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和他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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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和他的女人们-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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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的,我想先有一个工作基础,先在这里锻炼一下自己,然而还可以发展。我现
在和李敖保持着联系,我们感情很好,我离开他一段时间,也是为了考验一下我们
之间的情感韧性,爸爸妈妈对我的关爱我真是很感动,我会善待自己的。”
    母亲听女儿这么一说,心里放心了许多,她觉得女儿真是长大了。
    小屯到了南港后,李敖很是想念,可他这种思念之苦只有化作工作的动力:他
正在争取法院为自己四年前的冤案平反而奔走着,于此同时还继续顶风出版“李敖
千秋评论丛书”、“万岁评论丛书”,另准备筹划创办一张四个版的《求是报》。
    前来看望李敖的小文看到爸爸整日工作,便问:“想小屯小姐不?”
    李敖说:“哪有不想之理。”
    小文说:“可看不出你想的样子啊,整日埋头于书堆,要不就是东奔西走。”
    李敖说:“我相信,爱情本是人生的一部分,它应该只占一个比例而已,它不
是全部,也不该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扯到它。一旦扯到,除了快乐,没有别的,也不
该有别的。只在快乐上有远近深浅,绝不在痛苦上有死去活来,这才是最该有的
‘智者之爱’呀!”
    李敖说:“我认为,人生中糟糕的一件事,是把爱情的比例占得太多;更糟糕
的是,其中又把哭哭啼啼难过痛苦的爱情占了极大的百分比,这是绝对病态的。”
    小文说:“你一会儿是个肉欲主义者,一会儿又是个大情圣。”
    李敖说:“本世纪的哲学是下世纪的玄学。”
    小文走后,他一个人还在津津有味地回味着他和小文有关爱情的对话,信手在
日记中写下一首诗《把她放在遥远》:
                             爱是一种方法,
                             方法就是暂停。
                             把她放在遥远,
                             享受一片空灵。
                             爱是一种技巧,
                             技巧就是不浓。
                             把她放在遥远,
                             制造一片朦胧。
                             爱是一种余味,
                             余味就是忘情。
                             把她放在遥远,
                             绝不魂牵梦萦。
                             爱是一种无为,
                             无为就是永恒。
                             永恒不见落叶,
                             只见两片浮萍。
    李敖在诗下面附言道:“乍看起来,这种乍有乍无式爱情是不够认真的。其实
如果真正认得爱情之真,就会彻悟:原来真正的情之至者,就在波澜起落,了无凿
痕,含情而来,带笑而去,人生至此,方足以语爱情。如今,我已老去,罗曼蒂克
的生涯对我应已远离。”。
    小屯身在南港,心在台北,然而李敖这段时间的来信越来越少,使她很不放心。
    一个星期天,她没有告诉李敖只身来到台北。她看到李敖脸色颇为憔悴,人也
瘦了许多,一问才知,国民党又在向他发难了,“千秋评论丛书”第40期遭禁,
“万岁评论丛书”17期、18期遭查封。
    不但如此,在国民党疯狂查禁政策下,事实上连残余的未禁的书也难以正常上
市。警察、特工们对图书商私下说,只要有李敖两字的东西统统不要卖,李敖的书
再次遭到暗剿。
    李敖见到小屯来看望自己,倒十分欣慰,他对小屯说:“我用我的方式爱你,
爱是一种无为,无为就是永恒。”
    小屯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因为台湾是不适合你的,它或许
太小了,太经不起折腾了,唯其小才会有如此的反弹。”
    李敖说:“我前些日子看到美国国家电视台(ABC)采访大陆逃出的暴乱分子柴
玲的节目后,我就觉得我的一切努力,都随着台湾的微不足道而小化了,柴玲之所
以受到美国传媒的重视与利用,正说明了中国在国际上的分量,柴玲的一切都因为
祖国大陆的强大而大化了,我李敖反国民党,著作等身,英勇盖世,积三十年之努
力,竟不如柴玲小姐拿起扩音器对洋记者的一夜之间的哭哭叫叫。台湾太小了,小
得死活都没人理,祖国大陆太伟大了,大得掉一根毫毛都被人拾起来当活宝。台湾
只有残山剩水,着实可怜,但是小屯你知道,我说过我是不离开台湾的,昨晚在邓
维侦家吃饭,许信良问我:‘你到底如何在台湾定位你自己?’我说:‘一个正确
的人活在一个错误的地方。’弄得他哑口无言,只有陈文茜旁闻而大笑,我觉得她
真不应该笑,而该苦笑,我的人生未尝不是一场悲剧,但我尽量把它演成喜剧,并
且愈演愈变成独幕剧与独白剧。”
    小屯说:“你总是这样执着,台湾本身就是一个悲剧,怎么可能演成一个喜剧
呢?不悲上加悲就不错的了。”
    李敖说:“我记得郑南榕说你是真懂我,在这一点上他没有看走眼,小屯,你
知道,我的悲剧总是想用一己之力,追回那浪漫的、仗义的、狂飚的、快行己意的
古典美德与古典世界,但我似乎不知道,这种美德世界,如能追回的话,还得有赖
于环境与同志的配合。环境对于我,活像爬座雪山,愈爬温度愈冷,同志对于我,
活像三轮车,愈追距离愈长。虽然如此,小屯啊,我自己却奋然前进,继续升高与
加速,我不在乎做悲剧的角色。”
    小屯说:“那何必一悲到底呢?”
    李敖说:“你说得对,又何必一悲到底呢?所以我努力把它演成喜剧。”
    小屯被李敖的慷慨激昂的话语所感动,她扑倒在李敖的怀里,满眼泪花地说:
“多么希望有一天你离开台北,我们到南港过平静的日子,我知道你不会的,可是
我真的希望这样。”
    李敖说:“这一天会有的,这就叫别人下海,我们上山。到那时我们上山养鸡
养鸭,种树种草,还有生孩子——你准备生几个?”
    小屯破涕为笑:“八个。”
    李敖说:“我想到有八个后备军可以跟我一起作战了心里真是安慰。”
                            别人下海我们上山
    小屯在南港一待就是三年,李敖在台北继续特立独行。直到1992年,这对恋爱
了八年的情侣终于结成伉俪。
    李敖是个不喜奢华的人,结婚同样不落俗套。
    3月8日,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然后按约定驱车去南
港见岳父岳母,随行者有陈兆基、陈衣榘、陆啸钊、陈彦增四老友兼证婚人。
    李敖一身西装,虽年愈知命,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可当他这位在台湾以
“心比口好,口比笔好”而著称的文化童顽,见到岳父岳母,却出现了有生以来的
第一次局促,因为他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们,他们的年龄都比自己年龄小。
    李敖不管三七二十一,嘴里念念有词,煞有介事而彬彬有礼地向他们鞠躬行礼,
在四个证婚人七嘴八舌的掩护下,称呼便含含糊糊地混了过去,岳父岳母也没追究,
李敖便高兴地把岳父岳母和小屯接回台北家中举行仪式。
    直到结婚仪式开始前,李敖和小屯才想起没有结婚证。没有结婚证就不能向户
籍机关陈报,于是李敖急匆匆地到街面上买了“结婚证书”。
    李敖跑得一身大汗,对小屯说:“你想骗婚。”
    小屯说:“你那么奸诈,谁骗得了你。”
    “那是我骗你了。”李敖一本正经地说。
    小屯眉头一皱:“瞧你,今天你怎么乱说呀!
    李敖又是一笑:“要后悔还来得及呀!我可让五秒钟时间给你考虑——”
    李敖还想说什么,陈兆基说:“请新郎新娘不要交头接耳,现在婚礼开始——”
    李敖和小屯马上进入角色,证婚人陈兆基例行公事地念完一段祝辞后,走到李
敖身边耳语道:“戒指准备了没有?”
    李敖把手一摊,摇了摇头。然后又转过身来把桌上一只“易拉罐”上的金属环
套在小屯的手指上,说:“就用这个代替吧。”
    证婚人证婚完毕后,李敖在结婚证中写上四句话:
                               证人从老,
                               证书从俗,
                               正朔从伪,
                               三从出炉。
    岳父看到李敖几个逑劲的大字,连连点头。
    岳母则问李敖:“三从出炉”作何解?”
    李敖说:“小屯若生古代,一定是三从型女人,因为她思想忠贞保守,内心善
良又不喜奢华,是我喜欢的那种女性。”
    岳父岳母对李敖的这句话很满意,高兴地点点头。
    结婚后,小屯便来到了台北,她给了李敖一个稳固的后方,使李敖的心备感温
暖。
    有一天小屯问李敖:“你不是答应和我一起回南港吗?”
    李敖说:“我是答应你回南港,可是你真生八个娃?”
    小屯打趣地说:“我生了八个娃,你就回南港?”
    李敖说:“如果有了八个后备军,我将骨归昆仑之西了。”
    1993年春,小屯生下一个男婴,李敖取名叫戡戡。
    这一年夏,东吴大学校长章孝慈为遂经年心愿,特意请李敖到福华大饭店吃饭,
请李敖出任东吴大学教授,李敖盛情难却,答应了。
    李敖去东吴大学前,先在校本部做了一场演讲,题目是《如何反对章孝慈》,
学生们把李敖演讲的海报从校园贴到校外。等到正式上课的时候,李敖第一堂课先
花许多时间骂章孝慈的爷爷,再骂章孝慈的爸爸,然后才进入正题。
    李敖的这些举动,马上引起媒体的强烈反应,美国《世界日报》在题为《李敖
笑称章孝慈“引狼入室”》的报道中说:“李敖称,蒋介石、蒋经国对我的政策是
放虎归山,章孝慈则是引狼入室。李敖表示,虽然与章有所交情,在上课时如果谈
到必须批评蒋家的内容,李敖强调:‘一句话都不会饶他。’李敖说,他佩服章孝
慈的胆量和度量,他形容章孝慈是‘歹竹出好笋’,而且打比喻说,秦桧的曾孙秦
矩也是抗金而死的好臣,听到李敖这番形容,章孝慈只反问:究竟指谁为秦桧呢?
然后一笑置之。”
    香港《开放》杂志著文说:“章孝慈指出,未来东吴大学将以发扬人文精神为
办学宗旨,绝不让政治和商业干扰校园。章孝慈说,也许他这种人文风气好几代才
能扎根,但是第一步就是从聘请李敖做起。”
    李敖出现在东吴大学讲台,的确给东吴开了一代风气,原来噤若寒蝉的格局被
打破,然而就在李敖去东吴一年后,章孝慈突在北京患脑溢血,从此陷入昏迷。鉴
于此,李敖毅然为章孝慈筹款,拍卖自己的收藏,捐七百万给东吴大学,此义举引
起社会震惊。
    东吴大学讲台是闭路的,若论开放的讲台,则非电视莫属,1995年春,真相新
闻网周荃约李敖在真相新闻网开设“李敖笑傲江湖”,从此李敖走上了开放的讲台。
    “李敖笑傲江湖”每周一至周五,每日播出三十分钟,自开播后震惊岛内和海
外。它的最大特色是:不以空口骂人,而是以证据骂人。李敖一袭红夹克,口若悬
河,板板有理,字字见血,收视率创台湾五十年之最。
    小屯既为李敖出色的口才所感动,也不免暗自担忧,常常劝其收敛锋芒。
    李敖对小屯说:“骂人威风所至,最后演变成不被李敖骂,就对李敖感激了;
若被李敖捧一下,那就感激涕零了。陈文茜向我开玩笑说:‘我们民进党不怕你骂
而怕你得了老年痴呆症,你骂人凭证据,我们如该骂,被你凭证据骂了也就算了,
不过你已建立起骂人的信用,一旦你老年痴呆了,不凭证据骂我们,甚至造我们的
谣,别人听了信以为真,我们就惨了。’你看看,古人说:‘人无远见,必有近患。’
陈文茜有近见远忧如此,‘惨’乎哉!不‘惨’乎也!”
    “李敖笑傲江湖”播出400期在欢呼声中收场,李敖说:“台湾只是我的工作所
在,它是我的战场,但却不是我的敌人,台湾还不够格是我的敌人。亚历山大大帝
见到思想家狄阿杰尼斯,自负地说:‘如果我不是亚历山大,我愿我是狄阿杰尼斯。’
而我的自负是:‘如果我不是李敖,我愿我是李敖第二。’五十年在台湾,我自负
得不做第二人想。虽然如此,作为一个来自白山黑水的人,作为一个午夜神驰于人
类忧患的人,作为一个思想才情独迈千古的人,我实在生不逢时,又生不逢地,严
格地说,我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个地方,就好像耶稣不属于那个时代、那个地
方一样。”
    1995年冬,小屯又生下一个女婴,李敖为之取名为湛湛。
    李敖退出“江湖”,携妻“上山”,这回他似乎要铁心做一回真正的丈夫和父
亲了。他在自撰的《新版三十三不亦快哉》中说:
    太太小屯,儿子戡戡,别人下海,我们上山;太太小屯,女作谌谌,上山以后,
旁若无人,不亦快哉!
    ……

 第十一章  一生最大的快乐:我是男人
                              我被女人包围
    李敖曾说,他对女人和好事都是冲动的。但是对什么样的女人才会冲动,他又
说他更喜欢造型清秀不俗、别具风华的女人。
    1982年6月,李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当记者问他说:“你说殷海光虽天资英明,
但在生活面上和人事面上,却显得生疏而笨拙,你还说他很容易被小人包围。其实
从很多方面看,你似乎也有这样的倾向。”
    李敖回答说:“我不会被小人包围,因为我被女人包围。”
    记者继续问道:“你喜欢的女人都是‘白开水型’的,我想不通你这样的人为
什么对‘白开水型’的女人感兴趣?”
    李敖马上风趣地说:“情场上的木头,自己不懂得调情,只有等别人对他调情
了。”
    记者被李敖将了一军,有些不甘,他继续问道:“你对女人总比男人友善,这
是为什么?”
    李敖说:“因为女人对我友善啊!男人就不行,他们嫉妒我。不过我对女人的
友善,必须与她们的美丽成正比。只是很多美丽的女人,都像包着一层漂亮的银纸
的皮蛋。”
    记者马上反问道:“你凭什么认为你这样了解女人?某教授就说过,李敖对女
人的了解,绝没有他透彻。”
    李敖笑笑说:“当然,凡是女性化的男人,都比我了解女人。”
    李敖在接受《花花公子》杂志访问时说:“女人可爱的地方不在真,不在善,
而在美。真正够水准的女人,她聪明、柔美。清秀、妩媚、努力、有深度、善解人
意、体贴自己心爱的人。她的可爱,毫不属于‘新女性’那种嚣张型,但她的好条
件,也不比她们少,只是有些条件是隐性的、甜蜜柔柔的,淡出淡人的,像空谷幽
兰,不容易被发现而已。和女人只能谈情,不能说理。和女人不能谈思想,女人一
有思想,很可能既不女人,也不思想。”
    李敖接触最少的就是舞女,他说舞女最会叫男人尴尬。他很欣赏胡秋原的一名
言:舞女“形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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