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初雪失笑,眼眸染上淡漠:“我为何要告诉他,他比我更清楚蓝初玥的底细,既然他决定不顾一切娶她以求得到利益,会带来什么灾难,他自然也心中有数。他权衡过的选择,我何必多管闲事。”
花云仙没有再说什么,皇甫彦是彻底伤了雪儿的心,虽然她表现得很平静,很不在乎,但是只要内心有爱,必然是痛苦的,再强悍的女人,遇到男人这种背叛,都会很痛。
更何况雪儿那么痛恨那个蓝初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当着她的面求亲,迎娶自己痛恨的女人,没有什么比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更残酷,更让伤透心。
花云仙走后,蓝初雪呆坐了一阵,一个身影就无声无息的落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自如的坐下。
“缥缈?你又来干什么?”蓝初雪无奈的瞪着他那一点不当自己是外人的随意姿态:“如果是想替令狐傲游说我重新辅助他,那就不必了,我对他没太大的兴趣。”
“那他真是够冤枉,白白将三亿金币拿来讨好你,你竟然翻脸无情。”缥缈淡定道。
蓝初雪挑眉:“要怪只能怪他没有识破我的真面目,何况他是令狐皇的儿子,我坑他三亿已经算便宜了他们父子,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冰族被他们夺去的。”
她有意撕开人皮面具,再戴上水晶面具,就是防止有人认出她是蓝初雪,若是令狐傲知道她是蓝初雪,当初那么狠狠得罪了她,想着她会记恨,就不可能在拍卖会上大方讨好她,能从皇家坑走三亿金币,她一点也不后悔。
如今充其量,她也只会表面和他合作,当初船上他那种丝毫不把她放在眼中的傲慢,已经让她太失望了,何况比起来,皇甫彦还是要比令狐傲聪明,胜算更高。
“那么你真的决定不帮令狐傲?”缥缈幽深如潭的眼眸深不可测,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蓝初雪突然一怔,觉得自己有点莽撞,缥缈说到底都是令狐傲的人,自己在他面前那么坦白的说出一切,这未免太欠缺考虑,在他面前,自己的提放心竟然那么低。
“如果我不决定辅助他,你会怎样?将我的真实意图告诉他?”她谨慎的看着他。
缥缈也看着她,眼中幽光点点:“只要你不帮着皇甫彦,你想怎样,我也不会过问。”
蓝初雪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愿意保密就最好了:“我能问你为什么你是令狐傲的军师,却并不那么为他着想,你帮他,到底为了什么?”蓝初雪实在很好奇,像他那样的强者,看起来不像为名利,也不像对令狐傲尽心尽力,到底是何目的?
“我的意图,你没必要揣测,只要你不去帮皇甫彦,那么我绝对不会害你,还会保护你。”缥缈不漏一点口风。
蓝初雪只能作罢,随即想起以前缥缈提点她炼制给花千蕊丹药那事情,便和他说起自己炼制突破六级金丹时遭遇的瓶颈,缥缈仔细听她描述了炼制的过程,突然问:“你上次炼制时,是不是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血液滴入了丹炉中?”
蓝初雪何等聪明,眼睛陡然大亮,心领神会,立即奔着丹炉去,重新点燃火焰融解药物,一定是她血液中蕴藏的神力,所以凝结了丹药,也能让服用的人,轻易从五级突破到六级。
拿起匕首,将手放在丹炉上方,她正想割开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扣住,缥缈惊怒道:“你干什么?”
蓝初雪一怔,回头看到他面具下的脸容布满了怒意,似对她的举动很生气:“炼丹,既然棋差一步,自然要滴血炼成,否则这些金丹就无法派上用场了。缥缈,你放开我吧。”蓝初雪眼眸垂下,眸光不定。
缥缈却依然紧抓她的手,扫了眼她因为日夜苦炼而苍白的脸色:“要炼制成功,也不只有这种方法,让我来。你再放血,你的身体会更不好。你既然有那么多豪言壮志,就该更珍惜自己的身体。出去吧,我来帮你炼制。”
说完放开了她的手,转身靠近那丹炉,蓝初雪看着他孤傲的背影,眼眸更为迷离了:“缥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又要怀疑我别有用心?”缥缈没有回头,声音甚至没有一点波动。
“不……我谢谢你。”连令狐傲,他都不屑图谋什么,他又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她只是纯粹想知道为什么。
缥缈眸光一动,冰冷的声音终于暖了点:“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就该趁最近这段时间赶快安排,我听令狐傲说,令狐皇最近心情不好,无心理会政事!”
令狐皇那样的男人会在这种关头无心朝政?但是既然是令狐傲的话,那么必定不假,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有安排?”蓝初雪有点郁闷,她才有点想法还没付诸行动,他居然就知道,这种感觉不爽。
“既然不打算帮令狐傲,又无法帮皇甫彦,你除了抽身而去,还有什么办法避开这场战祸?何况捞了那么多金币,若不跑,难道你打算到时开战给令狐傲的军饷充公去?”缥缈一脸了然的样子。
蓝初雪好笑:“这么说,我不跑还真不成。也罢,兰陵城始终是个深潭,皇甫彦和令狐皇的势力都很深厚,即使真打起来,短时间也不会决出胜负,到时候兰陵国必然大乱,战火四起。冰族的势力还不曾壮大,介入只会被人当枪使,倒不如休养生息,等他们打破了头,搞不好咱们还能回头捡个渔人之利。”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出去吧,我要炼药。”
蓝初雪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到炼药过程,每个炼丹师都喜欢保密,防止别人偷师,倒也能体谅,她便出去外面,几天没有出门,外面的京城恐怕也暗流涌动。
花云哲给她汇报了,店铺准备隆重开张的事情,开张的日子竟然是订在皇甫彦成亲那天,花云哲问她需不需要改,蓝初雪坚定摇头,他与自己已经无关,何必顾虑这个。
第八十七章:惊艳祭台;未雨绸缪
7
蓝初雪又和花云哲说起转移冰族人出城的事情,给他分析了利弊,花云哲倒是明白她的想法,只是说,即使冰族离开了,但是到时真发生战乱,只要在兰陵国,怕是同样无法避开,毕竟怎么说,这里还是令狐皇的领土。
蓝初雪也皱眉,这倒是个问题,避开一时不能避开长期,突然眼睛一亮,说冰族人可以移居去南国,南国既有蓝家,又有她小叔叔担当边疆大将军,要接收一个冰族,并不太难。
两人商议了一阵,有店铺的人突然匆匆进来,说花样器药店铺前来了皇家的侍卫,要求见上次炼药的人。
蓝初雪急忙问怎么回事,下属说那侍卫奉令狐皇之命带她进宫,因为他的爱妃又病了。
蓝初雪和花云哲的脸色都变了,花云哲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只是叹气,蓝初雪以为他担心自己进宫会出事,便安慰他。
花云哲却说有些事阻止也阻止不了,一切看天意,蓝初雪心中咯噔,感觉他话中有话,她却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急忙回到院子中,让缥缈陪她进宫。
因为她深深觉得,他在炼药救人方面比她厉害多了,上次的丹药也是他提点下,她才炼制出来的,若有他帮忙,花千蕊的病会更容易治疗。
缥缈若有所思一阵,答应了下来,倒是蓝初雪看着他面上的面具,犯了难:“你以前在殿上出现过,这样戴着面具进宫,不太好!”
缥缈眼波流转:“你怕他们拦着我?”
“我怕他们被你吓得全都跑了。”蓝初雪无语,当初突然出现在皇宴上如入无人之境,谁见了他能不畏惧。这样明显的面具,必定引来麻烦:“你,要不换个人皮面具,要不将木质面具脱了。”
其实她更想他脱下面具,一直对于他的真实容貌耿耿于怀,若能借这个机会看清楚多好,不过他一直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恐怕不会轻易让人看见他的真实容貌。
很意外的,缥缈竟然伸出手,慢慢的脱下了面具,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蓝初雪一怔,瞳孔顿时下意识放大,一瞬不瞬盯着他面具移开后的脸容。
他长得极其年轻清俊,脸容有种难以言传的美感。肌肤如雪般惨白,大概是长期带面具的原因,没甚血色,高高的额头显示了别样的尊贵和高傲。
脱去面具后,双眸更慑人心魄,神秘幽魅,瑰丽万分,正如他独特的气质,蓝初雪暗暗松了口气,并非她心里那一丝丝莫名的揣测。
去到店铺,跟着那些侍卫,顺利入了宫中,令狐皇见到那药师竟然是蓝初雪,鹰眸充满冷意和警惕盯着她:“是你?绝彦的女人。”
蓝初雪不信他不知道皇甫彦和自己已经分开的事情,更不相信他会不知道她现在在冰族当中:“是我,陛下何必那么惊讶。应该早就查清楚我的来历,才敢放我进宫,若想你的爱妃早点好起来,最好还是别为难我,否则……”蓝初雪讽刺的笑了下。
令狐皇瞳孔一缩,哼了声:“冰族真是越来越差劲了,竟然会选一个小丫头当副家主,冰族经过十几年果然已经没人了,气数尽已。”
“那还多得陛下十几年来苦心‘磨砺’的功劳。”蓝初雪淡然还击。
“倒是牙尖嘴利得很,可惜再牙尖嘴利也没用,你们冰族依然是烂泥扶不上壁,没出息的狗东西,别以为赦免了你们,就想蠢蠢欲动,若不是因为她,朕早就灭了你们。”令狐皇不屑的看着她,就像看着垃圾一样。
蓝初雪一股热血冲上脑海,几乎想要爆发,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怒气,这时候有侍卫进来汇报,说三军的将领已经传召到。
蓝初雪眼底幽光一闪,三军将领,令狐皇难道已经开始动手了?想要再仔细听些什么。
令狐皇却冷冷道:“好好给朕去看病,若有差迟,必定让你人头落地。”
蓝初雪回身跟随宫女离去,令狐皇却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前,眼眸阴沉不已,为何冰族人会选一个小丫头当副家主,花云哲那些顽固的老头子,再老懵懂,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同寻常的事情,这里面他总觉得大有缘由。
蓝初雪出来后,他们被带进花千蕊居住的宫殿,蓝初雪看着宫殿里的布置虽然不奢华,却极尽精巧,比起那些华丽的宫殿,肯定要花费更巨资。
没想到这令狐皇对花千蕊居然还真有几分真情,但是这样的男人,却将自己所爱之人囚禁,将她的家人族人大肆屠杀,简直心理扭曲到极点,她对他更为厌恶。
进入内殿中,却只见一室简陋不已,只有简单的床榻,椅子,桌子几件家具,蓝初雪心中震动,虽然花千蕊被困在后宫,始终没有忘记冰族人的苦难,没有享受荣华富贵,用这种方式和冰族人共患难。
床榻上垂着雪白的帐子,隐隐可见内里躺着一个女人,虽然看不清,但是蓝初雪却能感觉到她就是那天见到的花千蕊,一声声咳嗽从里面传来,听起来颇为虚弱。
“夫人,请把手伸出来。”蓝初雪的心一下子柔了下来。
花千蕊把手伸出来,蓝初雪手指刚探上她的脉搏,她就感觉花千蕊轻轻的在她手心上按了一下,蓝初雪一怔,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周围有宫女监视着,她不敢明白的告诉自己什么。
蓝初雪把了脉,感觉她的脉搏很虚弱,却不知什么毛病,咳了声,蓝初雪让缥缈来把脉,说实话,她对把脉并不在行,真有毛病,她也不大能瞧得出。
缥缈将两根手指按在花千蕊脉门上,轻轻送入一道力量直接送进她体内,探查着她的五脏六腑是否有损伤,这一探之下,却微微一震,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你们出去,我和夫人有话说。”缥缈对那两个守在一边的宫女命令,那两个宫女刚想说不,但是接触到缥缈那漆黑的眼神,脑袋就有些迷迷糊糊了,脚不由自主走出去。
“你也出去。”缥缈也对蓝初雪道,蓝初雪莫名其妙。
刚才那两个宫女在是免得隔墙有耳,但是她明明是自己人,为什么也要出去,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吗?但是看到缥缈不容置疑的神色,她心中虽疑惑万分,也只能走出去,内殿中顿时寂静不已,只有更漏的声音。
“先生莫非看出了什么?”花千蕊支着身子坐起来,声音变得冰冷警惕了,这个和那雪儿姑娘一起来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可否值得信任?
缥缈透过纱帐,眸光如电:“除了陈年旧疾外,你根本就没有病,为何装病将她召进宫?”
听到他严厉的语气,花千蕊倒是怔住:“你以为我想害她?”
“有我在,凭你还害不了她,本座绝不容许你伤她一根毫毛。”缥缈眼眸透着绝对的冷意。
“……看来你是她的保护者。”花千蕊能听得出他口吻中的凌厉,心中放下了些许警惕,那个女孩子能得一个强大的人保护也是好事:“你放心,她既然是冰族人,我怎可能会害她。我只是想救族人,却没办法出去,只能靠这个办法骗过令狐皇让她进来,作为传信。”
“好大口气,你不是令狐皇的妃子么,为何要救冰族人?”缥缈冷下神色,步步紧逼。
“因为我也是冰族人。”花千蕊不悦他那充满怀疑的口气。
缥缈不轻不重道:“但你更是令狐皇的女人。”
“你怀疑我被令狐皇指使来利用她?”花千蕊沉下脸。
“那么你就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花千蕊沉默了,她知道他是逼她表明身份,以取得信任:“好吧,我是冰族前女皇花千蕊,我是被令狐皇囚在这里,这样的身份够资格帮冰族人吗?”
她本不想向外人表露身份,但是这个男人气势太强,让她无法摆布,只能先低头,降低他的警戒。
“那她知道你的身份?”
“她知道我是女皇,还曾替我解过围。”花千蕊便说起那天出宫遇到蓝初雪,回到冰族祠堂的事情,温柔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缥缈神色缓和不少,原来这个女人并不知道她和蓝初雪的关系,倒是没想到蓝初雪的身份竟然是如此曲折离奇:“在皇宫里潜伏了那么多年,你是想利用冰族人替你复国?”
花千蕊怒道:“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希望他们能过得好点。”
缥缈顿了顿,突然道:“你的旧疾,你为何失去了全身的灵力,你应该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你曾经生育过孩子,大部分的力量都传承到了孩子身上,原来前朝的女皇还有血统后裔。”
他的话让花千蕊浑身一抖,她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厉声:“你怎么知道我有孩子,你想干什么,想告诉令狐皇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令狐皇知道,否则令狐皇一定会拼命找到她的孩子,杀掉的,她不禁浑身冷汗。
“我告诉令狐皇,你又能怎样?”缥缈冷道。
“那你就别想走出这里。”花千蕊语气中满是杀意,从床榻上冲出来,凶狠的抓起头上的发簪刺向他。
缥缈只轻轻一点,她就全身无力的倒在榻上,她浑身颤抖,恨恨的剜着他:“你敢告诉令狐皇,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缥缈看着她愤怒无比的脸容,眼眸中扬起一丝遥远思忆。所谓的皇族,向来亲情淡薄,血缘亲人间利用和被利用是常事,每个人都是算计的高手,真面目总是丑陋得令人厌恶。
不过现在他倒是能确定这个女人的确爱她的孩子,并不是打算利用蓝初雪替她复国,她前世亲缘寡薄,今生倒是有这么爱她的母亲,也算是某种程度的补偿。
“你放心,我不会让令狐皇伤害到她。”缥缈迎着她仇恨的眼神,淡然道。
倒在榻上的花千蕊眼眸一下子失神了,半响陡然领悟过来,眼睛睁大到极点,声音颤栗:“你说什么?你会保护她?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是谁,你已经找到了她?告诉我,她在哪里,她是谁?”花千蕊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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