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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迫自己马上睡觉，可就是不能入眠。我忽然听见隔壁李磊的屋子里传来电视里播放的士高的声音。
我给她发了个信息问她睡了吗？
她很块就回信说已经睡觉了，被我打扰醒了。
她为什么要骗我，明明没有睡觉的。
算了，管她欺骗不欺骗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天明我就回家了。
我刚一闭上眼睛就做梦，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我和村长的女儿李磊结婚了，结婚那天，苏冰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举行结婚仪式的时候，苏冰却拿刀子对准自己的脖子刺下去，当场就死在我们的面前。噩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敲门了。
我是太过压抑了，在洗澡间里洗了个凉水澡坐车回家了。
我到村口就下车了，我要去见我的苏冰，她是我的牵挂。
爹在门口蹲着好象等待我回来，我冲他傻笑一下进了院子。
我大声喊着：“苏冰，你在那里，我回来了。”
娘从灶屋出来：“大清早的，别瞎喊了，她走了。一大早就悄悄的走了，连我们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走的，昨天夜里哭了一夜，怎么都劝不住，问她也不说，我心里也堵的慌，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惹她了？”
“怎么可能，我希罕还来不及呢！”
我拨打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你这个鳖仔儿，整的还像个样儿。”
娘问：“是小磊掏钱给你买的？走的时候也不带钱。”
“谈恋爱也不带银子，要让人家笑话我们出手穷酸？你这身衣裳，值一百多块吧？”
“少说了，一千多块呢！”
“狗屁，咋会恁贵哩！”爹扑哧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看来村长的这个小女儿出国还挣到不少钱。依我看，她舍得掏这个钱给你买衣裳十拿九稳是喜欢上了你。”
“昨天夜里，你俩是不是在一个床上睡的？”
爹也是的，怎能问我这些，我瞪了他一眼。
“老家伙，你犯傻了，别胡乱说话。”
“你们怎么不好好照看苏冰呢？我还有很多的话要对她说，看来永远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爹磕着手里的烟袋锅子：“鳖孙，你到底是咋想的，到底喜欢谁，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今天你务必得给我一个答案。”
“爹，娘，你们看着办吧！我要去睡觉了。”
爹咬牙切齿的吼着：“你睡吧，老子今天不把你的床烧了就不姓刘。”“很难做出决定吗？叫我说你和村长家的小磊最般配了。”
“我和她没有共同语言，我跟她不适合的。”
“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省城那个也不错，可是我们配不上人家，咱和她们相差太远了。”
“我还不想谈婚事，我要上学。”我固执的说。
“不谈婚事，哪有钱给你上学？”
“你把我当成交易了。”我倔强的说。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爹下了最后通牒。
“老大哥，什么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说得这么起劲，在说什么呢？”
村长什么时候在门口搭上腔了。
第三十二章 被迫订婚
“哈哈，是老弟来了。”爹慌忙拉着村长的胳膊在院子里的大板椅子上坐下。村长的姿势像个县太爷，而爹充当的角色只能算是一个深夜打更的。我明白，爹是在巴结村长，他恐怕这门亲事不成再者爹本来就很怕村长的，有几回看到爹在村长面前吓的大气不敢出一声，我讨厌爹巴结村长的样子，讨厌村长自高自大的丑态。
“丰子呀！”村长用官场上的腔调问：“今儿个我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落实一下我女儿和你的事，行还是不行，就给个痛快话，并总是磨磨蹭蹭的，我不热乎的。”
我看了娘一眼，娘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
“小磊是什么态度，她是怎么想的。”我斗胆问了一句。
“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不过看她的表情对你还是很乐意的。”
“那这件事就定下来吧！”爹抹着眉头上的汗珠子：“我是一家之主，这件事情我就做主了，早晚不都是那回事，早决定早安生，免得夜长梦多。”
“是真心吗？别说出去的话又不算数了，现在不同意还来得及的。”村长插了一句。
“丰子，你心里是咋想的，跟你李叔唠唠，定下来的事就不便更改了，农村里的老规矩是不能坏的。”娘说着给我递了个眼色。
“李叔，你先回去，我再考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一定给你最后的答案。”
“也好，就再等你一会儿，同意了明天就去镇上买订情物，我找算命先生看过了，后天是个好日子举行订婚仪式，不同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爹送村长走了。
娘凑到我的跟前说道：“你的心思娘知道，你还在想着苏冰，毕竟你们相处恁长时间了，也有感情了，做娘的不想干涉你的终身大事，娘是不能陪你一辈子的。”
我搂着娘的肩膀，无可奈何的说：“娘，我都快要疯掉了，爹的臭脾气你和我都清楚，他已经答应人家了，还要我再答应什么？若不是想孝敬娘，我连去少林寺做和尚的心思都有了。”
“至于吗？”娘心疼的说：“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娘活着也真没什么意思了。咱家的条件不能满足你，你要是生在别的大户富贵人家，说不定命也没这么差的。”
“娘，我不想上学了，哪里也不想去了，我就想呆在家里伺候你过下半辈子。”
“傻孩子，做父母的哪个不盼望自己的子女飞黄腾达，又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过的比自己好，将来等你做了父亲，也会这样想的。”
“你两还在咸扯什么？这件事我刚才答应村长了，不要再议论了。明天就去镇上买订情物，后天在咱家摆宴席。对了，刚才村长非说他要在镇上的饭店待客，还要请镇长到场的。”
爹的心情不错，能和村长结为亲家也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我的学费和将来的一切他似乎都不用愁了，因为我有一个有钱有权的村长老丈人。
“爹，这大学我不去上了，中不中？”
“混裘，老子的良苦用心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也不想这样的，借助别人的财富成就自己的事业。”
“那我就在家养牛，种果树，承包鱼塘一样成就事业。”
“那是没前途的人才干的，你啥话也甭说了，老子做主决定的事情就这么着了。”
“要去订婚，你自己去好了，我才不去丢人现眼。”
“混帐东西。”
爹撞了我一脚，我没有躲开，疼得我眼泪快要流出来。
“你们父亲两个要自相残杀吗？有种就去挣钱呀！”
娘的话像触碰到我和爹的伤疤一样，我们哑巴似的沉默着。
娘说的实话，我们自然没有反抗之意，沉闷的坐在椅子上。
李磊悄无声息的来了，她给我送来昨天忘记拿的衣服。
今天看她跟昨天见她发生了巨大的反差，粉红色外衣，白色短裙，一双时髦的高根凉鞋，个子明显比昨天高出许多。
我接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迅速的躲闪。
我的脸上燥热难耐，满肚子的委屈，满肚子的苦水，看到她我的气就不顺，我想试着改变对她不公平的看法，那怕能走进我心目中一丁点，可丝毫不能引起我的关注。
“你同意了吗？刚才爹回去说你已经同意了，我不信就来确定一下，我说过我们的婚姻不能勉强，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的。”
“那我们就做朋友吧！订婚的事情该进行还是要进行的。”我说。
爹坐不住了，他想插话可没有机会。
“按你说的办吧！可别让别人说我爹是仗势欺压你们家，那影响可就不太好了。”
“李叔，婶子你们忙着，我先回去了。”
“再坐会儿吗？”娘挽留着。
“不了，家里还有事儿。”
“这丫头说话办事还不错。”娘小声对我说。
没想到爹却听到了，他说：“是呀，多么好的姑娘，咱家丰子和她在一块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是丰子刚才说的那些话，简直荒唐透顶了，都快成两口子了，干嘛还要做朋友？”
“唉！”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谁能帮帮我呢？
“他爹，明天去镇上准备订情物，咱家是不是要拿彩礼的。”娘问。
“是呀，舍不得票子就套不住大姑娘，再说咱家丰子的未来完全掌握在村长手里，眼下丰子的学业问题就需要他的大力支持。”
这些话听着刺耳，我把牙齿嚼碎往肚子里咽，他们要把我逼疯了，哎吆，脑子都快炸裂了。
“彩礼备多少？”娘问。
“把老本都磕出来，别让外人看扁了我们，三金是最起码的，况且现在又流行，这可不是我们那个年代了，几十块钱就把婚给结了。钱不够，你就给闺女打电话叫她凑点支援丰子的婚事。”
我在屋子里先下手给姐姐打电话，我蒙在被窝里和姐姐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要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拿钱给我们，我还特意让她把家里的电话线给拽断。
娘在院子里大喊着要用我的电话。
“怎么不通？不会是电话又出故障了？”娘皱着眉头说。
“再试试看。”爹急切的说：“关键时候还不接电话，怕老子们粘上吗？放心，借多少还多少，还不上卖血也要给的。”
“都是白眼狼，谁也靠不住。”爹大骂。
“订婚能花多少钱？有本事就自己拿。”我不加思考的脱口就说。
“没本事。”爹的声音像打雷：“惹老子急了，啥也不管了，想逼死老子吗？”
“还讲不讲道理了，是你想逼死我还是我想逼死你。打不通姐姐的电话就骂人家是白眼狼，有你这样做父亲的。”
“我快被你爷儿两给气死了。”娘无奈的说。
“丰子，做朋友也好，做夫妻也好，明天都不能再出岔头，一定得去镇上，装样子也要装得像一点，知道吗？上不上学等这事完了再说。”娘指示着。
“真的这么速度吗？”我说。
“村长订的时间，恐怕全村人都知道这事了。”
“好吧！好吧！我全听你们的。叫我好好想想吧！”
爹拍着我的脑门甩出一句话。“瞧这鳖孙的态度。”
第三十三章订情物竟是银行卡
晚上，我再一次拨通省城苏冰的电话，拨号码的时候，我的心里在不停的念叨着菩萨保佑，保佑顺利的打通她的电话，可是我又一次的失望，甚至是绝望，因为苏冰原来的那个我耳熟能详的号码已经不存在了，说不上来她是在有意逃避我还是手机被人偷去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也就是向她吐露我的心事，难道，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联系不到苏冰，我就把全部的愤怨发泄到李磊身上，发泄到我的父母身上，是他们拆散了我和苏冰美好的姻缘。
我把脚上的皮鞋踢飞，光着脚丫子在地上来回走动。不行，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顺利的进行我们的婚姻，一定得想个办法为难为难他们。我把手机电池取出来扔在桌子上，这样谁也就找不到我了。就是明天去镇上，身上也不带一分钱，对，就这么办，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你这个混蛋，明天要去镇上的，还不快点睡觉，记着可别过头了。”爹敲着门说。
“知道了。”我小声发着牢骚：“都快被你们烦死了。”
或许是李磊自作主张，她没有让他爹娘跟她一块儿去，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跑到我家来找我。
她来的时候，我还在撅着屁股打呼噜，我是被爹用水浇醒的。
我没有好气的收拾着个人卫生，套上她买给我的衣裳。人们常说有肉不吃豆腐，我看的确是这样，有了新衣服就不想再穿带补丁的。之前也就是今天爹对我说，我长的越来越俊了，比他年轻时候还俊，俊俏的相貌再加上这套上档次的服装简直没有可挑剔的地方。听娘说现在主动找上门给我介绍对象的都扎堆儿。也许是那张大学通知书带来的好运气，想介绍女儿给我做老婆的那些做父母的或许看中了我的未来，穷困的家庭对他们已经是次要的。但是，村长，那个狡猾的村长，我就要成为他的女婿，而面前这个我不喜欢的女孩就要成为和我白头偕老的伴侣。
我弯腰穿袜子的时候还在幻想，要是能够回到古代该有多好，还能同时娶两个女人当老婆。我想象着苏冰在家里陪着我吃喝玩乐，让这个李磊去外边吃苦挣钱。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这终究是虚幻的，看到李磊在冲我微笑，我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你这个家伙，能让我操心到什么时候？”爹叹着气冲我大叫。
“丰子，拿着，这些是为你们准备的订婚礼金，小磊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什么，你都是成年人了，做事就要大大方方的。”
娘塞给我一个用手帕，是钱袋子。这个钱袋子对我来说分量很重，我上学的钱都拿来下了赌注，看来，这桩婚事，爹和娘是铁了心的。我在瞬间变得清醒得多，我的命运真的就掌握在他们手里，我还不能和他们闹翻，我做梦都想去京城念书的。
所以，眼下，老老实实才是最重要的。
我挤出一丝笑容，问李磊：“我是骑辆车子还是驮着你？”
“傻孩子，当然是驮着小磊了。”娘说。
“离开学还有多少天？快了吗？”半路上她忽然问我。
“是的，快了，还有二十几天，没有一个月了。”我说。
天哪，我怎么会这么累，是车子没气了还是她的体重超支，让我觉得口干舌燥。
“看你热的，汗都湿透衣裳了。下来，停下来，我驮你吧！”她把我脊背上的衣服掂起来吹气。
“我不热，怎么会热呢！驮你高兴还来不及哩！”我激动的言不答意。
我还是第一次恭维她，我能感受到她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你呢？什么时候起程？”我问。
“我们的时间差不多吧！本来计划在这两天就动身的，现在又改变计划了，我给韩国那边请过假了，那边也同意了。”
“听说你去那里杀鱼，技术一定很不错了？”
“哦，我的水平很差，只是个打工的。”
“你想要什么，今天尽管说。昨天很不好意思花了你不少钱。项链？耳耳环？还是戒指？”
“都要买的，现在黄金已经不值钱了，流行白金，铂金，钯金。”
“懂得还挺多嘛！”我被她的态度给激怒了，本来我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她还当真了，还要什么八金伯金的，胃口还不小，不会是在报复我吧！
我们不在说说话，彼此想着心事。
镇上逢集人不太多，但我时刻提高警惕，捍卫着我的钱袋子。我跟着她到处跑，转悠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买到。她对我说在路上说的那些话是跟我开玩笑的。我说我是认真的，今天我必须把这钱花掉，这是爹娘交给我的任务。
我把六千块钱分成两份：“我们分头行动，看谁先把钱花光。”
她看了时间说道：“半个小时后见面。”诡秘的笑了一下。
我有笑了。
我趴在首饰柜台前和老板拼命的侃价，平时不爱说话的我把老板驳的直吐血，最后三样东西加在一起以两千元成交，剩余的一千块钱归为己有。
没什么好心疼的，我还年轻，花了就再去挣。我安慰着自己。
碰面的时候，我们神秘的望着对方。
她给我一部手机，是时下流行的还有看电视的功能，我就把三金捧给她。我们算是一对一的交换订情物，可是她又变着戏法似的拿给我一张银行卡。
“你这是？”我结巴的说。
“没有什么？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一定放心，这些钱是我自己挣的，送给你做学费用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
第三十四章 我在订婚仪式上自杀
“不好意思，你给我的钱我没有花掉，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看着你们的血汗钱投入到我的身上，我这副鬼样子，什么都不配，什么也配不上，自身条件太差劲，实在有点摆不到桌面上去。”
“不是这样子的。”我违心的说：“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相貌而看不起你，先天因素是我们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