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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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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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直把常慧看的暗暗惊凛,忖道:“他和三师姐距离足有一丈来远,如何把三师姐制住的?这么看来,他武功竟然不在师父之下!”

心中想着,不觉多看了石中英一眼,才转身往外行去。

两人穿出一道腰门,是一条狭窄的雨道,不需穿行殿字,一直向前进侧门。

这一路,就不曾遇上阻碍,顺利的走出侧门。

夜雾之下,眼前山岭起伏,一条石板铺成的道路,通向山下。

常慧奔出侧门,脚下一停,低低的道:“从这里出去,有一条山径,你只要循着山径向西,就可找到龙颈洞了,我……我不送你啦……”

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霎不霎的盯着他,好像有万缕柔情,欲说还休。

石中英不敢和她目光接触,抱了抱拳道:“姑娘这番盛情,在下永远不会忘记,姑娘请回吧!”

常慧亮晶晶的眼中,起了一阵雾水,低声道:“你多珍重。”

疾快的回身,低着头往里奔去。

石中英已然看到她粉脸上挂下两行泪永,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回头看去,数丈外巍峨的门楼上,有一方蓝底金字的横匾,写着:“九天玄女宫”五个大字,他不再逗留,举步循着青石路朝山下行去。

青石板路只不过一箭来远,就已到了山脚,他举目略一辨认方向,正想展开身法,朝西奔去!

突听有人沉喝一声:“小子,你给我站住!”

一道人影,宛如灰鹤一般,从树梢飞扑而下,疾风飒然,一下落到自己身前,挡住了去路。

石中英目光一瞥,便已看清来人是一个白发萧萧的老姬,手中执着一支鸩头杖,双目神光奕奕,正在打量着自己。

这白发老呕看上去少说也有七十开外,但除了一头银须,脸上皱纹不多,肤色白净,人也极为瘦小。

这老岖纵无龙钟老态,也总是老太婆,但她身上偏偏穿着颜色鲜艳的彩色衣裙,看去就使人特别显眼。

石中英拱拱手道:“老婆婆有何见教?”

彩衣老姬冷冷的道:“你叫石中英?”

石中英心头暗暗一楞,点头道:“在下正是石某,老婆婆怎么称呼?”

彩衣老姬微晒道:”你不认识老身,难道老身这身衣裙,也没听你师长说过么?”

听她口气,她这身衣裙,似乎与众不同;但石中英一点也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异之处?当下不觉的朝她身上打量一眼,才道:“抱歉得很,在下从未听人说过。”

彩衣老呕脸色一沉,哼道:“你师父是谁?”

石中英道:“在下师父是个采药老人,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说出来,老婆婆也不会知道。”

彩衣老姬嘿然道,“看来你果然不知老身是谁了。”说到这里,忽然沉笑一声道:“老身听说你武功不错,来,我要伸量伸量你有多少斤两?”

石中英听的一怔道:“老婆婆要和在下动手么?”

彩衣老姬道:“老身要伸量你的武功,自然要动手了。”

石中英迟疑的道:“老婆婆年高德助,自然是前辈高人,在下初出江湖,微未之技。怎敢……”

彩衣老姬不待他说下去,冷然道:“你不用多说,快亮兵刃,老身不喜罗嗦。”

石中英暗暗皱了下眉,道:“老婆婆一定要和在下动手么?”

彩衣老姬沉哼道:“你再不亮兵刃,等老身出手,就来不及了。”

石中英淡淡一笑道:“老婆婆坚欲赐教,看来在下要想不奉陪,也不行的;但在下要不要亮兵刃,却要等老婆婆出手之后,才能决定。”

彩衣老岖听得目中寒芒飞闪,怒笑一声道:“少年人,你大概觉得一身所学;足可胜过老身,是么?”

石中英依然含笑道:“岂敢!”

彩衣老姬银发飞扬,道:“很好。”

“好”字出口,手中鸩头杖缓缓举了起来。她鸩头杖一抬之势,石中英就已感到杖头上突然涌出一股无形潜力,朝身前直逼过来,心头不觉暗暗一凛,忖道:“这老婆婆不知是何来历?功力之高,着实惊人!”

彩衣老姬扬起的杖势,忽然一停,沉哼一声,问道:“老身是不是值得你娃儿亮剑?”

石中英暗自生疑,自己只穿一袭青衫,身上根本着不出携带兵刃,她怎知自己身边有剑?但他已从对方·举杖之势,杖头涌出来的潜力,知道对方功力深厚,看来自己非亮剑不可!心念一动,口中朗笑道:“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话声出口,右手抬处,响起“挣”的一声龙吟,一道青光,从他袖中飞出,手中登时多了一柄三尺青锋,寒芒吞吐,光可鉴人!

彩衣老岖目一注,赞道:“好剑!”赞声未落,忽然“咦”了一声道:“你手中这柄剑,可是‘盘馏剑’么?”

石中英道:“老婆婆说的不错,在下手中正是‘盘璃剑’。”

彩衣老岖点头道:“无怪你很狂,你是三昧真君的门下。”

石中英道:“老婆婆说的三昧真君,是在下大哥。”

彩衣老沤面露惊异,哼道:“你说丁无病是你大哥?你有多大年纪?”

石中英笑了笑道:“在下和丁大哥是忘年论交,结为兄弟,这有什么不对了?”

彩衣老岖哼道:“丁无病果然是个怪人,居然跟你这个娃儿做兄弟。

只不知你手下如何?”说到这里,突然喝道:“你小心了!”挥手一杖,迎面击来。这一杖出手不快,但杖影方起,一股暗劲,直盖过来。

石中英身形一晃,朝右闪出,并未还手。

彩衣老姬沉喝道:“你怎么不敢接招?”

石中英道:“老婆婆前辈高人,在下自当让你一招了。”

彩衣老岖冷笑一声,杖势未落,忽然朝上挑起,这一挑之势,杖头抖动,倏忽问,直捣横击,一连劈出了三仗,登时幻起如山杖影,排空而来!

石中英倒是不敢大意,长剑疾击,双目觑定,对方杖影,振腕点出三剑。

但听“叮”,“叮”,“叮”、三声轻响!

排空而来的一片杖影,和他剑尖一触,立即消失不见,万钧杖势,竟被他悉数化解无遗。

彩衣老姬不觉得一怔,看了石中英一眼,沉喝道:“娃儿果然不错。”

突然身子离地三寸,平飞过来,鸩头杖左右挑动,宛如风起云涌一般,一口气击出八杖。

这“天龙八杖”,正是彩衣老姬从不轻使的绝招,八杖甫出,三丈方圆之内,劲风飞漩,沙飞石走,大有风云突变,星月无光之势!

石中英但觉对方杖势乍起,自己就被困在一片杖势中,一排排的杖影,从四面八方滚滚涌来!心中不觉暗暗吃惊,忖道:“这是什么杖法,竟有这般厉害!”

他默运功力,待剑不动,直等杖影从四面八方挤到三尺左右,口中朗笑一声,青光暴长,又是一阵急如骤雨的“叮”轻响,从一片杖影中连珠般传出。

剑光、杖影,刹时尽敛!

彩衣老姬一身彩衣飞扬,一个人竟然身不由己,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天龙八杖”,连环八招,竟会被一个年甫弱冠的娃儿,使了一招极普通的“八方风雨”便被破去。

这自然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不觉目注石中英,沉声问道:“娃儿,你方才使的可是‘八方风雨’么?”

石中英应道:“不错,在下使的正是‘八方风雨。”

彩衣老沤不信的道:“这不可能……”

石中英并没说谎,他使的确是一招“八方风雨。”

彩衣老抠也没说错,她“天龙八杖’,八招连环,三丈方圆、内,尽在她杖势笼罩之下,决不是一招极其普通的“八方风雨”所能化解。

但她不知道石中英自小练武,九易名师、身兼武林九派之长,不去说他。尤其服下丁无病三颗:‘坎离丹”把魔教中最难练的“逆天玄功”,练到了顺逆随心。最近又无意中吞下了一枚千年蜈蚣的内丹,一身功力,可说已超越上乘境界。

彩衣老抠八仗连环的“天龙八杖”,每杖可以幻化八支杖影。八杖齐发,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杖影,就有六十四支之多。

而且每杖可虚可实,使人无法捉摸,是以三十年来,一直无人能破。

要知任何一种兵刃,使到最快速的时候,都有幻影出现;但不论你幻影有多少,实际上总归只有一支兵刃。许多人捉摸不定,无法封解,是因眼花潦乱;看不清那些幻影中那一支实际兵刃。

石中英目前功臻上乘,目力自然也不是平常人所能及,他持剑不动,直等六十四支杖影,挤至惕前三尺之晚当然已字看清楚那些幻影中,只有八支杖形,才真正劈击而来的杖势。

“八方风雨”是八圭门中最具威力,以守代攻的一招剑法,在石中英手中使出,力贯剑尖,气布剑身,自可化平凡为神奇,但没有石中英这样深厚功力的人,自然就无法使展出这等奇迹的剑招来了。

闲言表过,却说彩衣老姬自然不信在一招之间,破解“天龙八杖”,还把自己震退了两步,会是“八方风雨。”

她似是被遭受了戏弄,脸上突现大怒,双目,也随着呈现出一片杀机,盯着石中英,沉喝道:“小子,你再接我一杖!”

喝声出口,突然纵身一跃,飞落石中英面前,鸩头杖“呼”的一声,直向石中英迎面击来。

这一杖来势虽然并不太快,但杖头却笼罩了石中英身前七处死穴,显然也是她凝聚全力的一击。

因为杖势愈接近石中英身前,来势也愈见沉缓,石中英也已感觉到这一杖招式虽然简单,但潜力如山,逼人而来,几乎比方才八杖,威力还要沉猛得多!

彩衣老姬在八杖无功之后,才激起了她好强之心,要以自己数十年功力,和石中英作最后一击!

石中英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意,盘嫡剑当胸直竖,双目紧紧盯在杖头之上,脸上一片肃穆。

彩衣老呶白发飞扬,本来自净的脸上,已经涌现出浓重的杀机,杖势距离石中英面门,快到四五尺左右,突然吐气开声,发出一声沉喝,鸩头杖当头直落!

适时石中英直竖的长剑,也随着朝上点出。杖、剑交接,传出”叮”的一声轻响!

挟雷霆万钩之势的鸩头杖,竟被石中英一支软剑剑尖,顶个正着!

彩衣老姐这一击,来势何等沉猛,但鸩头杖被石中英的剑尖顶住,再也无法下落分毫。

彩衣老岖不禁狂怒,厉声道:“好小子,咱们就比比内力,老身倒是不信八十岁的老娘会倒绷孩儿,栽在你娃儿的手里!”

喝声之中,手中鸩头杖随着加重了几分力道。

石中英是柄软剑,他要顶住鸩头杖,自然也得贯注内力,此时彩衣老枢不住的在杖头上增加力道,不觉暗暗皱了下眉,说道:“老婆婆,咱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何必比拼内力?”

彩衣老抠眼看自己继续力”大力道,石中英依然以剑支杖,丝毫不见有吃力的模样,而且还能从容说话,心头又惊又怒,杖上的压力,也愈加愈重,一张清瘦的脸,呈现出一片青黄,两鬓白发,渐渐直竖而起,一身彩衣不住的无风飞扬。

渐渐她一个人已经缓慢的离地而起,运起全力施为!

一寸、二寸、三寸,身子不住的上升,杖头压力,也在不住的增加。

石中英在彩衣老抠鸩头杖全力施为之下,顶着的剑尖,渐感不支,到了此时,你就是不想和她拼斗内力,也只好运起功力,和她比拼了!

他连自己也不知道他内功究竟到了如何一个境界,但他这一提聚真气,由右臂贯入剑身,凝注剑尖……。

这一刹那,彩衣老岖突然感到从剑尖上涌出一股巨大的无形潜力,但觉杖头一震,一个人身不由己,连杖带人,震得直飞而起!

彩衣老姬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她总究久经大敌,临危不乱,顺势在空中连翻三个筋斗,才算卸去震力,使用“千斤堕”的身法,落到地上,还是站立不稳,脚下踉跄,连退了两步。“笃”的一声,鸩头杖插入山石,足有四五寸深!

等她站定身子,双目精芒如电,凝注着石中英,尽是狰厉之色,口中沉嘿一声,猛地双足一顿,一个人像鹏凌空,掠上树林,踏着树梢而去,瞬息不见。

石中英还不知道彩衣老姬是被自己内力震飞出去的,眼看她忽然舍了自己,腾空掠去,不禁摇了摇头,觉得这一场拼斗,真有些莫名奇妙。

自己和她无怨无仇,连彩衣老姬的来历都一无所知,却非逼着和自己动手不可!

他仰首看着天色,收剑人鞘,举步朝西奔去。

九天玄女宫第二进,穿出右首一道腰门,是一个小院落,庭前花木扶疏,一排三问精舍,黑黝黝的,并无灯火。

膝陇月光照在走廊上,显得十分暗淡。

一个苗条人影,此时默默的垂手凝立在精舍门口,黛眉微蹙,只看她不时的翘首望着星月,流露出焦的的神色,就像怀着什么心事一般!

突然,檐角轻风飒然,一道人影,疾如飞乌,飘落阶前。

那正是白发如银,手握鸩头杖的彩衣老姬。

苗条人影心头咯的一跳,急忙躬身道:“桑师伯回来了。”

她一双清澈的眼神之中,掩不住盼望和关切之色。

彩衣老姬只望了她一眼,柱着铁杖,点点头道:“慧丫头,随我进去。”

举步朝屋中行去。

原来那苗条人影正是常慧,她不知怎的,一颗心老是安宁不下来,眼帘里老是浮现起石中英潇洒的人影,驱之不去。

这时看到桑师伯脸色不善,更觉心头有些七上八下,又不敢多问,口中应了声“是”,紧随着彩衣老姬身后,跨进精舍,一闪身,抢到窗前桌边,打亮火石,点燃起油盏。

彩衣老抠随手放下鸩头杖,在上首二张藤椅上坐下。

常慧走到彩衣老姬身边,忍不住道:“桑师伯,他……走了么?”

彩衣老岖嘿然笑道:“走了。”

常慧心头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急急问道:“你老人家觉得他武功如何?”

彩衣老姬道:“晤,这小子果然高明得很,连师伯差点都吃大亏。”

差点吃了大亏,那是暗示未吃大亏;但其实彩衣老姬是吃了大亏才回来的。

常慧眼中不期闪过一丝彩色,偏着头问道:“这么说他足可对付姓许的了。”

彩衣老抠轻轻一哼道:“姓许的一身所学,表面上似乎并不太强,但据老身观察,此人心机极深,极可能深藏不露。”

她不待常慧开口,接着说道:“七年前,龙颈拗禁洞成立之初,你师父曾向教主提议,由老身前去主持,后来教主却派姓许的来,这件事,他自然有个耳闻,因此表面上对你师父事事恭顺,实际上;他并不买咱们的帐……”

常慧道:“原来还有这段经过,弟子从没听说过。”

彩衣老姬冷冷一笑道:“你自然没有听说过,所以……”说到这里,忽然抬头问道:“是素贞么?”

门外一个少女声音应了声“是”。

彩衣老姬道:“进来。”

门口翩然走进一个青衣少女,正是玄衣女的第三弟子高素贞。

彩衣老姬倏地站起身来,一手抓起鸩头杖,说道:“好,咱们走。”

二更时分,山气沉沉,星月朦胧!

在群山间一条绕着山盘行的羊肠小径上,正有一条人影,朝西奔行。

深山,深夜荒僻无人的羊肠小道,普通人只怕寸步难行,但此人却奔行得比飞还快。

他去的方向,正是龙颈拗,因为这条小径,就是直通龙颈拗的。

老远就可以看到小径朝一处两山夹峙的狭谷中延伸而入。如今他已经到了狭谷的前面。

还没进入谷口,突然有人大喝一声:“来人止步。”

两道灯光,已崖上直射下来,正好照到这人的身上。

这下,看清楚了,来人身穿青布长衫,是个腰背微弯的老头。

看去不过五十出头,削瘦脸,酒糟鼻,双颧凸出,嘴上留着两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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