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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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支票-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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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他的态度哪里差了?这辈子他还不曾主动勾引过任何女人,他那样对她,她应该受宠若惊才对。何况他还提过要给她钱,她不是最喜欢钱吗?比起贝贝或老妈,她应该更爱他每个月付给她的十万元薪水!

    他哪里亏待她了?!

    「妈,她不来就算了,我们另请高明。」

    不来拉倒,他一想到那女人就有气,他在T大追著她跑,被迫签下那种丢人现眼的聘书,还得三不五时当她的专属司机……结果可好,她是怎样回报他的?他只不过是突然很想跟她做那种很舒服的事……不,也不算突然,事实上他几乎天天都想好几遍,但她竟然骂他不要脸,还把他踢下床!人家都做得那样绝了,难道还要他去求她回来?他才不干!

    雷凛然的人生跟别人不一样,他才不白花力气追求女人,以前没追过,以后也不打算破例,T大那次,当他得了失心疯好了。

    「算了!唉,你决定吧!」雷奶奶无奈的说。她总不能拿枪逼他吧,阿凛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与主见,她其实并无意干涉他的私生活,从他结婚到离婚,就算梦薇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她可也没吭过一声。

    「妈!」母亲的无奈和妥协,让他心头一惊。

    「我去睡了。」雷奶奶垂头丧气的离开客厅,慢慢踱向自己的房间。

    母亲的背影看来佝偻而寂寞,怎么才短短几天而已,她好像老了好几岁?前些日子她还如沐春风,神清气爽……

    难道少了桑伶丝,他们全家都不用活了吗?充其量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他花了好大的代价才把黎梦薇那个女人送走,桑伶丝也跟黎梦薇一样,只是一个肤浅、败金的女人,要不是因为他和她立下契约,他老早开口叫她滚蛋了。

    愈是这样想,他的心情却愈乱,桑伶丝的一颦一笑,在他脑海里逐渐放大……

    ☆☆☆。☆☆☆。☆☆☆

    不只是雷奶奶,雷家的每个人都曾有意无意的提起桑伶丝,尤其是雷依贝,经常晚上不睡觉,缠著他要桑老师。

    这天,她又穿著睡衣,赤著脚从房里溜出来。

    「爸爸。」她细声细气地叫唤著雷凛然。

    雷凛然暂停手上的工作,看著古灵精怪的女儿无精打采的爬到他的腿上,偎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你不是睡了吗?」

    他之前明明念了故事书,哄她睡著之后才到客厅陪老妈,怎么这会儿老妈进房里,小家伙却又不安分的爬起来了?

    「我根本没有睡著。」雷依贝嘟著小嘴。

    「为什么?」

    「因为爸爸念的故事好难听!」

    这算童言童语吗?怎么有点伤人?

    「以前桑老师都会唱歌给我听。」

    唱歌他也会,只是他的声音恐怕不太适合睡前听。

    「今天阿娥帮我洗澡,抓得我的头好痛,以前桑老师都会先用梳子帮我把头发梳开。」

    听听,这个小家伙还会打小报告呢!她的整人功夫不是很厉害吗?不过,她最近的行为举止收敛了许多,不再动不动就闹脾气,胃口也变好了,她的小脸变得比较红润,而且常常露出笑容,这些该不会也跟桑老师有关系吧?

    「爸爸,是不是我不乖?」

    「傻瓜,你最近乖得不得了,连学校的老师都夸你可爱呢!」

    「那桑老师为什么讨厌我?」

    「桑老师跟爸爸一样,都很喜欢贝贝啊!」他轻拢著女儿的头发,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绕来绕去,凡事总是脱离不了桑伶丝啊?她什么时候开始在雷家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

    「爸爸骗人!」雷依贝忽然大哭起来,抽抽噎噎地说:「贝贝不乖,桑老师不要贝贝了!她不要贝贝了……」

    他刁钻古怪的贝贝,竟然流泪了,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她掉泪,就连她母亲离开的时候,她也只是漠然睁著一双大眼睛。

    「贝贝坏坏,贝贝会改……」雷依贝像只无尾熊似的紧紧攀住雷凛然,又哭又叫,「爸爸,你去叫桑老师回来……叫她回来……」

    「贝贝!」

    她的每一声哭喊,就像一条无形的鞭子,鞭答著雷凛然的心。他以为她已经成熟坚强得不会流眼泪,却忘了他的小贝贝其实今年才七岁!

    ☆☆☆。☆☆☆。☆☆☆

    桑伶丝从台北逃回苗栗毛毛安山上的老家,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

    清晨时分,她睁著眼睛,望著窗外朦胧的景致。空气很凉,她却一身都是汗,她没睡好,梦到了贝贝,梦中的她拉著她的衣角,抽抽噎噎,就是不说话。好奇怪的梦,她从来没有见过贝贝哭。

    她的眼皮突然猛跳,心神不宁,有种奇怪的预感。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她跳下床,走进浴室,一边刷牙,一边对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傻瓜,你在担心什么啊?贝贝身边有雷奶奶,应该还有新的家庭教师……」

    突然,镜中浮现雷凛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唇边刚毅的线条清晰可见,害她大吃一惊,见鬼似的丢下牙刷,连忙在脸上泼了几把冷水,让自己清醒。

    将一头鬈发扎成两条麻花辫后,她慢吞吞的走出来,看见母亲站在门口,不知道和谁在低声的交谈著。

    桑伶丝揉了揉眼睛,「妈,你在跟谁说话啊?」桑母立刻转头,「原来你已经醒了啊!」

    「嗯,我穿了鞋就到田里去。」她坐在板凳上穿雨鞋。

    「有人来找你。」

    「找我?」她满脸狐疑,鞋子穿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是一个雷先生。」

    她僵住,猛一抬头,差点从板凳上惊跳起来,拎在手里的雨鞋掉落地上。

    他跑来这里干什么?

    桑母没发现女儿一脸震惊,兴匆匆的开口。

    「我一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边,天色乌漆抹黑的,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沾了露水,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是什么通缉犯呢!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说要找你,我才知道原来是你的朋友。」

    桑伶丝被动的看了看他,他的胡子没刮,眼里布满血丝,看得出一夜没睡,昂贵的名牌西装上则沾满了晨露,他显得风尘仆仆、狼狈不堪。

    原本飞扬跋扈的一个人,变得有些憔悴。

    她像个木头人怔住了,说不出话。

    「雷先生说他半夜两点多从台北开车过来,真是危险喔!山上没有路灯,路又崎岖不平,他竟然能摸黑找到这里,真是奇迹。」桑母默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

    桑伶丝沉默不语。

    「快去给雷先生倒杯水,他看起来累坏了。」桑母接著又说,然后把雷凛然请进屋里。

    她更呆滞了。

    「快去倒水啊!」桑母催促她。

    奇怪,这孩子僵在那里大半天了,既不说话,也不动作,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桑母随口说了一句,接著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水,递给雷凛然。

    他接过水杯,正要暍时,桑伶丝突然爆发了,酸甜苦辣、新仇旧怨一拥而上,点燃了埋藏在她心里的炸弹,她跳到桑母和雷凛然之间,疯了似的将他手上的水杯抢走。

    杯里的水洒出来,溅湿了他昂贵的西装,也把桑母吓了一大跳。

    丝丝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桑母尴尬的搓搓手,「雷先生,不好意思……」

    桑伶丝颤抖的放下水杯,看也不看雷凛然一眼。「妈,我不认识他,请你叫他离开!」

    「人家特地来找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桑母训斥她。

    谁要他冒著生命危险跑到海拔一千多公尺的山上来找她!她不希罕!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他是不喝白开水的大老板,这里也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妈,你叫他走!叫他走!」桑伶丝抓住桑母的手,央求的说。

    「不可以这样!」桑母生气了。

    怎么回事?妈妈不过才跟他说了几句话,就站到他那边去了?妈妈根本不知道他表面上衣冠楚楚、人模人样,其实是个人面兽心!

    桑伶丝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现在还会发抖呢!妈妈不知道他有多坏、多可恶……他弄得她有口难言……弄得连妈妈都生她的气……

    她住嘴,恶狠狠的瞪著他。

    雷凛然看了看她,然后竟然转身面对桑母,「桑伯母,请你不要怪伶丝,都是我不好。」

    谁要他说好话了?他在装什么好人?他在搞什么把戏?竟然大言不惭的叫她「伶丝」!

    「哪里,我们丝丝不懂事,你别见怪。」

    桑伶丝气歪了脸。妈妈竟然还叫人家别见怪?!

    「不不不……丝丝很懂事,都是我的错,我对她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从「伶丝」跳到「丝丝」,他转得还真顺口!只有亲人才叫她「丝丝」,而他却是她的仇人。

    「什么很过分的事?」桑母挑起眉头.她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女儿为什么扔下课业,一声不吭的跑回家,不管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

    「是这样的,桑伯母……」他看看桑母,又看看桑伶丝,「我对她……」

    她听著他似有难言之隐的声音,突然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怎么样?」桑母追问。

    「就是我对她……」他欲言又止。

    「住口!」她跳上去捣住他的嘴巴。

    他想怎样?他要是胆敢对母亲说那种不要脸的事……她就跟他拚命!

    他不走,她走,总行了吧!

    套上雨鞋,桑伶丝不再理睬他,迳自背著竹篓去田里挖地瓜。

    但是他又跟了上来。他扯掉领带,卷起衣袖,名贵的黑皮鞋沾上了泥上,半跪在地上拚命挖地瓜的样子,简直像只笨青蛙!

    她瞪他一眼,他却对她咧开了嘴。

    这种坏蛋也能笑得这样光明灿烂?简直可以改行去卖牙膏!

    哼,笑吧!就不信他能笑多久!他还没真正尝到这座山的厉害哩!

    山里温差很大,凌晨四点多大概只有十几度,等到太阳冒出头,很快就变成一个火烤馒头,一般人根本受不了。他昨夜没睡觉就跑到这里来,经历过乍冷乍热,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不用她赶,到时候这个没冰箱、没冷气就活不下去的大老板,自然会夹著尾巴逃之天天。

    看看他,不到三十分钟、已经满头大汗,衬衫全湿。他手上满是污泥,她没有多余的手套给他用.

    是他自找的!没人逼他来这里自找苦吃!她猝然丢下他,远远走到田的另一端,背对著他,自顾自的埋头工作。

    挖地瓜、挖竹笋,甚至砍柴、下田插秧,这些活都是她从小做惯了的,但今天她突然变得特别迟缓,一条地瓜拿在手上,都快被太阳烤熟了,才想起把它扔进竹篓里。

    老天,天气实在太热了!她伸手抹去汗水,不自觉竖起耳朵,半晌没听见他的动静。他该不会昏倒了吧?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悄悄回头张望。

    那人非但没有昏倒,而且神采奕奕。

    「我这篓已经装满了!你那边要帮忙吗?」他站起来,对她挥了挥手。

    又是一口大白牙!老天,他的嘴还真大!老妈总说男人嘴大才好,嘴大吃四方,他真的很能吃,连她都快要吞进去了……咦?想到哪里去了?不是跟自己说好下去想那天的事吗?她连忙甩甩头。

    对了,她已经忘记了,已经把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抛到脑后了,已经忘记他的唇、他的手、他用力含住她的……老天!她喘口气。她真没用,她的心理骗不了生理!她的身体经常不由自主的打颤,血液逆流,羞愤得简直想变成一颗大番薯,埋进土里算了。

    她还算是有羞耻心,对不对?哪像他,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情之后,还敢跑来这里,一副没事人似的笑著!而且……老天,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喂……你在干什么?」她忍不住大惊失色。

    「脱衣服!」

    谁不知道他在脱衣服,他把扣子都解开了,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接著又一把扯下衬衫……老天!她不敢再看,赶紧闭上眼睛,默数三秒,再睁开眼睛。他竟然把湿透的衬衫搭在肩上当毛巾。

    她像个傻子似的望著他健美的身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臂膀厚实,浓密的胸毛沿著结实的六块肌肉一路往下延伸,最后隐没在腰际……

    「喜欢你看到的吗?」他的身体因为她的专注凝视而显得灼热。

    「谁会喜欢暴露狂?」她没报警抓他就不错了。

    「真的?」他挑了挑眉,用手比了比嘴角,「但是你……流口水了。」

    她想也不想的抬手一抹。骗人!根本没有!一抬头,发现他眼里的促狭。

    「我看看……」他大步来到她面前,伸手刮刮她的脸,「你的脸这么红,是不是中暑了?」

    才怪!她比较像中邪了!她还以为他又想……不不不,是她自己一直在想……老天!她一定是疯了!

    忽然,她眼前一暗,一扬眉,那人竟然毫无预警的往她压来,她不能言语、不能行动,任由他吻住了她。

    她大吃一惊。这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他的老婆跑了,他觉得寂寞、无聊,又想来这里玩弄她?他当她是什么?欲火当头的替代品?

    「不要!」她一情急,死命的咬住他的唇。

    没想到他竟不闪躲,等她尝到了血腥味,立刻松口。

    她弹跳开来,隔著几步的距离,仓皇的望著他。

    他肿胀的嘴唇淌著血丝,她的心脏疾速收缩,喉咙也梗住了。他的眼眸深邃,目光汹涌得像一团暴风雨,看得她心惊胆战。

    她又往后踉舱了几步,然后转身拔腿想逃。

    他反射动作的跳起来,野兽似的把她扑倒在地上。

    「走开!」她随手抓起一把泥上,掷向他。

    他没有闪避,任由泥上弄脏他的脸。

    她恍恍惚匆地推他一把,他却文风不动,死命的盯著她,眼里跳动著疯狂的火光。

    「走开!」她抓住他眨眼的瞬间,连滚带爬又往前逃了几步。

    但他的反应更快,三两下又压住了她。

    两人像孩子似的在泥地里滚了又滚,弄得浑身狼狈。

    她的呼吸急促,头发凌乱,白皙无瑕的脸蛋满是污泥,却是他所见过最有吸引力的女人。他终于压住她,疯狂而蛮横的撬开她的唇齿,毫无己心惮的吸吮著她口中的甜蜜。

    「唔……」她揪住他的头发,企图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却徒劳无功。

    太阳好大,照得她的眼前一阵花白,她闭上眼睛,感觉理智逐渐被阳光蒸融,好热……热浪从唇齿之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身体沦陷在可怕的激情里。

    他发狂似的亲吻她,一边带著她翻了个身,他躺在泥地上,让她趴伏在他身上,与他紧紧嵌合,他吻得那样虔诚、那样焦灼、那样热切,长久又狂猛,吻得她天旋地转,再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他们吻得难分难解、如火如茶……吻到她的手不自觉揪著他的发,几乎快要断气。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终于放开了她。

    两人相望,都呆住了。

    「对不起。」他先打破沉默。

    「对不起?」她喃喃的重复。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刚刚那个吻吗?她的初吻,就这样被他夺定了……不,不对,不应该用「夺」这种字眼,刚刚她明明也沉溺其中,甚至下曾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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