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点点头,安心的退开,一切交给她自己处理。
他冷笑着,重重摔上门。
转过身,他们面对着面。
她对他的态度,和他走之前,已经完全两样。
眼神里已经不再有温温的暖意,剩下的,只有无止境的疏离。
毫无疑问,她选择了那个男人。
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拉入怀里,一个野蛮的吻,就压了下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重重摔在了床上。
“高……”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已经用怒气在揉虐她的双唇。
他的手劲大得可怕,一把就锨起她的连衣裙,扯下袜子和内裤。
她睁大眼睛,她甚至还来不及惊呼,一股火热已经毫无预警的冲入她的温软深处。
她整个人都怔住,看着他几近折磨的拥抱自己,看着他,几近折磨的对自己发狠发狞。
床第之间,他一向体贴、温柔,从来不曾弄伤她,但是,今天,他好象失控了。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不挣扎,任他胡作非为。
这几天,她真的好累好累。
冷笑着,看着身下毫无表情,更没有丝毫迷离、媚吟的女人,他的心更凉了。
我会让他搬走。
这句话,仿佛把他当作能随手仍走的一件垃圾,那么简单。
他在她体内,更加狂野了。
医生让他一个月内禁止任何激烈运动,他偏不!
因为,他深深怀疑,那根断掉的肋骨刺破的不是他的肺部,而是他的心脏。
不然,他不会痛成那样。
她睁着眼睛,随着他放肆的狂野,身子上下摇摆个不停,但是,她的脸安安静静的,仿佛把自己的灵魂也一并抽离了一样。
他爱得那么患得患失,她却毫无感觉。
太不公平了!!!
高以贤,你真的很失败!
她伤他,真的很重。
他将她翻过身来,拉下她连衣裙的拉练,用力甩在地板上,然后从后面,一记又深又沉的狠狠顶入。
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终于有了一点知觉。
这个女人,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甚至就连做爱,他也一直压抑着,永远选择最规规矩矩的体位,就怕她承受不起自己的轻狂。
但是,她现在都不要他了,他还顾忌什么?
抽出自己,他又一记狠狠顶入。
她的身子又震了一下,显然,这样陌生的体位,让她有点受不住。
求他啊!求他温柔点!
但是,她咬着牙,就不是求饶,逼得他抬起他的臂,狠狠的又深又猛的连连发狞。
她用力扯住被单,痛得快飙出眼泪。
明明方才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她欠他的所有,在今夜还清。
只要她把自己当成木偶娃娃,那就可以了。
但是原来,真的好难。
她咬出唇,把差点就闷吟出声的轻喘,吞回喉咙。
但是,她可以制止住急喘声,却制止不住身体那节节高涨,令她脑袋一点一点晕璇的高潮。
明明身心都很沉重,体内,却又有一种矛盾的快感,比烟火还要灿烂。
明明看起来好象他在对她用强,但是她体内泊泊而出的液体,却已经湿了一大片的被单。
才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她的身体,早已经适应他的存在。
可是,不行!不行!她不可以有感觉!她努力的再次封锁着自己的灵魂。
他躺下,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这种方式,他们也从来没有尝试过。
因为,他知道她怕羞,每一次体验,他都将脚步放的很慢。
但是,今天,他真的发怒了。
“自己动!跟那个男人做,你都这样象木头一样吗?!”他吼,“难道那个男人都不会嫌弃你很无趣吗?”
只要一想到这四天里,她可能和那个男人已经尝尽所有甜蜜,他就发狂。
被他悔辱着,她坐在他身上,不动,但是却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
僵持了几分钟。
好!云不动,就风动!
他在下面拱身顶入她,每一个动作,都拉扯着他的胸部剧烈疼痛。
但是,他不理不顾。
那一夜,他失去理智,想用激情麻痹着什么,宣泄着什么,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沙发上,厨房里,浴室间,甚至是阳台上,他都没有放过。
那里的每一个地方,以前他都偷偷想过,也许等到她不再害羞的某一天,他可以拐到她去尝试不同的刺激。
但是,原来,已经没有哪一天,
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体里爆发,一次又一次眷恋的停留在她的最深初,等待力量的回归,然后再重复最绝望的野性,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已经,天亮。
他折磨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到头来,却发现,累的人,是自己。
他是人,有血有肉,他的心,会累。
抽离她,他穿回自己的毛衣。
心情已经平复,或者该说,已经冷却。
当年,能这么轻易头也不会就放掉吴佳玫,今天,他也可以放开她。
“不用你开口赶我,我自己会走!”将公司U盘等文件、手机一一扔进包里,他一眼也不多看床塌上依然睁着双眼、动也不动的她。
“你尽管和他在一起,我不在乎!”他背上包,向门口走去,背对着她残忍冷笑,“但是,你别想着再有人帮你处理你父亲的麻烦事!”他不是圣人,他没这么好的风度。
他的手,握住门把,正想开门,后面却传来一道幽然又平静的声音:“不用了……我爸爸已经死了。他最后的心愿,就是,我和你分手……”眼泪,无声跌坠。
为什么反对?
因为我爸说,你这样的男人,不可靠。
……
高以贤,交易已经中止。
我知道,我再也不是你的谁。
……
迷迷糊糊的,她已经不记得后来。
只是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帮她穿好衣服。
然后,隐约的听到关门声。
世界,开始,一片寂静。
他,走了。
所有人,都离开她了。
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只是枕边全部都湿了,让她每一次辗转都很难受。
但是,意外的,一会儿,她又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又被温暖的手掌扶了起来,什么东西,在她耳垂边上照了一下,然后她听到熟悉的嗓音:
“39。8……”叹气声。
“蓝芹,喝药!”她被人拍拍脸颊,然后药粉混合着温开水的勺子,凑到她的唇边。
她迷迷糊糊的喝了几口,但是全部呛了出去。
好象把他衣服也呛湿了。
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捏她鼻子,逼她再喝。
她又再呛,于是温热的舌尖钻到她的唇间,温热的药粉水嘴对着嘴灌了进来。
她稍微挣扎,有喝进一点点,但是还是呛了。
再接着,他又出门,一会儿,屋子开始嘈杂起来,细针在她手臂的细脉上小心翼翼推入。
“这位小姐,是不是受冻了?”医生问他。
“呃……昨天晚上,我们在阳台看星星……”他顾左右而言。
撒谎,明明他在她身上随便裹了件薄被单,零下二三度的天气,居然把她抱到阳台就……
但是,就算他有脸说,她还没脸认。
“她可能受了点打击……”他把重点说出来。
“恩。”医生点头,“这位小姐,身体很虚弱,应该是好几天没吃好没睡好,然后又受了冻,才会病得那么突然。不过没什么关系,等高烧退了,用中药将身体调理一下就可以了。”
再接着,她真的没什么意识了。
稍微清醒一点时候,是她听到门铃声。
“她正病着,你来干嘛?向她托出所谓的真相?现在去说啊!”
真相?什么真相?
他在用很讥诮的语气,不知道对谁说话。
“我没你这么卑鄙!我只是来看她。”
哦,原来是傅凌。
秘书叔叔的儿子……
“她好得很,不用你关心!”很冷很冷的声音。
“够了吧!”更冷的声音。
正发着高烧的她,也差点被冻坏。
然后,两个男人,差点打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够了!
可惜,她连坐起来都很困难,根本没有力气阻止。
后来,守夜大爷居然冲了过来:
“小伙子,坏人姻缘,要遭天打雷劈的!”
再接着,连邻居都出来了,隔壁的大嗓门大姐,一开口,就跟泼妇骂街一样,令人受不了。
他一向对谁都假惺惺的很有礼貌,左邻右舍对他印象好到不行。
联盟队伍迅速扩大。
被狼狈赶走的那一个,不用猜。
接着,他好象在和大妈大姐们讨论,最近治安不太好,由他独自出资,在楼梯口装个防盗门,并每家每户奉送四把钥匙。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连她都想举手赞成。
睡梦中,她有了浅浅笑容。
第三天。
他喂她喝粥的时候,她稍微有点好转。
“你为什么还没走?”她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们,已经……”
她的性格中,最缺乏的一点,就是牵怒。
即使父亲的死,让她几乎崩溃,但是,她明白,那不是他的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应该成为别人谴责的理由。
她的理智不怪他,但是,她的情感在心情上,会有所偏移。
“分手了?”他自若的把话接下去。
她点点头,心情复杂。
“是啊,我们分手了。”他的湛眸一直凝视她,“但是,没听说过,分手以后还是朋友,这句话吗?”
她谔然。
“我们没交往之前,本来就是朋友,虽然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我并不觉得,我们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必要。”
她一直看着他,他的神情就象刚认识时一样,洒脱自如。
她忘记了,她只是他所有恋情中的一小段而已,对爱情,他一向放的很开,感情收放自如。
分手对他并没有影响。
她低下头,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恩,那好,以后还是朋友。”她艰难挤出笑容。
如果单单只是朋友,那么,就没有违背父亲的最后心愿。
如果单单只是朋友,她就没有抗拒的必要。
“我和我爸通过电话了,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媒体不会有机会骚扰你。”
她接过他手上的粥,一点一点喝着,但是却象失去了味觉一样,一点也尝不到任何滋味。
“恩,谢谢。”
“他怕你刺激过度,怕高家的‘长孙’有事,才会连我也瞒住。”可是,千算万算算不到,她居然会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被一直瞒住的他,反而成了傻瓜。
“恩。”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也不必假装孕妇。
反正……她不可能会嫁进高家。
“那晚的事,我很抱歉……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吃醋了,也会这么失态。”
但是,他接下的话,让她小口小口喝粥的动作,停顿, 呆呆看着他。
你尽管和他在一起,我不在乎!
那天,他原来说的是气话……
“别、说这些了……没有意义了……”她低头,逃避。
“恩,是没意义了。”
他配合度相当好。
“你、什么时候走?”她小声的询问,心情莫名其妙有点发慌。
“等你身体好点。”他气定神闲。
“不用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她神情疏离,心房,却有点疼痛。
“我公寓的卧室被好好炸掉了,需要装潢。”他又搬出这个理由。
“可是……一个多月了……”装潢一个房间,需要那么久?
“那时候以为我会在这住三个月,所以选择了豪华装潢。就算让装潢公司赶赶,也得再过一个月。更何况,现在是大过年的,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他为难,“我又很讨厌和小鬼共用一个房间……”
他的说法无懈可击。
“你可以、住酒店……”为他的一句‘分手以后还是朋友’,这句话,她很艰难才能开口。
“公司的文件、u盘什么很多商业秘密,现在正好是关键期,为防意外,我不便住酒店。”他见她还是很挣扎的样子,“蓝芹,你放心,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就真的只是朋友了!房子一装潢好,我马上搬走。”他一脸认真。
“呃,我们、还住在一起,不大、妥当……”坚持这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不近人情。
“你在怕什么?”他唇角有浅淡笑容,“怕我会对你下手?有生理需要的话,我会找其他女人解决,没必要对好心收留我的室友动手动脚。”
明明是一句让人宽心的承诺,但是,她的胸口象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住,无法动弹。
有生理需要的话,我会找其他女人解决……
僵化的唇角,尽量淡淡微笑。
这几天,他确实都是睡沙发。
他都这样保证了,她能再反对?
就这样,让他搬出去的事,暂时搁了下来。
……
病稍微好了一点,她拿起手提袋,准备出门。
“去哪?”被他拦住。
“去上班。”其实初五就该去上班了。
她被他重新拉回床上。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去替病人问诊,能行吗?”他环胸,盯着她,“蓝芹,拜托,病人的身体不是开玩笑,有点责任感,好不好?”
她又被他说得一句都无法反驳。
她现在脑袋稀里糊涂,确实,连她自己都怕会开错药。
“我帮你请了一个月病假,这个月里,你调整好自己的身体和心情,再考虑上班的事吧。”他早就霸道的先斩后奏。
她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得对病人的身体负责。
“但是,我得出门一趟,过了七天了,我可以去警察局领我爸的遗物了。”她的眼神有淡淡的哀伤。
“把户口本给我,我去吧。”
他把她的手机“不小心”泡“澡”了,家里的电话被他报停了,楼下装了防盗门,日夜班守门的警卫他都塞了好处费,现在连只狗都闯不过,何况那个男人?!
他拒绝让她和前夫有任何碰面的机会。
“别去,会触景伤情!”他摸摸她的头发,这句话,发自内心。
她抬眸,望进他眼里的温柔,鼻子一酸,终于,点头。
“喝点中药,医生说你身体要调理。”他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难闻的中药。
她颦眉,但是有点意外,碗里的中药,煎得特别漂亮,丝毫见不到药渣的踪迹。
见她一脸苦哈哈的样子,他将悠哈奶糖放在她手心。
手指与掌心的稍微接触,已经让她触电般赶紧收回小手。
“你煎的?”为了掩饰不自在,她随口问问。
他是连饭都煮不好的太少爷。
“恩。”他点头,“我妈病了很多年,怕佣人不上心,都是我煎的药。”
她有点意外。
他一边用勺子晃悠替中药去热,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蓝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妈死的那会,我觉得连天都塌下来了。可是有什么办法,算命的说我虽然自身福寿双全,但是偏偏殃及无辜。可能对身边的人来说,我是个大祸害吧!我妈是第一个被我克死的人,虎子是第二个,现在轮到你倒霉了。”
他说,他的母亲有先天性心脏病,并不适宜怀孕,当年就连他爸都想放弃他,偏偏母亲就是排除万难、固执的生下他,才会身子一路破下去。
他说,如果他没有任性的逃掉,虎子现在还在活蹦乱跳。
他说,蓝芹,幸好你跑得快。
……
为什么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房有被触痛,很想很想抱住他,告诉他:
高以贤,我不怕倒霉。
但是,想要拥抱的双臂,才伸到一半,却颓然缩回。
拥抱这个姿势,心房会紧贴着心房,而现在,他们再也不是彼此的谁。
……
这几日,她一直很恍神,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在发呆。
亲手“送”走父亲那一天,她哭得很厉害,在招待所甚至哭昏过去好几次。
最难过的那几日,是傅凌,用他的沉默,提供了肩膀和胸膛。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欠了谁。
蓝家欠他两条人命。
蓝家欠他一个幸福。
人命?在她合上父亲的眼晴时,蓝家已经还了。
幸福呢?
已经是彼此的不可能。
她可以努力学着“不恨”,但是,“幸福”与他们之间,早已经千山万水。
有一种命运带来的隔阂,早已经把背负着太多太多的他们,生命里划下一道“楚河汉界”,把他们离得远远的,于是,就算曾经的很多 “在意”堆积成如今的“难以释怀”,也会变成再也不想交集的“曾经”。
原来,一段爱情象在沙漠里行走,当背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