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陆大小姐，我不是告诉过你，他昨晚回家的吗？”说了半天，她不会一句都没听进去吧？简直是对牛弹琴。
“可我也告诉你了，他一夜未归啊。”
“别胡说，你去他房间看看，说不定还在睡觉呢。”未见到人影就先下定论，整天一惊一乍的。
“你才胡说呢，沈姨叫他下楼早餐的，可他房间根本就没人，该不会是你把他给卖了吧？”
“卖给你啊？”
“我买不起。”
“就是，昨晚是南凝送他回家的，呆会我打他们手机看看。”
“大哥手机关机了。你打南凝的吧，我过会再打来。”
南凝是手机也关机了，奇怪，怎么都关机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家湘喝醉了，不省人事，南凝似乎也是喝了酒，两人夜间行车，往往会出事的，乌鸦嘴，但愿什么事也没有。
“南凝电话打通了没啊？”家若的电话又打来了。
“没有，关机了。”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留在你那了。”
“他昨晚想留下来的，我没同意。”
“你傻啊？现在打大哥注意的人都泛滥了，你不抓紧机会让自己母凭子贵当上陆太太，你还拒绝他？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家若又开始对我说教。
“你说家湘和南凝会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你先过来吧，那么大的人不会凭空消失的，刚刚大伯打电话到警局去问的，好像昨晚有车祸，但不一定是大哥，你先过来吧。”
我急匆匆去陆家，但愿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第十一章：背叛
到陆家的时候，陆家人都坐在客厅看电视，看《早间新闻》，家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不担心还有心情看电视？
“电话打了没有啊？”我问家若。
家若无奈地耸耸肩：“大伯打过电话，警察说黄浦江附近有一场车祸，具体情况说会在《早间新闻》播报的，我想大哥不会有事的。”
“别担心，亦舒，家湘会没事的，他是那么出色的孩子。”陆二伯母说道，可是您要知道，天妒红人啊。
“嫂嫂，大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家欣也安慰我，家霖只是无声地看着我，看着他的脸，一切一切都有家湘的影子，只是，我的忧郁王子不见了，他消失了。
“据记者现场报道，凌晨一点多钟在黄浦江的路上发生了一场车祸，据目击者说开车的是个女士，车内还有一名喝醉的男士，现在两人都在抢救之中，警方已介入调查之中。”电视里女主持人播报着，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不知道就掉了下来。若昨晚把他留下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也不会连累到无辜的南凝，家湘，家湘……
“亦舒，别这样，一定不是家湘的。”
“亦舒，别哭了，乖啊，一定不会是湘儿的。”
“嫂嫂，你别哭嘛，大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哥哥？”
“亦舒，你要振作，你要相信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可他的手机关机了，要是没出事，怎么到现在也没回来？至少他也该打个电话啊，他曾说过要保护我的，他曾答应过我的……”
“别这样，亦舒，湘儿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不会丢下我这个母亲不管的，亦舒，别哭啊！”陆伯母虽然说也安慰着我，可她的声音早已哽咽。
“大家都别紧张，我想不会是家湘的，若果是他，警方早该联系我们了，家湘又不是普通人，而且他的劳斯莱斯在上海也少有人有，身为‘陆嘉’继承人，他没有理由让自己出事。”董事长的话让人不容置疑，我发怔地望着董事长，家湘不是普通人，而我刘亦舒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我和家湘，能走多远？
家霖蹲到我面前，用手帕纸给我擦眼泪，动作很温柔，这让我想起了我崴伤脚时家湘温柔地抱着我去医院，可这以后，他再也不会抱我了，泪，流得更凶了。
“小舒，相信我，我可以确定大哥他没事，我可以感应到他还活着。”我看着家湘，他坚定地点点头，“我和大哥是孪生兄弟，可以彼此感应到对方，若他真的死了，或是受伤了，我都可以感应到，相信我，好吗？”
就在这时，沈姨高兴地跑了过来：“大少爷回来了，回来了，南凝小姐也回来了，两人都好好的，没事。”听到这话，陆家人都庆幸地松了一口气，我感激地看向家霖，他不好意思地将脸转向门口。
家湘进来了，后面跟着南凝，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哭过了，她看着我们大家，带着些胆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家湘满脸痛苦地看着我，双眼布满愧疚还有他的深情，怎么了？我的心怎么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了，该不会要出什么事了吧？
“家湘，你一夜都跑哪去了啊？手机怎么一直都是关机啊？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尤其是亦舒，她以为出车祸的是你，都吓哭了。”
家湘不语，走到我面前。轻轻地蹲了下来，温柔擦掉我脸上的泪，声音低低地：“对不起，舒儿，对不起。”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家湘你去哪了？”董事长问家湘，谁知道家湘竟然跪了下来。
“舒儿，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家，我该死，我是畜牲。”家湘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他们都不停地问家湘出什么事了，谁知南凝竟嘤嘤地哭了起来，看着这样的情况，我想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只是怎么会这样？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心，突然就疼了起来，家湘和南凝，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可以这样对我？家湘，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我含泪看着家湘，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是我不好吗？我做错了什么了？我可以改啊，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谁知家霖竟一把抓住家湘的衣服，拳头就这样落在家湘憔悴的脸上，家霖像发怒的狮子一样，家湘也不躲闪，任由家霖打下去。
“家霖，住手。”
“哥哥，哥哥。”
“二哥你疯了啊？”
陆家的人都上去阻止家霖，家霖像狮子般咆哮，歇斯底里地喊着：“陆家湘，你这混蛋，你当初答应我什么的？你说会好好照顾小舒，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混蛋，你他妈的你都忘哪去了？”看着乱成一套的陆家人，我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身后传来小家欣喊嫂嫂的声音，有家霖喊小舒的声音，有家湘喊我的声音，还有南凝嘤嘤地哭声……
回到家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什么也不想，双手抱膝坐在地板上，任手机和电话响个不停，脑里一片空白，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稀薄的空气，心痛在身体里肆无忌惮地蔓延，任它袭击每条神经。
晚上家若来找我，在外面一直敲着门，喊着我，用着几乎沙哑地声音喊着我，不忍家若担心，把门打开，家若抱着我说想哭就哭吧，我无声地流泪，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是我做得不好还是他不爱我了？”
“你别这么想，其实大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他说明明是和你在一起的，不知怎地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宾馆的床上，身旁还有没穿衣服的南凝……”
“我不听，不要听。”我捂住耳朵，“他们曾经相爱过，情到深处，情有可原，我该退出，我把总经理还给南凝。”
“你胡说什么的啊？你这样做就枉费了大哥对你的一片真情。”家若晃着我，“你听我说，南凝说她开着车到了黄浦江那儿，正好遇上了车祸，就掉头回来了，她说本来打算把大哥送回公司的，可大哥一直在吐，她就只好把大哥安排到一家宾馆，一直照顾他，她说大哥一直都在喊着舒儿，让她别离开他。南凝说他也累了，就靠在床边睡着了，醒来就变成这样了。”家若顿了顿，“你说该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我？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吗？
“大伯让我带你回去的，他说要尊重你的意见，亦舒，大哥是爱你的，你要清楚，大哥也很难过，大家都不愿你们分开。”
不愿我和家湘分开，那南凝怎么办？她刚被未婚夫抛弃了，现在又失了身，最痛苦的是她啊，你们都不愿我和家湘分开，就忍心让南凝一个人承受痛苦吗？一个女孩子的清白不能就这么毁了啊，家湘作为男人，他应该负责任的。
到了陆家，看见家湘坐在沙发上，家霖坐在他的对面，小家欣坐在家霖的腿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家霖脸色不好，坐在那儿生闷气，家湘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脸肿得特别厉害，嘴角还有淤青，我望着他，眼泪不听话地又掉了下来，他只是很深情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都疼了。
董事长让我坐到家湘身边，我怔怔地看着他，家若把我拉过去，家湘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事情也都清楚了，虽然不是你情我愿的，但是已经成为事实了，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双方都有责任，但作为男方，责任更大，我已经和南凝谈过了，她说看亦舒的决定，亦舒，你说呢？”董事长说完看着我，我一怔，为什么这样的事要我来做决定？又叫我如何做决定？若是为了爱情，我岂能伤害无辜的南凝？她已经变得很可怜了，若是为了道德，我又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我曾想要守护的忧郁王子我怎可轻易说要放弃？这样的决定好难啊，董事长，你为什么不命令你的儿子对南凝负责呢？你明知道我会选择放弃家湘的。
“总经理。”明显感觉到家湘的身子僵硬了，可我却要忽视，“作为男子汉，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负责，我们，以后互不相干。”我突然把手抽开，站了起来，家湘愣愣地看着我，满屋子的人都吃惊地看着我。
“你疯了？“家若叫着。
“人的一生都会犯错误的，能挽回的就就尽力去挽回，不能挽回的，也不能放任它错下去，总经理，我不希望你再错下去，南凝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她，我和你，有缘无分，各位，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的照顾，再见。”我转身即走，手却被家湘死死地拉住，小家欣哭着抱住我的腿。
“嫂嫂别走嘛，家欣好喜欢嫂嫂，嫂嫂不要走嘛……”
“家霖，把家欣带回房里。”董事长命令着，为什么，董事长你为什么不用着种语气命令你的大儿子？
家霖抱起家欣，对我说要三思而后行，家欣哭得可伤心了，哭得我心都软了。
“舒儿。”家湘站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我，在我耳边呢喃着：“别走，好吗？”
家湘，你和南凝都木已成舟了，你要如何留住我叫我别走？你的理由是什么？你这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吗？你为什么不给南凝一个交待？为什么也不给我一个交待？你知道你这么做不但伤害了我也伤害了南凝吗？你应该面对现实的，南凝真的很适合你，你不也是经常称赞她吗？何不试着爱她呢？她会是个很好的爱人的。
“舒儿？”
“不。”我挣开他的怀抱，“总经理，谢谢你的厚爱。”听我这么一说，家湘的脸变得痛苦万分，家湘，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很大的，我们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麻雀变凤凰，我知道我刘亦舒没那个本事。
坐在陆伯母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凝却站了起来：“总经理，亦舒，你们不必分开，真的，没那个必要，我只是个局外人，昨晚只是个误会，我想总经理是把我当成了你，亦舒，所以才……”不，不，南凝，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昨晚的话，它即使不是个误会，但也已经发生了。
“亦舒，你原谅总经理吧。”南凝眼里含着泪，我看着她，南凝，你是不是还爱着家湘？“亦舒，我南凝依旧还是总经理的秘书，若你觉得不合适，我可以立刻辞职。”
“不，南凝，你说什么傻话啊？该离开的人是我，你是总经理的得力助手，他离不了你的。”我微笑着看着含泪的南凝，家湘，这么好的女孩子，你怎么忍心伤害她的？
“舒儿，你真要我这么做？”
我不要你怎么做，那又该让你如何做？从始至终你都没对南凝说过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这不是你的作风，现在的你，不是我所认识，深爱的陆家湘，你像个懦夫，像是在逃避，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对不起。”丢下一句话，迅速逃跑，顾不及身后人的大喊，家湘，对不起，我只能祝福你和南凝，只是，只是到时候千万别忘记请我喝你们的喜酒。
一个人漫走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夜风吹拂，有点冷，我想不仅仅是身体冷吧？心也冷吧？我的初恋，维持了三个月，仅仅三个月就结束了，像是灰姑娘乘着南瓜变成的华丽马车去参加王子的宴会，十二点钟声敲响，灰姑娘就恢复了原状，而我，也只是去参加了一场宴会，时间一到，我依旧是单身一人，是我把我的王子丢了，还是王子把我给遗弃了？梦一场，都是梦一场，我刘亦舒何德何能，凭什么会得到天之骄子的爱情？
在家躲了几天，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一个人会想起家湘，一想到他就会心疼，疼得厉害，公司那里我已经递交了辞呈，但人事部主任没有批准，他说是总经理不在，他没有决定权，我在等通知，一个人无聊得逛街吃东西，疯狂地购物，像个疯子一样，买了衣服却不敢走到试衣镜前看镜中狼狈的自己。
第十二章：父亲去世了
手机又响了，我以为又是家湘打来的，刚要关机却见是家里的号码，是老爸打来的，太好了，我都想死他了，一直忙着和家湘谈恋爱竟该死的忘了要给父亲打电话，好了，现在好了，没了爱情才会想起亲情，唉，爸，亦舒好想你哦，接了电话，传来的是亦奇是声音，这臭小子一定没忘了我曾经说过工作了领的第一份工资就给他买手提电脑，他从小就对电脑感兴趣。
“臭小子，手提电脑买好了，过年回家就带给你。”
“姐。”
“怎么了，臭小子？”这么安静，这可不像平常爱闹腾的他。
“姐，爸，爸，他去世了。”
手机一下子从手中滑落，手僵硬在半空中，什么也听不见，脑袋一片空白，忽然感觉天旋地转，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父亲，他怎么会去世呢？这，怎么可能呢？他身体一向不都是很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了呢？亦奇，一定是这臭小子在开玩笑的，一定是的，他平时就会没大没小的乱开玩笑，但，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分明是哭过的，父亲这么一走，我就真的成孤儿了。
来不及多想，提着包包就往火车站赶，坐上了火车，才发现手机丢在了客厅，算了吧，不会有人再打电话给我了，也没人再会发信息给我了，我的王子已经找到了与他匹配的公主了，而灰姑娘的我只能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哭泣，爸，女儿对不起您，女儿不孝，竟把您给忘了。
脸贴着车窗子，望向远方的天空，似乎看到了父亲慈祥的笑容，他是那么好的父亲，那么好的老师，他怎么会舍得离开我，离开亦奇和继母？还有他的三尺讲台及他的学生的？父亲从教三十余年，教的学生数不胜数，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了，就连我们宿舍的梦梦都是她的学生，梦梦最喜欢父亲了，总会跟着她父亲郝校长到我们家来蹭饭，如今父亲突然走了，这叫谁可以承受得了？阿姨她一定也受不了的，她那么爱父亲，不嫌弃有我这个拖油瓶，毅然为这个家付出她的青春，她一辈子也只爱父亲一人，可父亲突然把她给丢弃了，她一定会疯了。
回到家，家里一切都安排好了，父亲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我刚到门口，脚一软，就跪了下来，眼泪不停地流，爸，亦舒回来了，您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她啊？爸，您睁开眼看看我啊，求您了。
“亦舒，看你爸爸最后一面吧。”众人将我搀起，走到床前，白布被缓缓掀起，父亲的头发还是黑白分明，他的额头上的皱纹依旧还是那么多，他的眉毛还是如剑般，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