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云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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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云散尽-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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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真是没眼光,也太让人生气了。”她忿忿不平地说,“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舍得你?他又能到哪儿去找一个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我真是看不出他找的那个女孩子会有什么好?以后,他一定会后悔的。”

    “不,请你不要这样说他。真的,他一向很有眼光,那个女孩子也同样有眼光的。我想,能被他林佳奇看上的女孩子一定是个好的女孩子,我要祝福他们!倘若有那么一天他们结婚了,我从心里会替他高兴的。”我笑着说,又摆出一副洒脱的样子来。

    这时,她瞪大了一双眼睛,用一种很愕然的表情看着我。这副神情显得很疑惑,起码的是不能理解。

    “雅雯,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他能这么快就将你给忘了,你应该去恨他的,又怎么能祝福他呢?”

    “我爱过了,也恨过了。所能够剩下的,也就只有祝福了。”我如此狡辩说。

    我的诗作在与日俱增,这是如今最让我引以为豪的事情了。来跟朋友朗诵我自己写的诗,这成了一件让我最快慰的事。我知道这世上本就不存在什么很轻松的成功,而成功又往往跟艰辛相连。我不知自己的将来如何,只是我会尽力。

    是我的名子,没错,被印成铅字的名子!我的两首诗在一本杂志上发表了,很是让人为之振奋。读着自己被印成铅字的诗,我激动起来。我把它拿给朋友们看,确有几分炫耀之感。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忽然坐起,捧住这两首诗来读得个仔细。默默中呆立许久,便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激动,而接踵而来的恰恰是一种失落。在一份获得中却总感到的是更多的失落,我的眼中也总是包含着一个失败者的失意。它没有带给我欢喜,更没有给我带来一份愉悦,反而让我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像在众人面前公开了我一直深埋在心底的一个秘密,这是我心底深处的一种悲哀。

    一生的幸福,我不知谁会将它带给我,更不知这世上有没有真正的幸福。也许这人世间能带给我幸福和欢乐的人根本不存在,我也根本没必要去费太多的心思。

    我不知自己怎么了,一谈及自己的个人问题就会说不出的倦,哪怕连一点小小的尝试也不肯做的,好像得上了一种难治愈的“厌恶症”了。时常会记起佳奇,记起他所带给我的喜悦以及这无尽的悲哀。我总是想向前走,总是想有一天会走向遗忘。可等我终于疲惫地停下来,才发觉我原来只不过是站在原地打转,而周围的人又似乎在嘲笑我,就连我自己好像也在嘲笑自己这个傻瓜。

    将来的生活摆在我面前的不知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我想,即便它是可憎的,我也决不畏缩。如果它对我笑着,我也还给它一个微笑;如果它对我哭丧着脸,我还是要还给它一个微笑的。倘若在人生长途上我注定是要走一些曲折的路,要经受一切的坎坷与不幸,那就让我勇敢地来承受它好了;倘若所有的不公平的对待也是我必然要承受的,我也将会很坦然地接受。我相信这人世间并非全是险恶,我更相信明天变得会更加的美好。

    是的,不必把自己看得那么不幸,也不必为一时的失意而自抱自弃,更不必看到一阵风刮过就以为要下一场雨。

    秋天悄然地来临,在这时,弟弟雅杰收到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很快就要去报到了。我的诗作也似乎到了一个收获的黄金期。这样以来,我的心情也总会充满着一种愉悦。

    尽管我对一切装作满不在乎,尽管我显出一副洒脱的样子,尽管我表现得视过去如过眼云烟……,可一切都已无法更改。我一次次在朋友面前否认不再爱林佳奇,可在我心里却是一时也未能淡忘过他。思念无尽头,悲苦无边际。为了忘却,为了所信仰着的某种东西,我为他祝福。并向人宣布:他跟我所寻找的恋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人。这只是因为他又重新拥有了爱,而且又是在时间上显得过于的仓促了。可我是爱他的,因为爱他才让我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这是如今的我不得不承认的,尽管我一再否认。我希望他能够获得幸福,一种真真正正的幸福。若是有一天他有了一个幸福的家,我会从心里很欣赏。我也将把我所有的怨恨都推向天边,永远不再提及。因为正是爱才让我变得富有,也使我从此获得了新生。

    在寂寞无助与夜色苍茫中,我总也无法来摆脱孤独,一种在感情上的孤独。当深夜里又在辗转难眠的时候,我也总要幻想一番。

    从心里我希望那个女孩子不够爱佳奇,或者是佳奇根本就不会爱她。我甚至从心里希望他会遇上一些什么倒霉的事情:比如,得了一场重病,或是一场意外的事故,致使他的腿伤残了或者是两眼失明了等等。由此,那个女孩子会离他而去,也以此证明那个女孩子对他的爱并不是很深。而这时的我会毅然走近他,冲破世俗的种种阻挠,让他能真正认识到我的爱会有多深,也让他能看到我的自信和坚强。我也可以来向他证明,我韩雅雯不仅仅只是爱他的潇洒与风度的。这样,在他面前我就可以给爱情与幸福一个最好的诠释了。

    好一段日子里,我都会沉醉在这种胡思乱想之中。可当有一天自己从这种冥想中走出来,才认识到自己的可悲。一个完好无损的林佳奇我得不到,便想着能让他拥有不幸,然后,我便会与不幸的他结合。这似乎带着一点救世主的味道了。

    思来想去,还是希望他一生平安吧!
第四十四章:北京之行
    十一月中旬,我收到一封来自北京一家刊物的邀请函。原来,我幸运地成为了贵杂志社特邀的在该年度举办的诗人笔会中的一员了。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朋友们,心里喜悦之情无以言表,似乎在转瞬间我这只“丑小鸭”就要变成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了。

    曾做梦都想有一天能参加一个文人的笔会,而今如此之快就要变为现实了。这样一来,也便开始认为自己由一个不幸的人变成一个幸运的人了。

    首都北京,在一些远离北京又从未去过北京的中国老百姓的眼里,那里是人间的天堂。在许多人还没学会写自己名子时,就已经知道北京有座雄伟的北京天安门了。

    对于我这个从未去过北京的人来说,这无疑具有一种无穷的诱惑力。我将要独自一个踏进那座陌生的大都市,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去。长了这么大,我还没去住过什么旅馆,更没机会与那么多的陌生人交往。

    笔会定于十二月初举行,历时十天的时间。到时,我一定会准时参加,而且,从心里我也盼望着它快些到来。笔会期间,将会有许多名诗人、诗评论家到会,另有一些歌星、演员、表演艺术家也将被邀来为笔会助兴。

    当我把将要参加笔会的消息告知家人时,一家人很为我高兴。也许是随着年龄增长的缘故,妈妈与姐姐都对我友好了许多。这使我从心里得到很大程度的安慰,也让我与家人之间有了一种难得的默契。

    我又怎么能够忘记,就在我失恋最痛苦的那段日子里,弟弟雅杰总会从繁忙的功课中抽出时间隔三岔五给我寄来信件或明信片,而在其上方也总会画上一些简单而又构思巧妙的插图,再加上他那些带着鼓励的温暖话语,让我在那段日子里从苦涩中总能品味到一丝的甜味来。想着他此时正端坐在大学的教室里上课,我便坐在桌前给他写一封信,希望他能分享我的这一份喜悦。

    当别人又次提起林佳奇时,我的心又会禁不住颤抖,以至于让我感到全身发冷,使我顿感这世态炎凉所刻下的伤痕。我的爱,一切都让它去吧!我不想再让他来引起我的忧伤,不想他将我刚愈合的伤口撞出血来。只当我做了一场梦,只当那梦中的人已经是魂归九天了。重重挥挥手,将记忆中的那个影子用力挥去。

    这一天,我终于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坐了八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北京站。

    从火车站走出来,便感觉眼前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如此之多的高层建筑跳入眼帘,人行道的路径上有着各种肤色的人在来回穿行。马路相当的宽敞,又相当的整洁。当温暖的阳光照在人们脸上的时候,似乎让我觉得这里的阳光也格外的明媚。

    走出地铁,我便直接走向了路旁的站牌。风刮得很大,吹在身上有几分刺骨。当终于找到我所要去的那个地名时,一颗心顿感温暖了起来。登上了公交车,却是有空座也不敢落座,生怕自己会坐过了站。

    “喂!请问,到司令部招待所该怎么走?”刚下车,迎面就风尘仆仆地走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在向我问路。

    “不知道,我也在找呢?”我如实回答。

    “你也是来参加这次笔会的吗?”他问,并露出一脸的惊喜状。

    “对,没错。”我很是愉快地说,“看来我们是同路。”

    说话间,我们两人抬头向前看,只见,在距几十米处有一醒目的招牌高高挂起:北京诗人创作笔会接待处。我们便相视一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很快的,就有人向我们这里走来,十分热情地招呼我们到了接待室。亮出自己的身份证与这次笔会的邀请函,我便很快在一位女服务员的带领下登上宾馆二楼,她为我打开了一个房间。走进去,才方知自己是这个房子里的第一位来客。

    这是一间放有三张单人床的小居室,面积相当于一间单身宿舍的大小,室内显得整洁而光亮。在每一张床铺上都放着折叠整齐的一条毛毯和一条棉被。被子与毛毯都是用与床单同一种色调的花布罩着,显得浑然一体。在每张床的床头都立着一个床头柜,靠在窗户的两张床铺之间放着一张大大的写字台与一把沙发椅,在靠近门口的床铺对面放着一张长沙发和一个玲珑的小茶几。地面是平常的水泥地,可却很平很亮。淡蓝色的窗帘显出几分幽雅地搭在了窗口两旁,似乎也在为我的到来表示欢迎。

    站在窗前举目向外张望,路两旁的树木早已是光秃秃的了。不时的,总会有三三两两的军人从路上走过,给这冬日里增添了几分春的气息。在不远处的这个院子的大门口,正有两位身背着枪的年轻军人笔直地守卫在哪里,站立的姿势很帅气,也同样都长有一张严肃而英俊的脸庞。这不但让我心情极其舒畅,而且还觉得十分有安全感。

    这还是我每一次亲眼看见了这么多的军人,这让我又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姜杰。不知现在的姜杰一向可好?又是否也会偶尔记起我?我从不希望他会经受任何的不幸,更不希望他这个人已经是早早地就离开了人世。我从心里祈求上苍:但愿他会一直生活得幸福快乐,而不会像我一样在人世间承受了如此多的不幸与坎坷。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想到在上火车之前吃了一块面包,午饭也没有吃,便顿觉肠胃里在“咕咕”地叫了。下楼走到街上,走过一个个的街口也未能看见一家小卖店(我想,可能这是在军区的缘故)。只得再上楼去,拿着餐券走向餐厅。只是,餐厅是关闭的,因为还没有到开饭时间。

    又次走到街道上,抬眼望去,见在几十米以外就有一座座光秃秃的小山连绵不断地向着远方延伸着,在山顶之上还耸立着一个个灵巧可爱的小凉亭。真想爬上山去,只是在走到近前时,我从心里有些胆怯了。

    推开屋门,就见另外的两张床铺上已住上了人。很快的,我们三人就打开了话匣子,直到开饭时间到了我们还谈得不亦乐乎。

    到餐厅吃饭时,便看见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而其中年轻人占绝大多数。我们彼此友好地握手点头示意,再随即问候一声:“哎,你好!”

    我要了一个菜和一碗米饭,吃了一个底朝天才算作罢。

    晚上,我走进一个个诗友的房间去拜访他们,跟他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诗友的年龄不等,所从事的职业不同,文化程度也不一,都来自于全国各地。

    与他们如此友好地攀谈,感觉真是舒服极了,暖暖的,如同自己此刻的心一般。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显得很忙碌。上午去到会议厅听国内一些知名诗人、作家、评论家的讲座,下午便与一群的诗友自发性地去游览北京的名胜。而到了晚上,总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活动,比如:舞会、联欢会等等。我与大家一起大声地唱歌和欢笑,整个人也一直处在一种亢奋之中。

    每当那些名人被诗友团团围住来请他们签字的时候,我却从不上前。我总是站在远处用眼睛轻轻地注视着他们,又浅浅地微笑着,如欣赏一片风景。

    我和大家一直相处得很融洽,也时常与大家坐在一起畅谈人生的理想、事业的追求。我总是笑得很开心,完全是一副活泼快乐的样子。

    一位女性诗友捡来了一只不知何人遗弃的流浪狗,我们给这条不算漂亮的小黑狗起名叫“未名诗人”。这条狗很快就成了大家的宠物,它暂时的主人将它抱在怀里更是爱不释手。当这只狗“汪汪汪”叫起来,其中一位诗友就开口说:“未名诗人就是这样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诗人的本身就很浪漫,还言道:这“未名诗人”是我们这次笔会的吉祥物。

    诗友当中,男性抽烟的颇多一些,而女性中抽烟的也占有一部分。她们所抽的香烟是一种女式烟,咖啡色的,形状又细又长的。面对诗友递过来的香烟我摆了摆手,就像我在拒绝一种罪恶的侵蚀一样坚定。当看着她们很优雅地吸着烟,淡淡的烟雾从她们一张张微微启开的红唇之中吐出来时,我总有一种很怅惘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可又叫我说不出这其中的原因来。

    我不知是我这个人过于传统,还是因为我这个人过于的迂腐,看到年轻的女人抽烟我总会从心里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一天晚上,我们全体诗友聚集在一个大厅里,举办了一个大型的联谊会。气氛热闹非凡,大家都极其热情与友好。

    在一开始便有人提议说:要以击鼓传花的形式来进行,当鼓声停下花落谁家谁就要表演节目。掌声响起,提议让大家一致通过。

    其实,这里既无锣鼓也无花,只是把碗筷当作鼓与棒,而花也就是一条花毛巾而已。

    我又次地抱起了“未名诗人”,并把手里拿着的一块夹心饼干塞进它的嘴里。不曾想,在这时“花”传了过来而“鼓声”停住了,我竟毫无察觉。

    “轮到你了,雅雯姐。”坐在一旁的江南少女伊依姗推了我一把,我这才如梦初醒一般。

    没有一点的思想准备,这叫我从心里未免有几分的慌张。把“未名诗人”递到伊依姗的手中,我也便随即从座位上立起身。略微镇静片刻,我开口了:“大家好!我叫韩雅雯,很高兴能认识大家!我没什么准备,竟然一下子不知该给大家表演什么节目才好。这时候,我突然记起自己从前写的一首诗,也只好在这里将它朗诵给大家,也不怕诗友们取笑了。诗的题目叫《你的影子》:近了的/成了幻影/远了的/成了诱惑/太阳升起时/挥手而别的/是你的影子/夜幕降下时/破门而入的/是你的影子/赶不走也抹不去/深埋在心里的/还是你的影子……如何的让我跟你去道别/遗忘了那无数的黄昏,又/如何的让我将你的影子/拒之门外。”

    在我动情地朗诵这首诗时,大家都似乎是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当我朗诵完毕,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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