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大海依旧波涛汹涌。
兰斯露出微笑。
“这么好的日子要好好享受啊，小鬼们。”
——而他愿意相信，以后的每一天都会这样，不退缩，永远朝前方驶去。
25二十四、
北海因为靠近高纬度地区，所以总是特别冷。
罗慢慢呼出一口气，一刀划开了躺在实验台上面的男人的胸膛。
“猝死之后……心脏可以跳动的时间果然只有几秒钟啊。”
手上的刀转了一个圈然后被他放到桌子上，他拉了拉头上的帽子，没什么犹豫的直接走了出去。
——他说过的东西总是没有错的。比如人在脑袋分离后还有一段时间来观察这个世界最后的样子，比如手术刀的切割的弧度为多少最好，比如父母回家的时间是一年第三次下雪的日子——
比如他说，特拉法加尔·罗，你这样做非常不科学。
在被他用一把手术刀插｜入肩胛骨之后，他只是用一双漆黑的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冷静、理智、没有感情。
罗回到自己的房间泡了一杯茶，然后翻开了一本医书，里面夹着的那张小小的好像有一个角被烧焦了的小纸片从里面掉出来落在桌面上，然后慢慢地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着。
罗看了它一会儿，然后继续埋头看那本医书。
——我是如此、如此地憎恨着你。
帽沿遮住了他的眼睛，冷静地抬起头去打量窗外的阳光。
——但是我同样爱着你，爱着这个世界上与我的血缘最亲近的人。
“还有两年啊……”
简直欲罢不能。
》》》
在一个阳光晴朗的日子，兰斯站在船头抽烟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伊桑带着厚重的黑眼圈到船头来刷牙……
兰斯：“……你熬夜了？”
伊桑摇头：“做恶梦了。”
……
兰斯惊了：“居然也会有你觉得害怕的恶梦？！”
伊桑摇头：“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很不科学所以想了一个晚上……”
兰斯：“……”
在船头刷牙是黑桃海贼团莫名其妙形成的一个风俗——除了兰斯觉得一群人站在一起刷牙同步率太高接受不能之外，大家都非常热衷于这个活动……
而现在，船头少了两个骚年，多了两条犬类= =
艾斯犬摇着尾巴，挤到兰斯的腿边蹭了蹭。
正在抽烟的兰斯一脸黑线：“你多大了啊老子不是你爸爸！”
艾斯委屈地耷拉着耳朵走开了。
兰斯：“……”
吉娃娃罗素非常可爱地把脑袋埋到水盆里，喝一口包在嘴里然后咕噜咕噜开始漱口……
看着一堆人/狗一起喝水咕噜噜的样子，兰斯被这超高的同步率给闪瞎了眼“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娜娜努力增强自己的存在感：“我们好像被嘲笑了= =”
加文这次倒没有被吓到：“兰斯开心的话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过的……”
罗素：“汪！”
迪安：“罗素你这个状态是果奔吧，真的是果奔吧……”
刷着刷着脑袋就埋到脸盆里冒泡泡的艾斯狗：“Zzzzz……”
伊桑：“这不科学，非常不科学……”
娜娜：“……”
——今天是平常的一天。
果然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但是当兰斯说出“艾斯这小子几天没洗澡了啊”的时候，船上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娜娜呆了一下：“虽然现在船长是狗狗的模样……但是还是男人吧……”
——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以后多尴尬啊= =
兰斯哈哈大笑：“那小子顶多是小鬼！男人什么的差远了啊！”
——我才不是小鬼TOT
艾斯在心里面默默流泪，然后兰斯的下一句话立刻让全船人员再度沉默起来：“那既然这样的话，我来帮他们洗澡好了。”
……
艾斯拼命摇头：“汪！汪！汪！”
——不要啊不要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觉得好恐怖TOT
罗素也拼命摇头！
兰斯摸摸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微微笑起来：
“那就这么决定好了！”
众：“……”
——恶趣味！兰斯你是哪里来的恶趣味！
》》》
马布克号上并没有专门用来洗澡的地方。但是伊桑是万能的科学家，总能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满足自己对科学吹毛求疵的龟毛性格= =
“这个是运用太阳能为能源的海水淡化以及加热系统……”
伊桑推开标有“盥洗室”的房间，他说起自己擅长的东西伊桑侃侃而谈：“运用太阳能光路板收集光能转变为化学能储存起来，再利用海水循环系统……”
兰斯恍然大悟：“我就说那个架在甲板上其丑无比的东西是啥呢！”
伊桑：“……”
——完全、没有认真听别人在说话吧= =
兰斯左手艾斯右手罗素把两只一起扔到了浴缸里面：“伊桑多谢了！”
伊桑：“……”
——科学家注定是孤独的。
他如此安慰自己，忽略掉梦境里那双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睛。
……
兰斯对于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实在是无能为力，于是不耻下问：“艾斯，开关在哪儿？”
艾斯狗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他一会儿，然后用自己的脑袋推了推墙上的金属把手。
——哗啦！
头上的篷篷非常听从号令的洒出了水花——
兰斯顿时被淋了个遍：“……喂方向错了小鬼！”
艾斯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然后下一步果断地去蒙罗素的眼睛！
兰斯不明所以，就看见一只黑犬砰的一下按在了吉娃娃身上……然后两只狗就莫名其妙扭在一起在地上滚了起来……
兰斯= =：“够了你们在干嘛又不是小孩子艾斯把你的狗爪子挪开！！！”
……
结局就是——头上顶着一连串大包的两只狗乖乖地爬在浴缸里冲澡……
兰斯其实根本就没有照顾人的细胞。随便拿块肥皂用水冲一下就完事了。而且因为刚开始被从头淋到了脚，湿漉漉的衣服贴着非常不舒服，他也想赶快把这两只搞定然后自己换一身衣服。
艾斯眨巴眨巴自己黑黑的大大的眼睛——突然就觉得兰斯身材很不错啊虽然有些瘦了……
——不行了鼻血要流出来了！
他嗷嗷叫了一声然后把头埋到了水里面，搞得兰斯以为这家伙被热空气给弄晕了。
拎起两个全身还是湿漉漉的小家伙，兰斯直接打开房间的门把他们扔了出去：“找娜娜要毛巾去！”
大门乒的一声合上，艾斯狗幽怨地看着已经满足地用脚搔脑袋在地上打滚的罗素吉娃娃：“……”
——都是因为你不然我还可以再赖久一点！
》》》
兰斯刚刚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然后开始解腰上的皮带——他是非常朴素的白衬衫…黑色长裤…皮鞋的装备，但是皮带的扣子稍微有点紧了他解了半天也解不开——
兰斯拽了好几下都没有扯开，于是脑袋上就有十字暴出来了。
但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行不能用暴力这是他唯一的家当难道要沦落到和罗素穿一条裤子的地步吗= =
“兰斯！我变回来了变回来了！”
盥洗室的大门被“乒”的一声推开，艾斯衣冠整洁【啊咧】地冲了进来——
兰斯早在他开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是觉得连门都不敲就算是因为自己变回来了果然礼貌还是不够——
他扭过脑袋，看见了一脸呆滞的艾斯。
……
……
兰斯挑眉：“……你要发呆多久？变狗变久了连脑子也退化了吗？”
“……”艾斯突然就朝后猛地退了一步，“对、对、对对不起兰斯我没有看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兰斯满头黑线：“等等你究竟在说什么= =”
艾斯连脑袋都没有抬，急匆匆地就要跑出去——
但是大门又乒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兰斯本来不想麻烦他，但是难道又要自己在浴室里耗很久吗= =
虽然有些丢脸和难为情，但是他还是清清嗓子：“嗯……艾斯你帮我个忙怎么样？”
艾斯连看都不敢看他，只是胡乱的点头：“啊……什么事？”
“咳咳……帮我把皮带扣子解一下。”
……
……
艾斯这次连害羞都忘了：“……啥？”
兰斯：“……喂小鬼你在嘲笑我？”
艾斯这才反应过来情况——他闯进来的时候，兰斯正在洗澡。
——而且，好像还解不开扣子了。
艾斯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那个……”
兰斯已经非常小心眼地把对方的反应认为了嘲笑，于是凶巴巴地问了一句“干嘛？”
“……”兰斯你这样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真的好像猫咪= =
艾斯默默腹诽但是显然啥也不敢说出来。于是告诉自己大家都是男人没啥好害羞的他小时候不也和路飞挤在一张床上吗而且那家伙老是踢被子不也没事……
——不不还是觉得别扭Orz
别扭导致手抖，手抖导致力弱，力弱导致艾斯盯着已经被扯得完全变形但就是不断的皮带非常无语：“……兰斯……你的那个钩子……好像卡在裤子上面了……”
兰斯：“……”
三十秒后，艾斯被一脚踢出了出来= =
“大不了老子撕了它！”兰斯当时的声音特别豪迈。
艾斯摸摸自己被撞到地上的鼻子，然后默默爬起来再默默拿了一套衣服放到了门口。
目睹全过程的迪安：“二十四孝好船长啊……”
——但是你这么众目睽睽变回来居然还穿着衣服大大降低了娱乐层次啊艾斯……
艾斯露出标准的牙肉笑：“兰斯那个家伙，其实真的挺可爱的！”
迪安：“……”
——你是M吗= =
……
当兰斯突然意识到他没有可以换洗的裤子准备果奔出去的时候，突然就发现门口摆着一叠整整齐齐的衣物。
——这种跟高中生一样打扮的衣服绝对是艾斯的无疑= =
虽然短了点儿，但是兰斯也不介意。随便挽了一节裤腿把小腿露出来就准备去甲板上吹吹风。
迪安一直在桅杆上睡懒觉，艾斯铁定和罗素混在一起找吃的，加文和娜娜一定在阻止他们，伊桑一定在自己的房间捣鼓自己的研究……
兰斯眨眨眼，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嗯，那个小鬼现在好像也挺能干了。
——更重要的是，一船之长应该比其他任何船员要强大。
他的存在也许是激励，但是也未尝不是对艾斯的打压。
兰斯闭上眼睛。
——也许，需要离开的，还有一些自己不该有的感情。
他感受着海风，但是心中仍然有什么滞留在他的心口。
而这时，迪安问了他一个问题。
“兰斯啊，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
迪安看着天，天空白云悠悠澄澈的好像一无所有。
就好像艾斯看着兰斯的眼神。
那样纯粹又简单的眼神，这让迪安感到了一丝危险。
“你……和海贼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26二十五、
艾斯可以发誓担保，他不是故意偷听的！
伊桑的实验室也是他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艾斯和罗素闯进去完全是为了解开冰箱上那七位数字的密码= =
伊桑非常给力的不在。他和罗素猫着腰爬进去，结果他一不小心按到了什么开关于是伊桑床头的那个举着喇叭的电话虫突然就响了！
“啊对不起伊桑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TOT”伏地的吃货以为是被伊桑发现了……
“诶？干嘛问这个问题？”
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艾斯和罗素都听出来了——这是兰斯的声音。
俩人对视，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声音会在这里响起来。
“好奇啊……因为你一天到晚开口闭口就是‘海贼王’啊什么的……”迪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罗素：“海贼王？那不是兰斯以前的船长吗？”
艾斯慢慢皱起了眉头：“发生了什么？”
顿了好一会儿，兰斯的声音再继续响起来：“船长当然是最强大的，我高兴说他也无可厚非吧。”
……
过来好久，迪安才开口道：：“……兰斯总是给我一种，没有融入这个集体的感觉啊。”
艾斯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兰斯爽朗的笑声在伊桑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融入什么的——我可是比你们打了一轮啊！小鬼！”
……
艾斯在自己脑袋一团乱麻的时候听到了迪安的回答：“是吗……真是恶劣的脾气呢。”
兰斯失笑：“哪里恶劣了？”
——他三十四岁，而他们还太过于年轻。
迪安的黑眼睛无神地睁着：“哪里来看都很恶劣。”
兰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好似感叹一般说道：“迪安，你不明白吗？我不适合成为这艘船上的船员。”
迪安闭着眼睛：“扯淡。”
兰斯笑起来：“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迪安默默发现自己最开始的话题好像莫名其妙转了：“我说啊，到底你和哥尔·D·罗杰……”
兰斯截断了他的话：“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那种把一个人视为信仰的感觉，任何旁人都无法理解。
他眯着眼打量湛蓝的大海，风吹起他略长的金色头发，迪安恍若看到了很多年的那个十几岁的、嚣张又快意的少年。
“的确……感觉是无法介入的回忆啊。”
》》》
兰斯把卧室里面的灯“啪”得一声打开的时候，早就察觉到了默默坐在角落里的艾斯。
“怎么了？没有找到冰箱上面的密码？”
兰斯熟练地摸出香烟，并没有在意艾斯一直盯着他的眼神，自己用打火机点燃了。
艾斯还是不说话。
“……”兰斯觉得这小子似乎有些奇怪，“我说啊，就算是没有找到，你也至于这么颓废？”
艾斯还是不说话。
兰斯不理他，叼着一根烟走到自己的衣柜面前——里面只有一件白色的睡衣。兰斯正准备把身上的学生衬衫脱下来，艾斯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话，差点儿没把兰斯吓死。
“兰斯……喜欢罗杰吗？”
——明明知道不应该这样不可以这样，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去嫉妒、和憎恨。
——那个他名义上的父亲，那个征服了这片大海的男人。
兰斯被这一句吓得手抖了一下：“小鬼你在说什么啊？”
艾斯“唰啦”一下站起来，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你这样对我——是不是都是因为我是哥尔·D·罗杰的儿子！”
——所以，才会第一眼见面时眼神就那么奇怪和怀念。
——所以，才会对他那么好。
——所以，才会说，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我出海，就是希望……大海可以无视我的出身，无视我的血缘——但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罗杰吗？！”
艾斯从出生开始，就渴望能够脱离摆脱这一份血缘关系。
但是，兰斯的存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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