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欲海》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魂断欲海- 第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两人正说着,集体舞舞曲奏响了。瞬间,所有舞者都整整齐齐站成若干横排,踏着强烈的音乐节奏跳了起来。今天演奏的是《幸福快车》和《干杯吧,朋友》等曲子,音乐节奏不仅欢快动听,而且极易调动大家情绪,舞者动作十分整齐,气势也很雄壮。 
华秉直几乎是大声赞道:“太好了!太棒了!这样的舞蹈确实能帮助人们排解不快,放松身心,达到娱乐、健身的目的。” 
因为华秉直与栗天要考察整个文化园,尽管他们还没有看够舞蹈活动,也只好离开舞厅,来到二楼的雪之韵歌苑。歌苑里的所有KTV包房,窗户上都镶着大块透明玻璃,从外面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活动,这种设置完全合乎国家有关部门的规范要求。包房里的顾客也都非常文明地饮茶聊天或唱卡拉OK,充满浓郁文化气息。 
接下去栗天又带着华秉直去看了茶社、酒吧和咖啡厅等场所。由于这些场所不归文化部门管理,他们看得也就不够仔细。但这些场所里的文化气息却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每个场所里都播放着高雅的背景音乐,在轻柔的悠扬的音乐声中,顾客们或清饮闲聊,或洽谈生意,或交朋会友,或谈情说爱,都很有礼貌,不似时下一些餐饮场所里竟然搭上台子跳起了迪斯科、摇滚舞,甚至表演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红卫兵节目,刺激得许多顾客大倒胃口,弃席而逃。 
华秉直越看越有兴趣,不住地赞道:“这个文化园确实办得好,确实办得好。这才是我们应当提倡的文化服务经营场所。” 
栗天说:“这个文化园还有一个健美室和一个培训中心,那些场所今天是否就不看了?我们到茶社去坐一会儿吧,同时也找他们的总经理胡建兰过来聊聊。” 
“可以。”华秉直点头表示同意。 
二人走进华夏茶社,但见正面墙上有一行木雕大字:茶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茶社的一侧,是一排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单间茶室。他们进了一个叫作“幽兰”的茶室坐下。 
就在华秉直与栗天进入“幽兰”茶室的时候,方才那个在舞厅里窃录他们舞蹈的男人,也偷偷地溜进了茶社,并且在一个角落里选了一个座位坐下,要了一壶茶,一边瞄着“幽兰”茶室的动静,一边自斟自饮起来。这人原是计涪。 
计涪今天倒不是为了偷录华秉直和栗天的共舞而到文化园来的。他本来是想收集文化园冰之魂舞厅的材料去要挟胡建兰的,万没想到看见华秉直拥着一个漂亮姑娘在那跳舞,他感到这是意外收获,天赐良机,便鬼鬼祟祟地躲到角落里偷录起来。后来他见华秉直与那姑娘楼上楼下转了半天又进了茶社,他又如影随形一般跟了过去。他要掌握华秉直更多材料,以便伺机好好整整“这个家伙”。 
那么,计涪为什么又要收集胡建兰的材料呢?这话得从计涪到圣华大酒店征集广告说起。 
一天下午,计涪来到圣华大酒店贾兰姿办公室。贾兰姿一看是计涪,便满脸堆笑地说:“哟,这不是计大处长吗,现在在哪儿发财呀?” 
计涪挺着胸昂着头踌躇满志地说:“我在《××市场报》做总编辑。”其实他是副总编辑,计涪在向别人介绍自己职务的时候,从来都是要高说一级或两级的,甚至还会含含糊糊编一个官衔唬人。 
贾兰姿眨眨眼睛说:“又升了?那总编辑是局级啊还是副局级?”贾兰姿见计涪“嗯嗯”了两声没作明确答复,便又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找我有啥吩咐?” 
“我想到你这儿给我们报纸拉点广告。”计涪两眼盯着贾兰姿说。 
“作广告——”贾兰姿掂量了好一会儿,“作一次广告需要多少钱?” 
“不多,贾总的广告我一定优惠,登一周给十万元就行。”计涪说。 
“十万,十万——”贾兰姿又掂量了半天,“我这大酒店,特别是酒店附属的一些娱乐场所,最近还真有点不景气,还真需要作点宣传。” 
“你这酒店的各个经营场所一向不是挺火的吗,怎么又不景气了?”计涪问。 
“咳,都是那个可恶的蝴蝶兰——就是胡建兰和那个李红竹给闹的,她俩在大兴路经营了个紫丁香文化园,把我这客人都给带过去了。”其实贾兰姿这是肚子疼埋怨灶王爷,上个世纪末、本世纪初,全国的餐饮娱乐业,从南到北普遍不太景气——因为各地的餐饮娱乐业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已经供大于求了。 
“啊,那个紫丁香文化园是蝴蝶兰她们开的?” 
“你看,你这就落后形势了不是,那小婊子现在成气候了。这年头啊,苍蝇、蚊子也能成龙成凤。” 
“那好哇,我哪天过去会会她。咱们还说广告的事儿,你的大酒店既然不太景气,那就更得作点广告宣传宣传了。” 
“你能不能再优惠一点?” 
“行——那就登一周给八万块钱吧。不过,你得将四万块钱打到我们报社账户上,剩下那四万打到我个人账户上。”计涪见贾兰姿还在那算计,便赶紧说,“如果你能同意这个意见的话,我除了给你登一周的广告,我还可以给你写篇文章吹吹,这新闻报道式的广告可比纯广告的作用大多了。” 
贾兰姿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以新闻形式作广告的巨大威力,因此便很痛快地答应了:“行,那就一言为定。” 
计涪见这桩买卖已经做成,便赶紧将报社账号和个人账号交给了贾兰姿。贾兰姿考虑到这计涪以后对她还大有用处,便要留他吃饭。计涪说他今晚还要招待客人,便起身告辞。贾兰姿将计涪送出门又叮嘱一句:“你可不要忘了去看看蝴蝶兰啊!”计涪完全理解这“看看蝴蝶兰”是什么意思,他还真惦记着这个“绝色美人”呢,因此说了声“忘不了”,便离开了酒店。 
第二天上午,计涪便来到了文化园找到了胡建兰的办公室。他连门都没敲,便长驱直入地走了进去,并回手将房门关好锁上。正在低头撰写材料的胡建兰,猛一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直吓得她心里扑扑直跳,她赶紧站了起来,仔细一看,这男人竟是几年前曾猥亵过她的“计大处长”,心里更加惶恐不安。 
计涪走到胡建兰的办公桌前:“你还认识我吗?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 
“你是计处长。”胡建兰立即想起了几年前在圣华大酒店辅楼301房间那一幕,身上直冒冷汗。 
“噢,我现在已经不当处长了。我现正在一家报社担负总编辑职务,比当年当处长更风光,更有权。”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胡建兰。 
“祝贺计处长高升。”胡建兰接过名片瞭了一眼便将它放到桌上。 
“你也出息了,听说你已在这个文化园当上总经理了?”计涪轻薄地问道。 
“什么经理不经理的,混口饭吃罢了。”胡建兰淡淡地说。 
计涪转到胡建兰的转椅旁边,以那猫头鹰一样晶亮的眼睛盯着胡建兰说:“你还欠我一笔债呢,什么时候还哪?” 
“欠你什么债了?”胡建兰赶紧离开了座椅,红着脸说。 
“你别装糊涂,你忘了,圣华大酒店贾老板安排你陪我上床,你说你可能患了脏病,那次咱俩的事儿就没办成,这笔风流债你不能不还吧。”计涪开始动手动脚了。 
胡建兰一面往后退着,躲着,一面说:“计处长,计总编,请你尊重别人。” 
“尊重?”计涪两眼紧紧盯着胡建兰的一起一伏的高高的胸脯傲慢地说,“我能喜欢上你,这就是对你的最大尊重了。”说着,便上前将胡建兰一把揽到怀里。 
胡建兰拼命挣扎着:“请不要这样,请不要这样!”费了半天力气,才挣脱了计涪的搂抱。 
计涪看了看胡建兰,越发感到这个姑娘长得实在太美了,那欲火直往上冲,便又换了一种口气说:“要不这样,我给你钱。我现在既有权,又有钱,你陪我一次我给你一千块。” 
“你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干!你出去!快快出去!”胡建兰怒喝道。 
计涪心里想道,一个曾经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坐台女,今天当个文化园的“破经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根本没把胡建兰所讲的“尊重”二字放在心上,便又跨前两步将胡建兰拽到怀里紧紧抱住,并顺势将她摁到沙发上,上下乱摸起来。 
胡建兰只好大声喊道:“请你放尊重些……来人哪!来人哪……” 
这时李红竹正往胡建兰办公室走,她要找姐姐商量一件事情,忽然听到姐姐在屋里拼命喊叫,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胡建兰办公室门前,她一推房门没有推开。这时只听胡建兰在屋里叫得更凶。情急之下,李红竹便拿出自己身上带的胡建兰的门钥匙(胡建兰身上也带着李红竹的办公室兼卧室的门钥匙)迅速将门打开,进去一看,只见一个男人将胡建兰压在沙发上,而胡建兰正在那人身下又蹬又踹。李红竹抢上前去叫道:“哪里来的狂徒,你要干什么!” 
计涪闻声站了起来,只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姑娘,便毫不在乎地说:“她欠我情债,我讨债来了,你管什么闲事?” 
“你胡说!你胡说!”胡建兰从沙发上爬起来争辩道。 
李红竹怒目圆睁,厉声喝问:“你是哪里来的流氓!” 
计涪没有理睬李红竹的喝问,拿起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就要溜走。 
疾恶如仇的李红竹岂能让他轻易走掉,她伸手上前抓住计涪的一只膀臂,使劲往后一撴,竟将计涪摔倒在地。 
计涪感到这姑娘身手不凡,一向欺软怕硬的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不敢与李红竹交手,却露出一副无赖相:“你敢动手打人?”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被摔痛了的屁股。 
李红竹继续喝问:“你必须说清你是哪个单位的,你叫什么名字!不然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胡建兰拿起计涪放在她办公桌上的名片,递给李红竹:“这里有他的单位和名字。” 
李红竹接过名片一看,这人居然是一家报社的副总编辑,名叫计涪,她更加愤怒了:“原来你还是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你们报纸成天发表文章,教育这个,批评那个,结果你这副总编辑却出来耍流氓,你比街头那些无知的小混混、臭无赖更可耻、更可恨!你今天必须写出书面检讨,向我这位姐姐赔礼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做这类坏事。” 
这可难住计涪了。别看计涪没有什么真本事,一向靠吹靠骗唬人,他却将自己看得很了不起,几乎傲视一切。自从他参加工作以来,他不仅没有向任何人作过一次检讨,而且也从不承认自己有什么缺点、错误,可以说他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盲目地昂着他那“高傲的头颅”。现在他见李红竹这小丫头片子叫他写检讨,赔礼道歉,岂不“有辱斯文”,失了面子?再说,要是真的给她们写了检讨,她们再拿着那检讨到哪儿去告上一状,岂不更要丢人现眼?想到这里,计涪见李红竹与胡建兰正在那里忙着找纸找笔,以为这是个逃脱机会,拉腿便往外逃。 
不想李红竹眼疾腿快,只把那腿一伸,竟将计涪绊了个前趴子,接着她就上去把计涪拎了回来:“这检讨你写不写吧,不写就将你扭送到公安机关去!” 
一听要到公安机关,计涪身子一震,心里直发毛。他曾因为诈骗被人送进过局子,遭了一顿“修理”。这公安部门可不是好进的。他见今天不付出点代价是很难离开这个办公室了。于是便对李红竹、胡建兰说:“两位姑娘,今天是我错了,这检讨今天是否就别写了,我给你们交罚金。”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千元人民币放到桌上。 
李红竹连看都不看一眼,喝问道:“你这个知识流氓,你知道人最宝贵的是什么吗?” 
计涪一时愣在那里,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李红竹两眼盯着计涪教训道:“人最宝贵的就是尊严。今天你侮辱了我这位姐姐,这是多少钱也无法补偿的。先收起你那臭钱,你必须写出检讨,赔礼道歉!” 
胡建兰知道,这计涪不是个善人,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何况这家伙也是有来头的,倘然把他得罪大了,说不定哪天又要遭到报复。为了少惹一些麻烦,以使自己能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胡建兰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给李红竹递了个眼色,说道:“这家伙已经承认了错误,你就让他滚吧!” 
“不行!今天他不写出书面道歉书,他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门。”李红竹仍不松口。 
其实计涪心里是很虚弱的,他怕在这纠缠时间长了,遭遇其他不测,因此便十分无奈地说:“我写道歉书,你说怎么写吧。” 
“你就写——”李红竹想了想说,“你就写:我在文化园里大耍流氓,侮辱了一位姑娘的尊严,特此赔礼道歉。然后再写上你的名字和年月日。” 
计涪刚写了“我在文化园里”几个字,一听下面还要写“大耍流氓”,便停住了笔,不想再写下去。 
“你写不写吧,不写就没有你好果子吃!”李红竹仍然声色俱厉地喝道。 
计涪势逼无奈,只好按照李红竹的要求一字不落地写了下去,然后将那道歉书交给了李红竹。 
李红竹看完之后,又交给胡建兰看。两个人互相对了个眼色,表示可以了。李红竹便说:“你滚吧!把那臭钱也拿走,别脏了我们的眼。” 
计涪抓起了桌上的钱,便慌慌张张地溜了出去。但嘴里却恨恨地小声骂道:“等着,你们等着瞧!” 
计涪所说的“你们等着瞧”,那潜台词就是“看我怎么通过我的报纸来臭拜你们,搅和你们,报复你们”。计涪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他的心理却非常阴暗。在他的人生哲学里,有三大快事:一是做人上人,二是玩弄女人,三是报复“仇人”。今天,他就是为了“报复仇人”前来收集文化园的问题的。 
令计涪意想不到的是,他竟遇见了更大的“仇人”——曾经开除了他的党籍和公职的华秉直。计涪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就是说,这人心胸极其狭窄,谁若是瞪了他一眼,他都会想个办法报复报复你。对华秉直这样的曾经对他给予“两开”处分的仇人,他岂能轻易放过?因此他暂时放弃了收集文化园问题的想法,跟踪偷录起了华秉直和栗天的行动来。 
一向坦荡做人的华秉直,哪里会想到“隔墙有眼”。他走进幽兰茶室坐定之后,便端详起了桌上摆放的紫砂茶具。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茶具,便对栗天说:“你看这套紫砂茶具多好,造型奇巧,格调典雅,气质独特,集金石书画于一体,不仅泡茶具有保味功能,使茶香味醇郁,而且它还可以作为艺术品供人欣赏。” 
栗天听了华秉直的话,乐得直拍巴掌:“哎哟,你对茶文化也有研究?” 
“哪里,我很喜欢紫砂茶具,多少了解了一点这方面的常识。”华秉直说。 
这时,服务小姐走了进来,彬彬有礼地问道:“二位客人想饮什么茶?”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茶?”华秉直问道。 
“我们这里的茶叶种类很全,全国十大名茶样样都有,各种普通茶叶也能满足顾客需要。”服务小姐答道。 
一提起全国十大名茶,华秉直倒真想考考这位服务员了,便问道:“这十大名茶都包括哪几种茶?” 
服务小姐笑道:“十大名茶各家说法不完全一致,我就按照大多数人的说法说吧,它包括西湖龙井、碧螺春、铁观音、黄山毛峰、庐山云雾、信阳毛尖、武夷岩茶、祁门红茶、君山银针、六安瓜片,还有的把茉莉花茶、都匀毛尖和 
普洱茶也算在里面。但不知两位今晚要饮哪种茶?” 
“那就来一壶黄山毛峰吧,前不久我到安徽合肥办事,就曾喝过这种茶。”华秉直说完又转向栗天,“小栗,你看行不行?” 
“行,行,就喝黄山毛峰吧。”栗天点头表示同意。 
一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