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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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城堡-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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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自己说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只是不愿停下使自己静下来回复一个人的沉默。我要调酒师说他和那位“紫晶妖瞳”女孩的故事。他不说,我就生气,一口气喝下一杯“紫晶妖瞳”,说我把你的她吞到肚子里了,你气不气?调酒师仍笑首不肯吐露半点。他的笑我明白,苦苦的,似隐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乱发感慨地说怎么这年头流行扼杀情窦的恶魔。说完又灌下半杯“紫晶妖瞳”。调酒师主你醉了,我调的酒可不是这样浪费的。我问他自己喝过“紫晶妖瞳”吗。他一愣,说,有很久没尝了,连什么味道都有点模糊。调酒师说爱情像自己调的酒,当爱情远去时多喝一点,过后可以回味但不能放不下酒杯。他还说调酒其实是在调弄心情,把自己的心情调在酒里端到别人面前让别人口味,酒太多和女人太多的地方是醉生梦死的场所,但唯有调酒师是圣者,能卞不懂享受的人在享受中醉倒,而女人如酒,只沾唇不入口。
我听后欢颜大笑,竖起拇指说真有你的,就冲你这句经典我就要拜你为师,徒儿敬你一杯。我把剩下一半的“紫晶妖瞳”推到调酒师手前。他推回乐呵呵地说你想学我教你就是了,同是天涯沧落人嘛,但是你不能再这样糟蹋我调的酒了。他问我干嘛非要学调酒。我说因为我想当一个圣者。
之后我到初初酒吧后的石器音乐屋找余珏他们,冰初姐也在,脸上一如往常冷冷冰冰的,只是少了那副浅蓝色的遮光镜,拒人千里的气息弱了不少。她坐在角落里戴着耳机听着曲子,一边在纸上写着,余珏告诉我冰初姐在听着他们五人刚刚完成的一首新歌,她在做些细小的修改和寻找加入其它音乐元素的灵感。“你们五人?冰初姐答应你们入队了?”我特高兴地问。余珏深情地望一眼冰初姐说是啊,你说她能放下音乐吗。一旁的吴乐凑趣说是舍不得你吧!所有人没有多大变化,我发现自己变得无所适从,无一丝重量感,轻飘飘的。
我缠在着最好说话的吴乐教我打鼓,我觉得像他那样可以尽情渲泄自己的郁闷,不快乐会有狂动的击槌下一点点被打碎,即使累虚脱也有一种泔畅淋漓的快感。一脸灿笑的吴乐不推辞,他打着节拍要我跟上,那些节奏明明在我的脉膊中清晰跃动可是我的双手总是慢一拍,笨笨拙拙的。
吴乐抓抓后脑勺扭扭捏捏地说你没有天生的节奏感,或者说不是很强,你还是别学这个吧!吉它可能更适合你。
勉强只会事半功倍,我点了点头,还没作出表态今后要麻烦何文指点了。吴乐自作主张去游说何文,何文很乐意,不过他给我出了个难题,要试试我的嗓子,他说只弹不唱的人只配为别人伴奏,我宁可不教。
我说好啊,谁怕谁。何文说那你想来哪首。 我说就你们的《寂寂街头》,没准比你还唱得好。吴乐奇怪道你今天怎么脸皮这么不薄,吹死人呀!等会儿有你受的。
刚才在酒吧里我可喝了两杯“紫晶妖瞳”,真信心没有。假信心还真不少呢!我心说。
何文招呼一声余珏和任朴城,说,过场的时间到了,今天我们的第一首就看韩若的了。
啊?
初初酒吧,暖色的灯光暗暗地铺洒在乐台上,幽远而神迷,余珏知道我不喜欢焦点化,所以没启用乐台的炫灯霓虹。冰初姐虽然已经是石器乐队的成员。但她的个性依旧,她不会在没有必要时抛头露面。
石器乐队每次出场总有很好听的掌声,最热烈的非回归石器交友会的会员莫属。站在乐台上,整个酒吧尽收眼底,顾客已然盈座。我想起了一双双手挚着烛火一齐唱《信念欲坠》的那个夜晚,还有萧叶茗枯等晨却不知他就在身旁的那个晚夜,有泪光,有温暖,有黯然,也有静默中心跳的声音。
键盘手任朴城引出一段熟悉的混音前奏,吴乐的鼓点还未插入,我就踩到了节拍。石器乐队的《寂寂街头》是我最喜欢的歌之一,听过唱过无数遍。在何文渐柔的吉它声中,我的眼神透过了墙壁,投往了远方。
时间在秒针上停摆/走不到未来/天真落在梦的边缘/漂不出心海/……/寂寂街头心不再留/追逐理想的脚步何处是尽头/……/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只能伪装真心的爱。/寂寂街头……
第二天,我抱着一把木吉它正式进了石器音乐屋,占据了一个向阳的窗户,在窗台上摊开乐谱,吴乐为我找来了一张高脚凳。面朝着窗外我坐在上面,依着何文教我的方法,耐耐心心地拨着弦,在弦的颤栗中排解心中的阴霾。一个人面朝着明净的窗玻璃,脸贴着它望向上方的天空,偶尔有一朵白云飘过,我的心情渐渐透明起来不再空落落无所依靠。 我不敢过多打扰何文他们,他们是音乐人,而我,只是一个借音乐填满天空空白的离梦人。
从此后,白天我就在音乐屋练吉它,看着余珏冰初姐他们制作音乐。平日的练习中,冰初姐是主音吉它手,何文心甘情愿让的,何文说如果你叫我师傅,那么冰初就是你师祖了。一到晚上,酒吧里的顾客特别多,我就跟调酒师学调酒。他要我先把动作练优美。我于是拿着空酒瓶杂耍般飞来转去也不知摔碎了多少。调酒师不以为意,他看出了我不是真想学。
我说我只是喜欢听瓶子摔碎时的声音,就像心碎。
我机械似的往返家、初初酒吧和石器音乐屋,白天藏匿于音乐屋,晚上上倚着吧台混在形形色色的客人中悠然笑说着地北天南,冷观着一对对情侣在酒吧里牵手分手。听着圆舞曲点动着下巴想狂舞一番,可惜酒吧里没有舞池。每到双休日,萧稣满世界找我,半夜打电话问我死哪儿去了。他说我姐……,我打断他说嘘——你姐是谁呀?我不认识。萧稣就说你躲着我干嘛?我说看见你的同时我看见了两个人的影子。她们是我忘记的对象,懂吗?两个月内你休想找到我。
这样过了一个月,在蓝诗祺的引路下萧稣找到了我。那时我玩着装着清水的宽肚细颈酒瓶,从背后后抛个半圆,一把在胸前抓住,咬开软木塞甩头一扔十环命中丢入废品娄,以食指为轴粘着瓶子在半空中抡了一圈,反手半握,一滴未溅地泻入高脚杯中。这时萧稣啊一声认出了我大喊我的名字。弄得我手一颤,水哗哗倒在了吧台上。我不满地横他一眼说大惊小怪瞎嚷嚷干嘛。 我嘴上这么说,手已放下瓶子,张开双臂拥抱萧稣,俩人热情得彼此都喘不过气。萧稣说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留了长发?我说我存心沦落了。萧稣说那我陪你一起沦落。我笑笑,很开心。
我打开卞一一异国他乡来的航空信。里面有一枚火红的枫叶。卞一一说她在那边过得很好,没有语言沟通的障碍,就是天气比这儿的冷,她那儿正下着大雪。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清晰而完整有脑海的梦,仿佛烙上去一般,梦里也下着雪,后来被滚烫的泪水融化了。卞一一那边的雪是不会立刻消融的,要等到下一个夏天。我答应了卞乙乙不能跟卞一一通信。尽管卞一一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说如果我不回她就一枚一枚枫叶地寄,直至寄满一千枚为止。但我还是没有回信。
卞一一的信跟枫叶被压在了抽屉的底层,在那里是不会慢慢蒙上灰尘的,但信纸会变脆,红叶会枯,兰花的幽香会消失,时间让许多东西失去了本来的面貌。萧叶茗在海边的相片仍放在我的床头,临睡时看一眼然后心无旁念地磕上眼皮静静走入梦乡。萧稣说芷晴姐找过我。我想应该是关于晨与梁铭纠缠不清的恩怨。我其实已经明白,而且接受了一个事实,我对萧稣说我爱上爱的感觉,你姐姐其实不重要,真的。
我不再关心萧叶茗。彻底卸下自己的苦味青涩是从关怀一点点少下去开始的。
一天夜里,午夜的寂静中我突然被客厅中那古老的挂钟蹒跚的钟声惊醒,很悠扬,很恍惚。一段优美畅丽的琴音渐渐飞入我半醒的睡眠。是萧叶茗的《千叶湖畔的莺语》。那段令人忧伤的旋律仿佛有人在吟唱,触动我的感触。我打开床头的灯爬了起来,翻出纸笔写下几句歌词。哼了几遍那个不太明朗的旋律,曲调越来越清晰。灯光下桌上的相片中,赤足站在峭岩上迎着海风的女孩笑得很柔,百合一样的纯。我怕睡下后会忘了很多的事,就用卡式录放机记下自己一点一点的灵感,直到凌晨五点,我才全身轻松地倒在了床上,在和着泪水的微笑中甜甜入睡,那一刻,我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一早我拿着卡带来到石器音乐屋。冰初姐听后非常地喜欢,她不明白为什么歌名叫《天使草的诺言》。我说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童话,天使草长在天堂中永远采摘不到。冰初姐和余珏他们反复试唱。冰初姐用吉它弦的七个音阶为《天使草的诺言》定音。再反反复复修改,忙了一个上午才初步完成。何文戴着耳机敲着修改后的简谱,看着歌词,脚轻打地板,顺着心念拨动琴弦,甫一唱出,曲调没多大的改变却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我几星期的吉它技术跟冰初姐比起来是云泥之别。冰初姐特意为我编排了一个简单的吉它看到方便我弹唱。冰初姐又为这首歌编了曲,有钢琴元素,风格趋向民谣,非常好听。可是冰初姐不愿把这首歌收归他们石器乐队的名下。冰初姐说一个乐队最重要的是有自己创作的作品,创作力才是乐队的灵魂,骗曲和作曲一定要是自己的。
我暗自惭愧。因为《天使草的诺言》有萧叶茗《千叶湖畔的莺语》的音乐痕迹。而歌词中何尝不是她的身影在穿棱?那夜,我是看着她的相片写下歌词的。
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完整弹出冰初姐教我的那章她认为简单至极的乐谱。我左手按弦的手指磨出了血,弦上斑驳着的暗红色的微微血渍,刻骨铭心。
一个人坐在窗子前,午夜的寒星缀在城市的上空,午夜的冷风吹动我掩过眼晴的头发,抱着吉它,害怕怀恋可是手指拨着怀恋的弦线,按动着散着血的气味的音阶,朝着远方深邃成而又迷离的天宇,我,轻轻唱着《天使草的诺言》:
下一刻你不在的城市/泪水不是一个人的坚持/淡色的身影在通往远方的站口消失/人群拥挤你的味道依然清晰/天空舍不得下一粒雨滴/留不住你的脚步远去谁来珍惜/窗台是的百合被风吹冷昨日你一样的美丽/钢琴旁少女手心断裂的纹脉为谁忧伤/星空太低你的许愿我没忘记/你说那一铃风吟你拾不起/爱的错觉你承受不起只能离去/黑夜漫长牵手短暂/你流泪说再见让谁原谅天使草的诺言/作别于无人的静夜心不再缠绵/记忆的相片百合的容颜/淡淡的味道缠绕你发尖/你忍住哭泣绝望流连/爱一个人不需要泪水洗面。
不觉,一颗泪珠被夜风拽落,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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