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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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道-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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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谢谢你,我赵匡胤有生之年,一定会知恩图报。”
安子握住赵匡胤的手,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的确,他正在变得聪明起来,这种情况下,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大亨(1)
    半年后,安子再次重返弈州。
这半年里他在赵匡胤的引导下去香港、澳门及台湾走了一圈,见识阅历都增长了许多,再加上徐双铃和赵匡胤对他的有意指导,他整个人的气质外也在悄悄的产生着变化,再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可是事情就这么怪,一到弈州,感受到一种衣锦还乡、小人得志的荣耀,小地痞安子好象一下子就现了原形。下火车后他双脚落地,蹦跳了几下,恢复了他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德性,三角眼,扫帚眉,眼珠子不安份的叽哩咕辘转动着,满脸都是下作和让人厌恶的淫邪怪笑。走在他前面的一个女人丰盈跷起的臀部被他看在眼里,一只手就很自然的伸了过去,重重的捏了一下。那女人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只看见安子一张比她还要愕然的面孔,正在诧异的东看西看,这个小流氓,扒了皮也难改掉他的恶习。
小银子坐在站外的轿车里,不出来,拿着维伊莱斯妆盒仔细的画着眉,当安子走到车前,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车站派出所的一个便衣跟了过来,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哥们儿,到家了?”这个便衣也是安子的老朋友了,他叫齐杰,曾经是穆东升的搭档,四年前,不,是五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他和穆东升配合着擒获了安子。
安子的背部一紧,猫一样的拱了起来:“有没有搞错,不要胡来啊,我这忙着呢。”竟然操了一嘴的鸟语。他跟警察打交道的时间太长了,知道如果警方想要抓捕他的话,绝对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时候,这样一个地点,而且只来一个便衣,他理直气壮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回头看了看齐杰:“有什么话,到我的公司里来,兄弟请客。”随手弹出一张名片。
齐杰抬手捏住,看了看名片上的字样:香港国际旅游管理学院,驻中国大陆弈州办事处。齐杰吃了一惊,仔细瞧瞧坐在车里开车的那个俏丽女孩子,再瞧瞧车的牌子,知道这个蹊跷事有八成的可能假不了,就没有吭气。
安子坐在车里,看到齐杰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慢慢落在后面,咯咯的怪笑起来:“我操,还真把他唬住了,就是不知道那个香港居民身份证到时候管用不管用,在路边办的,办证的那小子要了我二百块钱。不弄个假的香港长期居住身份证不行啊,真的香港政府不给办,花钱也不行。”小银子白了他一眼:“这种话以后尽量不要说出来,没什么用处。”
因为一见面的感觉不好,小银子心里说不出来的失望,甚至觉得现在的安子还不如以前,以前安子虽然是个流氓,却是个心地磊落、正大光明的流氓,透明的流氓,好歹也算个“名流。”而现在的安子就象一碟子脏水,让人一眼看到底不说,还肮脏得不行。所以她在说话中已经略掉了“安子哥”这个称谓,表明了自己的不满。
安子却是一副狗肉上不了宴席的德性:“操,我鸡巴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的时候,他仔细的看了看小银子,发现与半年前在兴隆市分手的时候相比,她的容貌明显的削瘦了,透着几分凄凉的意韵,想关心一下,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想了好半晌,才找到个话题:“你从兴隆回来之后,陈水生没敢来惹你吧?”小银子冷然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半年前他和人在街头斗殴,被人打得重伤进了医院,公司因此开除了他,别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安子咯咯的笑了起来:“小银子,你别跟我装了,警察肯定知道弈州的事情是我干的,不然的话那个雷子刚才不会叫住我。”
小银子心里一惊,轿车也猛烈的震动了一下:“真的?”她诧异的望着安子:“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安子又象踩了脖子的鸭子一样怪笑几声:“你以为我半年前非走不可是闲的啊,你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离开你。可要是不避一下风头的话,肯定早就进去了。幸亏走了这一圈,遇到了坤哥奎哥,我才有了今天。”小银子有点害怕:“那现在……警察怎么刚才不抓起你来?”安子摆摆手,叼支烟在嘴上:“操,上面不催,谁管这闲事,再说我也不是吃素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射出冷漠的光芒,象极了当年的寸板,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
经过长达近一年时间的历练,安子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当他在南宁见到邵元坤,在兴隆市见到老痛之后,才知道象寸板那种做法,实在是等而下之。目今道上的兄弟们都有意无意的介入了商圈,还有的大哥进入了政界,洗掉了那一身血腥的气味,却多了几分历练和沉稳,要考虑的事情也不仅仅是手下几个兄弟的吃饭问题,而是国计民生。这些事情一再看在安子的眼睛里,对他心里的触动极大。
实际上安子这人虽然并不本份,但是也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半年前在兴隆营救赵匡胤成功,小银子返回了弈州,他跟着赵匡胤称兄道弟,推杯换盏。赵匡胤果然是成功人士,安子没有一样能够与人家相比,甚至包括玩女人。但在大陆玩女人多少会有点风险,赵匡胤和安子居然有两次进了派出所,都是一不小心被扫黄的警察网了进去,交了罚款就出来了,这是男人的通病,无论对赵匡胤来说,还是对安子来说,都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感觉上,赵匡胤似乎只想教教安子玩女人,但是安子还是在他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如果一定要问这些东西是什么的话,那么安子可以告诉你,那就是有些男人不适合走正路,只适合教导他玩女人。
安子心里很清楚,赵匡胤就是认为他是这种男人。
比起安子来,小银子的聪明就更显得突出。在南宁她吩咐安子帮了鹜城教育局局长叶秋池的大忙,这件事,如果是安子来做的话,不过是吃顿饭,最多再弄几万块钱来花花。但这事到了小银子手里,还不到一年的时候,她就赚到了差不多五百万的数目,听得安子直眨眼睛。
小银子的办法是,由叶秋池出面协调,由她独家垄断了市内二十几家学校的早点和午餐,每个月都少不了几十万的赚头,当然,小银子说这笔钱安子也有份,如果不是他打残了陈水生,救出了叶秋池的话,这些钱根本没任何可能赚到手。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个主意小银子能够想到,而他张红安做为一个男人,直到小银子说出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理上的那种挫折感特别的强烈。
现在的安子是个未成气候的半成品,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小流氓,小地痞,但流氓地痞的秉性却仍然没有消除。他不是一个商人,却已经能够坐在商务桌前与人侃侃而谈,他不是老大,却从坤哥、奎哥和老痛身上学到了点老大的做派,太多的东西一下子涌进了他的脑子,他的思维在几个不同的角色之间跳来跳去,已经弄不清楚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干些什么了。
他究竟能够有多大造就,这还要看小银子对他的引导。
他吊儿郎当的靠在座位上,眼睛瞄着小银子的腿,想摸一下,又有点不敢。征服女人,男人总是需要一些东西的,比如说智慧,比如说地位,比如说权势,比如说人格力量的感召等等。这些东西安子一样也没有,所以他在小银子面前竟然有几份局促,不敢乱动。
看那副猴急的样子,小银子白了他一眼:“你跟我说实话,你一走就是半年,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过别的女人?”安子一听这话就乐了:“嘿嘿,这能没有吗,操,没有那还叫男人吗。”小银子用一只手把住方向盘,另一只打了他一拳:“呸,不要脸。”安子又嘿嘿两声,情绪渐渐松缓下来:“那你天天在外边跑,我就能放得下心?”小银子不屑的呸了一口:“你什么也不懂,等到地方我跟你好好说说。”
车到了办事处后面的一家小规模招待所,小银子停下车,带着安子进去:“这里干净,也不贵,你先住在这里,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安子点头,跟在她身后进了一间房,这间屋不大,有厕所带沐浴,环境还可以,安子一屁股坐下来,望着小银子:“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小银子先把门关上,然后坐在安子对面的沙发上:“安子,你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安子的眼皮跳了一跳:“什么怎么办?”小银子拿眼睛看着他,那目光中有着说不尽的失望:“我打算把学校的早点和午餐都包出去,可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安子听了,腾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操,你疯了头了你?一个月三十多万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小银子拍拍床,示意安子坐下,可是安子不肯坐:“我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钱不挣,脑子有病!”小银子眼睛看着他,慢慢的说道:“本来呢,我是想搞一些复习资料,或者是考试题什么的,可是叶秋池说教育部上面刚刚下了文件,不允许,没办法的情况下,我才考虑给学生提供早点午餐这条路。干了这么长时间,越来越没法子干下去了。”安子不爱听这话:“怎么就干不下去了?”
小银子白了他一眼:“你不懂这行,几万名学生,给他们弄饭很麻烦的,市面上进货环节控制不住,假货太多。而且现在到了夏天,饭菜稍一不留神就馊了,万一要是吃出毛病来,那后果就严重了。”安子把脖子一梗:“操,不就是个窜稀跑肚吗,有什么严重的?”小银子不再说话,打开包取出一张报纸让安子看:“你瞧瞧,这上面报道的十几个学生吃出了毛病,承包学校伙食的老板进了监狱,多不值得。”安子却把脸一黑:“操,不就是蹲个监狱吗,谁没蹲过咋的?你好好干你的,要是出了事,我来蹲监狱。”
小银子有点好奇的看着他:“安子哥,”她终于开口这样称呼了:“安子哥,你真的愿意替我蹲监狱?”安子的神色有些变化,他走过去推了推门,确系门外没人,这才回来,坐下,望着小银子说道:“小银子,你安子哥我这个人,没本事没能耐没出息,但我就这一点好,说话算数,我说了,就一定替你做到。你说吧,这次得蹲多长时间?”说完,他替自己点上一支烟,心里说不尽的不情愿,虽然嘴上硬,但监狱那里毕竟不是五星级宾馆,谁他妈的闲着没事去哪儿蹲着啊?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他只能硬撑着。等了好一会不见小银子说话,抬眼一瞧,不觉得大为诧异,只见两行泪水,正顺着小银子的脸颊往下流淌,一滴滴的眼泪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襟。
安子有些不解的眨眨眼:“我操,我好象没说什么啊,你怎么说哭就哭起来了?”小银子却突然伏在床上,放声嚎淘起来:“安子哥,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啊,你傻到这份上,叫我怎么放心的依靠你?”听着她的悲啼,安子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在心里说:妈的,我连监狱都答应替她蹲,她他妈的反过来说我傻,这小骚皮真难伺候。
小银子同安子商量过之后,第二天就把学校的生意全包给了一个浙江商人,安子说什么也接受不了,他提出来一个折衷方案,学生的饭菜由浙江商人来做,小银子每个月收二十万的管理费用,这样坐地收钱,赚头更足。可是小银子说是跟他商量,却拿他的话不当个屁,只收了对方一百万,就把全部的单转了出去,让安子心疼不已。
大亨(2)
    但是两个月后,安子不得不佩服小银子的先见之明,因为暑天闷热,有几所学校的学生吃了浙江商人提供的饭菜之后,住进了医院,学生们的家长干什么的都有,记者法官警察卫生局全都找上门来了,事情一下子闹大了,浙江商人连夜逃了,却在杭州落了网,等到他被捉回来的时候学生们早就没事了,可这个倒霉蛋还是被判了两年。这个倒霉蛋被押回弈州的电视报道,安子看了好几遍,每看一遍都是冒一身的冷气,现在他才知道小银子对他有多么好,又为什么说他傻。如果按照他的办法,他和小银子一个也跑不了,就算是他一个人把事情全揽下来,可蹲监狱,总归不是件开心的事情。
生意场上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那个倒霉蛋浙江商人答应一百万买下供应学生早点午餐的代理权,可实际上只付了二十多万,其余的钱他说等赚到钱再还,这下子可好,浙江商人鸡飞蛋打,小银子的财路也断了。
出了这件事之后,小银子带安子去一家清吧夜饮,商量下一步的事情怎么办。清吧的风格与热闹的酒吧有些差异,座位之间距离极远,说起话来方便,迷乱的灯光下,映着小银子那张略带几分焦虑的脸:“安子哥,安子哥,咱们不能坐吃山空啊,统共才不过赚了不到五百万,又要花钱摆平这件事,别让记者把咱们带出来,又要请法官吃饭,花销太大,安子哥,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安子一声不吭,闷头抽烟,小银子等了半晌,不见他说话,就踢了他一脚:“你哑吧了,说话啊。”安子这才把烟头在烟缸里摁灭:“我操,我算是明白了,你说是跟我商量事,其实心里早有主意了,小银子,我跟你说实话,我真的不如你,这件事上,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等我学会了,再说。”小银子大奇:“安子哥,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聪明起来了。”叫小银子一挤兑,安子的狐狸尾吧又露了出来了:“我操,你没看我天天跟着电视里的人学说话,现在连我操都不说了。”小银子嗔道:“还说你没说,就这句话你还说了吧。”说着举起拳头来打安子,安子假装一躲,就势把小银子抱住,只觉得小银子的身体软得如一团温香的海棉,头脑一热,一只手就伸向了不该伸的地方。小银子急忙打落他:“讨厌了你,等回去再说。”
回去之后,小银子却不说这个事了,她冷冷的把安子送到房间门口,明知道安子眼巴巴的等着她进来,她却说了声:“我累了,安子哥你别只想着那些事,好好的想一想,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办。”说完,掉头就回去了。气得安子关上门一顿大骂:“妈了逼的,你这不是成心吗,把我弄起来,你倒好,又成了圣女了。”被脐下三寸处的那股子欲火憋得难熬,安子索性一咬牙:“操你妈,你不让我操,我去操别人。”出了门打辆出租,直奔枫叶桥,那里是弈州野妓出没的地带,安子往常是不敢去的,怕小银子知道不高兴,他现在变得有点害怕小银子,为什么怕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怕伤了小银子的心吧?可小银子裤衩捏得死紧不松手,你让安子怎么办?没办法嘛。
到了枫叶桥上,安子一径走过去,就见几个脸盘光不出溜的女孩子迎了上来:“约了人没有?要不要一起玩玩?”安子仔细瞧瞧这几个女孩子,怎么一个个都是这么的丑?就有些不高兴,随口说了句:“没心情。”继续往里走,里边的女孩子们蜂拥而出,后面的女孩子穷追不舍,可是奇了怪了,这满座桥上的女孩子,都丑得离了谱,让安子看得一点精神也没有。他却不知道这一段日子他走南闯北,已经把胃口养得高了起来,万儿八千块钱放不在眼里,等闲的庸脂俗粉更是看不尽眼去。
正百无聊赖,厌烦之极的时候,突然前面走过来一个女孩,黯淡的灯光下是一张如画眉目,柔细纤细的腰肢随着她的走动颤出一种令人窒息的韵律,两条修长的腿上肌肤香润如玉,安子不由得咕嘟咽了一口唾沫,正想迎上前去,忽然认出这个女人竟然是小银子,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掉头就要跑。后面小银子大喝一声:“张红安你个不要脸的,给我站住!”那一声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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