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deon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对裴逸了解多少？”
秦明心里吐槽他的好战友果然不可靠，表面上却皱眉说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我们警局的重案副队长，破案率高，能力强，对人虽然有些冷淡，但是个好警察。”（他绝对不会当着裴逸面这么夸他的！）
Gideon没有说话，然后道：“谢谢你的谅解，等你做完清洗，我送你去医院，我会负责之后的治疗费用的，如果需要赔偿可随时提出，无论昨天我处于什么情况，对你确实造成了伤害，我应该弥补。”
秦明在心里缓了口气，他知道Gideon不好对付，不过反正第一步的任务完成了，只要建立起联系，不再是陌生人的关系，他日后自然会慢慢攻陷对方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和你们说啊，老板今天买黑料的时候，在菜汤里看见了好多好多胡椒粉，但是喝了一口不是很咸。于是继续开心地吃着，喝汤的时候近距离地观察到——咦，胡椒粉怎么有腿呀？
再仔细一看，矮油，好多好多小虫子哟，就是那种很小很小的虫子。
于是，老板淡定地和室友说：“他们大概是把虫子当做胡椒粉撒进去了=V=”
第88章 当BAU遇见重案组
虽然裴队长心里清楚秦法医撑不住多久的，但是几天后当秦明法医一脸狼狈，满身是血的出现在他宿舍门口时，同屋的小警察差点又以为见到了午夜凶铃。
“秦法医……啊喂，你死得好冤啊！”裴逸看到怔楞的室友，毫无诚心地掬一把辛酸泪。
“滚开！”秦明口气不好地眯着眼盯着房间里的小警察，后者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
裴逸凑近了看到秦明并没有伤得很严重，只是手臂上有撕裂伤，血水就是从那里不停地滴落下来。可是比伤口更可怕的是法医的表情——和死人区别不大。
“让我猜猜，你这是暴露了？”裴逸一边问着一边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湿毛巾，简单而效率地把法医的伤口包扎起来。
法医仍旧一脸神游天外，仿佛凡俗之事无可留恋，吾辈已经悟道的样子。看得裴逸撇了撇嘴，又问道：“你运气挺好，只是这一道伤口，他没把你宰了真是谢天谢地。”
“他没对我动手。”秦明冷笑一声：“他不会主动攻击别人的，见鬼的FBI的规矩。”
“你自残的？啧啧，说实在的，会吓到人的。”裴逸优哉游哉地说道。
“不是。”秦明说完之后又闭上嘴不说话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这里是审讯室吗？还和我玩坦白从宽那一套！爱说不说。”裴队长几乎要翻白眼，不过仍旧从桌上的水壶里给法医倒了些温水补充他失去的血液。
秦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酝酿了一些，然后把故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是一个极为狗血的故事，Gideon陪着法医检查了身体，医生建议秦明在床上休养一段时间。鉴于法医无亲无故（唯一的朋友裴队长还要修学），而探员先生是主要肇事者，在卧床期间，Gideon就必须负责所有的医药费和照顾法医的生活起居。
秦明刻意亲近，Gideon也没有刻意疏远，两个人在医院里隔三差五地聊天，聊着聊着就熟了。一开始秦法医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将话题尽量往天朝的经历上拉，天朝的风土人情，天朝的警局，天朝的验尸，天朝的家庭，成长生活……不管Gideon有天大的本事，光从天朝的事情上他是无法看出秦明的身份的。
后来，法医就开始控制不住话题了，并且开始作死。
“然后你就和他谈人生谈理想，又自找麻烦地谈你的食谱和喜好，最后被他发现了？”裴逸抿了抿唇，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一直在套你的话？”
“一开始我有这么想过……”简而言之，就是Gideon是只狡猾的老狐狸，耐心地套了五天的话，才最后让法医放松戒备，一举攻破。
本来想做猎手的最后差点成为网中的猎物，说真的，佛爷，你真为连环杀手界丢人啊！
“他是怎么最后确认的？”裴逸问道。
“他有技术人员帮忙，我看见手机里有你的留言，打回给你的时候……留言里你管我叫的是乔治弗伊特……”很好，果然是被玩了。
“Garcia既然帮忙了，估计她就知道你是谁了，她知道了……咳……”裴逸无奈地叹气，那位胖姑娘知道了，BAU差不多也就都知道了。
“当时Gideon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讲给我听，让我开心开心。”裴逸极其无耻地说道，手里捧着一个印着FBI徽章的茶杯喝绿茶。
秦法医略为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刚刚接通“裴逸”的电话，还没有说几句就发现不对劲，等他回头的时候，就看见放下手里手机的Gideon看着他——惊愕，戒备，恼怒，仇恨，厌恶……你能想象到的这个男人具有的最为复杂的眼神，谢天谢地，他没有当场就枪击他。
“乔治弗伊特。”他听到对方轻轻叫出自己曾经的名字。
“Jason……很久不见。”他如此回答。
Gideon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得如同他还是个FBI的时候，那双一直带着疲倦和宽容的眼睛此刻尖锐得令人无法直视，仿佛遇见了他的死敌时一般戒备。
他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这是你的新游戏？”Gideon问道，慢慢地挪动到病房的一边，秦明知道他虽然没有枪，但是仍旧习惯性随身带着电击棍，他这是防备自己暴露身份后恼羞成怒，伤害到医院里的无辜群众，在对方眼中，他就是个残暴至极的恐怖分子。
“无论你相不相信，弗伊特都已经死了，而我从没打算伤害你或者任何人。”秦明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波士顿死神，那个丧心病狂的精神病会改过自新。
Gideon没有回答，但是他依旧戒备的身体姿势表明他的答案。
秦明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那么在意，他轻松……也许是轻松地，他竭力放松地说道：“你该以什么名义逮捕我？我是天朝来美国开会的法医，不是已经确认死亡的波士顿死神。”
他走近了Gideon几步，对方没有攻击他，也没有放下戒备。
秦明张嘴刚写说些什么，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一个重物粉碎了他们所处病房的玻璃，重重地砸了进来，在地上滚了两圈终于在角落不动了。
“我妹妹一定还活着，你们不能就这样……”外面吵嚷的声音表明了这是一起医疗矛盾，而医院的保安已经把砸东西的病患家属——过于激动的哥哥拉开了。
“先生，你们没事吧？”医院的工作人员走进病房，满地都是碎裂的玻璃。
秦明放开了被他挡住的Gideon，他的杀手第六感让他及时地避过了最为危险的区域，一些碎渣子并没什么，最大的一片玻璃割伤了他的手臂，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而被他第一时间保护住的前探员毫发未损。
“您需要包扎，请这里来。”护士说道，要把秦明扶到外科去。
“不，这没什么。”裴逸的宿舍离这里只有几条街，秦明看了一眼前探员，然后转身离开医院，再接着，就是找到裴逸之后的事情了。
他不能让对方知道弗伊特的身份，因为那个身份就像马里亚纳海沟，隔开了他们所有的可能性。BAU和连环杀手水火不容，彼此都不会对对方手下留情。
即使这一次，一方是退休的BAU探员，一方是转世的连环杀手，一旦身份被揭露，他们依旧没有可能。尤其是Gideon从来不相信连环杀手会改过自新或是他们拥有感情。
他甚至知道自己瞒不住多久，可是……管他呢，无论是弗伊特还是秦明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人——他只是想接近他，抚摸他，伴随他。
直到一切如泡沫顷刻间覆灭。
“喂，你干什么？”刚刚才伤感一点的法医立刻被裴队长下一个举动给震惊了，因为那位正在收拾行李。
“如你所见，准备逃跑。”裴逸说道：“BAU知道你是谁，很快也就知道我干了什么，如果艾伦知道我为了帮你对Gideon下手，他就会把我的事情告诉詹姆士，也就是说我死定了。”
“你怕告诉你弟弟？”
“如果你有个深爱你，你也深爱他的哥哥为了一个男人骗你，最后自杀，等他活过来了，你一定会想再掐死他的。是的，我怕告诉我弟弟，现在立刻回你的宾馆收拾东西回国。”
“你还在进修呢。”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病退’，相信包局一定能理解我重病回国，所以不能完成学业的痛苦的，至于重病证明，我自己就能搞定。”裴逸继续整理行囊。
“你家艾伦怎么办？”
“Well，这么说吧，曾经我的世界只有他是真实的，现在我拥有自己的世界，他是我深爱的人，但已经不是我生命的全部。”裴逸露出一个笑容：“等他气消了我会再来的。”
裴队长耸了耸肩：“放宽心，局里是我们的地盘，BAU追不过来的。”
“为什么我有一种闯了祸就逃回娘家的感觉？”秦法医问道。
“那是你的错觉。”裴逸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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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裴逸来说，他其实也没有必要逃，霍奇在这件事情上肯定要找他算账，可是却不会仅仅因为法医的事情而和他翻脸。
他担心的是秦明，国际医学年会一周也就结束了，出了这种事情，他也没法留在美国。这里知情的人除了裴逸来说，全部对他都抱着敌意和戒备，他必须回国。
而裴队长只要一想到他要留在美国面对自己的弟弟，就头大得想再死一次，本着逃避顺带帮助战友的心情，他决定——溜回国内。
詹姆士和霍奇在气头上，他才不会撞枪口上。天朝好啊，多好呀，有包局罩着，有钱队护着……秦明那对父母更加是护短得天理难容的主儿。
弄到一张证明对前中东信使来说不在话下，他向FBI学院和国内的警局同时递交了申请，在商量之下，他们同意裴逸回国养病，这个培训名额将保留到下一次。
于是，两个人以迅速的动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等到两位探员收到消息的时候，飞往天朝的飞机早就已经到目的地了。
秦法医依旧唉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美国参加的是丧葬会，而不是学术研究会。而裴逸拿着行李在短信里努力安抚他生气的爱人。
“你就这么一跑了之？”——霍奇
“别以为我不知道詹姆士知道了我的事。”——裴逸
“你要问他为什么在FBI都敢插自己的人。”——霍奇
“我还要看着秦明，他情绪不稳，很容易出事的。”——裴逸
“你应该先告诉我他是谁的。”——霍奇
“然后让你把他轰出去？得了吧，我不会傻到在没有确定他危险性之前就任由他靠近你们。我和他一起在警局工作了很多年了。”——裴逸
“你什么时候回来？”——霍奇
裴逸笑了起来，报复性地回复道：“这要看情况。”
回到天朝的法医因为个人原因向局里请了半个月的假，而裴队长凭借着他拿到的美国权威医院的诊断说明，得到了带薪休假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过得很安生，除了裴逸的父母持之以恒地替儿子介绍对象，而秦法医的法医室变得更加渗人而已。霍奇时常和裴逸通过网络联系，不过因为BAU的工作性质和保密条例，他们就算网聊的机会都不多。
而Gideon那里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什么回应都没有。裴逸问过霍奇，后者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不肯说还是不知道。
第89章 当BAU遇见重案组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两个月后，裴队长重返工作岗位。
“裴队，这已经是第三起入室抢劫杀人了。”田湉面色凝重地看着地板上的血迹，这是典型的幸福和乐的三口之家，温馨居家的布局，床板都泛着岁月的粗糙，上面的席梦思血迹累累，床头一家三口的照片上溅到了血珠，显得讽刺至极。
现场的尸体已经移到法医室解剖了，而警员们进进出出，取证拍照。裴逸穿着衬衫，带着胶皮手套，走到窗台处，查看了一番。
“从窗口爬进来的，看这里的锁，叫鉴定科的人检查一下锁头。张涛，目击者呢？”裴逸说着，走回房间，冲着门口叫道。
“哦，现场太乱，媒体都往这里冲，我让赵宁陪她去警局了。”
“裴队，你说这是不是就是老美说的那个连环杀手来着？”田湉小声地问道。
裴逸叹了口气，说道：“大概是的，我们国家的变态杀手非常少，唯一记录在册的不会超过二十个，美国每日活跃着300名连环杀手，我们虽然没有300个，但是不是没有。而且与其从动机上分析他们，靠证物更加容易抓到他们。”
天朝虽然有犯罪心理分析，但那是辅助学科，天朝警局破案靠得还是物理证据。毕竟不管你是普通的杀人犯还是连环杀手，雁过留痕，只要是你做的，你就一定会留下证据。
“给附近的居民做笔录，我先回警局看看秦明那里的消息。”裴逸说着离开了现场。
一个月一家受害者，在天朝已经是很震惊的新闻了，即使有关部门强压下媒体，恐慌依旧在民众中像病毒一样地传播开来。
包局顶着上面的压力，急得眉头皱起，要重案组一个月内破案，绝对不能再让凶手犯下第四起灭门惨案，否则他们全部都得完蛋。
重压之下，就连法医都忙得昏天黑地，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细致地做着解剖。
“和上两家一样吗？”裴逸快步走进繁忙的法医室，问着穿着白大褂的秦明。
“小孩是掐死的，他身体没有别的伤痕，男主人被用重物活活砸死，除了这些被打的淤青外也没有其他伤痕，女主人身上有捆绑的痕迹，最后是被刀刺死的，他的刀没有什么准头，致命的一刀既不是第一刀也不是最后一刀。前一家的女主人是在第二刀的时候就刺中脾脏，之后他下刀的时候就显得慌乱，他不想她那么快死。”
秦明说着掀开上一家女性受害者的尸布，对着她腹部的刀痕对裴逸说道：“非常不专业的手法，对人体结构一无所知的杀手，他想折磨她却不得要领，不过这一具，昨天死亡，新送来的，他一开始的刀口都集中在这里，刀口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很犹豫，并不是后悔，而是因为——”
“他怕一刀就捅死她。”裴逸接口道，英俊对着尸体的脸上面无表情。
“你知道我对刀子留下的伤口很有研究，所以我看出了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虽然你也能做到，不过你可没时间连尸检都亲自动手。”法医露出得意的笑容，指着某处的刀伤说道：“每个人拿刀的姿势会导致伤口的不同切入点和角度，而基本上一个人拿刀的习惯不经过专门训练是很难改变的，凶手的刀法在进步，不过——”
“这里。”秦明做了一个握刀的姿势，然后假装捅//入女尸的腹部：“我这么用刀的时候，刀口是平稳的，根据我手腕的力度而造成微小的弧度，这个弧度就是我的个性签名。不过，我估计他在杀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从这一刀开始，他的刀口上翘，弧度起码大了2度，这种情况，只有因为大拇指受伤不能用力才会出现。”
秦明把拇指从虚拟的刀柄上松开，再次模拟行凶动作的时候，他的手腕不自觉得上翘，这是因为着力点的改变而造成的必然结果。
“之后几处伤痕都是这样，我想他的手指伤得不清，如果你要去调查嫌疑人的话，注意他右手的大拇指，起码是骨折之类的伤势。”
“谢了，有消息随时通知我。”裴逸脑海中掠过案件所有的资料，然后心里模糊闪过一个念头，不过那个模糊的影子太过迅速，一时没法抓到。
“嗯哼，请吧，我还有血液分析没有做呢。”法医说完就转头要去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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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目击者呢？”裴逸走到办公室问道，赵宁在忙着整理一堆资料。
“王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