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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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艳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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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随便找个男人做伴。在感情上,她简真就是个白痴,还不如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刘薇,是那种把所有男人的示好都当作爱的女人,很容易动情,三天没有男人就活不成。因此她吃过很多男人的亏,但就是没有任何长进。在她的生活圈子里,只有刘薇对她讲真话,经常教她一些与人相处的道理。所以她就把刘薇当成最信赖的人,有什么事情都会先找她商量。
那时,陈露过的是一种被人包养的生活。每次被包的时间有长有短,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陈露的身价是每月2000…3000元。来找刘薇之前,正被一个香港老头包了三个月,马上就要到期。这是陈露来访之前,刘薇跟韩天介绍的关于陈露的基本情况。
陈露留着学生头,相貌平平,不喜欢多说话。
她跟韩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姐夫,你好。你长得真帅!”
韩天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点了点头。刘薇就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了。
陈露就闭上嘴,一会儿又感叹说:“现在不好混了,做二奶都要有学历。香港老头说,他几个朋友在沙嘴那边找的都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女朋友,说上过大学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样,要模样有模样要素质有素质。我现在都有危机感了。”
刘薇说:“所以吗,你不能这样混下去,等人家把你甩了就晚了。”
陈露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刘薇说:“以前不是有个老头对你好吗?趁着人家对你还有兴趣,让人家帮你出点学费学点东西哦。”
陈露说:“钱不是问题,可是我怕自己太傻,什么都学不会?”
刘薇说:“你看着办吧,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自己拿主意吧。”
过了一个月,陈露又来了。她手里拿着房门的钥匙,是刘薇在店里给她的。可是由于房子里没人,她就不敢进去。韩天在楼下碰到了陈露,她高兴得忘乎所以,仿佛见到了亲人一样。韩天觉得陈露可怜又可笑!
两人一起进房,关上门。他们坐在客厅,陈露和韩天聊起来。陈露说香港老头和她解约了,她现在没有任何地方去了,是来这里逃难的。韩天说,随时欢迎你来,大家出外都是朋友,不要客气了,有什么困难互相帮助一下。
韩天说话的时候,陈露就怪怪地盯着韩天看,神情痴痴的。第六感觉告诉韩天,陈露对他有想法了。想不到这个女人会这么花痴,果真如刘薇说的,分不清感情的方向,见了男人就想上。
他这么想的时候,陈露已经站起身,朝他走过来……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来,韩天一惊,上前拿起门铃,刘薇说:“陈露来了吗?”
韩天说:“来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也才上来一会儿。”声音无端地有些发抖。
刘薇上来的时候,扫了韩天和陈露两人一眼,那神情就像是韩天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那天以后,陈露就和刘薇白天一起学整容,晚上一起回来睡觉,时刻不让陈露离开她的视线。晚上吃饭的时候,陈露有意与韩天坐得很近,趁刘薇不在身边,就会用一双桃花眼瞅着韩天。
陈露只在刘薇那里住了五天,之后就走了。
刘薇说:“她耐不住寂寞了,最近又找了一个朋友,已搬到他那里去住了。这次人家签应给他3500元一个月。不过她仍在学整容。”
深圳艳遇 (34)
    朱志高自从那次在岗厦东见到林宏彬后就隔三差五到那里坐坐。他称林宏彬为“林老板”,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谦逊柔和多了。不过在碰到某些尖锐的话题时,朱志高依然咄咄逼人,还会和林宏彬吵翻了天。吵归吵,但两人从未红过脸。朱志高每次去那里也从不吃饭,经常一个人就坐角落里,默默地抽着烟。每次“披头士”来的时候,或见林宏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朱志高就会悄悄地离开。“披头士”是文天祥的后裔文劲东的老婆,文劲东在外面养了女人,“披头士”就在家里养男人,两人谁也不管谁。
朱志高见过文劲东,是个秃顶小老头,经常在巷子里转转,见到靓女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它有时也到“宏彬牙科”坐坐,和林宏彬说话的语气,像是交往了多年的老朋友。“披头士”也不是天天来找林宏彬,每个星期来两次,星期三晚上一次,星期五中午一次。她来的时候,林宏彬再忙也得和她上趟楼。林宏彬欲盖弥张地说,和“披头士”上楼是为了结账。每次回来后,林宏彬的脚都有点微微打颤。朱志高心知肚明,也不多问。
朱志高经常和小张搭讪,说你很像一个人,他和你一样都是大学毕业来深圳的,都长得斯斯文文的。两年前,一样都是拉P的,住在农民楼里,吃馒头喝稀饭。不过现在人家已是一家大网站的总监了,一单业务就可以赚十多万,是他朱志高来深圳近十年来的总产值。他就感叹,深圳这地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不定过个两三年,小张你也能自己开家医院。
小张说,我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能够在深圳混口饭吃就不错了。朱志高说,混日子就不好了,千万别学我,在外面漂泊了半生,到头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年轻人还是要有上进心。说着朱志高就朝里面瞄了一眼林宏彬,压低声音说,你们老板比我好不到哪里,不要学他。换了我,宁愿要饭也不干这种活。
这时林宏彬走出来,朱志高立马闭上嘴。
电话响起来,林宏彬拿起电话,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是宏彬诊所吗?我是你对面楼305室的,牙痛得厉害,啊呀痛死我了,痛得我走路都走不稳了。能不能拿点止痛片上来,顺便,帮我看一下?”林宏彬说:“我让我的助手小张来吧。”那女人忙说:“不行,不行,还是你亲自来吧。”
林宏彬咕嘟地骂了一句,磨蹭了半天才拿起一个药箱不耐烦地出了门。他来到对面楼的305室,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粉红睡衣,披头散头的少妇。那少妇见到林宏彬,莞尔一笑,说:“我叫姜玲娜,请进?”
林宏彬问:“不是你的牙痛吗?”
那少妇又一笑,神秘地说:“不是,是我宝宝的。”
林宏彬声音有些生硬:“是你们家的小孩子?”
进到房里,是一房一厅,客厅上的沙发上躺着一只嗷嗷叫着的全身毛白如雪的小狗,卧房里没有传来小孩的哭声。姜玲娜看着发呆的林宏彬说:“林医生,病人就是这只狗。”
林宏彬看了一眼小狗,又看了一眼姜玲娜,气不打一处出。他就要往外走,被姜玲娜伸出的手拦住了,“林医生,请你千万帮个忙,如果不说是我牙痛的话,你是不会来的。宝宝是我在深圳惟一的亲人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它啊?”
林宏彬不搭理姜玲娜,来到沙发边,打开药箱拿了一个夹子,撬开它的嘴,看了看,对姜玲娜说:“平时是不是给它吃多了糖。有几颗牙蛀了,发了炎。拔不拔?你自己决定吧?”
姜玲娜急切地问:“痛不痛,要不要打麻药?”
林宏彬说:“它就是只狗,用不着打麻药吧?”
姜玲娜说:“还是打麻药吧,大概要多少钱?”
林宏彬说:“一起一百多。”
姜玲娜说:“行,那就拔吧。”说着抱起小狗,吻了又吻,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林宏彬问:“你先生呢?”
姜玲娜说:“他在香港,不常回。”
林宏彬说:“那请你帮个忙吧,等下用力掰开它的嘴,如果怕的话就不要看。”
姜玲娜点点头,脸白白的。林宏彬不再说话,先给小狗打了麻药,然后开始取牙。还算顺利,用了不到三分钟就完成了整个手术。林宏彬把取出的两颗牙扔到垃圾筒里。姜玲娜抱着小狗轻轻地走到卧房里,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才重新回到客厅。
“林医生,真的对不起,我这里只有50块钱,我先生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了。余下的钱,能不能等几天我先生回来的时候,再给你送去?”
林宏彬的脸一沉,说:“你没钱可以不治,为什么等做完手术后就说没有钱了?”说完气呼呼地接过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志高问林宏彬:“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林宏彬莫明其妙地说:“妈的,狗比人的命还值钱,这是什么世道?”
深圳艳遇 (35)
    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人有时也会变成狗。姜五四就是一条狗,一条老奸巨滑、厚无颜耻、卑鄙下流的哈吧狗。十年前他来深圳的时候,是内地一家地摊文学杂志社的一名发行员。在内地时,他的手里就不知沾满了多少女文学青年的处女血。背着一身臭名来到深圳后,买过假药,做过房地产策划,当过超市的经理,最后又混到了网站。
来深圳五年后,姜五四已年满35岁,他衣锦还乡,天天守在小县城里猎艳,偶然碰到比小十五岁的年轻貌美的金甜甜。在金钱的攻势下,金甜甜招架不住就在一个星期后倒在了姜五四的床上。姜五四携娇妻金甜甜来到深圳后,先在关外买了一套二室一厅的小房子,之后把金甜甜安排在一家服装店上班。金甜甜是个单纯的女子,到了深圳后,只知道天天上下班,周末就买来一堆杂志,常常被里面人物的命运感动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又过了几年,金甜甜为姜五四生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长得像一朵花,就是身体很虚弱,动不动就感冒。
姜五四在家的时候很少,总是对金甜甜说,很忙很忙,一会儿在北京开会一会儿在上海出差。后来,姜五四回来的次数逐渐减少,回家不到6个小时,就是为了看看女儿一眼或拿换洗的衣服什么的。每次金甜甜见到姜五四,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姜五四帮她擦去眼泪,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在其位谋其事,你不干还有很多人排着队要干。我们不是要在市内买一套大房子吗,现在还缺个大窟窿呢?等咱们房子买了供得七七八八的,我就不再拼命了,天天在家陪你。”
金甜甜破涕为笑,心疼起自己的老公来,叮嘱姜五四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喝多了酒,有时间多给她打打电话就行了。
姜五四到底在外面忙什么呢?
除了金甜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姜五四实际上是个十足的色鬼。借着出差机会多,姜五四天天在外面换着花样玩女人。不仅而此,吴江也被他拉下水。比起姜五四来,吴江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姜五四玩女人多是钱色交易,而吴江不同,仗着自己是老板,内外通吃。为了讨好吴江,姜五四通常扮着“皮条客”的角色。
网站的靓女几乎被吴江搞遍了。经常是姜五四把某某传唤到吴江的办公室,吴江就把门一关,看准时机就一把从背后抱住,在办公桌上演“肉搏战”。苍蝇不钻无缝的蛋,那些被吴江在办公室里搞过的女人大多是经过姜五四的火眼金睛辨别过的,都是一些玩世不恭或是胆小怕事的女人。吴倩就是被吴江经常吃的零食。
吃惯了咸鱼的吴江也想吃新鲜的鱼,网站来了一个女编辑叫苏曼,20岁出头,长得如花似玉。吴江第一眼见到她,惊为天人。苏曼相貌端庄,行事从容,说话一本正经,一看就知是良家女子。对于这种人,吴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智取,不能强夺。
这一切,姜五四都看在眼里。于是在苏曼面前,姜五四装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脸上总是挂着慈祥的笑,像长者一样关爱着苏曼,上下班嘘寒问暖,体贴而周到,让涉世不深的苏曼心存无限的感激。尽管苏曼工作十分卖力,但三个月后并没有如愿转正,这是吴江故意使的缓兵之计。
苏曼把姜五四当成靠山,试探地问姜五四该怎么办?姜五四语重心长地说:“小苏呀,有机会和吴总一起单独聊聊。你整天埋头工作,缺少感情的投资。现今这个社会,光有本事是不行的,还要让老板知道你的才华赏识你才行啊?”
苏曼说:“我也希望有机会,可是工作这么忙?”
不久,姜五四对苏曼说,现在机会来了。他和吴总准备到南京参加一个客户的新品发布会。他跟吴总推荐让苏曼一起去,问苏苏曼愿不愿意去。苏曼满口答应。第二天,三人坐飞机到南京。活动结束后,他们住进了南京的一家三星级酒店。姜五四和吴江住一间房,苏曼单独住一间房。苏曼安顿好后,就接到姜五四打来的电话。
“小苏吗?等一下到我们的房里来。吴总刚出去洗头了,等下就回来。我把机会留给你。”
“什么机会啊?”
“你和吴总单独聊聊。”
“哦,我……”
苏曼特意化了个淡妆,看上去更加明艳亮丽。来到姜五四他们住的房间,吴江已经回来了。三个人随便聊了几句,姜五四借机出去上厕所,顺手把门锁了。
吴江和苏曼聊了几句,就沉默起来。这时他突然站起身来到苏曼的身边,用力抱起了她,把她掀翻在床上。苏曼一声尖叫,用力地推着吴江,一边说:“吴总你别这样,我要叫了”。
吴江用嘴在苏曼的身上像雨点一样狂吻着,这时苏曼“啪”的一巴掌打在吴江的脸上。吴江一下子弹了起来,看了看苏曼,她脸上正窜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吴江很快恢复了理智,瘫坐在边上的一把椅子上。两个人整理了一下衣服,都不说话。吴江先出门。不久,姜五四进来了,急切地问:“怎样了?”
苏曼真想吐他一脸,不过还是压止住心中的怒火,说:“这像是在做交易,我不想这样子?”
姜五四装出为她惋惜地样子说:“人生那里不是在做交易。唉,这么好的机会,你错过了。以后就不会有机会了。”……
回来后,苏曼越想越气,自己一个名牌大学的本科生,竟然被吴江、姜五四这样的人玩弄。夜深宁静的时候,她咬破嘴唇,用鲜血在一块白色的手帕上写满:报仇,报仇……第三天,她就辞职不干,同时还一纸告到劳动仲裁委员会。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网站的人都知道了姜五四和吴江阴险的嘴脸。
姜五四为此老实了几天,天天回家陪老婆。下班后把饭做好,开车去接金甜甜,吃过晚饭后就呆在家里看电视,早上送女儿上学……
韩天从内心上是厌恶吴江和姜五四的,但对于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来说,又能干什么呢?唯一能做的就是冷目而视,在内心恨着骂着这些人。然后化悲愤为动力,带着一种仇恨去挣钱,期望有一天能看到他们从台上摔下来,向他们扔石头和烂菜叶子。
有时韩天从地王大厦坐电梯下来的时候,看着身边一个个衣着光鲜、神情疲惫、步伐匆匆的和他一样奔波在这个城市只为挣一口饭吃的男人和女人时,就不禁升起一种感叹:他们也曾有过青春和梦想,但是随着时光的飞逝,青春不再,而梦想也在老板们的压榨下以及尔虞我诈的人际斗争中灰飞烟灭;他们也曾有过爱心,碰到乞丐也会投去同情和钱币,但面对满街上的乞丐和妓女,又常常令让他们捉襟见肘……
是什么时候,人们开始变得麻木起来的?
深圳艳遇 (36)
    有些话,韩天只在巴登街对兰兰说过,在新洲对阿雯说过,在岗厦对阿红说过,在沙嘴对琪琪说过。但从来没有对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说过。这个世界,妓女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她们永远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交易完了,一切就结束了,高兴的时候你可以跟她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
在交易结束后抽事后烟的过程中,你可以跟她们讲讲你的故事,说说知心话,发发牢骚。不管真实与否,她们都会用心地倾听,跟着你一起叹息,有时还会为你出出主意,那一刻很短暂,但很真实,很纯净,什么都不用想。故事讲完了,终于可以长长地舒一口气。然后你走你的路,她依然做她的鸡。
不知谁说的:“城市是人的过客,人是上帝的过客。”这个世界谁又不是谁的过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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