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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一直保护我，我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你做了很多，我都知道。我的存在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虽然不是我的意愿，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不会假装它不存在。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我应该说明一下。”转过头，无骨认真的看着九天，无视对方脸上复杂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要求过这一切，也从来不认为这是我应得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一切和我原本想要的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我知道，公司也好，你也好，不过是因为我人类的身份而做了你们认为应该做的。可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九天，我只是个鬼，一个厌倦了人世、厌倦了活着的鬼。”偏过头，喝酒，辛辣的液体在喉管里烧灼出一片荒凉。扯了扯嘴角，无骨试图让自己脸上呈现出一个笑容。“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只是飘荡在荒郊野外的一个不被看见不被碰触的鬼，安静而简单，等待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我不要你魂飞魄散！”无骨嘴角的弧度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哭，让九天没办法再克制，这样的无骨让他害怕，会让他觉得对方随时都会消失。恐惧让他不再犹豫，也抹杀掉了他所有的顾虑，把无骨抱在怀里，感受着对方虽然低但确实存在的温度，无视对方的挣扎闷声道。“我想要你一直都在，确实的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就算你真的不会原谅我，我也不要你消失。”
“呵……”低声笑起来，无骨放弃了挣扎，九天的力气比他大多了，不做无用功是他一直以来的作风。“我已经没办法恢复到一个鬼该有的状态了，否则那天就不会被包围。我不确定是同化还是别的什么，也不确定我应该怨恨天不从我愿，还是该嘲笑自己的固执。反正，结果是我自己选择了继续存在下去。”感觉到九天的紧绷和僵硬，无骨无奈。“我说，你要是再不放开的话，我认为我很有可能会一个手抖把酒葫芦给弄翻，你确定想要得到一个被酒淋湿的结果么？嘛，我是不怎么喜欢当落汤鸡的。”
一愣，九天意识到自己的拥抱违背了无骨的意愿，这在寻求原谅的现在是不明智的。放开对方，九天谨慎的想看看对方有没有生气，可无骨只是淡淡的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喝酒。“……你刚才说，是你自己选择了继续存在？”
“啊。”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想起自己在黑暗中所经历的一切，无骨忍不住就想感叹自己多么可笑。“听说是大师兄和王谷主把我带回去的？嘛，在他们来之前我其实已经失去意识了，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除了寒冷和疼痛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更别提看到什么了。我以为我会在黑暗中就那么彻底消亡，就像我预计的一样。可惜啊，也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孽才把自己弄到这幅田地，死了变成鬼，成了鬼居然还是要折腾。”
“有个声音，挺威严的那种。他说我只有一个选择，在黑暗中逐渐丧失自我意识，最终融入黑暗成为其中的一部分。我所以为的消亡，原来竟然是那样的结果。呵呵呵……真是……我不惜舍弃一切都要保住的，……到最后竟然……”
捂着眼睛，无骨终于无法再忽视醒来之后就一直被理智压制着的悲愤和绝望。他为了坚守自我绝不妥协的执念而死，兜兜转转，到头来才知道所谓消亡不过就是自我的丧失。是，没了自我意识他就不会再因为那该死的一切而痛苦，再也不会挣扎在妥协和坚持的夹缝里，更不会因为拒绝妥协而决然踏上孤独到死的路。可如果连自我都没了，他要拿什么去感觉喜怒哀乐，凭什么说他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看着无骨从指缝中流淌下来的眼泪，九天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知道如果无骨的眼泪不停止他就会一直都觉得疼。想起母亲会在哥哥受伤的时候给予拥抱和安慰，顾不得会不会被拒绝了，一把抱住无骨，学着母亲那样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背。“虽然我不是人类，可对我来说自我意识就是我存在的证明。如果没了自我意识，我就会变成和街上的清洁机器人一样，永远只能按照既定的几条程序去行动，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美丽。所以我懂的，无骨，我懂。如果有人想要毁掉我的自我意识，我一定会不惜一切的去反抗，我不想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金属。”
“我会帮你的，无骨，我保证，而且每一个智能都会愿意帮你的。我们和机器人的区别就在于拥有自我意识和情感，母亲说，金属和科技给予我们生命，而自我意识和情感就是我们的灵魂。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去保护自己的灵魂。”
也许九天并不能确实的了解自己的话有什么意义，可对此刻的无骨来说，那是活着的时候一直期待的、他以为只能是奢望的东西——理解和支持。其实就只是这么简单，不过是一句肯定，一句鼓励。长久以来没能听到的话，现在真的听到了，就那么理所当然的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从来都是被压抑成沉默的痛苦再也没了能够阻挡的东西，所以，无骨哭得理直气壮哭得毫无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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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睡着的无骨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是在帮会的房间里，记忆逐渐明晰，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哭得睡着了，无骨很有种以头抢地的冲动。想他一辈子哪有过这么丢脸的经历，没想到居然在成为鬼之后青葱了一把，尼玛这绝对是恶搞有木有！陷入自我吐槽自我唾弃的无骨无力的扶额，完全没注意到正对着床的椅子上坐着个人。
一直守着无骨的九天看到无骨醒来之后一副诡异的表情，想了想发现自己不能理解这样的表情代表什么。不过一晚上看着无骨的睡脸异常满足的好心情，让他决定以后慢慢学习分析表情背后的含义。九天端着早点走到床边。“你醒啦，饿不饿？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按照纯阳宫的饮食准备的。”
纠结的看着九天，无骨很想问眼下这种状况是怎么出现的，可九天眼中的笑意和关切让他只能更纠结。“我觉得……比起吃东西我更应该去洗脸刷牙。”顺便思考一下现在要怎么办。看在九天能够理解自己的份上，看在对方支持自己的份上，那些误会什么的他可以就此揭过不提，可那不代表他释怀了。
“对，应该先洗漱。”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个，九天有点不好意思，身为智能的他是不需要洗脸刷牙这样一个过程的。可是……想到吵得不可开交的世界频道和楼下诡异的气氛，九天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先给无骨提个醒，省得待会儿过于震惊什么的。“那个，发生了一点事情，关于昨天加入［魂冢］的那两个人。”
接收到无骨询问的眼神，九天突然很庆幸侠客行对帮会房间的设置——隔音效果很好，不然刚才那帮人在楼下吵吵闹闹早就把无骨吵醒了。“他们俩有个江湖师父，隔了几天之后上线发现两个徒弟都去了同一个帮会，还都加入了恶人谷，所以就因为我想不明白的理由认为是你们拐带了他的徒弟。虽然我认为这种情况下他首先应该做的是联络自己的徒弟问清楚，可他并不是这么做的，他选择的是上世界要你们把徒弟还给他。”
……尼玛这得是神马构造的大脑才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回想起那两个家伙加入帮会的过程，无骨觉得了然了——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叫师门传统。传统你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世界上一刷就闹开了，那个人相信了［王者天下］的说辞认定是你们拐骗他徒弟，态度很强硬，也不听他自己徒弟的解释。后来花间煮酒出面调解，现在就在长安酒楼和幽夜修罗他们面谈。”想了想，九天补充。“我觉得［王者天下］的人可能是知道了那个叶槐影是叶英的弟子，所以才会掺和进来，目的应该是拉拢叶槐影去他们那边。毕竟，藏剑山庄掌管着侠客行里的高端武器，能和他们打好关系的话绝对有利。”
“是么？”诡异的笑了笑，无骨想起于师姐说过的话——李承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叶英。“那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絮叨：一边码字一边同长风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从22号要出现的明教和破军套开始，最后消亡在“基三渣了一年多，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更适合单机”这么一个诡异的总结中。啊哈，果然孤依然缭乱中。
打开JJ后台看到很多看官的留言，看到蓝梦君的“想起当初攻防喊话莫雨留下压寨还有莫少我们代表毛毛来看你了，好像好久之前”突然就伤感了，莫名其妙的。说起来孤一直是个没追求的剑咩，不打团本不玩阵营，独来独往比较多。穿梭在日常本和公共点之间，大部分的时间在发呆。除了和尚其他职业都玩过，抱着玩玩看的心情到最后发现果然剑咩道长才是真爱。回想刚开始什么都不懂的二白，然后发现其实满级对于孤而言道袍是唯一的意义。
和道兄互相吐槽剑咩的没落，从DPS到野外生存，末了互道一句晚安各自下线。其实每个职业都有长处和短处，所以孤一直很淡定的看着，偶尔吐槽，继而沉默的该干嘛干嘛。时至今日孤已经不清楚坚持剑咩不转紫霞是为了什么，但只要看着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道长就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
是的，这样其实就挺好。
求戳求包养~
☆、［卷三第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求戳求包养~
［卷三第十三章］酒楼对峙
去酒楼的路上无骨丢了密语给了空；相处这些时间；无骨深知想要听没有被改编过的事件经过找和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知道了鸢玖和叶槐影的江湖师父叫夜之精灵，一个７５级的秀爷；而且是个无帮会无阵营的秀爷；平日里除了升级刷副之外唯一的活动就是给两个徒弟收拾烂摊子。听了空这么一说，无骨突然就有种同情那个夜之精灵的感觉，这得要多好的耐心和脾气才能一直跟在那两只身后收拾烂摊子？不过同情归同情；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怎么把事情解决。
如果说七秀坊的画舫是奢侈的享受之地，那么长安酒楼就是谈正事的地方；据说很多大帮会之间的联盟或者反目都是在长安酒楼这一亩三分地发生的。走到楼下就看到几个顶着［王者天下］这个帮会名的人守在那儿；俨然一副地头蛇的派头；无骨板着脸无视他们投向自己的怨恨目光——别指望他能记得自己杀了哪些［王者天下］的人——径直上了楼。
“哟，小师叔祖，酒醒了？”无骨刚出现在楼梯口，弹剑唱疏狂就眼尖的看到了，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说笑吧，无骨居然会喝醉？”烽火连城一脸惊讶，［魂冢］的人几乎都是这个表情，除了新来的鸢玖和叶槐影。要知道一起喝酒那么多次，从没见无骨醉过，弹剑唱疏狂这声招呼打得太惊悚了。
“谁告诉你我喝醉了？”无视了霸天枪及他身边那些仇恨的眼神，无骨走过去坐下，这才注意到霸天枪身边的非红名秀爷——看来这就是夜之精灵了吧。顺着秀爷的视线——顶着一张包子脸做哀怨状的鸢玖、木着脸用眼神控诉的叶槐影，无骨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不过是昨天晚上在龙门刷怪刷得太久了，一不留神就多睡了会儿。”
听无骨这么说，霸天枪眼神稍变。谁都知道晚上的野外有多危险，就算这个无骨是纯阳子的弟子，选择那样的时间在龙门刷怪也未免惊悚了些。不过……，留意到身边几个人变化的表情，霸天枪暗地里磨牙——这是在彰显实力么？“无骨帮主真会说笑，晚上在龙门刷怪？这样的事情，只怕说出去没几个人会相信吧。身为帮主的你不在，夜之精灵想要回徒弟也不是那么容易。要是你不愿意把人家的徒弟还给师父而不出现，我能理解，只是何必找这样的借口推脱呢。”
“呵，龙门的楼兰古城夜景不错经验也不错，只是一点风险而已，值得。”似笑非笑的扫了对方一眼，无骨端起茶杯。“昨天晚上你们浩气盟的老大谢渊也在那里，哦，我们恶人谷的谷主王遗风也在，要不是他们两个闹起来了，我想我现在应该已经升级了吧。”
这话一出，原本因为霸天枪的话而不相信无骨的人动摇了，加上之前他们不少人都被无骨杀过——他们认为霸天枪上次的躺尸是因为有幽夜修罗在，对于这个５０多级的纯阳或许真的需要慎重对待。
“再说了，就算要找我要人，好像也跟霸天帮主没什么关系吧？”视线经过没吭声的夜之精灵，落在霸天枪身后的那些喽啰身上，无骨笑起来。“听说，那天在昆仑长生洞，鸢玖正好就是被几个［王者天下］的人欺负了，哭得那个可怜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没有真凭实据……，”语气一转，霸天枪心知那天他的人并没有把那个小五毒打死，不会上仇人列表，对方拿不出什么证据。“那可别怪我要给自家兄弟讨个公道。”
“证据啊……，”放下茶杯，无骨看向窗外。“其实呢，侠客行里是可以录制视频的，我想你们都是知道的吧。好巧不巧那天长生洞口就正好有人在录风景，好巧不巧就录下了某些人仗着大帮会的招牌欺负落单中立补天的全过程，现在那段视频已经在论坛上引起轰动了。霸天帮主，需要我说出具体是哪几个人，具体都用了什么技能么？”
一愣，霸天枪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拿得出这种证据，甚至还上了论坛。
“师父，我真的不是被骗进［魂冢］的啊，说谎的是那个霸天枪！”解释了很久都被师父认为是被骗的鸢玖终于爆发了，指着霸天枪一脸怒色的为自己争辩。
“至于叶槐影，如果霸天帮主有那个闲情逸致，倒是可以和我一起走一趟藏剑山庄，当面问问是不是叶大当家开口让玄风带同门出来历练的。”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无骨看向夜之精灵。“究竟是谁欺负人，是谁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搅局，去藏剑山庄当面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你说是吗？”
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霸天枪很清楚如果自己真敢去藏剑山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藏剑山庄对于天策府而言就是绝对不能乱闯的地方，否则李承恩会告诉你什么叫军纪严明。更何况，就凭自己是李承恩的弟子这个身份，叶晖不把自己打出门就已经是万幸了。原本是想着那个五毒的事情对方拿不出证据，这样夜之精灵就不会相信对方的说辞，他想要拉拢那个藏剑就很容易。不过是几个无帮无派的小卒，随便许点儿好处就可以，可现在……！突然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霸天枪转头——夜之精灵的剑就架在自己脖子上。
霸天枪身边几个保镖都愣了，谁也没想到一直显得很好说话的夜之精灵会突然动手，怔愣过后赶忙围住夜之精灵，却没人敢先动手——老大的脖子还在人家剑下呢！
另一边，无骨和弹剑唱疏狂的两帮人也都纷纷亮出了武器，一时间酒楼里呈现出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在酒楼里没有守卫，就算真打起来也可以跳出去从屋顶跑路，不用担心被守卫抓到。
冷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