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陈宇臣当然不会相信。这小妮子以为他这么好骗?
「你不信?」她抿著唇,闷著笑。
陈宇臣摇摇头。
巴明欣沉吟了一会,促狭地一笑,然后不疾不缓地开口说;「你叫陈宇臣,你父亲叫陈大中,不过他目前在外国度假。你是金牛座的,八岁就到美国去了,一直到上个月底才回到台湾的。」
「那又怎么样?」他耸耸肩,只要最近稍微注意财经周刊之类的报导,有关他的一切并不难得知,尤其他又是排行本地十名之内的热门单身汉。
「我还知道,你昨晚买了一个洋娃娃送给一个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是你的专属佣人。」
陈宇臣震惊得差点打翻桌上的酒。
昨晚他送洋娃娃给星星的事,她怎会知道?
巴明欣看到陈宇臣那瞪眼咋舌的表情,知道自己这一招果然唬住他了。
「你怎么知道的?」
她耸耸肩,暧昧一笑。「我说过我有特异功能嘛!」
真是这样?
巴明欣瞄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惊呼一声,也不待陈宇臣回过身,像个精灵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宇臣这才一惊。
这个女孩子真的有特异功能吗?或者她是堕落凡间的精灵?
陈宇臣的心湖像被投了石块般,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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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照镜子,黄绮玲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昨天小恺恺的反应让她著实失眠了一整夜,她对Andy强烈的情感纠缠,如潮来潮往的晚汐一般,此起彼落地折磨著她。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要精神崩溃了,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地。
在陈宇臣的坚持下,她请了一天假。
原以为答应了吴宗浩的求婚,会让一切归於平静,但是,小恺恺的反应和一夜未眠的折腾,在在告诉她:不过是自欺欺人;事情非但没有就此平静,反倒是更加棘手。
她现在所要面对的不只是Andy、小恺恺,更多了一个吴宗浩,她要如何告诉他,她反悔了?
其实在答应的那一刻她就反悔了,她如何去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
不只是小恺恺反对,她知道自己也无法面对。
Andy,为什么你要到台湾?为什么上天要安排我们再度相遇?
她茫茫然地走著,完全没有察觉到前方的灯号还没有变换,她竟还一直往前走。蓦地,一声巨大的煞车声让她猛地回过神。
车内的男子走下车来……Andy!
Andy脸部肌肉因紧张加上愤怒,微微抽动著。
「你……你……」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差点被他车子撞到的人竟是黄绮玲。
要不是自己煞车煞得快,她可能会受伤,甚至丧了命--只要想到她会受伤,几乎丧命,他脊椎都冒起冷汗。
他的手一把揪住她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塞入车内,然后发动引擎,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你这个该死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此刻的Andy像发狂似地,捉住她的肩膀死命的摇晃著。
黄绮玲感觉到强烈的昏眩,要不是坚强的意志力死命支撑著,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晕倒。
刚才那一幕她何尝不心惊肉跳?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死,为什么当年她不一死了之?那么今天她也不用活得如此痛苦。
无法控制的,泪水像溃了堤的洪水般奔流。
她落泪,一方面是因为百感交集,一方面是受到Andy所带给她的冲击。
想著当年家人不谅解而将她逐出家门,想著她怀著孩子为三餐而奔波,想到她在生产时面临与死神的交战,她的孤寂、辛酸、压力、痛苦一下子将她多年来的坚强击败。
这些年所塑造出坚强的假象一下子便被摧毁了。
「玲!」Andy伸手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瞧她哭得那么肝肠寸断,他的心快被揉碎了。
他虽然不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他,但是他相信今天她的落泪绝对跟他有关。
「玲,别哭了!」他轻柔地哄著她,然后抽了几张面纸,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完全没有预兆的,他的双唇轻柔的覆上她的。
他柔软的舌尖深深探索著她,热情像一把销魂蚀骨的烈火,几乎将她整个身体燃烧起来。
他的柔情让她晕眩。
他的吻让她如痴如醉。
如果不是因为怕她窒息,他真的不愿意放开她。
结果,她遽然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但是手却停在半空中,不争气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你是爱我的,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他一把握住她停在半空中的手,因激情感动而泛上薄薄泪雾。
「不!我恨你!我恨你!」
Andy不会让这个机会消逝的,今天他一定要问个明白,为什么她在爱他之后,会如此恨他?
「为什么恨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她激愤的哭道:「我笨,我傻,居然相信一个爱情的大骗子!」
她竟说他是大骗子?是她无弃他而去的,她竟打人的还喊救命?
「我是骗子!我骗你什么了?」他痛苦的重重捶了一下浹?。「你一离去就失了音讯,我为了找你,不惜到各国游走,只要有人告诉我,哪里有个女孩子长得像你,我便到哪里去找。你知道,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得如何承受?我所受的苦,又有谁能明白?」
好大好长的谎言!
「你找我做什么?」她吸吸鼻子,忍住泪水,开始指控。「你叫达克先生给我的羞辱,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你说什么?」他听得一头雾水。
「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她两道目光像恨不能置他於死地般地充满怨怼。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达克先生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话?」如果不弄清楚,他绝不罢休。
黄绮玲痛苦的闭上眼,那段回忆令她胃肌抽痛绞缠,心口像刀割一般,□□地滴著血。
心中那股难消的怨恨又如万马奔腾而来,她睁开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那天早晨我睁开眼睛,已没见到你的踪影,但是我见到达克,他告诉我你要他送我回去,然后他拿出一张十万元美金的支票,要我离开你。」说完,她早已泣不成声。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
Andy痛心疾首,咬紧牙龈。
他现在终於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不告而别,甚至让自己失踪,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达克。
「玲,你听我说。」他将她颤抖的手紧紧包握在他的手中,眼中闪著晶莹剔透的光彩。「事情根本不是这样!那天早上我接到消息,我父亲的病发作,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又看到你睡得那么熟,我不忍心叫醒你,所以才让达克留下来。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对你说这种话,我真的不知道。」
黄绮玲苦楚的摇摇头。「你不用再骗我了,过去就让它过去,我现在只希望能安安静静的遇日子,所以我请你放了我吧!」
「不!不!」他嘶吼著,一个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泪水滴了下来。「你是我的,这一生一世,我只爱你。不会过去,我们的感情不会过去。」
黄绮玲推开他,硬下心肠,呓语般连连喃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玲!」Andy惊慌失措想再度将她拥入怀中,不料她动作快得像阵风,打开车门飘然离去。
Andy没有再叫她,任她消失在眼前。
他们之间不会结束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让达克来为他们解开这多年的困惑和心结。
等著!绮玲!
我会让你知道我是如何的爱你,这一辈子,甚至来生来世,我都只要你,只要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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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静得吓人。
陈嫂和黄绮玲都到医院去照顾小恺恺,只剩下陈宇臣和星星。
吃完晚饭,星星早已一溜烟不见踪影,陈宇臣一个人对著落地窗外的夜景,不知为何,他竟又想起那个在Pub见到的女孩。
她今晚还会在Pub吗?
心里竟然有股冲动想出去找她,他被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一惊--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可以令他如此反常,难道她真的是具有什么特异功能?
为什么她可以对他如此了如指掌,甚至连他送星星一个布偶娃娃,她竟也知道!
莫非她和星星认识?或者是--他都快想破头了,他相信星星绝不会认识她,因为她们完全不是同一类型的女孩子。
「少爷!」
陈宇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身才发现不知何时,星星已站在他身后。
「有事吗?」月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射进来,他英俊的脸庞更显迷人。
如果她的手中有枝彩笔,她会把此刻的他画下。
「我……我想请假。」她为刚才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情愫而惹得全身微微发烫。
经她这么一提,陈宇臣才发现,好像打从她来后,就没有放过假。像她这种年纪的小女孩应该还是爱玩爱闹的时候,要她天天待在这幢别墅里,尽做一些家事,也真是难为她了。
「好吧!那你就好好的去玩几天吧!」他答应。
「不!我不是要去玩,我只是好久没回家,想回去看看我爸爸、妈妈。」她说的是真心话。
听她这么一说,陈宇臣不免对她多了一丝丝爱怜。
当初要解雇她时,她所说的那些话他还犹记於心。
很自然的,他掏出皮夹,数了十张大钞交到她手中,说道:「这个带在身上,买些你爸妈爱吃的东西回去……」
「不!我不要!」
「放心,这是我额外给你的,不会扣你的薪水的。」陈宇臣捉起她的手,将钱放到她手中,然后将她的手包在他的大手中。
他是这么的自然;但是从他手中,巴明欣却明显地感到一阵一阵麻麻酥酥的感觉通过全身。她一惊,立刻将手抽回。怎么搞的?巴明欣,你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温室花朵啊,怎么……不!不会。
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才可能产生电流,而他--难不成她喜欢上他了?
顿时,她脸上一阵燥热,连忙垂下脸,掩饰自己澎湃不已的心情。
陈宇臣见她那小女儿的娇态,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他有点掩饰地清清喉咙,试图扫去内心的慌乱。
「不要再跟我争了,如果没用完,再还给我吧!」
巴明欣没有再拒绝,胡乱的点点头,现在她只想让自己消失在他面前。
她不习惯他对她如此的温柔、如此的体贴,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尤其她身上负有「特殊」任务,她不该让私人情感影响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判断力,这太不像她了!她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辜负陈伯伯对你的器重!
「星星!」他叫住她。
她转过头等著。「还有事吗?」
「去配一副隐形眼镜吧!」
巴明欣嘴角牵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
她的视力好得很,左右眼的视力都是标准的一点二,这副大得几乎占去她一半脸部的眼镜,根本只是为了掩饰她原来的容貌,而他却要她配隐形眼镜?!巴明欣将笑意锁住,在门关上之后,才任它流泄而出。
望著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陈宇臣愣了愣。
刚才的她竟然让他觉得像极了在Pub遇见的那个女孩子……
可能吗?
第七章
Andy终於把达克从意大利「请」到台湾。
达克坐在沙发椅上,双手扭绞著,那抿成一条线的唇角带著浓浓的疲倦。
此刻Andy就如同法官,而他却像个等待受审的犯人。
「达克!」Andy叫著他的名字,心里也有著不忍。
长时间的飞行,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而言是十分辛苦的,应该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Andy实在无法再多等一分一秒,因为那不只是煎熬,甚至会失去黄绮玲,只要想到失去黄绮玲的痛苦……那还不如给他一刀还要痛快。
「少爷,原谅我。」达克知道Andy会如此十万火急的找他来,一定和黄绮玲有关。
当年他的确做错了一件事,只是他想保护Andy,让雷贝基尼世袭而下的爵位,可以重回Andy手中。但是他错了!
他没想到Andy跟雷贝基尼伯爵一样,对爱情的那份执著有过之而无不及,正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最佳写照。
「我要你来,并不是想听抱歉之类的话,我要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跟绮玲说的,为什么她如此恨我?」他要的是答案。
看来一切是隐瞒不了的。
达克先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当年对黄绮玲的所作所为一一说了出来。
这是致命的一击,击得Andy痛彻心肺。
他终明白为什么黄绮玲会如此恨他;如果今天换成了是他,他也会如此。
但是错不在他呀!
这些年来他哪一天好过了?
对她的思念、对她的感情,无时无刻不吞噬著他整颗心灵。
但因他而带给她的伤害,他要如何弥补?而她会相信他是无辜的吗?
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著自己。
不管如何,他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挽回这一段属於他们的爱,否则他真的不甘心。
「少爷……对不起!」达克满怀歉意。
「你无去休息吧!所有的事都留给我,我相信我会处理得很好。」这句话是肯定的,他已经浪费太多的时间了,他不会让黄绮玲再次从他身边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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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巴明欣出现在眼前,郑羽禁不住泪水直流。她不住要巴明欣转身子。「明欣,怎么瘦了?是不是吃得不好啊?还是……」
巴明欣笑著拉她坐下来,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妈,我很好!倒是你,怎么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巴正汉坐在她们正对面。「你妈呀,每晚在我耳边叨念著,说你从没离开过家,不晓得懂不懂得照顾自己?」
巴明欣一脸撒娇。「这么不相信我呀!以前不是老夸赞我独立、自主,怎么?全是假的吗?」
「是,是,我们的女儿怎会给我们丢脸呢!难得妈妈有机会为你担个小忧,你也要剥夺我的权利?」
「明欣,在陈家一切都顺利吧?」
「都好,陈嫂、黄姊、小恺恺……以及陈少爷都对我很好。」说到他,巴明欣的语气突然不自然起来。
这一转变,自是看在巴正汉夫妇眼里。郑羽朝她丈夫使了个眼色,要他稍安勿躁。
「可是,爸,我去这么多天,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人想伤害陈宇臣的迹象。」
巴正汉干咳了声,掩饰心中的不安,郑羽适时地回答,解决了他的窘态。「明欣,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非比寻常,陈伯伯怎会执意让你住进陈家?反过来说,就算是虚惊一场,总比真有其事来得好,不是吗?别说这些恼人的事,你好一阵子没回来了,今天,你要全心全意放在我们两个老人家身上。」
「是,遵命!」巴明欣俏皮地行个礼,站起身,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回头说:「你们还没吃早餐吧?嗯……现在才七点多,我露一手在陈嫂调教下学来的手艺!」进厨房前,又加上一句。「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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