：“娘，你怎么在这儿？我又是怎么躺在这里的？”
李磊猛的醒了，她不是睡着了，泪流满面的。
“你终于醒了。”李磊激动的拉着我的手，眼泪还在大滴大滴的滚出眼眶，滑落床上。
“丰子。”娘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可是我不知道她们啼哭的原因，让我莫名其妙。
“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儿？”我好奇的问。
“丰子，你不记得了，你在厕所里喝农药的事儿。”
“什么？”我惊愕的说：“我怎么可能自杀哩！我什么时候喝过农药了，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李磊半信半疑的问。
“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沉闷的说着。
我的头好痛，胃里空落落饿，说是饿但也没有食欲，说不饿我却又想吃点什么，嘴巴里没有一点味觉。
“想吃点东西吗？”李磊深情的问。
“想吃点甜的，来个苹果吧！”我说。
“哦。这就去买给你。”李磊连走带跑下楼了。
“丰子，你可别吓唬娘，你是不是不想跟小磊订婚，你要是不同意，咱就不订了。”
“我跟李磊订婚了？啥时候的事儿？”我疑惑的问。
娘摸着我的额头，又摸着自己的额头。
“你并不发烧呀！可是为什么都忘记了呢？”
我不明白娘话里的意思，我都不晓得她在胡说些什么，是不是在跟我说话？
“娘，我不记得了，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娘失落的望着我重复着：“你别吓唬娘好吗，娘的心很胆小。”
我摇着头，瞪大眼睛：“娘，丰子是不会骗你的，我怎么可能吓唬你。”
李磊的苹果买回来了，她削好一个递到我的手里。
我嘴唇动了动，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我不想吃苹果了，随手把它扔在床头下的痰盂里。
李磊做错事似的楞在那里。
“那么，你想吃其他的东西吗？”她又问。
“算了，甭管他了，医生说过现在是清肠阶段，不能胡乱的吃东西。”娘打着圆场：“丰子的记忆出现一些问题。”
“丰子，你要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就坚持下去，我也会支持你的，虽然我心里很喜欢你，但一相情愿的婚姻总是不能长久也是不稳定的。”
“可是，你们说的关于订婚的事儿我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一个主治医生走过来。
娘和小磊围着医生问：“医生，你救救我的丰子，我的儿子吧！他的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快点诊断诊断，他还要去念大学的。”
医生说：“你先别着急，我理解你做母亲的心情。类似这样的情况也发生过不少，有的是服农药过量导致大脑痴呆或者暂时性失忆症，你儿子的这种情况发现的及时，抢救的也是比较及时，这个结果我们已经预料到了。不过，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现在尽量不要在他面前谈那些不愉快的事，千万不能再让他受刺激。“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娘问。
“这个我也不好给你明确的答复，一切都看他的造化了。”
娘不做声了，抽泣着。
我从李磊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安，看到了忧郁。
爹从家里赶来的时候，娘告诉他关于我不好的一些消息。
爹非说我是故意装出来的，逼迫着我从床上走下来，若是在家，他恐怕又要拿鞭子抽我了。可是现在，他还是那么绝情的拽着我的胳膊，把我甩到床下。
“伯伯，丰子他的脑子有问题，医生刚说过的。”
“好端端的，能有什么毛病，看我今天是怎么把他打好的。”
我张开血盆大口，怒视着这个老男人，我恨不得一口吞下他，解我心头怨愤。
“昨着，不服气，喝农药来威胁我，想翻天了！”
我从桌子上拿个苹果疯笑着塞到他的衣袋里，叫着：“爹，你吃个苹果，是小磊买给你的。爹，你来这里干啥，你是来看我的吧？我脑子有病，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我的表情把他们吓傻眼了。娘和小磊一左一右搀扶着爹的胳膊把他推到门外。我坐在地板上玩弄痰盂里那个我抛弃的苹果。
在医院里呆了三天，病情已趋于稳定，医生也同意我回家休息。
出院那天，爹和村长都来接我。
只是，爹驾着牛车而村长开的是汽车。
第三十六章我要做那种事儿
我只看了一眼爹和爹的牛车就直接走到村长外甥的那辆车，村长亲自给我打开车门，我钻了进去，像一个超级富豪一样威风凌凌。
透过车窗，我看见爹正在挥动手里的鞭子抽打着他的老伙计，爹竟然下得去毒手。
“丰子，你得去透透气，我们今天听你的，你要到哪里就到哪儿？”村长笑着对我说。
“哪儿都不想去，就想回到田地拉着犁子跑。”我慢腾腾的说。
“没出息的，你不是在说胡话吗？”村长瞪大了牛眼。
“爹。”我喊叫：“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爹，小磊子是我媳妇，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得承认你就是我爹。”
“这个家伙是怎么了？难道还嫌我丢的脸不够多吗？”村长在跟他的外甥说着，好像也是说给我听的。
“你都不知道镇长那天发了多大的火，因为这家伙喝农药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他亲口给我说这是他当上镇长后第一次给人做媒，而就是第一次就出了娄子。唉，千不该，万不该，偏偏这个时候闹着玩，太不应该了，我这村长的乌纱帽差点也保不住了。“
“爹，我请你喝酒吧？我这里有钱。”
“疯子，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疯得还不轻啊。”村长拽着我的衣领子气呼呼的说。
“李磊要是跟这个疯子结婚了，一辈子不就完蛋了吗？不行，得马上改变主意，不能让这个家伙靠近小磊半步。”
“老舅，干脆让他下车算了。我这个车才买不久，可别沾上晦气以后走到哪里都不顺畅。”
“好吧，就让他清醒清醒，兴许能恢复记忆。”
我被村长一把推下车，他还在冲我疯狗般的狂叫：“以后不准再去找我们家李磊。”
“爹。”我阴阳怪气的喊道：“你们不能把我撂在路边，你可是我的老丈人，你不能这样无情的。”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在胡说些什么，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妈的，一点也不讲道义，把我扔在路边。”我破口大骂着，同时我也后悔自己的选择，要是坐爹的牛车，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可现在，爹不知道有多恨我，恨我吃里扒外。
我大摇大摆的顺着林荫小道走着，情不自禁的吹起了口哨。
爹的牛车经过了我的身边，他竟跟没有看见我一样仍旧把手里的鞭子挥得山响，而他头牛拼了命的狂奔。
“爹。”我呼喊着：“等等我。”
爹和牛似乎都没有听见，也都没有理我。
我沮丧极了。
天阴的厉害，好象要下雨，空气异常憋闷，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虚汗，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我咽了口唾沫加快了步伐。
可能要下雨了，不一会儿就有雨点砸在我的脸颊上。
算了，淋点雨比较精神，况且前边不也正在下雨吗。
我乐得手舞足蹈。
“丰子，丰子。”有人在喊。
好象是在喊我。
不是别人，是李磊，村长家的千金。
她的手里拿着两把雨伞，而她自己身上完全湿透了。
我傻傻的说：“你是我的老婆子，我们是两口子，你来找我做啥哩？”
“丰子哥。”李磊为我撑起一把伞。
“我是来找你的，也是来给你道歉的。我是替我爹给你道歉的，刚才我跟他吵了一架，我们谁也不搭理谁了，现在我们回家吧？”
我攥着李磊的手，把她扯到自己的胸前：“你就是我的老婆，你得给我生个儿子。你懂吗？生儿子！”
李磊娇羞的望着我。
看着她红扑扑的笑脸，我竟有一种克制不住的冲动，我想拥有李磊，我想和李磊做那种事儿？我紧紧的搂着李磊，不让她离开我一步。
可是，她丝毫不听我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