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那份协议交由律师了，要不要追回？”
章伯言缓缓回头，目光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章华心里一颤。
良久，他听到章伯言的声音：“不用。”
章华呆住。
不过他很快就回神，低声开口：“是。”
章伯言的声音透着苍白：“你先出去，我想静一下。”
章华的目光复杂，这些多年，章总从来没有这样为难过，那份da可想而知，关系到什么。
敢想不敢说，他还是先退了出去。
章伯言走回办公桌前，伸手拿起那本日记本，修长的手指抚触着那些幼稚又充满少女心的字，神情有些恍然——
北北，如果你真的是我妹妹，你那么喜欢陆泽，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你？
在我，还没有真的占有你之前。
合了眼，他和莫小北的种种一幕幕出现在脑中……缠绵的，冷淡的，一幕幕。
虽然说他并没有做到最后，但是应该碰的，不应该碰的，他是真的碰过了。
严格来说，除了那一层，他们是发生过关系的。
章伯言的背后隐隐的灼烫，那些阴暗的，晦涩的不为人知，如潮水般朝着他涌来……
直到深夜，他才回到章园。
福伯鞍前马后地跟着：“少爷，要吃点宵夜吗？”
这男人白天忙公事，晚上还得加班，不吃点儿东西怎么成？
章伯言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用。”
福伯喜滋滋地说了句心里话，“一会儿吃也是一样。”
章伯言已经走向楼上，没有出声。
“不对啊，前两天少爷还像是得了宝贝一样，今天就……难道少爷的保鲜期只有两天？”福伯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
章伯言走到莫小北卧室门口，打开门，里面昏昏暗暗的，她已经先睡下了。
卧室里，浮动着一股属于少女的清甜，他在门口贮足了一下，还是缓缓走了进去，坐在她的身边。
清浅月光下，她的小脸泛着一抹莹白，卷曲的长睫像是两把小扇子自然垂下，留下两道淡淡的阴影。
他的目光有些深沉，静静地看着她。
小北，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所以我才愿意亲近你，才那样毫无介蒂地接受你的存在吗？
可是，我没有将你当过妹妹，一直是……
他的面容压抑，缓缓伸手轻碰了下她的小脸，声音更是沙哑不堪：“你很想和他在一起吗？”
她睡得很沉，一直没有醒。
章伯言闭上眼，轻轻翻身上去，和衣躺在她身边。
他没有做什么，就只是隔着被子抱着她，感受她在身边的感觉。
他就这样，抱了她一晚……没有舍得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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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莫小北，我不会放手！（）
楼下，福伯拖着一把老骨头，巴巴等着少爷完事后下楼喝一碗补汤。
但章伯言一晚没有下去，福伯撑不住回房睡时，打了个呵欠——
年轻人，身体就是棒棒哒！
天亮时分，莫小北感觉全身都僵直地醒来，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被人绑成了粽子，一醒，全身骨头动一下都疼。
睁开眼，却看到章伯言深色的眸子，他的眼里，染着一层血丝。
“你……一晚没有睡？”她小心翼翼地问，动也不敢动一下。
章伯言仍是看着她，眸子里染着一层她看不明白的深意。
“睡了一会儿。”他淡声说，而后撑了身体，倚在床头。
莫小北想下床，又不敢，总觉得章伯言今天有些不一样。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很轻很淡，甚至带着一丝的疲惫，“莫小北，如果我现在放了你，你会不会记得我？”
她的心里一颤，跪坐起身，在晨光中柔弱地看着他，声音有一丝哑：“你愿意放过我？”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想我放过你吗？”
“你会放过我吗？”她带着小心，带着卑微和期待。
晨光斜斜打进他墨色的眸子里，显得清亮，却更深沉。
他那样地看着她，眸光深不见底，表情也很复杂。
莫小北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她不是没有期待的……也许他腻味了，觉得她不那么好玩，愿意放过她了。
就在她满怀期待时，章伯言静静开口：“不会。”
莫小北的眼里浮起一抹水气，表情一下子变得凶巴巴的：“章伯言，你无聊！”
他静静地看着她，忽然探出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他的气息灼灼地喷在她的颈侧，又热又烫：“莫小北，我不会放手。”
他抱得太紧，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抡起小手捶着他，声音破碎，“章伯言，你放开我！”
“不放。”声音又沉又痛，手上的力道大得几乎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莫小北只能将自己的小脸搁在他的肩上，忍耐着。
他的大掌按在她的背后，近乎是呢喃：“我不会放开的……我那么艰难地，才再次走回你身边。”
莫小北愣了一下，他说什么？
想问，但是他蓦地松开了她。
她的头上一痛，仰头看着他，他的表情已经平静。
莫小北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
章伯言起身，笔直走出去。
莫小北盯着他的背景，握紧了小拳头：“什么嘛，浪费我感情。”
她跳下床，去洗手间刷牙，一边刷一边看着自己乱乱的头发。
她住在这里几天了，除了头一天他将她按在床上亲，后来他好像一直没有要使用她的意思，昨晚这么抱着都没有发生什么！
莫小北的心里坚信，他……那方面不怎么样！
下楼，却是没有碰到章伯言，福伯说他已经去公司了。
莫小北看看时间，还早啊！
工作狂！
福伯微笑着开口：“不过少爷吩咐过，让司机送莫小姐上学。”
莫小北没有说什么了，抬眼看着外面，有些沉思。
章伯言……怎么了？
第74章 天堂和地狱的交替（）
博宇集团总裁办公室。
章华接过章伯言手里的一个件袋，感觉手上拎着的东西千斤重。
这份东西，足以让h市震上三震。
一切，都要看章总怎么决定了！
章华心里暗暗地想，万一有那个万一，那莫如海的死期就更快了些。
“你亲自去国的实验室，一直等到结果出来。”章伯言的声音低沉：“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章华点头，“我会的章总，三天后我会回来。”
三天，这三天对于章伯言来说，无异于天堂和地狱的交替。
头一次，他无心于公事，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抽烟。
下午四点，琳达进来，“章总，一会的会议马上就开始了。”
章伯言却拎起了外套，淡声说：“让副总代为主持吧，我出去一下。”
琳达愣了一下，章总以前不这样啊？
就在这时，桌上的内线响了，琳达走过去接起：“博宇集团总裁室。”
那边是章夫人，听出是琳达的声音，很淡漠地问：“章总呢？”
琳达顿了一下，“章总不在。”
“开会？”章夫人向来威严，语气不是太亲切。
琳达犹豫了一下：“章总出去了。去哪儿我不知道。”
章夫人一下子就发飙了，“你这秘书怎么当的，叫章华过来接电话。”
“章秘书出差了。”琳达小声说。
那边，章夫人的呼吸轻轻浅浅的，终于挂上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的章夫人，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看向一旁的章仲羽，“章华出差，竟然没有和我说！”
章仲羽是章家养女，岁的时候被章夫人带到章家，一晃，十年过去了，章仲羽也已经大三，此次是陪着章夫人疗养。
听着章夫人的话，章仲羽跟着忧心仲仲：“妈，你说章华……是不是不听您的话了？”
章夫人的脸色更沉了些：“他能为你哥做事而不告诉我，他的心思明显是偏向了你哥哥。”
章仲羽的小脸皱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妈，哥哥应该不至于做让您生气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章夫人有些心烦意乱，“他现在和莫家的小孽种在一起，就是存了心地气死我！”
章仲羽被这样呛了一下，眼神一暗，但立即就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妈，哥哥他只是玩玩罢了，当不了真的。”
章夫人瞪了她一眼，“外面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就要沾染这个小妖精！”
带着苍桑的眼里精明闪现，“不行，我得回h市。”
万一莫小北那个小妖精将伯言迷得晕头转向，那么她这下半辈子的心血，算是白废了，还有，她越来越感觉到，她已经驾御不了自己的儿子。
伯言他以前，虽然也会反抗，但绝不会这样不尊重她。
章夫人看向章仲羽，“替我向乔治说一下，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疗程完成。”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必须回到h市主持大局，不管是博宇也好，还是自己的儿子，她都要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
章仲羽看着章夫人的神情，抿了下小嘴，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将头搁在章夫人的肩上，“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章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还是你乖。”
章仲羽小脸贴着章夫人，又仰着头甜甜地笑，“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章夫人的心柔软了些许下来，叹息：“这些年，如果不是你陪着妈，妈还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章仲羽咬唇，“妈，哥哥他还是很在乎您的。”
“但愿如此。”章夫人面色不豫……
第75章 莫小北，你在顾忌他？（）
下午五点半，h大校门口。
一辆宾利停在那儿，车窗开着，从侧面可以看到一张英挺的俊颜，足以让人屏息。
章伯言不在乎别人看到，只静静地坐在车里抽烟。
章华离开一天，他就心神不宁了一天，他是个凡人，不可能对伦理道德完全不在意。
他更不敢想，那份da做出来，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那时他会怎么做？
放手……
轻闭了眼，他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不放手……
将她圈养在阴暗的地方，一辈子只供他一个赏玩？
那样，无疑是罪孽的！
而且他会……舍不得！
章伯言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搁在车门上，静静地等着她。
h大的钢琴室。
陆泽穿着一件浅灰的毛衣，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流畅地弹出曲子。
是一首《星空》。
去年夏天，陆泽和莫小北一起去看了理查德的音乐会，谢幕的曲子就是《星空》。
钢琴的声音如行云流水般，倾泻下来，如同整个星空笼罩下来。
四周，是火树银花。
莫小北穿着芭蕾服，配合着曲子，踮着脚，一次一次旋转。
白色的紧身衣裙勾勒出她娇好的曲线，足尖，如蜻蜓点水般，轻盈优美。
陆泽的目光轻抬，注视着她，指下的音符却是没有乱，仍是那么流畅、优雅。
她转过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一个旋转消逝于他最后一个音符里。
一旁的指导老师提出了意见：“小北，我建议啊，这个最后一个旋转的动作结束，你最好能转到陆泽的身边……你可以低头看着陆泽，眼神小小交流一下。”
莫小北看着指导老师，抹了一下汗：“老师，这对陆泽可能不太好，他的女粉丝可能不会愿意。”
“我这边没有问题！”陆泽静静地说：“正常的表演不会带来什么不好影响。”
莫小北盯着他看了两秒。
“还是，莫小北你顾忌什么？”陆泽不动声色地激将。
莫小北向来是禁不起激的，一下子就上当了，轻轻地哼着：“谁顾忌啊！”
“这样的话，又怕什么呢？怕他误会？”陆泽的声音微冷，面孔也是。
莫小北瞪着他，气氛有些微妙。
这时，指导老师过来圆场，“都没有意见的话，就这样决定？”
她和陆泽说话特别地温柔，“陆泽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陆泽淡淡一笑：“我们再排练一次。”
说完，双手径自落在琴键上，正要弹奏，莫小北的手机响了。
“等一下。”她作了个抱歉的表情，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低头一看，是章伯言的号码。
莫小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那边，章伯言的声音很淡：“怎么还没有出来。”
“这周六校庆，我在排练……”莫小北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陆泽的方向，“大概十分钟后结束。”
章伯言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校门口等你。”
莫小北哦了一声，挂上手机。
她走回去，“开始吧！”
但是陆泽并没有立即开始，修长手指放在琴键上，语气淡淡的：“章伯言？”
第76章 明明一直是他，什么时候成了陆泽？（）
莫小北抿了下唇，没有出声。
“开始吧！”陆泽的声音淡了很多。
他们这一来一去的，就是指导老师也发现有不对劲儿，但是又不好说出来。
这一次舞蹈的最后，莫小北旋转着靠近陆泽，微微弯腰，凝视着陆泽的眼。
面孔和面孔靠得有些近，近到她感觉自己颤动的睫毛都碰触到他，她连忙垂下眸子。
“为什么不敢看我？”陆泽的声音低沉，“因为他吗？”
莫小北想直起身体，但是在瞬间，被陆泽按住了腰身。
她轻轻地颤着，抬眼，望进他微微痛苦的眸子里。
“离开他。”陆泽轻声吐出。
莫小北的红唇也微微颤抖，虚弱地吐出一个字：“不。”
他的目光黯淡，他想，如果没有旁人，他现在会吻她。
四目相对良久，他终于起身，掉头离开。
莫小北抿紧了唇，静静地站在那儿。
指导老师是看出来了，陆泽和莫小北应该是有过什么的，否则气氛不会这样，现在这个小姑娘快要哭了！
她想想，还是自己先退出去了。
安静的傍晚，莫小北一个人站在琴室，四周，空荡荡的。
窗外，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金辉，却显得格外冷清。
她的手指轻轻地落在钢琴上，手指拂过每一支琴键，那上面，还有陆泽指尖的余温。
他说：离开章伯言。
忽然，莫小北想哭。
她是真的哭了，一个人默默地流着泪，最后，像是孩子一样哭着，抽泣着……
门，轻轻打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近，而她不自知。
一直到他抱住她，将她按在自己的肩上，她才如梦初醒。
睁开眼，是质地良好的西装外套。
章伯言？
她抬眼，怔怔地望着他，声音又沙又哑：“你怎么来了？”
“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你还没有出去来，就来了。”他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抚着她的小脸，“我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里。”
莫小北退后一步，仰着头望着他。
窗外的最后一道余晖也渐渐散去，室内没有开灯，幽幽暗暗的。
两道身影，对视了很久。
他看着她带泪的眼，拿出领巾温和地帮她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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