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晰,分析合情合理,确实抓到了很多的疑点。
朱雀一下子语塞了,它虽然是个神兽,但是思维和谋算程度,却真是难以和人类比,很多话有漏洞,它自己都不能发觉,但是这个男人轻易就能猜测到,它自然明白皇甫彦肯定起疑心,所以来套它的话,但是它竟然不知怎么反驳,狡猾的人类男子。
“朱雀,那个魔君该不是会喜欢雪儿,对她一见钟情吧?”皇甫彦抛出一个炸弹。
朱雀一下子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没有,魔君怎么可能喜欢雪儿,一个活了那么久远年代的魔君,怎会有一见钟情的事。”天啊,他竟然猜出了魔君对蓝初雪的感情,真是太危险了这个人。
皇甫彦淡淡垂眸:“如果不是对她怀有一种爱恨交织的感情,那么就很难解释他不杀她,却又伤了她的行为。这种感受我也曾经有过,太能理解那种矛盾的心情。而朱雀你这吃惊的表情,不正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我的猜测吗?”皇甫彦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怪怪的,令人觉得心惊。
朱雀更语塞了,论嘴巴和思维的厉害,它怎可能是他的对手,但是它也绝对不可能告诉皇甫彦有关蓝初雪和君上的事情。
“皇甫彦,不要挖掘她的过去,对你们来说,她的过去并不重要,你们都是活在当下的人,应该尽力珍惜现在。”
皇甫彦眼波一闪,综合雪儿种种奇怪的迹象,果然她是一个有过去的人,似乎还和那个活了几千年还不死的魔君有深刻的渊源,该不是什么前世今生这种离谱的事情吧?
朱雀是个神兽,从上古时期就活着,却认了雪儿为主,虽说雪儿救了它,但是没有一定的实力,神兽也不会轻易认主,何况朱雀总是一副对雪儿和那魔君的事情知道内情的神秘兮兮样子。
还有雪儿本身只是南国冰系世家的一个小姐而已,驱魔一族在历史上已经灭了了数千年,突然哪里又能冒出她这个驱魔一族后人。
刚才给她治疗时,雪儿体内的那种奇怪的火系力量,分明是在六级以上,她一个五级的三系灵术师,哪里有可能拥有超级别的力量,而且她以前总是莫名其妙的走火入魔,难道是因为这股奇怪的力量?
而自己身体里突然多出那股能调和她火系力量的奇异力量,显然级别比她这股力量还高,这么说这种力量难道已经达到神级别?太多太多的疑团,让他疑惑万分。
而更重要的是,显然雪儿真的和那个魔君有什么关联,这种想法让他觉得万分烦躁,他彻底被蒙在鼓里了,突然冒出一个情敌来,他却连对方的一点信息都不知晓。
不过,无论那魔君对雪儿是什么感情,他都绝对不会放手,她是他看中的女人,就算与神魔为敌,也无所谓。
一个曾经被人类封印的男人,就算是魔君又如何,能败在人手里,足以证明他心中有巨大的弱点,能败第一次,他就有办法让这魔君再败第二次。
过了小半天的时间,蓝初雪便醒过来了,她感觉身体里那灼烧的感觉终于退下去了,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体内的伤势还没恢复,但是至少不用忍受双重的痛苦,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就是皇甫彦沉静的脸容。
“你醒了。”
“嗯。”
对话是那么理所当然,竟然充满平静温馨的感觉,让她也微微惊讶,确实一直很难和他做到如此平静的对话,感觉就像和相熟很久的人一样。
证明自己心中对他的防备真的没那么重了,毕竟一次次的相救,她也不是没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
皇甫彦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汗,见她口唇干涩,边放下她:“我给你去找点水来。”这屋子的水已经很久了,不能用,皇甫彦便出去外面寻找。
朱雀见他离开后,便皱眉看着蓝初雪:“君上怎么会打伤你?他居然对你真的下手了。”它的声音略带暗涩和叹息。
“他会对我动手很奇怪吗?不过他确实一直看在红衣祖先的份上,对我手下留情,但这次是我偷袭他,他一下子受不了,就打了我一掌。”蓝初雪淡淡的笑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雪儿,你心里有没有一分难受?”朱雀看着她,认真的问。
蓝初雪一怔,那时寞尘一掌打得她摔在地上,她很痛……只是这种痛是肉体的痛,还是连心灵也有呢,她并不太分得清楚,但是她却没法像表面上那样做到毫无感觉。
或许是有的,但是这重要吗?和寞尘相关的只是那梦中的红衣女子,自己虽然牵扯了进去,其实在这无形的三人中,她不过是个局外人:“没有。”
“那你就原谅他吧,他比你更可怜。你伤他的时候,伤到的是他的心,他伤你的时候,只能伤到你的身体,而当他一掌打在你身上时,他一定比你更痛。”
蓝初雪怔住,为什么朱雀也总是觉得自己真能伤到寞尘的心呢?“没有原谅不原谅的,其实他以为我身体里还有他一半的神力,所以伤不了我,否则,他也不会真下这么重手吧!”
朱雀点点头,眼神凝重起来:“你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你将一半的力量又转给了皇甫彦,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见面,否则君上会杀了他的。”
“我知道。”她也觉得这两个男人若见面,恐怕要闹个天翻地覆。
“还有一件事,雪儿,我并不想影响你的判断和感情,但是皇甫彦这个男人,我觉得他很危险。他太聪明头脑太厉害了,刚才他还套过我的话,他猜到你和君上有渊源,猜到你不是蓝家小姐身份那么简单,甚至连他身体里那些神力,他也能隐隐猜到,我觉得以他的头脑,想要知道一切恐怕不难。和这种人打交代,往往只有两个下场,不是你控制住他,就是他彻底把你控制。而你又有多少分把握,能控制住他。”朱雀提起皇甫彦就是一副深深忌惮的表情。
深深吃过人类亏的它,很清楚其实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力量,而是人心,连神都可以败在人类的手中,可见真正强大的是人类,而皇甫彦显然就是属于人类里头脑和谋算都很厉害的人物。
蓝初雪心一下子沉甸甸了,皇甫彦在打探她的底细?她突然觉得烦躁起来:“你觉得他最终还是会利用我?难道除了互相控制,就没有互相信任,两人携手共同面对一切困难,共享一切成果的伴侣吗?”
“你和他都是强势的人,你们两个同样都有野心的人碰在一起,最后必然要有一个人对另一个妥协,否则无法共存下去。没有触及真正利益前,你们确实可以成为最合适的人,可是当你若有一天挡住了他的道路,成为了他的障碍,和他的利益发生了巨大的冲突,他能放弃一切选择你吗?或许情况相反,他挡了你的路,你能放弃一切,将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让吗?”
蓝初雪一下子窒息了,这个问题她从没有想过,若有一天要她彻底的将自己所得的一切放弃,去顺从另一个人,她感觉自己真没有可能那么伟大。
而皇甫彦有那么伟大吗?他的目标是天下,为此他花了庞大的心血和精力,势在必得,而有一天当天下和她之间要做出一个选择时,他会选择自己吗?
蓝初雪暗暗叹了口气,答案其实很清晰,显然,他们两个都不是这种能为别人甘心放弃苦心经营了一切的人,若没有利益冲突那么倒有可能真在一起,但一旦触及了对方的底线,恐怕最终的结果是兵刃相见,成为敌人。
所以爱情这种东西,真的不能彻底相信,在很多现实面前,它的力量实在太轻微了,真正能为爱,牺牲一切在所不惜的人又有多少呢!就她所认识的,只有寞尘一个,可惜他倾尽一切的爱也没有得到最终回报,反而伤到最深,成了惨烈的悲剧。
“朱雀君,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轻易爱上谁。不过他救了我很多次,这些情谊至少要还。”还没发生的事情,不必太自寻烦恼,至少现在他也没有对自己虚情假意,若他流露出一丝要利用自己的想法,她就不会再相信他。
“说的也是。”朱雀暗暗叹息,它的担忧显然也是多余的,以她一贯冷心肠,连君上都可以封印,她天生就是一个对爱情无感的女人,要打动她的心,恐怕比融化冰山还难,皇甫彦这样的野心家,更不可能是她喜欢的对象,她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情谊而已。
过了一会儿,皇甫彦回来了,带了一些食物和水。
“你想知道我和魔君的事情?”蓝初雪突然对皇甫彦说。
皇甫彦目光变得深邃:“我确实想知道你的事情,但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告诉我,觉得我是值得你信赖的人,对我毫无保留。”如果喜欢一个人,是真的恨不得了解她所有的一切,她满身的秘密保留着,从不轻易透露,让他觉得自己始终是一个外人,无法靠近她。
“如果有一天你能让我彻底的信任你,那么我会毫无保留。不过现在,至少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我一直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人就是那位魔君和我的祖先,我的祖先曾经在几千年前深深的伤害过他。那种愧疚一直延续到我这个后代身上,我是替祖先来释放他的,但是确实没想到他会是魔君。”
“若你知道他是魔君,你还会放他出来吗?”
“不知道。”
皇甫彦一下子沉默了,但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她是个理智的女人,明知道放出来魔君的恶果,竟然还会回答不知道,足以证明她对那魔君的感情不一般,他的心一下子就烦躁起来了,从没有过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蓝初雪看着他:“你别想歪了,我不知道,只因为放不放他不该是由我来决定的,这是先祖的心愿和愧疚,永生永世囚禁在黑暗中,并不该是他的结局。”
“那么他对你又是什么感情,他并没有杀你。”
“他把我当祖先的替身而已,他的爱和恨都无法发泄,只能将一切报复在我这有点血缘关系的后代身上,他不会杀我,他想让我替她也尝尝极端的痛苦,以这种方式去宣泄几千年的怨恨。”谁叫她是唯一的后裔呢!
皇甫彦却似笑非笑望着她:“若我是那魔君,我被放出来后,第一个就会杀了你,因为你不但是驱魔一族的后裔,也是唯一有可能再度封印他的人。为了报复一个替身,保留着你的性命,未免太愚蠢,至少对于一个经历过背叛的人来说不该如此轻率。”
“你是什么意思?”蓝初雪对他那略带讽刺的味道,觉得有些不舒服。
皇甫彦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底却一片冷意:“因为他喜欢你,才会做蠢事。你为什么不承认他对你是特别的呢?”
“莫名其妙,我不知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想法。”
蓝初雪觉得他怪怪的,却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我比你更加了解他,我能肯定,他只把我当替身。若是轻易就可以将对祖先的爱转移到我身上,那么只能说明他的爱太廉价了,至少我希望这个世上真的还有一份可以倾尽一切的爱。”
皇甫彦冰凉的指腹落在她唇上,轻轻摩挲着,笑得分外落寞:“很多事情,永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人的想法很复杂,只有认真的了解他的内心,才会发觉你曾经错过了什么。”无论魔君还是他,在她眼里大概都只有一面。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了解他?好吧,我决定听你的。”蓝初雪眨眨眼。
皇甫彦懊恼的瞪她,俊脸抽搐了一下:“我千里迢迢跑来救你,可不是为情敌铺路的。”只是希望她也能用心去了解自己,不过大概她也懒得这样做,遇上了一个狠心的女人,也算他的报应,应了那句,恶人还需恶人磨。
休息了半个时辰左右,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朱雀突然警惕的竖起羽毛。
皇甫彦也警觉的睁开眼,站了起来,眼神蒙上了一层冰霜:“有强大的威压正在靠近,两股,这级别至少七级以上,那个魔君和玄冥神兽?”他疑惑的望着朱雀。
朱雀暗暗一惊,这个男人的反应真是快,而且居然还这么镇定,不过他能察觉到君上和玄冥的靠近,难道是他体内的神力真的发挥作用了?
“对,是他们,大概是发现她逃走了,正循着她的气息追着来。”朱雀神色变得更凝重了,它刚涅槃重生,受了天雷,没那么容易恢复,不是玄冥的对手,而皇甫彦不过一介凡人,更不可能是君上的对手,一旦动手,他们绝对没有胜算。
“你们先走。”蓝初雪也睁开眼睛,虽然神色疲倦,却已经振作起来了。
皇甫彦走过去,强行扶起她,把她放到朱雀背上,口吻温柔却强硬:“你和朱雀先走,男人若是还要自己的女人来保护,也太不要脸了。”
蓝初雪一把抓住他的手,眼底露出一抹焦急:“不行,你绝对不可以留下,他会杀了你的。”
皇甫彦看着她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睛亮起来,心中一暖,安慰道:“男人之间的战争,有时候未必要通过动手,我保证他不敢对我动手。”
他皇甫彦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杀的,一个有弱点的魔君,就有致命的软肋,抓住了他的软肋,那么魔也无力。
“不是这样的,总之,你一定要跟我走。”蓝初雪坚持道,若是让寞尘看到了皇甫彦,发现了他身上的神力,那么他一定会怒火滔天,绝对不会放过皇甫彦的,他是为救自己而来,怎能让他死在这里。
“一起走吧。”朱雀也说。
蓝初雪看着皇甫彦,皇甫彦点点头,两人一起坐上朱雀,飞了出去,火速的向南边逃去,逃了一阵,却听到后面有巨大的风声。
回头一看,寞尘正站在化为原型的玄冥背上,天风吹得他红袍乱舞,银白色的长发,似一道丝绸飘逸,他的身上似笼罩着一层阴沉的气息,令人觉得压力重重。
虽然隔得很遥远,蓝初雪却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很恐怖,身体忍不住一颤,朱雀的速度显然不够玄冥快,这样的距离迟早会追上来的,与其三人落在他手中,还不如自己一个人。
果然很快玄冥就要追上来了,朱雀无奈,在空中,对他们更不利,它急忙俯冲而下,落在森林里,玄冥也吼叫一声,蛇尾一摆,将这半片的森林夷为平地,顿时林间四处飞沙走石,弄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蓝初雪和皇甫彦被迫从朱雀背上跳下来,皇甫彦急忙祭出武器,将蓝初雪挡在后面,幽暗的目光紧紧盯着风沙中渐渐出现的人影。
玄冥已经化成了猛虎大小落在地上,寞尘从玄冥背上落下,在风沙中如一道凌厉的刀锋,透着杀气,风停息了,沙雾散去,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彼此面前。
两个绝色的男人傲立在天地间,红衣如血,黑衣暗影,两人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美男子,气质卓绝,一个如堕落深渊的恶魔,一个似染血的残酷修罗,互相对视着,极度的死寂中却带着凌厉的机锋,男人间强势的斗争一触即发。
“你是谁,竟敢将她带走?”寞尘一挥长袖,傲然的看着皇甫彦,质问道,活了那么长的岁月,习惯了掌控一切,对于这个敢挑衅他强权的男人,他感到万分不悦。
特别是看到他挡在蓝初雪面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还有蓝初雪那躲在他后面,敌视自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让他的怒火压抑不住升腾。
“她的男人。”皇甫彦微微一笑,不轻不重的抛出一个炸弹,空气瞬间凝固,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到冰点,连朱雀和玄冥都觉得凉飕飕,忍不住退避三舍。
朱雀的太阳穴抽抽的痛,要不要一见面就这么刺激啊,不过皇甫彦这男人也太腹黑了,竟然一上场就丢出这么一句堵死人的话,作为命定的情敌,对君上大人来说,这话的杀伤力无疑是致命的。
估计现在君上心中的怒火已经升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果然爱上蓝初雪的男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