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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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读本-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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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定:玉箫放风,惠莲私会西门庆。
并蒂莲花(2)
    11,
玉箫放风,西门庆私会宋惠莲。
第一次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西门庆还有些新鲜感,洞里没有别人,完全是两个人的世界,他就放胆起来,走上前,拉住宋惠莲,二话没说,就要求爱,结果被宋惠莲拒绝了。
西门庆就是男人一时的色心,玩乐而已。
宋惠莲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服,一副胆怯的样子,但眼里却迷情十足。
宋惠莲就是要吊西门庆的胃口: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随便奉献自己,不只没有情调,也让男人早早厌倦自己。
宋惠莲见过男人,尝过做女人的滋味,她的目的不在这里,而是要收住西门庆的心在自己身上,做长远的打算,做西门家娘子。
西门庆道:都是二婚女人,你装什么纯洁?松开,让爹品尝品尝。
宋惠莲就是用迷人的眼睛勾引西门庆,而没有松开的意思。
西门庆男人的雄性勃发,伸手就把宋惠莲抱住,强行解开宋惠莲的裙带。
正这时,潘金莲冲进来。
真是怕谁,谁来。
潘金莲、孟玉楼在李瓶儿房里下棋,孟玉楼的丫鬟小鸾来请孟玉楼,说:爹回来了。
三人听说,忙散了,回房准备迎接西门庆。
孟玉楼回后边自己房里去了。
潘金莲走到房中,收拾房间整洁,匀把脸,等候西门庆光临。
等不着,潘金莲出来寻找,嘴里嘟囔着:该死的,不来我房里,又去谁房里去了。
潘金莲从前院往后院找来,走入二门口,见小玉立在上房门口。
潘金莲问:小玉,你不跟大娘子在一起,你一个人回来做什么?
小玉道:大娘听说爹回来了,叫我回来侍侯。
潘金莲道:那你爹呢?在屋里?
小玉笑笑,摇摇手儿,随即往前指。
小玉回来,就从玉箫那里知道西门庆在做什么,这种事见多了,也见怪不怪,都是女人,西门家的女人,可家里只有西门庆一个主子,是男人,分吃不均,谁贪上谁吃。
有人侍侯,省自己的心,小玉也不着急,等西门庆做好事,自己无事一个人乐和。
见到潘金莲,小玉心里更是乐,有好戏看了,五娘的醋坛子,那是有名的,几个娘子还吃醋呢,何况是一个家里下人的妻子,横刀夺爱自己的男人,她吃醋,她去搅西门庆的局,还能不可笑。
可意会,不可言谈,那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潘金莲意识到是西门庆在做好事,就恼恨着走到前边山子角门口。
见玉箫拦着门,潘金莲猜想:西门庆和玉箫幽会,玉箫起来,整理好,西门庆没有起来。
和丫鬟幽会,把老娘门冷落一边,潘金莲上前,理会都不理会,就要往里面冲。
玉箫慌了,说道:五娘休要进去,爹正在里头做好事呢。
潘金莲猛然就是一楞,正在做好事,肯定不是玉箫,那是谁呢?
一种好奇心,一种女人的醋意,一种女人争风嫉恨,潘金莲骂道:小蹄子,你过去,你爹怕我,我怕你爹?
玉箫要争辩。
潘金莲不由分说,拨开玉箫就闯进入花园:
正面丈五高,周围二十板。
当先一座门楼,四下几间台榭。
假山真水,翠竹苍松。
高而不尖谓之台,巍而不峻谓之榭。
四时赏玩,各有风光:春赏燕游堂,桃李争妍;夏赏临溪馆,荷莲斗彩;秋赏叠翠楼,黄菊舒金;冬赏藏春阁,白梅横玉。
更有那娇花笼浅径,芳树压雕栏。弄风杨柳纵蛾眉,带雨海棠陪嫩脸。燕游堂前,灯光花似开不开;藏春阁后,白银杏半放不放。湖山侧才绽金钱,宝槛边初生石笋。
翩翩紫燕穿帘幕,呖呖黄莺度翠阴。
也有那月窗雪洞,也有那水阁风亭。木香棚与荼蘼架相连,千叶桃与三春柳作对。松墙竹径,曲水方池,映阶蕉棕,向日葵榴。游渔藻内惊人,粉蝶花间对舞。
正是:芍药展开菩萨面,荔枝擎出鬼王头。
潘金莲闯进花园,四下寻找。
玉箫趁他不注意,报信去了。
寻找一遍没有人影,潘金莲寻找到藏春坞山子洞儿里,见宋惠莲从里面出来,红着脸,要离开。
潘金莲就一惊,恼怒道:贱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宋惠莲刚被西门庆解开裙子,玉箫就来报信:五娘来了,宋惠莲趁西门庆惊讶之际,慌忙系上裙子,走了出来。
慌乱之际,宋惠莲编个瞎话,道:我来叫画童儿。
随后,也不等潘金莲反应,一溜烟地跑了。
一路跑一路骂:该死的冤家对头,坏我的好事。
潘金莲闯进洞里,看见西门庆在里边系裤子,一切都明白到底。
西门庆见是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慌不忙,脸上还浮现着醉人的笑意。
潘金莲真是恼了,她破口大骂道:贼没廉耻的东西,你是一家之主,你却大白天,勾引奴才的淫妇,在这里做好事。
西门庆就是笑,不吭声。
心里说你个吃醋的女人,你知道又如何?气不死你。
潘金莲继续骂道:她还是她来叫画童儿,原来你就是画童儿,我没有打她两耳刮子,叫他跑了,你说实话,你和这淫妇偷了几遭?
西门庆还是不说,只是笑。
潘金莲继续骂道:你不说,是吧,我走,等大姐姐回家,我告诉她,我把奴才淫妇脸打的就如胀猪一样,我看你说不说。
西门庆怜香惜玉,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没有到手呢,打得象胀猪一样,怎么舍得?看来,不说是不行了,自己必须制止事情进一步发展,闹到失去控制的地步。
西门庆笑道:小蹄子,你嚷嚷什么,你不怕家里人不知道,我还怕家里人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潘金莲气消了一半,换个口气说:那你说,你们几回了?
西门庆道:实话给你说,我们这是第一回,开头就让你给破坏了,你还好意思说。
潘金莲气消大半,道:一回,我才不信。
西门庆笑笑说:信不信由你,你在这里想吧,我走了。
说完,西门庆往外走。
潘金莲落个无趣,自己给自己打气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你和她,瞒神谎鬼弄刺子儿,我打听出来,你不要怪我跟你们对质。
西门庆回头笑笑说:你小蹄子,真是无事找事。
说完,西门庆出去了。
潘金莲怔在那里。
12,
潘金莲哑巴吃黄连苦在自己心里,眼睁睁看着西门庆安排宋惠莲和玉箫两个,在吴月娘房里,后边小灶上,专顿茶水,整理菜蔬,打发吴月娘房里吃饭,与吴月娘做针指,甚至背地与宋惠莲衣服、首饰、香茶、银子之类的东西。
而宋惠莲也虚荣心膨胀,时常到门口买花翠胭脂,打扮得比往日不同。
宋惠莲还怕潘金莲坏自己的好事,但过几天,平安无事,她就知道是潘金莲在西门庆那里吃了闭门羹,一个奴才的妻子可以不理会,一家之主,还是要理会的,所以她就放开胆来,西门庆再找上门,先是吊其胃口,把自己的神秘包裹起来,按摩男人,让西门庆欲罢不能,然后再一步步打开,一点点满足,最后再施展女人功夫,满足饥渴男人的需要,给主子男人——西门庆留下深刻的记忆。
博得主子的欢欣,主子的钱包就张开了。
男人的钱,女人的色,求得各自心理的平衡。
但宋惠莲心里清楚,实现自己的梦想,光主子欢欣还不行,还要博得娘子们的欢欣,尤其是潘金莲的欢欣,所以时不时地,或替他造汤饭,或替他做针指鞋脚,或跟着李瓶儿下棋,巴结潘金莲,趋附潘金莲。
潘金莲在宋惠莲面前享受主子的待遇,也就慢慢认可了两人的好事,睁一眼闭一眼,放宽心来。
13,
腊月初八日。
西门庆在大厅上围炉而坐。
潘金莲的丫鬟春梅、玉箫、孟玉楼的丫鬟兰香、李瓶儿丫鬟迎春一般儿四个,都打扮出来,看着李铭指拨、教演他弹唱。
女婿陈敬济,在旁陪着说话。
唱完《梅花三弄》,西门庆和陈经济出去,
玉箫、兰香和迎春都往对面东厢房西门大姐房里玩耍去了。
西厢房里止落下春梅一个,和李铭在这边教演琵琶。
李铭是李娇儿的兄弟,有几分酒意。
春梅袖口子宽,把手兜住。
李铭把他手拿起,略按重了些。
春梅怪叫起来,骂道:不要脸,你怎的捻我的手,调戏我?
李铭慌忙收回手,惊讶地看着春梅。
春梅继续骂道:不要脸,你不知道我是谁吧,整日好酒好肉招待你,你却平白捻我的手,调戏我,爹来家,等我说了,把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一条棍撵出门去,不跟你学唱了,找本司三院的妓女去。
李铭慌忙起身,拿着衣服,往外走。
春梅气狠狠跟出来,直骂进后边来。
潘金莲正和孟玉楼、李瓶儿并宋蕙莲在房里下棋。
春梅进来,潘金莲便问道:小蹄子,骂谁呢?谁惹你了?
春梅道:谁,王八李铭,爹临走,好意吩咐小厮,留下一桌菜并粳米粥儿与他吃,他倒好,趁玉箫他们不在,调戏我,他也不看看他什么身份,看看我是谁,来我这里弄鬼,你说我不骂他骂谁去。
潘金莲道:小蹄子,别生气,等你爹回来,我给他说,把那王八羔子撵走算了,省得他调戏我的丫鬟,好说不好听。
春梅担心道:娘说的是,但他是二娘的兄弟,二娘知道,不挟仇打我五棍儿?
一旁宋惠莲巴结道:一个乐工,在人家教唱,怎该调戏良人家女子?照顾你一个钱,养身父母,就不错了,何况是一日三茶六饭儿扶侍着呢?
潘金莲接住道:来旺媳妇说的是,扶侍着,临了还要钱儿去了,王八羔子是上错了坟,他也不问问,西门家是什么地方,遇喜欢就骂两句;若不欢喜,就拉倒他,主子跟前打的鳖儿子,叫他长记性。
潘金莲随后又埋怨道:你也真是,爹去了,你回来吧,你呆在那里,做什么,给人家调戏呢?
春梅喊冤道:都是玉箫他们,只顾玩耍,不顾我,才给那王八钻了空子。
孟玉楼忙问道:他们三个如今还在那屋里?
春梅道:都往大姐房里去了。
孟玉楼道:等我瞧瞧去。
孟玉口不管事,但也不想让自己的丫鬟惹事。
孟玉楼起身去了,李瓶儿亦回房,使绣春叫迎春去。
潘金莲房里只剩下,春梅,宋惠莲三个人。
宋惠莲不安地问道:五娘,春梅姐的担心,你不怕?
潘金莲眼都不眨,说:怕什么,一个妓女做了娘子也还是个妓女,有什么可怕的,尊他为娘子,不尊他就是妓女。
宋惠莲看着潘金莲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里就发虚,这娘们,厉害,自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还真的取得她的好感。
14,
晚上,西门庆来家,潘金莲就是告诉西门庆。
西门庆二话没说,就吩咐来兴儿,不让李铭来西门家走动。
李铭自此断了生路,不敢上门。
就是李娇二恼恨潘金莲在心上,可是不敢吭声。
15,
腊尽春回,新春佳节。
西门庆贺节不在家,吴月娘回娘家。
午间,孟玉楼、潘金莲又在李瓶儿房里下棋。
孟玉楼道:咱们今日赌甚么好?
潘金莲道:咱们赌五钱银子东道,三钱银子买金华酒儿,那二钱买个猪头来,教来旺媳妇子烧猪头咱们吃,听说说她会烧的好猪头,只用一根柴禾儿,就烧的稀烂。
孟玉楼道:大姐不在家,却怎的计较?
潘金莲说:大姐那里,可以考虑,存下一分儿,送到他屋里,也是一般。
李瓶儿高兴地说:好主意,好主意。
随后,三人开始下棋。
不一会儿,三盘下来,李瓶儿输了五钱。
潘金莲爽快,叫过绣春儿给了银子,说:去,把来兴儿叫来,把银子递与他,教他买一坛金华酒,一个猪首,连四只蹄子,送到后边厨房里,教来旺儿媳妇蕙莲快烧了,拿到你三娘屋里等着,我们就去。
还是孟玉楼多心,她制止道:六姐,教他烧了,用盒子拿到这里来吃罢,不更好,在后边,我屋里,万一碰见李娇儿、孙雪娥两个,你是请他,还是不请他?
潘金莲忽然醒悟,忙说:三姐说的是,一个妓女,一个烧火媳妇,都是不上台面的东西,他们知道了,还真不好说,行,就照你娘说的,绣春儿,吩咐来兴儿送到这里来。
绣春儿答应而去。
不一时,来兴儿买了酒和猪首,送到厨下。
宋蕙莲正在后边和玉箫在石台基上坐着,磕瓜子玩呢。
这时的宋惠莲不是娘子,却过着娘子的生活,摆起娘子的架子。
宋惠莲看见来兴儿就不想理他,还因为来旺取代他的位置,他对来旺多有微词,对自己也不友好。
来兴儿恨来旺抢了自己的位置,对宋惠莲也没有眼法,他没好气地说:蕙莲嫂子,五娘、三娘使我买了酒、猪头连蹄子,都在厨房里,叫你替他烧熟了,送到前边六娘房里去。
宋蕙莲道:没见我,不得闲,给大娘纳鞋呢,随便找个人烧烧算了,就知道找我,那是我的专利。
来兴儿闹个无趣,道:嫂子,我给你说,我话带到,东西买到,烧不烧,你随便,我还有事,我走了。
说完,来兴儿没好气地出去了。
宋惠莲一脸恼怒,骂道:狗东西,都是奴才,凭什么要我做?难道我比人家多什么?
玉箫劝解道:嫂子,机会来了,你去烧吧,塞住五娘的嘴,你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一句话说动宋惠莲的心:潘金莲不反对,西门家里谁还反对,一旦西门庆吐口,自己不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宋蕙莲转怒为笑道:五娘也是,她怎么知道,我会烧猪头,就给我?
玉箫道:谁不知道你烧得一手好猪头,还是一根柴禾?嫂子,去吧,抓住机会。
宋惠莲谢过玉箫,起身走进大厨灶上。
宋惠莲舀了一锅水,把那猪首蹄子剃刷干净,用一大碗油酱,并茴香大料,拌的停当,上下锡古子扣定,放在火上。
宋惠莲安一根长柴禾在灶内,烧起来。
一个时辰后,猪头被烧得皮脱肉化,香喷喷五味俱全。
宋惠莲将大冰盘盛了,连姜蒜碟儿,用方盒盛着,并金华酒拿到前边李瓶儿房里。
孟玉楼拣齐整的,留下一大盘子,并一壶金华酒,使绣春儿送到上房大娘子房里。
随后坐定,与潘金莲、李瓶儿斟酒共酌。
一旁的宋惠莲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心里就是浮想联翩:这才是我要的生活,让奴才侍侯自己玩乐,让奴才给自己做饭,在奴才面前吃饭,大户人家的太太活的尊贵,活的滋润,活得有个人样。
吃了一会儿,宋蕙莲笑嘻嘻走到跟前,说道:三娘、五娘,六娘,不知道这猪头烧的如何?
潘金莲道:你真是好手段,烧得稀烂,骨头和肉都分离了。
李瓶儿问道:来旺媳妇,你真是用一根柴禾儿烧的?
宋蕙莲道:不瞒娘们说,还没用一根柴禾儿呢!若是一根柴禾儿,就烧得脱了骨。
这时,绣春回来。
孟玉楼对绣春说:春儿,你拿个大盏儿,筛一盏儿与你嫂子吃。
李瓶儿听说,连忙附和,叫绣春斟酒,自己随便取碟儿拣了一碟猪头肉儿递与宋蕙莲。
李瓶儿笑容可拘地说:来旺媳妇,自己做的,你也尝尝。
宋蕙莲还以为是猪蹄老盐,六娘嘲弄他呢,忙说:六娘,小的自知娘们吃不的咸,不曾好生加酱,胡乱加了些,下次再烧时,小的一定改过口味,合适娘们的口味。
潘金莲说:你六娘不是那意思,她是说,你烧的好,你辛苦了,也犒劳犒劳你。
宋惠莲忙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起来,在桌头旁边立着,和大家在一处吃酒。
并蒂莲花(3)
    16,
晚上,吴月娘回来,娘们拜见吴月娘,小玉悉将送来猪头,拿与吴月娘看。
吴月娘看看,闻闻,摸摸,说:好香的猪头,脱骨的猪头,哪来的?谁烧的?
孟玉楼笑道:大姐,你不在家,我和五娘、六娘下棋玩耍,赢李大姐的猪头,来旺媳妇给烧的,留与姐姐吃。
吴月娘道:如此就不公平了,你们两个赢六姐一个,亏了一个就不是了,你们看这样如何,大节下,咱姊妹这几人每人轮流治一席酒儿,叫将郁大姐来,晚间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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