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凭着一己之力开了加炼器炼药店铺,在仅仅拍卖了十来件东西的情况下,就捞走了巨大的财富,还有人心,这样可怕的实力,本来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蓝初雪,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父皇,是儿臣办事不力,让蓝初雪巧舌如簧,将罪证推脱得干干净净,而且还煽动舆论,若真是斩了那些冰族人,反而会让我们皇族失去民心。”令狐傲满是惭愧和自责的跪在地上向令狐皇道歉。
令狐皇眯起鹰眸:“若她出现了,还能让你斩了那些冰族人,那么这个女人就不会是蓝初雪。傲儿,你做得很好,不过你还不是她的对手,此事朕会亲自处理。”蓝初雪的把柄还抓在他手中,要她就范和真正的痛苦,有的是办法。
“祭台倒了,但是祭祀依然要进行,朕已经派人在临湖边的宗庙附近搭建临时祭台。你传令下去,让各世家做好准备,当天一定要所有的世家家主和家族的精英都要出席我令狐一族的祭祀。”
令狐傲微微皱眉,临湖边那附近虽然空旷,但是按地理位置来,并不怎么理想,那地方风凉水冷的,而且周围的布局颇为封闭,进退麻烦,那么多人进去,就安排出入都挺费事的,但是令狐皇的话,他也不敢有异议。
“是,儿臣退下了。”令狐傲暗暗惊奇,今天父皇表现得那么平静,对自己的办事不力也没有什么意见,只关注祭祀的事情,倒是不知何意。
他退了出去,心中却揣揣,其实他并不认为令狐皇有多信任他,喜欢他。而且如今听说宫中花千蕊病了,消息封锁得挺厉害的,他倒是怕花千蕊有个万一,死了后,令狐皇对他更不信任。
即使现在身为太子,他却并没有绝对的认为,令狐皇会真的传位给他,他从没看透过这个父亲,回到府中,却遇到缥缈,令狐傲顿时眼睛一亮,有种见到救命稻草般的感觉。
“先生总是神出鬼没,令人担忧。”他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缥缈,特别是蓝初雪的事情,说得尤其仔细,因为他深知缥缈对蓝初雪有好感,所以更加察言观色,留意缥缈的神色变化。
缥缈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王爷若怀疑我,我便离去。”说完声音淡淡,转身离开。
令狐傲急忙拦住他,俊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和苦笑:“我并非有意试探先生,我自然知道先生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只是先生一向无欲无求,超然物外,留在我身边无所求,既不为权势,也不为其他,我也不知道先生的目的,难免揣揣。”最可怕的人是没有弱点也无所求,那么这人就太深不可测了,令人看不透。
“若你真想知道,也未尝不可,我的目的是绝彦,只要你处于和他敌对的地位,我就会帮你。”令狐傲听他这样一说,反而安了不少心,但是想到蓝初雪又一惊。
“先生,我这样对蓝初雪,背信弃义,你会不会怪我。”
缥缈眼眸淡然无波:“政治本来就是这样,背信弃义是常事。令狐皇的命令,你再不甘心也无法不听。不过有一点,你该想明白,你真觉得令狐皇会把皇位传给你?”
令狐傲心中大凛,苦笑不已:“我不敢肯定,父皇对我一直没有太大的信任感。”
“你有没有想过,令狐皇可能只是利用你和冰族互相仇恨。”
令狐傲气息凝滞:“可是我是令狐一族的人,我是他的血脉。”
缥缈通透的目光如刀刃般刺入人心:“你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向他表忠心,但是他心里真有把你当令狐族人?若真这样,不会丢你去封地十年,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话随意封你为太子,你越是轻易给抛弃轻易被重用,这表明他心中根本不在乎你,而且冰族的血统是他心中恶魔,他真可能会让你一个冰族后代登上帝位?令狐傲,他虽疯狂,却不会疯狂到这种地步,你最终只会成为弃棋。特别是现在他对冰族人的恨意达到巅峰。”
令狐傲内心感到苍凉无比:“可是我是他的儿子,我是令狐族的人,冰族与我何干。”
“在他眼里,你就是冰族人。你想想,他若铲除了冰族后,你觉得他能忍受自己还有一个与冰族人的后代在眼前晃来晃去么,最大的可能性,你会死,不死,也是落得终生囚禁。”
“哈哈,原来无论我怎么否认,我始终都还是冰族人。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任由父皇舍弃我。”令狐傲心中多年来一直积压的不满和愤懑一下子爆发了。
其实他从没当过自己是冰族人,但是从他出生,他的成长,每一个时间段,他都因为半个冰族的血统而遭人鄙视欺凌,甚至连亲生父亲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要为此承受了那么多的代价。他回来后,努力的讨好父皇,依然在他眼中是个冰族人,永远不会被他认同。
“先生,你说得对,他其实一点也没在乎过我。太子这么重要的事情,能因为一个女人的话而立,也能因一句随意的话而废掉我,我从来都是可有可无而已。但是我忍受了那么多年,躲过一次次的欺凌长大,回到这个地方,不是让他再轻易主宰我的命运,让我生则生,死则死,我不甘心。”令狐傲咬牙痛诉,拳头上青筋暴起,显示了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和愤怒。
缥缈继续道:“所以,其实你真正的敌人,并不是绝彦,相反,有他在,令狐皇却不得不留着你帮忙对付他,但是一旦他被消灭了,接下来就是冰族,然后就轮到你。你真正的敌人,是令狐皇。”
令狐傲大震,沉默了很久:“可是我也不可能和绝彦合作!”
“你自然不能和他合作,但是他却能帮你削弱令狐皇的力量,而且能给你制造上位的机会,绝彦迟早都会反,令狐皇一定会集中力量对付他,两虎相争,谁也没用力气顾忌后方的暗算。”
“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在令狐皇还来不及废掉你之前,你就该趁机夺取属于你的位置,否则时过境迁,你就会失去所有利用价值,然后被废弃。”缥缈冷然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阴谋和冷酷。
“你让我暗算父皇,在他和绝彦决战的时刻趁机谋逆?”令狐傲声音不禁颤抖起来。
“令狐傲,你若想走得更高的位置,就要狠得下心。当年令狐皇也曾经深爱花女皇,最终还不是狠下手谋反杀了她的族人和夫君,囚禁了她。你要记住,你若不狠,别人就会对你狠!”
令狐傲眼瞳放大,耳边回响着缥缈那句话:你若不狠,别人就会对你狠!对,若不狠,就得不到想要的皇位,何况这么多年来他忍受了那么多人的狠,已经够了!“傲,谨听飘先生教诲,那么如今又当如何行事。”
“自然为自己谋划做好一切准备,我预计祭祀时,绝彦不动手,令狐皇也会动手,那也是你的时机。如今你只要阳奉阴违,不要替令狐皇出头对付任何人,只替自己布置好一切,趁着令狐皇需要用你,紧握三军的兵力,到时候时机到了,就可以趁机夺位。”缥缈声音铿锵,听得令狐傲也热血沸腾。
想到那个位置,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的心也热了,血液狂奔:“对,那确实是最好的机会,父皇一定想不到。不过我到时候要在祭台那边听从他的调令,很难指挥到其他暗中的布局。”
缥缈眸光一闪:“我是你的军师,我会帮你谋划好这一切,到时候你把三军调动的虎符交给我,我便可以在后方接应你。”
“好,我相信先生一定能帮我达成这件事,到时候得到皇位,我必定会替你打败绝彦。”
皇宫里,深夜时分,蓝初雪出现在令狐皇的宫殿。
“倒没想到,你还敢来。”令狐皇讽刺的看着蓝初雪。
“为何不敢来,兵不厌诈,既然你还没打算杀我,那么至少我这段时间内还是安全的。”蓝初雪一身红衣,没有再带面具,在灯光下似发光的宝石,绝色的脸上淡然而高傲,被令狐皇逼视着,也依然无畏无惧。
令狐皇看着她那美丽的脸容,觉得她的表情是如此刺眼,那种冰族皇室特有的高傲,好像什么都不会打倒她们,她们永远拥有高高在上的心境,俯视众生。
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花千朵,那个让自己恨之入骨,却也不得不为之佩服的女人,皇者的气息,让他觉得讨厌,血液里有种剧烈的恨意,恨不得立即杀了她。
“你以为,朕还能容忍你到什么时候?蓝初雪,你以为你转移了所有的冰族百姓,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要这个兰陵国一天是朕的天下,你们冰族人都别指望能逃脱。”他阴暗的眼底里布满了暴戾的情绪,眼神如刀,恨极剜着蓝初雪。
蓝初雪却没有被他的暴戾气势压住,反而笑了:“陛下敢在祭祀之前杀了我吗?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也在顾忌。但是祭祀之后,还轮不轮得到你来杀我,就很难说了。”
“你是说朕会被绝彦打败?你对他倒是挺有信心的,可惜人家不领情,不要你,你还想倒贴,那样的野兽,小心最后反噬你。”令狐皇冷笑。
“皇上不用刺激我,对他我比你更了解。当然我确实相信他会打赢你,因为你除了权势外,一无所有!”蓝初雪笑得讽刺,眼波含着轻蔑:“从十几年前那一天起,你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令狐皇浑身一震,仿佛被刺中死穴,眼中的暴戾更加重了,几乎喷出火花来,他一把抓起手边的花瓶,狠狠向蓝初雪甩去,蓝初雪轻松一躲,花瓶便碎了满地,破裂的声音令夜色也碎了。
“陛下可以保重身体,大怒会脑溢血,到时候各位皇子们便要拍手称快。”蓝初雪笑得更加迷人,任何人都有弱点,令狐皇的是什么呢?那便是过往一切,为何那么恨冰族,就是因为他一直都耿耿于怀,无法放开,成了死结。这些年折磨着冰族,却依然越发狂躁,性格更加暴戾扭曲,因为他得到了一切,却也失去了一切。
令狐皇一下子颓然了,狂躁的气息消失了,居然露出了疲倦的讽笑:“和你们这些小辈耍诡计,真是让朕厌倦了。”
“既然厌倦了,就该服老,就该退出这个政治舞台,属于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哼,口气不少,朕会让你们全部都会后悔。”
“在这之前,把花千蕊交给我。”蓝初雪冷然道。
“匣子呢!”令狐皇哼声。
“在这。”蓝初雪抛出一个黑匣子。
令狐皇接住,急忙打开,看到里面泛黄的纸张,眼睛一亮,确实是几百年前的纸质和盒子,谅蓝初雪也不敢拿东西随意敷衍他。
“哈哈,花蕊?朕即使死,也不会让她离开朕,既然已经给朕拿到了匣子,那么你可以滚了,等我杀了绝彦,不会让他一个人下黄泉的,毕竟他还给你这匣子,说明他还真对你不错,起码你得去陪他。”令狐皇张狂的大笑。
蓝初雪冷眸:“你这是不打算兑现承诺?一个皇帝居然如此无耻,还敢号称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朕本来就如此,否则怎么犯上作乱,夺了你们冰族的江山,所谓兵不厌诈,只怪你太蠢。”令狐皇撇嘴。
“我也料到你确实是无耻的人,从没相信你会轻易放了花千蕊,你看清楚,那匣子。”蓝初雪也露出鄙夷的冷笑。
令狐皇眼瞳一缩,急忙去翻开那匣子,但是这一回无论他怎么翻,都翻不开,举起手想一掌拍碎它。
“拍碎了,里面的东西就会自动焚烧,这匣子下了禁术,非我打不开。”
令狐皇顿时满眼里是风暴席卷,他竟然被这个女子暗算了,好个冰族皇室后代,果然阴险。
“哼,你以为朕没有这东西,就真的对付不了绝彦吗?朕会让你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是谁做主,谁能笑到最后!”
蓝初雪从皇宫里出来,落入丞相府内,站在满园的苍雪中,看着皇甫彦的房间亮了灯,她站了一阵子,就听到里面清冷的声音。
“既然来了,就把东西送进来。”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的洞房花烛吗?”蓝初雪挑眉。
房间里顿时一阵寂静。
“看来你今天确实够忙的,又是开张,又是张罗神兽出场,又是斩杀千军,又是劫法场,又是进宫对阵令狐皇。真是够忙,我丞相府这等悔婚小事,和你的比起来,还真不够看。”
蓝初雪眼眸瞪大:“你没有和蓝初玥成亲?”
“我有说过和她成亲么?我的品味还不至于差到那种地步。”皇甫彦不屑中带着傲慢的气息,端得是一派高傲贵公子。
蓝初雪推门进去,果然看到皇甫彦坐在桌子边,一身清冷玄衣,眸色深邃压抑着激荡,身上的气息却有些不稳,情绪也没有以往那么平静,显得有些狂躁,今天看来很多人都狂躁了,都被刺中了弱点吗?
蓝初雪看着他:“你又暗算了谁?”
皇甫彦脸色一寒,唇角讽刺:“你还真是够了解我。”
“这不是你一贯的做法吗,肯让你那么委屈的做出这种假象牺牲,忍耐了那么久,必定是有所图谋,不过我看,你应该成功了,但是为何不高兴呢,你所追求的,不就是在每一次的算计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将所有人都算在其中吗?”
蓝初雪的话让皇甫彦眸光变冷,胸口的伤口更加痛了,是的,他算计了自己的父母和家族中所有人,他得到了所有,他也没后悔过自己的阴谋算计,但是晚上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想起今天在密室里发生的一切,为何会觉得那么落寞。
“你是来还匣子的吧,留下东西,你可以走了。我无须你来讽刺,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我自然高兴万分,却不需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皇甫彦的声音充满了张狂的笑意。
蓝初雪放下令狐皇不屑丢回来的黑色匣子在桌面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还有谁会像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此兴奋。”皇甫彦挑眉。
“令狐皇!”
“你在开玩笑吗?”
“你们都努力的想用自己得到的一切掩饰内心的虚弱,告诉自己这一切是辉煌的,是自己最想要的,最后自己相信了,心却依然空虚。皇甫彦,你真的在高兴吗?”
皇甫彦脸色骤变,隐隐的苍白暴露了他的虚弱:“我有何不高兴的,为了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有所牺牲是必然的,或许会有痛苦,却不会有后悔。雪儿,我是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后悔,那么他的所有人生就会变得毫无价值,他能容忍自己一时的痛苦,却不能容忍后悔。
“如果真能不后悔,那是好事。但是当你已经在告诫自己,不会后悔时,就足以证明你的内心其实已经在挣扎,只不过你想努力的说服自己而已。真正的不悔,是根本就不会想到后悔这个词。”蓝初雪深深看着他。
皇甫彦突然笑得不可自抑:“你这是经验之谈么?”
“……是,知道最无力的感觉是什么吗?等到你真正的失去了,无法挽回时,你才悔恨。但是,时过境迁,再大的努力,也已经无意义,失去了就是失去。”蓝初雪口气中颇有一丝感叹。
“雪儿,倒是想不到,你成了个哲学家,可惜你的经验不适合我。在你的心里,感情为重,在我的心里,即使是感情,也可以衡量的,所有的事情在我心里都能衡量出一定的价值。”皇甫彦木然的看着桌子上跳动的烛光。
“你的生命也可以?”
皇甫彦傲然道:“可以,如果为了既定的理想,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的生命呢?若你的理想有一天是建立在我的性命之上,你会杀了我吗?”蓝初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口气冷然。
皇甫彦也抬头看着她,两人的眼眸里都是一片迷离的漆黑,看不到底,也看不到他们的心。
“这个答案,你以后便会知道……”皇甫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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