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纷乱,这荆州又岂能独善。我即便是想在此清闲一辈子,那也要大势允许才行。”诸葛亮笑看了身侧的少年一眼,他高深地继续说道:“明主不现,管仲乐毅亦不能出头。因此,亮是在等人。”他这话一说完,张春华便再也忍不住嗤笑出了声来。
他们疑惑,张春华却是使劲地笑着,直到诸葛亮脸上有些愠色,忍不住开口问她为何笑他时,她才停止了那不屑的嘲笑声。张春华整理了一下表情,正色道:“诸葛先生一天到晚把管仲乐毅挂在嘴边,真是令人好奇,将来先生会侍于什么样的主公。”她的话,并未止于此处。“别是燕惠王①那样的吧。然后,说不定先生也能写篇《报某某书》②。”张春华对诸葛亮的取笑,让另外两人十分震惊。诸葛均完全不知这少女竟会这样对他大哥,心中尽是失望;段义亭亦是没有想到一向有礼好德的自家表妹会这般的毒言毒语,甚至是偏激。
诸葛亮眼里平静,心中却是认定张春华为无知、幼稚、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女子!他发誓,将来娶妻绝对不会以貌取人……张春华不知他心里的想法,也不关心他对自己有何看法。她没有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诸葛亮的打算:“管仲多次想要为官,皆不成。先生是否曾也是如他一样?而后受了打击,便自我安慰以‘时机未到’呢?”张春华又是一声冷笑道:“我想诸葛先生还是多出去看看为好。以免坐井观天,看不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诸葛亮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失了风度。他强颜欢笑地向张春华道了谢。
“谢我?”张春华瞥了诸葛亮一眼,道:“你确实该谢我。”她叹了口气,最后补充道:“管仲反对空谈,诸葛先生好自为之吧。”谁都知道她是在间接评价诸葛亮只会空谈。
张春华不理会他们的眼神,起身进了屋子。她在想,诸葛亮总有一天会为自己常常提到的“仁义”“明君”之类的东西所绊住脚步,使之离管仲乐毅越来越远,停滞不前。他始终没能看清这个时代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当今天下局势和曾经的周天子权力凋零衰败、春秋战国群雄逐鹿争霸的场面是何其得相像……那时候的儒墨等思想大家皆不能为世所接受,唯有看似崇尚残酷暴戾的法家之士商鞅让秦国强盛壮大至足以震慑群雄、立于强者之列;而时至前汉武帝刘彻期间,则是采纳了董仲舒的意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儒为主以法为辅,内法外儒,对广大百姓宣扬儒道以示朝廷的怀柔政策。诸葛亮只看到后者带来的显著效果,却忽视了前者的例子。这便是安乱世和守太平的不同之处。诸葛亮正是没能认清这一点。张春华深知今日自己的这番话很可能会遭人记恨生怨,但是她还是尽自己所能去对诸葛亮作了“提醒”。不过,她也知道以他怀有那种“为天下谋、为百姓计”的理想来看,并不会将那些听得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①燕惠王:战国后期是燕国一个君主。
燕惠王以前就对乐毅不满,他继位后,被齐国的离间计挑拨硬是从战场上让乐毅回去。乐毅深知他一回去必定是死路一条。于是逃走了。
②《报某某书》:
乐毅逃到了赵国,被奉为上宾。借以震慑燕齐两国。燕惠王兵败后,后悔被敌人的离间计挑拨误会了乐毅,但是同时他也为乐毅的逃跑感到气愤。于是斥责他背叛燕国,忘记先王与他的情谊……乐毅一怒之下写了著名的《报燕惠王书》。表示他不会为了昏君而自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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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我黑了诸葛亮和黄月英的无视我吧。。。。。。。。。其实还好,虽说我对蜀国不爱,厌烦,诸葛亮黄月英还是不错的。没那么反感,先前我很喜欢黄月英的。真三国无双的他两更是有爱的样子。好吧,真三国的所以势力我都觉得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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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恼怒于我这乱七八糟的可能CP。。。。。。。。。。。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坚持历史CP不动摇的了。月英是猪哥的;春华是仲达的~~
☆、此去南路遇疑人(一)
此去南路遇疑人(一)
段义亭一步三回头,他望着背后那越来越远的草庐直至不见。而走在他的前面的张春华则是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路。他们先要去城里买上一辆马车。
田间小道上人烟稀少,清静寂然。
“驾!”骏马长嘶,疾如风的白衣装的青年驰马闪过远去。凉风嗖嗖地刮过了兄妹二人的脸上。张春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望着那个已经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罪魁祸首,她不悦的皱了皱眉。段义亭脾气倒是温和,便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在想自从离开河内后,这一路上春华的脾气见长了许多……不,或许应该说是从凉州那出了事的客栈出来后,她就变得情绪起伏大,容易上火。
段义亭瞥了一眼前面的表妹,心想难不成这便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
“阿颖,你自小也很少出门,想必见过的人该是不多。”段义亭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他追了上去,继续问道:“孔明先生,他才华横溢,你为何要对他出言讽刺。”其实想来自家表妹并非无礼之人,怎么就不能承认诸葛孔明呢?段义亭不信这世上还能寻到比他还有才华的年轻人。
张春华也是轻扬嘴角,笑道:“他确实是有才华。”对于这种肯定的回答,段义亭显然有些吃惊。他以为她是不相信诸葛亮的能力。张春华不管表哥的反应,顿了顿道:“不过,自比管仲乐毅勉强了。”“依我这些天听他和段哥哥的闲聊谈论内容,觉得诸葛孔明顶多会像管仲一样擅长内政,可是他的人生观念和对现实的认识注定他不能像管仲一样博通坟典、淹贯古今,更别说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济世匡时之略了。”张春华想,乐毅乃是军事大家,她以为诸葛亮与之相差颇多。
段义亭想要张口辩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了想道:“凡事并非那么简单就能下了判断的。谁会怎样,将来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这种说法有些苍白无力,却也不失为一种替自己喜欢的诸葛先生辩解的方式。“反正我是没见过比诸葛先生更厉害的人。”段义亭补充道。
张春华心知表哥对诸葛亮是万分崇拜,和他争辩毫无意义,说不定还会伤了感情,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她嘴角的弧度未变,只是问了一句:“‘司马八达’听过吗?”
“‘司马八达’?”段义亭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张春华并不惊讶,她这个表哥自小没出过门,身在益州,对他们河内的名士大族不了解也是正常的。她解释说是河内第一大族司马家、京兆尹司马建公的八位公子……因字中都有一个“达”字,号称司马八达。其中最负盛名的是二公子司马懿。段义亭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想起先前自家表妹遇险于山中便是这个司马二公子将她安然送回的。
“原来这司马懿这般有名。”段义亭虽未见过其人,印象却不差。毕竟他是张春华的救命恩人。
“是啊。南阳太守杨俊①素以知人善任著称,杨俊曾在司马仲达二十岁前见过他,当时他便说过其人绝非寻常之子。”张春华并没有亲眼见到过司马懿本人,但是她的心里始终记得那次自己被他送回来时的那份温暖,即使是现在回忆起那种感觉,也不由得让人安心。因此,张春华的心里对传闻中非同凡响的那才貌双全的男子十分向往。一直想亲自见上一眼。若不是顾虑到女儿家不宜随便去私会陌生男子,她现在大概早和司马懿相识了吧。
张春华谈及这河内才俊司马懿时,神情专注,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一向往之的模样落进了她表哥段义亭的眼中。段义亭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后说道:“我本以为你是被上次在凉州遇见的那个叫司易的给迷住了心神,见谁都入不了眼呢。”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原来不是他。此时,我当真是理解了你先前说的,要嫁给河内儿郎的话。哥哥放心了。”段义亭和张春华并排而行,他不由得对表妹口中的那人好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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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小贩们叫卖嚷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张春华和表哥段义亭并肩走在其中,他们准备先去买上一辆马车并雇佣一个车夫。可是有了辆素净雅致的车子后,他们却在找遍整个城内都没有人愿意替他们驾车。张春华和段义亭面面相觑,不知其解,满心的疑惑和郁闷。
第一次见有钱不赚的人。段义亭耸了耸肩,无奈地对表妹说道:“要不,咱们步行至下一个城镇再找车夫。”张春华倒不怕走路,但是她想到表哥的身体素质并不太好,想着他是耗不起这体力的。而且,这马车都有了,转卖掉?她正在纠结思考间,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靠近了他们兄妹。
该男子彬彬有礼,长相柔和,一脸诚恳地对着面前的两位小公子说道:“打扰二位公子一下,不知可否借个顺风搭一段车子呢?”他语毕,身后便又来了一人。
来者身长八尺,面白秀容,乍一看另这兄妹误以为他是女扮男装。不过,第二眼望去,才确定对方是男儿身无疑。
段义亭在那中年人问过后,他一愣,随即答说自己他们没有车夫。对方有些失望,却也无奈,那人又作了一揖,准备告辞。在这时,那个白面小生却开了口。
“两位若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可以为两位驾车。”他双手抱拳,一副武者的模样,认真道。而那中年人的面上露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不过,很快,他便微笑地表示原来自己这个兄弟会驾驭车辆……段义亭听闻此话,满心惊喜。当即表示太好了,“大家一起上路吧”的话脱口而出。只是张春华却阻挠了自家表哥继续说下去。
“谢谢这位先生和那位公子的好意。”她在想对陌生人岂能轻易信之?尤其是这个中年人,依自己的感觉来看,他城府极其深厚。绝非凡人。“二位既能驾车,买上一辆自行走之更好。我们怎好委屈麻烦二位?”张春华没把话说死,毕竟他们确实需要车夫。“阿颖……”段义亭心想这两人一看长相便知是正人君子,温和有礼的,表妹不该多疑的。见他说话,张春华转脸严肃道:“段哥哥以为这是在家里吗?”她的语气平和,却让段义亭理亏地噤了声。对面而立的二人也听出了张春华话中的意思:出门在外,陌生人不可轻信。
他们笑了笑,解释说,钱袋丢了,因此才来借搭一段路。张春华也轻笑反问,或许他们的方向不同,如此便只能抱歉了。“襄阳,我们去襄阳。”中年人顿了顿道:“我方才无意间听到二位的谈话,知晓你们也是要去襄阳,才来求助。”他的模样很是诚恳自然,虽然张春华依然不能信任这人,但是在她考虑了种种利弊后,任由自家表哥做了好人邀请对方同行了。
在两路人上了车,出了城后,中年人和负责驾车的白面青年分别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前者自称刘悬,后者是赵常山。一路上,赵常山很少说话,张段二人虽不见其表情,却能根据第一眼时他的不苟言笑猜测到对方此刻该是肃然的一张脸。而这个坐在车里不用如他兄弟那般受冷风吹袭的刘悬,则是与赵常山相反……刘悬总是找话来讲。他尤其喜欢和沉默的张春华搭话。
“张公子小小年纪便样貌不凡,想必将来定会有所作为啊。”刘悬目光柔和含笑,他露出了一副长辈的慈爱面孔向着对面与表哥段义亭并排而坐的男装打扮的张春华赞道。段义亭听了很是高兴,心想这刘悬先生的眼光真是不错,自家表妹的聪颖他一眼便看出来了。唯一的差便是他不知她是女儿家。在这二人都眉开眼笑的时候,张春华在心里冷笑一声,她想这刘悬盯着自己的那种专注的眼神着实令人讨厌。或许是女儿家的敏感,张春华觉得刘悬的这副笑吟吟的样子像是猥琐的老男人的好色。
因此,张春华尽量避免与他交谈。她面对刘悬的这种场面话,单纯一笑而过,不置一词。如此表现看起来如同她只是在不好意思,便也不会显得失礼。
刘悬依然不懈地找话,试图能让张春华感兴趣。可惜,张春华这个人一旦不信任谁,任他说破了嘴皮,她绝轻易不会放下对他的防备。这是她的本能。
在车子内上演着这种你来我往、你追我赶的场景时,车帘外驾驶着马车平稳行驶的赵常山的眉头轻皱。他对于里面那个于外自称是他兄长、实则是自家主公的刘悬在姓张的小小少年处碰了壁的遭遇,感到难过。赵常山觉得他的主公这般宅心仁厚、关心他人,对方却不领情、不搭理……实在是令人伤心。赵常山在心里默默叹气道:那少年难分善恶,日后定会吃亏的。
“驾!”他扬鞭加紧了进程。
“赵公子你先前是否骑马从北郊而过?”正在闭目以躲避刘悬的那股猎人一般的紧迫视线的张春华对外面传来的声音感到熟悉。她掀开帘子一角,看向赵常山的背影问道。
“是的。”赵常山先是一愣,随即如实答道。他仔细想了想,那时自己赶着来见主公,速度快了些,好像当时在小道边上的两个人被马奔驰时带来的强劲风给扰着了。赵常山背对着车内的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他道:“先前赶路急了,抱歉。”
张春华见赵常山这般真挚地道歉,心里一惊,随即苦笑。她在为他跟从了一个假仁假义、妆模作样的人而感到惋惜。而张春华的这一番表现被刘悬看在了眼里。刘悬不动声色,眼里却闪过了一瞬的嫉妒和厌恶。
段义亭听闻了自家表妹和前面的赵常山的对话,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先前在乡野小道上差点疾风般跨马奔过的那人……“真是缘分呢。”段义亭情不自禁地这样想到。见表妹似乎并无在郊外那会儿对赵常山的不满,他很高兴地说道。张春华不置可否,她只是抿着红唇笑而不语。刘悬的拳头在宽大的袖子的遮掩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①南阳太守杨俊:不知他这时是否已经是南阳太守了。只说是曹操期间……曹丕时后来受冤屈自杀在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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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啊。另外,首张的【楔子】已经重写了。
想来我从小除了鬼神古代的,很少看纯言情……不擅长啊。而且我发现我在码字时把我曾经喜欢在政治历史课上说自己观点的习惯带了进来。。着实是不好啊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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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字等问题回头再修,捉虫什么的欢迎~~~(*^__^*) 嘻嘻……
☆、毒箭伤人露真身(一)
毒箭伤人露真身(一)
此去襄阳;路途遥远。沿路逐现春意,枯草朽木皆复生机,绿芽嫩枝露出了尖,偶尔残留在树枝或是泥土上的雪点点缀着这季节交替的时景,空气清新中带着不同北方那般寒气逼人的微凉,十分宜人,温度亦是渐暖。
车马缓缓,外面驾车的是白面俊丽的白装青年赵常山。刘悬同段义亭及其表妹张春华则是在车内,或是眯着眼睛浅眠中,或是发呆,亦有拿着竹简阅读的。
日头渐落,西边的天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色彩像是羞红了脸的姑娘家,霞色好看。赵常山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前行的步伐。他望着见不到尽头的大道,眉间微皱,心想,今夜只能在野外度过了。当然,作为一个男人,对此,他倒是没什么。然而,车里的两个少年和自家主公怕是受不了夜里的凉寒吧。赵常山不由得动了动手上的力道,加紧了赶路。也许在前面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