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抽开自己,他气息不稳的吐出一句:“这才叫真正的吻!”
抚着发烫的唇办,唐海音目光迷离,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
很久之后,她才终于记起要生气——
这个天杀的男人,不但批评她的接吻技巧糟糕,竟还吻她?!
“你——你竟然敢吻我?”
孰料,早巳在办公桌后忙碌起来的聂仲玺,只面无表情的丢来一句:“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唐海音羞愤得还想再多骂他两句。
“既然有时间在这里说废话,还不如去认真做点事。”
唐海音咬咬牙,扭头冲回自己的办公桌,一颗纷乱的心怎么也定不下来。
她不得不收回先前说过的话,因为她终于发现,他不但会接吻,而且技巧还很高明。
这个看似硬邦邦的男人,怎么会有双出奇柔软温暖的唇?就连那股独特的气息都像是迷幻药一样,让她头昏目眩。
对,他的呼吸里肯定掺了迷药,要不她怎么会忘了推开他,任由他为所欲为?
最荒谬的是,在那一刹那——
她竟然有种意乱情迷的感觉!
站在聂仲玺的办公桌前,唐海音低着头,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自从那天过后,原本总是针锋相对的两人,多了份暖昧,尤其是每次一想起那个惊天动地的吻,唐海音就非常不自在。
就像此刻,他把她叫进办公室,却又半天不吭声,唐海音低垂着小脑袋,似乎也能感受到他专注凝视的炙热目光。
“总裁,有事吗厂她扭捏的问了句。
但好半晌,还是没有半点声响,她忍不住好奇,偷偷的抬起一道眼皮,往办公桌一看——
只见聂仲玺压根忘了她还站在面前,仍兀自专心的看着手边的文件,一双修长干净的手,还搁在颇有个性的下巴上,陷入了沉思。
从他的态度看来,他根本就没把那个吻放在心上,也丝毫不在乎她的存在,心里有鬼的惟有她一个人。
越想,唐海音就越觉得,自己几天来心神不宁得莫名其妙。
“咳——”她悻悻然轻咳一声提醒他。
“喔——”聂仲玺一抬眼,终于回过神来。“今晚跟我去出席一个商业联谊晚宴。”说完,又继续埋首于文件上,看也没多看她一眼。
“没空!”她没来由的冒起一把无名火。
“我会付你双倍的加班费。”
唐海音压根不想跟这个既龟毛又可恶的男人,去参加什么联谊会,更想展现骨气的拒绝被金钱诱惑——
不过,在从不跟钱过不去的原则下,她还是勉为其难的点头了。
“你有比较正式的衣服吧?”他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当然有啊!”唐海音甜甜一笑。“你是喜欢成熟大方、惹火冶艳,还是清纯的小可爱啊?”
聂仲玺蹙着眉冷冷扫她一眼,从紧绷的臭脸看来,他一点也不欣赏她的笑话。
“你几点要来接我?”唐海音顺口问道。
“我为什么要去接你?”
聂仲玺蓦然抬起头,错愕的表情,活像是在咖啡里不小心喝到苍蝇。
“我牺牲私人时间陪你应酬,你当然要来接我!”她不满的怪叫道。
“我付了你双倍的加班费。”他冷冷提醒她。
“那好,我把双倍的加班费还你,我不去了!”唐海音送上一个甜甜的微笑,扭头就走。
看着她美丽耀眼,却又令人恨得牙痒痒的优雅身影,聂仲玺心里交战数秒。
“七点!”他咬着牙,终于进出一句。
唐海音停下脚步,回头朝他绽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我好像没听到‘拜托’喔?”
“别得寸进尺!”聂仲玺忍无可忍的吼了起来。
“到时候见啦!”
唐海音见好就收,脚底抹油、赶紧溜出办公室。
瞪着那抹宛如蝴蝶般,轻盈飘出办公室的身影,聂仲玺感到相当不悦,
实在莫名其妙,他怎会任一个女人摆布?
她是他的员工,他付薪水请她做事,竟然还要对她说“拜托”?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忿忿签阅完最后一份文件,聂仲玺一抬眼,不经意瞥及那片空出来的桌面,陡然想起曾经跌坐在上头的俏臀,以及那个发生得糊里糊涂的吻。
他很难想象,这个讲起话来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怎么会有着柔软得像是一碰就会融化的唇?
最令他难以置信的是,他最讨厌这种空有外表,却毫无办事能力的女人,竟还偏偏——吻了她?!
听着门外传来荒腔走板的歌声,他才终于惊觉,自己原本单纯平静的生活,已经彻底被颠覆了,而她,就是那颗掀起波涛的石子。
她的影响力惊人,侵略性更是不容小觑,而他,甚至开始习惯这种状况不断的生活。
难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向来生活严谨、有原则的他,也往堕落之路沦陷了?
一股莫名的预感告诉他:他的生活将会因为她的出现,而彻底天翻地覆。
***************
夜晚的台北风高气爽,是个相当适合夜游的天气。
七点一到,聂仲玺的私家轿车,一秒不差的停在唐海音家门外。
一看到那辆在夜色中黑得发亮的高级加长型轿车,贴在窗户上的唐家老妈,立刻发出长长的抽气声。
“我说女儿,真有你的,你交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更有派头耶——”
“老妈,拜托你把口水擦一擦,那是我的新老板,不是什么男朋友。”
唐海音受不了的横老妈一眼,利落的将丝巾围上颈项,一手抓起皮包。
“喔,这样啊!”唐家老妈赶紧擦了擦嘴,惋惜的往窗外多看了几眼:
就说嘛,女儿有多少斤两自己还会不清楚?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怎么看得上她!
哀叹了声,唐家老妈忍不住又往窗外张望。
门外等得有点不耐的聂仲玺,适巧降下车窗,露出俊挺出色的脸孔,朝屋子的方向里来。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视线同时对上,唐家老妈猛一抽气,像是怀春的少女,立刻涨红了脸,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
“丫头,你的新老板好帅喔——他还看我耶!”
唐家老妈活像看到偶像,兴奋尖叫了起来,好不容易收敛的口水,又滴滴答答的淌了下来。
“老妈,你眼光真差!”
带着几分泄愤的意味,唐海音忿忿的回了句,径自走到门边穿鞋。
“当然啊,你的品味就只能找像花少棋那样的小白脸。”唐家老妈不甘示弱的堵回一句。
“妈,拜托你别提那块橡皮糖好不好?!”
悻悻然吟了声,唐家老妈又再度转回窗前,兴致勃勃的盯着聂仲玺瞧。
“看看人家多出色?为什么你就找不到这种上等货?瞧那双蹙起的眉多性格、那双像是会喷火的眼睛多迷人?要是我再年轻个三十岁,我一定——”
还在玄关的落地镜前磨磨蹭蹭的唐海音一听,背脊刷的发凉。
那双蹙起的眉、快喷出火的眼睛?
眼前立刻浮现一幕鲜活的影像,她缓缓转头望向窗外怔思半晌,随即拎起小外套急忙冲出家门。
“我完蛋了!”
她约会向来习惯迟到个十末分钟,但这回她竟然忘了这是“加班”不是约会,更忘了对象是聂仲玺。
依照他嫉恶如仇的个性,看来这下不怛没有双倍的加班费可领,恐怕还会被他一脚踹进墙壁里……
越想,她心里越毛。
气喘吁吁的冲向车边,她一手扶着光可鉴人的车身,一手捧着胸口,喘得上气几乎不接下气。
突然间,车门打开了,一只包裹着上好质料长裤的长腿跨了出来,唐海音小心翼翼抬起头,准确无误的对上一张蕴含怒气的眸。
“你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才一开口,当他目光触及唐海音的那一瞬间,聂仲玺整个人立刻呆住了。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若说平时的唐海音,是个美丽耀眼的花瓶,邵么今晚的她,无疑是博物馆中空见的稀世珍藏品。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把性感妩媚跟光芒四射,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
一袭紫色的薄粉纱洋装,让她玲拢窈窕的曲线毕露,亮眼的紫更加衬托出她雪白细致的肤质。
流线型的裙摆,从她的小腿处成波浪状一路流泻而下,露出一双匀称的美腿……
有几秒钟的时间,他发现自己因为她的美丽而出了神。
“我是不介意继续站在这里啦,反正是你出的加班费。”唐海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过,如果你还想赴这个晚宴,我们最好出发了。”
唐海音的声音,提醒了他的失神:
“上车吧!”
聂仲玺不露痕迹的,将那抹翻腾的情绪敛入眼里,替她打开车门。
微微一笑,唐海音越过他,优雅的坐进宽敞的后座。
看着她美丽得无懈可击的侧脸,一种危险的警汛在聂仲玺脑中响起。
要找女伴陪他参加晚宴、什么人都好,但他实在不该找唐海音的。
她太美丽、太耀眼,也——太危险。经验告诉他,这样的女人会为男人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十分愿意再多付双倍的加班费请她回家,但随即,他想起了那群花枝招展、无孔不入的“苍蝇”。
不管了,今晚,他只求先明哲保身要紧,至于这个顾虑——
他望向车子里闲适自在的唐海音。
就暂时先搁在一边吧!
考虑良久后,他终于还是坐进她身旁。
“开车!”
沉声吩咐一句,车子启动朝市区出发。
第六章
位于市区的这家知名饭店,正举行着每月一次的商业联谊晚宴。
今晚应邀而来的,全是商场上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士,当然,也包括一些打着排遣无聊的名目,实则却是来找金龟婿的上流社会女子。
一进入宴会大厅,聂仲玺立刻谨慎的评估今晚的“情势”。
一如他所预料,在大厅四处窜游的苍蝇,一见着地出现,便像是嗅到蜜般立刻黏了上来。
“聂总裁,好久不见.了!”
一名穿着露背洋装的娇丽女子,用力朝他偏着眼睫。
“聂总裁,您的气色看起来真好!”
另一名女子也紧跟着贴上前,饥渴的直盯着地结实的胸膛。
“怎么上个星期康达老总的寿宴您没来?”
“是啊!还有上上星期,在阳明山别墅举行的那个生日宴——”
一群女人此起彼落的声音,像是正在讨论着要怎么瓜分这块肥肉。
他忍耐的一笑,大手用力一拉,把正在精致餐食前探头探脑的唐海音给拉了回来。
“抱歉,我今晚带了女伴,不方便跟你们聊。”
“她是谁啊?”
“是啊,怎么以前没见过她?”
唐诲音一转头,就发现五六双带着敌意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她:
“喔,我是他的——”
“女朋友!”
唐海音挂起微笑正要表明身份,聂仲玺却毫不客气的截去她的话。
像是受到了惊吓,唐海音膛大眼瞪着地。
她、她只是来赚加班费的,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女朋友了?
“失陪了!”
聂仲玺挂上一抹绝佳的社交微笑,挽着唐海音这块耀眼的“挡箭牌”,在苍蝇群惋惜的目送下,安全脱险。
“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唐海音讨厌跟这龟毛男人扯上任何一点关系,但诡异的是,她的心却因为“女朋友”这三个字而怦怦作响。
“不这么说,她们会轻易放过我吗?”聂仲玺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原来——
他带她来,不是因为她美丽、她出色,而是要她当他的挡箭牌?!
唐海音这才终于明白,原来她今晚的角·色,就是替他摆脱女人的纠缠。
“原来你把我当成苍蝇拍。”唐海音气愤的控诉。
苍蝇拍?聂仲玺浓眉一挑,饶有兴味的勾起唇。
“真贴切。”
他不痛不痒的态度,让唐海音跺脚,但偏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只能隐忍着不敢发作。
被利用的感觉,让唐海音很不舒坦:
尤其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饥渴目光,不断往聂仲玺身上飘,她的心情更是没来由的郁闷。
好不容易,他总算稍稍发挥了点人性,带她到餐点区取餐,她也老实不客气的将食物堆成一座金字塔,独自坐在餐桌边吃了起来。
替自己端了杯酒,聂仲玺漫不绝心的啜着微苦的酒液,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不可否认的,今晚美丽耀眼的她,确实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就连那些向来自恃甚高的名流仕女,也极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再来纠缠。
一整晚,他的目光全被这只美丽的花瓶给吸引了。
虽然她的脸臭得没半个人敢来招惹,但那过分招摇的美,还是引来不少贪婪的目光。
沉吟着轻啜了口酒,却不经意嗅到手心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余香。
发现聂仲玺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唐海音才懒得管他饿不饿,但眼见那双眸光越发专注,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举起叉子,随便叉起一块蒜香面包递到他面前。
“你要不要吃?”
“不要!”
他蹙起眉将头别开,像是无法忍受那种呛人的气味。
唐海音怀疑的瞅着他半晌,突然之间,像是发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狡狯的光芒。
她挂起一抹堪比蜂蜜甜腻的笑,殷勤的伸出纤纤玉手,捏来一块蒜香面包送到他嘴边。
“亲爱的,我知道你最喜欢蒜香面包了,来,我喂你喔!”
聂仲玺脸色立刻僵硬起来,正想拒绝,却别见一大群苍蝇正虎视眈眈的围绕在他们身旁打转。
“不用了,我还不饿!”聂仲玺勉强说道。
“唉哟,你别不好意思嘛,我又不是旁人,而是你的“女朋友”耶,当然有责任照顾你!”她甜甜的提醒他。
“你——”她哪会那么好心,肯定是对今晚当
“苍蝇拍”这个任务感到不满,才故意借机报仇。
实在骑虎难下,他只好恨恨的咬了口面包,那股叫人几乎无法忍受的呛辣,立刻灌进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紧揪起眉峰。
“好棒喔,再来一块!”
唐海音开心的抵拍手,又拿了块面包催促他张嘴。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喔,嫌不够味啊?没关系,我去替你多夹几片大蒜!”
唐海音挂起恶魔般的微笑,兴冲冲的从几道菜肴里,一挑出蒜片,豪迈的排满整块面包,一脸期待的送到他嘴边。
“来,乖,张开嘴——”
他一咬牙,还是张开嘴,将面包吞进肚里。
看着他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英俊的脸孔呈现不正常的扭曲状,唐海音不由得暗自掩嘴窃笑。
瞧他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场景若是换成是古代,她肯定会为这种铁铮铮的英雄好汉喝采,但偏偏他只是个咎由自取的投机分子。
“玺,你要不要——”
看着唐海音意犹未尽,还想伸手往大蒜面包采去,聂仲玺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走——
“我们回家!”
几杯黄汤——不,甜酒下肚,还历经了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一上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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