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身体就被人提了起来。
“谁？！你是什么人？！”旁边的人结结巴巴把武器掏出来，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
他这时才看出了面前的人是谁——是一个叼着烟的金发男人；眼睛里满是戾气似乎心情非常不好；但是却觉得非常帅气。
“我、我可是白胡子的船员！白胡子你知道吧？就是四皇那个——”
男人面无表情地把他一拳头揍飞了出去。
同伴：“……”
“没想要运气如此不错；居然一上来就遇到了白胡子的人——”
金发男人——兰斯活动活动了自己的手指，把口中的烟蒂扔到地上；然后再一拳头揍翻了旁边欲扑过来的男人：“那就可以直奔主题了！”
他笑了笑，似乎带了一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
“白胡子那个家伙在哪里？让他出来！”
》》》
马尔科头疼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用欠揍的口气嚷嚷着“白胡子在哪里！！！”这种话的男人，觉得深深无力：“兰斯……你似乎闲过头了。”
兰斯一脚踩在了地上一堆人的随便一个人身上，抬头朝马尔科嗤笑了一声：“哼……白胡子的人似乎也没那么厉害吗？”
——那是因为队长们看到你头疼，都躲起来打麻将了= =
马尔科想起黑胡子说的“那个孩子马尔科你就自己去吧我这张嘴皮子可磨不过他啊哈哈哈哈”和其他人的附议“没错没错而且欺负小孩子多不好啊哈哈”之类的话，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揽下这个烂摊子：“兰斯，你要来看老爹来就是了嘛……”
“谁是来看他的！你这个菠萝脑袋！”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了啊，”马尔科两眼无神，“而且，你不是来看老爹的，难道是来逛海的？”
“……你管我！”
“……”老爹救救我= =
马尔科挡住他的眼刀，默默看天：“……我带你去看老爹吧，他应该也蛮想你的。”
“……我才不是来看望他的！”
“哦。”
“老子是来……”兰斯顿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盯回去，“我来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
……
——所以，我是来干什么的呢？
兰斯慢慢踏上那艘威武的船，脑子里面是满满的迷茫。
——这么一个人离开，是干什么呢？明明知道自己失败了，彻底失败了……
“我听说，你和艾斯闹崩了？”马尔科在一旁补刀。
“……没有。”
“没有？”
“是老子甩了他！根本就没有闹崩这个东西！”
“……你真是别扭啊= =”
马尔科想要摸摸他脑袋权当安慰，但是估计对方要炸毛于是做罢：“那么，你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不知道。”
兰斯却给了一个让马尔科非常惊讶的答案。
“……”他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死鱼眼，“所以，让你当时别那么执着啊，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是很蠢的行为，如果那个人姓D的话就是大蠢特蠢了。”
“……你给我闭嘴！不准说船长的坏话！”
“……你还是想要逃避吗？承认吧，你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闭嘴！”
“……喂我没有欺负你吧，哭什么的好不男人的。”
“……你、你他妈才哭了！老子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兰斯低着头抹去眼角的脆弱的泪水，然后不知为什么情感却更加强烈地爆发了出来，眼眶一瞬间就湿润起来，然后一滴泪就措不及防地砸到了甲板上。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什么啊，这么脆弱的我。
——这么可悲的、什么都没有了的我。
“要不要先哭完再去见老爹？憋着对身体不好。”
马尔科只是一个建议而已，毕竟他知道兰斯别扭到死的性格，更何况周围还有人围观着。但是他完全没想到下一秒兰斯的眼泪就开始一滴一滴往下砸。
大概是面对敌人才会有的情绪外放吧，在好朋友面前反而不容易哭出来。
马尔科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了兰斯肩膀上：“喂，你……”
——我的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此。
他当年看着那个孩子，这么告诉了自己。
就好像把以前的人生都否定了，就好像之前自己的付出就是一个笑话！
“……喂别掐我脖子= =”
“那个混蛋！那个、那个——那个混蛋！！！”兰斯脸上全部是泪水，拽着他的衣领声音都打战起来。
“……呃……我的衣服………_…”
“……你妹的是男人就别管这些啊！！”
“……当我没说吧。”马尔科趁着兰斯没反应过来时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然后皱眉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泪渍，“老爹在那里等你，我就不去了？”
兰斯低头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然后抹干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却明白自己刚才太激动了觉得刚才自己有些丢脸，于是咳嗽了一声：“你——”
“嗨嗨，我会忘记的。”
……
兰斯站定，抬头仰望那个几乎有8米高的男人，然后慢慢坐到面前的凳子上。
——白胡子，开创了一个时代的男人。
他看着这个罗杰一辈子的宿敌——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看上去依旧精神矍立，只是身上插着的输液管也无情地表示——
他也老了。
兰斯抬头看着这个男人，然后不自觉地就开始毒舌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难看。”
白胡子哈哈笑起来，带到着空气一阵颤抖：“哈哈哈哈！你倒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啊。”
兰斯瞪了他一眼，然后举起放在桌子上的像脸盆一样大的酒杯：“虽然很讨厌和你喝酒，但是我知道这个是规矩吧。”
“哈哈哈哈……你今日找我白胡子为何？”
兰斯一口喝完，然后因为摄入水过多而呛了好几口：“咳，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老夫又不是罗杰，可听不到你心里面的声音！”
大概是罗杰这个名字让兰斯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下，然后他考虑了一下措词：
“你恨船长吗？”
“哈哈哈哈——！”
白胡子仰头大笑无比愉悦：“我为什么要恨他？因为他杀死过我的船员？还是因为他是唯一可以和我抗衡的力量？还是因为他航行到了世界的尽头，因为他得到了ONE PIECE？”
兰斯沉默不语。
“但是啊——他又有什么好羡慕的呢？罗杰啊……”
白胡子把对自己而言像是小酒杯一样的盛酒物品端起一口饮下：
“他得到了宝藏，但是失去了生命；他得到了伙伴，但是失去了家人；他如此风光，开创了大海贼时代……但是啊，他留下的只有一句话，而大家所畏惧的、所崇拜的——可是老夫啊。”
兰斯哼了一声：“你倒挺骄傲。”
“为什么不骄傲？我是白胡子！这片海上最强的男人！”
他还是那么豪放的笑：“我的儿子都在我的身边，我从来就没有孤独过！而哥尔·D·罗杰——他的儿子把海军中将当作爷爷，甚至不愿意承认他——”
“罗罗嗦嗦的你是更年期到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难得你来了，我们不醉不归怎么样？”白胡子三句话不离哈哈哈，“上一次和罗杰喝一个晚上的事情还像昨天似的！”
“……我是有正事来拜托你的。”
“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说啊。”
“哈哈！你对着我倒是直率，倒是在马尔科面前闹别扭，”白胡子又喝了一口酒，“老夫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他的笑容爽朗，他的语气豪迈，在海上相处了那么多年，他仍然看起来那么热血，好像一直都是那个和罗杰在海上竞争的白胡子。
“ONE PIECE——真的存在吗？”
……
“哈哈！”
兰斯在静默了一会儿后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而白胡子非常平静地看着他大笑，居然也笑了：“看来——我倒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您居然也在怀疑ONE PIECE的存在吗？”兰斯揩去眼角的泪水，好像笑得毫尽了力气一样。
“就算笃定罗杰的孩子一定会是海贼王的你，也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吧——老夫自然也不例外。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奇迹，同样的也有太多的谎言，年轻的时候告诉自己——我要去那世界的尽头！但是啊……”
白胡子站起来，看着那蔚蓝的天空：“你看我的身体，居然需要护理了。我的航线，居然停泊在这安逸的地方——有的时候不得不羡慕年轻时的锐气，是说是不是？”
兰斯随着他的目光抬头向上看，正好看见了飞过的海鸥：“……是啊，如果让现在的我来做选择，只怕毅然点点头就踏入推进城的勇气也所剩无几了吧。”
兰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弯起嘴角：“ONE PIECE，不管是世界的尽头，还是船长的宝藏，都是存在的。”
“哈哈——那它真如罗杰所言？你又得到了什么？”
“先听完我的事情再说。”
“哼……你倒一如既往的狂妄，”白胡子心情大好重新坐下来，“说来听听吧，看老夫有没有关注的必要。”
“我拜托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吧？他的儿子……你绝对不能杀掉。”兰斯抬头，眼睛是满满的坚定，“如果你敢动他乃至船上任何一个船员的生命，我就算拼了我的命也要杀了你！”
“罗杰的儿子？”白胡子哈哈大笑，“所有愿意加入的人都是我的孩子！如果他喜欢他的父亲，那么我不介意；如果他厌恶他的父亲，我愿意让他背负着我的名字——在这片大海里胡作非为！”
——对啊，你是白胡子，所以，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可以包容。
但是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
“他……大概不是来投靠你的，是来找你挑战的。”
“哈哈……有志气！老夫更中意他了！”
兰斯感觉到了一丝无力：“总之，你不准伤害他！”
“这么可爱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伤害他嘛哈哈哈哈！”
“……别占我船长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1。我就知道我虐不起来…………下文老子一定要狠狠虐一把啊卧槽！！！
2。话说我下一篇写啥好呢←_←
第49章 四十九
艾斯如此急迫地要到青海，实在是让船上的人有些忐忑不安。
娜娜曾经劝过他：“虽然兰斯不告而别确实有些过分啦……但是你也不能在他走了之后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挑战白胡子吧？”
——兰斯简直就和他来一样悄然无声地走了。而且就留下一句“不要来找我”这样的话。
其他人不知个中原委；知道内情的迪安也只是说“都是艾斯自作自受”；但是对于船员而言，这确实不是一个可以信服的答案。
艾斯没有回答娜娜的话，只是眺望着远处的海域；心中的从未有过的烦躁扑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他手足无措。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那份烦躁无从诉说，而从心里蔓延开来的密密麻麻的恐慌伴随着懊悔让他不由自主拧断了船上的栏杆。
娜娜：“……伊桑绝对会骂你三个小时的。“
——只是因为我不是你所希望的样子，就要放弃我吗？仅仅是因为我不想成为海贼王；我想追求亲情；你就要抛弃我吗？
——别开玩笑了！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难道都是我的幻觉；你的笑容难道也是我的幻觉？你明明、明明——
你也是喜欢这里的生活的不是吗？
娜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发现刚才的话艾斯根本就没有听：“……算了；我让迪安来劝你。”
……
“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思想意识不同是一条船上的大忌，一般涉及到这种问题就是无法劝说的了。”
迪安镇定地擦拭自己的手枪，还是那么面瘫：“就好比不合口径的枪和子弹，再怎么塞也塞不进去的。”
娜娜：“……”
夏兰：“嗯……这个也没有办法吧，毕竟兰斯那个人这么关心艾斯，这次走得这么斩钉截铁——看来确实是不可调节的矛盾呢。”
罗素和加文抱头痛哭：“呜呜呜呜……兰斯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这么一群人呜呜呜呜……”
伊桑：“他要走便走，和我有什么关系？”
娜娜：“……”
——男人果然太不可靠了！
……
——我得找到他。
艾斯想起那个人的微笑，和当时在罗杰行刑台下的话——
——你，想成为海贼王吗？
即使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也想让他将错就错下去。
为什么要背负那么多呢？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认为是自己的错呢？你想要的，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东西不是吗？
——你……可以把我当作家人吗？
——很早之前就是了啊，笨蛋！
“船长，青海到了！”加文的声音在空气中传过来，带着一丝不由自主的忐忑。
——如果还想挣扎的话，你打败白胡子的话，我就会出现的。
——没错，我要找到他。
……然后呢？
脑子里有个声音这么问到。
艾斯看着不远处的陆地和停靠在旁边的船只，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表情坚定起来。
——我管它的！先牢牢地抓住再说！
》》》
兰斯第二天爬起来之后遭到了以马尔科为首的若干队长的就“居然让老爹喝这么多酒”的批评大会。
兰斯看着把他恶狠狠盯着的海上高手，毫不示弱地盯了回去：“你们喜欢那个白胡子我可不喜欢！他自己要喝酒干我什么事！”
“老爹今天起来居然说喝酒太多头有点儿痛……”马尔科抚额，“你就一点儿事都没有？”
“老子我昨晚跑了十几趟厕所啊他好意思说！”
一个队长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说，你打算在这里长住么——赶快给老子从这艘船上滚下去啊啊啊混蛋！”
“谁希罕你们这里啊？要不是因为我有事找他，你以为我愿意来这个——唔唔！”
马尔科直接把一个馒头塞到了他嘴里：“别磨嘴皮子了。”
——卧槽！
兰斯怒了，马上炸毛就要一脚踢过去。但是马尔科清描淡写一句话让他的动作止住了。
“嗯，今天早上刚刚得到情报，黑桃海贼团已经进入青海领域了，现在正飞速赶过来——诶你要走了吗？慢走不送啊……”
兰斯狠狠瞪他一眼就要出去，但是马尔科又在后面说风凉话：“你还真的这么绝情？好歹道别一声吧。”
“你有完没完？！”
“只是觉得我和艾斯老弟算得上是朋友，帮他说话也无可厚非对吧，”马尔科睁着无神的死鱼眼，“就没有什么话是要我带给他的？好歹你们也在一条船上呆了一年啊。”
——有什么好说的？
兰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扬起一个微笑。
——真是可悲啊。
马尔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