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前摆放着一尊香炉,入口隐隐间有白色雾气升腾,异香缭绕,让人闻了就不禁心神旷达,有着明显助人迅速入静,吐纳修练的功效。
这时从大殿外,忽然“闯”进来一阵狂风,直吹得殿檐处梢挂着的请愿风铃叮铃作响,而之所以要用“闯”这个字来形容,恰如字面,进来的非是自然界寻常的风,而是一个身法如电,行动起来,宛如藏在风中,似是跟风化为一体的中年道人。
道人手提着一柄拂尘,两缕白须垂至颌下,鹤发童颜,气度雍容,脸上虽有皱纹,却都一点不凸显他的老态。
道人身穿着一件宽大的天蓝色道袍,行动起来,衣袂翻卷,让人看了,不由心神折服,颇有九天仙人下凡之感。
似乎是察觉到了此人的到来,梅姐当即从入定打坐的修炼吐纳状态中出来,将目光望向他,不置可否地问道:“掌教师叔,半夜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吗?”
中年道人此刻双眉紧皱,脸上隐有忧愁之色,显然心中有事,故此她才有所一问。
听得问话,中年道人也是抬头望她,脸上微微浮现苦笑之色,直接开门见山便说:“玉虚子啊,你在外,可是又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之人?”
“哦,掌教师叔何出有此一问?”
听到他的问话,梅姐眉头挑了挑,不置可否,脸上却是露出不解之色,心中暗自揣度着,到底是外面的哪件事出了岔子。造成的影响之大,甚至能让常年静修在藏青山、常年不问世事的掌门师叔知道,而玉虚子正是她在门内的道号。
在门内素有“老好人”之称的玉清,现任掌教玄虚子,这时苦笑一声说:“贫道就是再如何孤陋寡闻,可别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如若还不知道的话,那又跟睁眼瞎有什么区别。玉虚子,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为何屡禁不止,触犯门规?”
说到最后玄虚子脸上原本还有的那点笑容渐渐收敛,转做严肃之态。
梅姐却是不以为意地摊摊手,说:“师叔何以教我?自从上次代替宗门外出寻觅金丹之后,我就一直待在宗门里,静心修炼,专研理法这点众人都看在眼里,我哪还有时间外出犯事?”
玄虚子见他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后者仍然还替自己狡辩开脱者,不免谓然长叹一声道:“玉虚子啊,看来贫道平时着实是太过于纵容娇惯你们这些三代弟子了。本门教条众多,教规森严,原以为太过约束压制你们这些后起之辈,平时众长老跟我这才对你们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如今看来,这却是我们想错了,先祖遗训能够流传至今,必定有它的道理,不应该去私自宽松更改……”
“掌门师叔,说得这是何意?”
梅姐听了他的话语渐渐沉重,语气之中的痛惜之色溢于言表,知道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脸色也不禁微微一变,全身肌肉紧绷,气息外放,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之事动手的准备。
玄虚子察觉她气息改变,知她心中所想要做之事,不禁一丝怒气涌上心头,下垂的白眉倏然上扬,面露威严,“呔!痴儿,事到如今,苦主都已找上门来,你却还无丝毫悔改之心。我可问你金丹之事已过,你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一个在校读书的孩子,今天这事我若不给苦主一个交代,我玉清颜面何在,威严何在?!”
玄虚子在说话之时,明显使用上了某种秘法,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发。
若是有外人在场的话,听着他的这番话,大概只会觉得音量稍大了点。
然而,梅姐听在耳中却是字字犹如洪钟,声浪渐大,一个字压过一个字,到得最后竟是宛如雷鸣响在耳畔,直击她的内心!
道教秘法——九天雷鸣声!
心神动摇之间,令她原本已经蓄好的“势”,出现了微不可查的破绽,体内原本流转自如的真气,也顿时一滞。
这点契机转瞬即逝,然玄虚子若是不能对自己制造出来的契机掌握得恰到好处的话,也是枉为一宗之主了。
趁着梅姐短暂心神失守之际,他的袖袍向外探出,竟像小说里写的那般,施了魔法似的向外延长,宛如一卷绸缎裹向梅姐。
这时她也终于是从心神失守之际的状态中走出来,其实从玄虚子语气沉压,开口说话之际,梅姐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应该是自己派出去的刺客失了手,她虽然奇怪,这件事是如何传到玄虚子耳中的,然而眼下情况危急,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此刻见得后者果然冲自己下手,她的身形突然就犹如鬼魅般腾地站起,就想要反击外逃。
然而,大殿内供奉着道君神像,这时不知是不是错觉的,竟然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没等他反应异常,一道犹如九天雷霆般的威严喝声,立刻突然从神像之中传出。
“无量天尊!”
这个声音不大,然而听在后者的耳中,令她又是微微一失神。
竟然又是九天雷鸣声!意识再度陷入昏迷之前,梅姐的脑海中只来得及冒出这个念头,她的身形又是一滞,被人施了定身法般,凝固在原地,恰好被玄虚子延伸过来的长袍裹了个正着。
当她好不容易回神过来之时,已经发现周身穴道被锁,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这时恰好看到,玄虚子走出大殿之前,回头似是惋惜,似是感叹地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再没有迟疑地走出了元始玉德殿。
威严高大的道君神像上,这时飘飘然落下一个头上高戴古冠的男子。
男子年龄在二十七八上下,之前那道令梅姐身法凝固的稽号,正是从他口中喝出,这才令玄虚子轻松将她拿下。
他似乎是一早就隐匿在道君神像上,就等那瓮中之鳖,自投罗网。
梅姐看到这人落下,一双黛眉微微挑起,后知后觉般说道:“刑罚殿座驾,哈哈哈,看来你们这时一早就谋划好对付我了啊,我输的倒不冤枉。”
年轻男子脸上神色表情不变,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长袍向下一挥,便将梅姐夹在腋下,转身打开大殿内的一道暗门,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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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67章 暂时的自由(第一更,求收藏)()
玄虚子走出玉清道德殿后,缓缓踱步,来到山巅上的一处小凉亭上,凉亭内似乎早有人在此等候他的到来。
借助凉亭外檐梢挂的灯笼,映照出来的微弱光芒,可以仔细看清那人的面目,是一位面色温和,顶着个光溜溜肚子的年轻小和尚。
小和尚的年纪在十七八岁上下,身着明黄色的僧袍,胸前挂着一串佛珠。
此刻见到玄虚子朝他这边走来,当即走下凉亭,双手合十,身子微弓,朝着玄虚子宣了一次佛号,“阿弥陀佛,道长安好,不知事情可否已办妥?”
小和尚的辈分似乎极高,面对他这一礼拜,玄虚子不敢托大,连忙侧身让开,然后抬手打了个稽首算作回礼,这才悠悠然从怀中拿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短剑。
玄虚子虽然没有正面回他的话,小和尚却也似乎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毕竟帮助外人拿下门内的弟子,无论事情的性质如何,做起来总归不是那么令人痛快。
看到玄虚子手上那把外形古朴的短剑后,小和尚冲着他再次点了点头,又宣了一次佛号,说:“阿弥陀佛,既然凌天剑都已被道长拿到手中,那么想必玉虚子道长肯定是被贵门拿住了。最后这一验明正身的环节,小僧可自作主张将之省去,想必师傅他老人家也不会多说什么。”
凌天剑正是梅姐步入暗劲以后温养的本命宝器,这把给华国武道界绝大多数武者,闻风丧胆的宝器没少在现今的江湖上出现过,也曾搅动过江湖的风云,是以模样,气息并不是什么秘密。
年轻小和尚,只简单地扫了一眼,稍加用秘法一试探,便确定了这并不是玉清众人临时伪造出来、用来蒙骗他,试图蒙混过关的道具。
而事关本命宝器,这可是每个暗劲武者的命根子,虽然不至于达到一些武侠小说里写的“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地步。
然而,多年用自身精血、真气温养出来的宝器,若是平白无故的丢失,或者折损的话。
无异于平白丢了大半生的积蓄,而失去了伴身宝器,真正生死对战起来,暗劲宗师本身实力也会下降一大截,只拿寻常武器来替代,毕竟没有那般顺手好用。
因此无论是谁,也会肉痛上好一阵子。
当然,这并不包括,梅姐壮士断腕、断尾逃生的可能性,而这一切的可能还要建立在玉清众人对她的绝对庇护之上。
想必自家师傅都已经出面了,通过自己的口将这件事的严重性告诉了他们,他们也不至于做出那样的瞒天过海,宁愿庇护一个弃徒也不顾于宗门威严颜面的损失的蠢事出来,年轻小和尚心中暗暗想到。
而玄虚子在听到这和尚大方的省去“验明正身”,这原本用来防范一方使诈的验证环节的时候,老脸上原本还有因为亲手擒住本门弟子,给外人一个交代而产生的沉郁之色,也就稍缓了缓些。
看来这和尚年龄虽小,为人处事方面还算有点可取之处,当即压下心中的些许浮躁,点头冲他颔首道:“如此甚好,真慧师侄,我玉清一向和本寺交好,切不可因为这件事而坏了两宗之间的关系。既然劣徒已经被我们拿下,还烦请你将这里已经发生的事,告诉你的师傅。”
“自当如此。”
年轻的小和尚无不可地点点头,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没过多久电话就被接通,真慧刻意将免提键打开,从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
“阿弥陀佛,真慧事情已然告诉玄虚子道长否?”
小和尚抬头看了一眼玄虚子,随即对着电话的通话口道:“阿弥陀佛,师傅,事情已然办妥,幸得消息来的灵通,玉虚子道长已被擒拿下,还请师傅不用担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业力未报,又增变数。为师今日却是又欠下了一个因果,还希望玉虚子道长不要怪老衲的好。”
“师傅这是为了她好,道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想必事后想通了这一点后会明白的。”小和尚一本正经地说道。
单从对话上来看,走漏消息的人,竟然是之前出手露过面的阿难。
而一代高僧既然会玩手机,机智的运用了现代信息的及快传递性,将消息传到了千里之外的藏青山上。
恰逢今日,真慧又代表两禅寺来到玉清宗拜访做客,种种因缘巧合之下,才令这件事情刚刚暴露,远在千里之外的玉清中人就都知晓了内情。
若是梅姐事后知道了这里面的前前后后,她费尽千辛万苦,才请过来的强力援手,到头来竟然临阵反水,坑了她一把,想必她,她会安息的……
挂了电话,事情毕了,小和尚对玄虚子又客气了会后,便请辞下山,一路在后者复杂目光地注视下,离开了藏青山。
而玄虚子则呆立在凉亭外,忽然,抬头望天长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是在庆幸得知消息后,极快下手挽回了玉清的颜面,还是在感叹如今江湖,非是以往的江湖。
纵使两人遥隔千里,只要一部手机在手,也能随时知道对方的信息,这在以前完全是不能想象的事。
是以自己刚刚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可置信,随即在一个三代弟子的提醒下,现在科技发展迅猛,自己已经脱离了时代的潮流。
——想到这里玉清掌教,玄虚子忽然像是下了某个决心般。
嗯,作为武道界的弄潮儿,看来自己也得弄一部手机了,不能脱离当今社会的潮流,落后就得挨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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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七八月下旬,临近期末,学业水平考试双重压力之下,平常就浓郁紧张的学习氛围,尤为更甚。
不过这一点在尖子班里倒不显得很突出,毕竟学业水平考试考的只是一些最基本的知识点。
平常上课稍稍用点心,应付这类考试完全没问题,高中毕业证就是唾手可得的事,而能够挤进全年级尖子班的,无不是在校学生里成绩的佼佼者。
甚至在校园,有这么一个夸张的说法:要看全年级排名的话,不用那么麻烦,只需要留心本年级内尖子班的班级排名,就能够大概知道,学校前五十名的排名名次了。
当然真实情况不会真如传闻般那么夸张,然而这里面虽然有掺水的情况,可从传闻中不难看出能够挤进尖子班的学生,没有一个会是松懈学习的人,当然这里面不乏天天玩游戏都能玩出好成绩的怪胎。
比如刚刚从林峰身边路过,正冲他挤眉弄眼炫耀自己的白晓生。
这段时间忙,只能保证不断更了,见谅
(本章完)
第68章 前去装逼(第二更,求收藏)()
今天正是高二下学期最后的几天,期末考试的第一天,这时正值上午的第二场考试,考的是无关痛痒的政治。
然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高二下学期的这场最后考试,是为众学子们迈入学考考场的最后一块磨刀石。
试题难度也相应调到了学考程度,都是一些最简单的东西,平时哪怕只要稍加用心,就不难达到及格的水平。
可能够挤进尖子班的无不是学习优异、心高气傲之辈,因此众人当然不会把要求降到只要刚刚及格就满足。
而且这也算是对他们平时学习是否扎实的一次试炼,能够在学考上取得好名次的人,其成绩绝对没有掺杂水分的因素在里面,是当今无愧的试金石。
而且往届学考,虽然学校不太重视这方面,毕竟明远是以考大学、录取人数每创新高而闻名,上一线、重本的学子,可以说,就宛如开火车般一节一节地朝着华国各地高等学府输送着人才、新鲜血液。
这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然而,盛名之下无虚士,也足以从侧面证明,明远的师资力量之强大,学生们的平均水平之高。
话扯回正题,众人虽知学校不会太重视,例如学考这种必定会通过的一次筛选,可各科成绩若能够名列s市前十的话,也会在学校里张开公版表扬。
不仅如此,还会有一笔极为优渥丰厚的奖学金,在荣誉金钱的双重鼓励下,学生们的备考热情无疑会被调至到最高。
林峰虽然无意去跟他们去争这些,然而,对这最后一场磨刀试炼,也有着相当的重视。
因此,当他看着白晓生早早就把试卷做完,一边朝着教室外走,一边对他挤眉弄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吃了一惊。
这货还真是,嗯,怎么说呢?还真是够可以的,很嚣张嘛。
林峰心中忍不住腹诽了一句白晓生的高调,不过腹诽归腹诽,他却是知道自己的这个死党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情,也不会仗着自己学习的天赋突然作死。
他能够在仅仅开考二十分钟后就完成试卷,潇洒往外走,并且还一路很欠揍地向自己得瑟着。
这次测试的习题,对他而言,毕定胸有成竹,毕竟如果他要是在这种程度的题目上栽了跟头的话。
不说知道他水平的老班不会放过他,单是他老爸的怒火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要知道这小子的经济命脉,可一直被他老子死死攥在手里的呢,要是惹得财神爷不高兴,那他也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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