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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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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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微,娘不能同意你这么做,三皇子温良淳厚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不管搁哪时候都是大姑娘了,你总该为自己的将来着想,懂吗?你要知道,大皇子将来是可能君临天下,但是大皇子除了带兵打仗能成,朝堂上声威不错之外,绝无可取之处。”钟夫人对钟碧微明显表现出不赞同来,同时也心疼着女儿。

从前钟夫人虽是嫡妻正室,却从不受钟老爷待见,一是钟夫人没有儿子,二是钟夫人娘家没落了。谢长青和钟碧微的事情发生时,也就是钟夫人娘家倒下的时候,钟碧微的转变就是从哪时候开始的。

但是钟夫人宁愿钟碧微不改变,那时若嫁了谢长青,未必不是一段良缘佳话,何至于好好的姑娘家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娘,如果我嫁了,凭你的脾性在家里还不是要看他们的眼色。

娘,我现在要么嫁得高高在上,要么将来把你接来冉住。但是您又不肯从家里出来,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钟碧微说完摇了摇头,心里免不得是一声长叹,她心说:我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了幸福美满的资格,那就继续不圆满吧,至少可以护母亲一世安宁。

我若高高在上时,谁敢欺我庇佑之人,我若高高在上时,谁可辱我庇佑之人。。。。。。她的人生早已经扭曲了,怎么拧也拧不过来了,就此沉沦其实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第二天钟夫人就回了,原本陪同钟碧微的丫头和侍从都受了伤,钟家又另派了人来侍候。

早上阿容对自己经管的病患和伤者进行例行的查看,而安亲王和钟碧微都是她经管的。拎着药箱进了院里,安亲王正把一柄光华如水得剑舞得密不透风,那刹那间如同水瀑光幕一般的剑光让阿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好在安亲王早早发现了阿容,就此把剑招收住了,也许是因为惊着了阿容,又或许是用剑的人原本就有这样的礼仪,安亲王负剑向阿容微微点头躬身施了一礼。

“您不该这时候就动剑招,伤口才刚长好,要是牵扯动了,那可不好办。虽说您经得疼,可我怕再给您动一次刀,要是末了您在战场没流血牺牲成,结果在诊室里英勇了,那我可得被您的下属们生吞活剥了。”阿容也不避讳,把药往石桌上一放,让安亲王除了外袍好方便她看伤口。

从伤口来说,现在已经长得差不多了,只是安亲王刚才一阵舞剑下来,伤口不免沾了些汗。阿容就皱眉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说道:

“你这样伤口可容易病变,别为了这一时的快意,让以后都不快意”

看着阿容低头处理伤口的样子,再听着这句话,安亲王从阿容的仪态和话语里都感觉到了一阵从骨子里而来的熟悉感。就像是这个人从很久以前就在自己身边,现在这情形不过是离开会儿又重新回来了而已。

“声声,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安亲王说这话时仰面看了眼天空,蓝得没有一丝云,阳光干净清澈得像某个人的笑脸。

“故人?是指已经故去的人,还是指故有交情的人?”阿容对这个词儿向来没什么概念,所以她一般称旧人。

故去的人,安亲王哑着这四个宇,然后露出有些凄凉的笑意来:

“都是,即是故有交情,也是己经故去的人。”

得,这真是一觉醒来,谁都有故事,谁都有故人。阿容这时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指了桌上的丹药对安亲王说:“把这丸丹药服了,早午晚各一颗,好了,我得去看钟小姐了。不管您有什么事,咱们下回再说吧。”

看着阿容捧着药箱进屋的模样,皱眉想着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眼神收了回来,转而看着满园子的花发愣,嘴里却很轻微地有着四个重复的字:“故去的人,故去的人……”

钟碧微的伤口情况也不错,去连云山取药的人已经回来了,药是谢长青在炼,阿容处置好了钟碧微的伤口后,就预备去者其他病患。

却没想到这时钟碧微却忽然叫住了她:“盛药令,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呀,这就来了么,只是这钟姑娘想说什么她还真有点儿拿不准。

在这方面她还真有些阴暗,钟碧微要么提从前的事,要么会示弱.总之不会有什么太新的招儿。

“好,钟个姐有什么话请说吧!”阿容把药箱放在脚边,自个儿则坐在了床边的小圆凳上,睁着两只常是笑眯眯的眼看着钟碧微,做出了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要小心容家,容景福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要不然当初你父亲就不会栽在他手上。除此之外,不要太相信皇上,皇上支持谢公子帮你回容家,绝对不是因为对令堂有旧情这一点。言尽于此,还请盛药令多加小心。

于是真的是她阴暗了么,钟碧微说的这些话,虽然她都知道,可是她真没想到钟碧微会出言警示……真的是她阴暗了?钟碧微真就言尽于此了?

第161章平钟家妮子与收拾安亲王楼有一句话说得好——“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善良是善良者的墓志铭”,综上所述,卑鄙者不会有善良的墓志铭,反之也一样,所以钟碧微这一番说话也不会不带任何目的,这可以被称之为同理可证……“从前是我年少不解事,我即担心谢公子不肯谅解,又担心盛药令误解,既是谢公子避着,有些话我就盛药令说大概也是一样的。”钟碧微说这番话时倒不见楚楚可怜之色,反而是一派的坦荡,像是要跟阿容把事说清道明不要存芥蒂一样。

不过阿容可没工夫听她说这些,眼下还有几十个病患要看,如果这些话是原本说给谢长青听的,那不如请谢长青来听。算算时间伏骨追风丹也应该差不多了,只等养药就成了,阿容就说道:“钟小姐,而我所在意的无非是眼下和将来,至于从前,他有多少回忆,有多少旧人旧事儿。我愿意和他分事,也愿意听他讲,而不由您或者其他人来告诉我。”

“所以不论您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跟他说,我相信他面对从前的勇气是肯定有的。提得起放不下的,都不能称之为男人,如果他连这点儿都做不到,那他就不是谢长青。”阿容这一番话说下来,相信钟碧微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只要她还是个女人,她就得尴尬。好吧,她继续阴暗着,说完这番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明地觉得痛快。

在钟碧微有些惊愕的眼神里,阿容笑着拎着药箱往外头走,一边走一边自个儿在心里想:“提得起放不下的,也不能称之为女人,如果我连这点都做不到,岂不是太看得起‘从前’了。”

出了屋里迎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给了个灿烂的笑脸,这笑大概也和天空一样,笑罢了看着前方,安亲王正在院子里处理着什么事务一般,有兵士站在那儿躬身听着。

见状阿容也不打扰,迅速地出了院子,然后她还其是特认真他找了一名药女去通传,就说钟碧微有事儿找他。至于他们说什么,她不会去听,当然不代表她不会知道相关内容。

想到这儿阿容眉一挑,撇了撇嘴心说:谢长青啊,组织上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却说谢长青收到这消息愣了愣,然后冲来报信儿的药女说:“等药炼好了我再过去,盛药令到哪儿去了,待会儿我先去找她。”之所以谢长青要找阿容,是因为刚才又发现了两例被生锈的钉子扎伤的病患,除了阿容大家伙对这所谓的伤风症都不太熟,所以还是得阿容亲自过问才成。

至于钟碧微请他过去谈话的事,谢长青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人总是一坦荡一放开了,就万事随他去了。

所以直到把阿容找了一块去看了那两例病患,又接诊了几名病患后,谢长青才在伏骨追风丹丹成后想起这事来。

“什么,你还没去,不是早上跟你说的吗,你也不怕人等你等得脖子都长了。”阿容瞥了谢长青一眼,心说这也太不上心了!这么想着心里当然高兴,女人怎么会不小心眼儿。

“现在去也一样,正好丹药炼得了,顺道。”谢长青一瞅阿容就知道,这姑娘心里高兴了,没见这两眼儿放光的模样。明明高兴还要嘴硬,真是个不老实的姑娘。

本来阿容不用再去那边了,既然谢长青去.她就不必要,但是谢长青就是拽着她过去,见状阿容禁不住喃了一句:“你是想拽我过去.证明你的清白么。”

哪知道谢长青看着她答道:“本身就是清白的,还需要证明吗,只是待会儿还有事找你,怕到时候你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有事找她,阿容一听倒也老实,到了院子里,阿容又看到安亲王在儿练剑。阿容眉一竖,甩开谢长青说:“你去把钟家妮子平了,我来收拾安亲王,没这样儿不听话的病患。”

哟,小姑娘生气了,谢长青看了安亲王一眼,然后笑眯眯地示意阿容去“收拾”那不听话的病患。

看了好一会儿阿容收拾安亲王,谢长青才举步进屋里去,谢长青是带着满脸宠溺又温暖的笑意进去的,只是一看到钟碧微又稍稍敛了敛,别让阿容这小心眼又不愿意承认的姑娘误会什么。

“钟小姐,这是你的丹药,一日两丸,早晚各一丸,到服药的时候药女会来提醒你。”谢长青说完就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才说道:“听说小姐有话想找我说,现在我来了,钟小姐请说。”

……于是钟碧微有点儿傻眼了,这说话的态度及内容多么像阿容,在她印象里谢长青不是这样的。钟碧微有些嗫嚅地说不出话来,看着谢长青良久了才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为着陈年旧事,总觉内心难安,我也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只是想求得你的谅解……”

说完这段儿,钟碧微看了眼谢长青,却见谢长青是似笑非笑,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就像是洞悉了一切一样,却只噙着笑不点破,任由她像跳梁小丑一样自说自自话。

这让钟碧微有些说不下去了,预料好的话肯定没有预期的效果了,那这时候必然得改变策略,要不然只会无功而返。

“长青,我知道当年的事,你是怎么也不能谅解的,我也觉得自己不可原谅。但是如今你有了盛药令,当年的事总不能再牵扯到现在来,我没能和你……但是我希望你和盛药令能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不要让以前的事再给你们带来计么不愉快。”

顿了顿声儿,钟碧微又接着说道:“盛药令是个好姑娘,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你也很……疼爱她,所以不管从前是爱是恨,也都该烟消云散了,你说是不是长青!”

惯小在各府各殿行走,谢长青是个惯听话,也会听话的,所以钟碧微这番话里的中心思想他是抓住了。

不得不说谢长青是个心肠至温软的人,做破不说破.说破也不会当面点破,所以他没有当面点破钟碧微那些小聪明和小心思。

“碧微,既然你说到了这儿,那从前的事也就到这儿。”谢长青说完这话又露出笑意来,温如酒暖如春,这样笑来才是阿容称“谢神仙”的模样。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谢长青就转身出门,他还想看看阿容有没有“收拾”好安亲王呐。只是临到走到屋门口时,谢长青终还是心软了:“碧微,皇子之中没有一个是易与的,不要被表象所蒙住了眼睛和心……”至此,谢长青的心理上,就再也没有了阴影,有的只是阿容灿若珠玉的笑。

和你在一起,总是开怀的,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总是开怀的,声声,这辈了我们一起看风风雨雨吧!

且说这时候院子里,安亲王像个老实的学生一样,被阿容训了好几句后,黑着脸保证自己在三个月内再也不用练剑了。

“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咱们不说三个月的事,只说这一个月是绝对不能动的,既然你克制不住自己,那你也别回府里休养,干脆待在这里我让人看着你。”阿容说完还把剑收了,意思是这将军的大剑她收着,要是被她发现再练剑,这宝剑就不归还了,她送人剁猪草去。于是这样一来安亲王的脸怎么能不黑,久年跟着他的佩剑剁猪草,也只有阿容才想得出来“声声,我服了,我投降。我这辈子还没跟谁投降过,你是第一个,长青,她也就你受得了了。”

“甘之如饴。”谢长青含笑在夏夜的暮色里说出这四个字时,安亲王寒得忍不住摇头,连阿容都有点儿受不了了。可偏偏就他还能泰然自若。

“长青,你要是从军,本将军第一个不要你,太过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安亲王说完就想拎剑回屋里,省得被这俩人腻味着,可是一捞桌上没剑,又看了眼阿容,剑在她怀里抱着呢。

于是安亲王只好揣着手进了屋,而阿容则抱着剑和谢长青一块儿出了院子里。此后院子里会发生什么,不是他们俩能预料到的,也不是他们俩能想得到的。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来着,刚还不让我走的。”出了院子没多久.阿容就想起这事来了。

只见谢长青替她拎了那好有几斤重的剑,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坡上的小亭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昨儿没得工夫,今天我特意安排了,省得你老惦记这桩!”

……昨天没工夫,今天特意安排了?到底什么事儿啊,阿容回想了一遍昨天的事情,虽然有些混乱,但还是想起来了。

然后阿容就默默地拧过头去,省保自己被谢长青呛死,原来这个人也有这么笨里傻气的时候。不过这样儿还挺“可爱”,不知道谢长青知道她用了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他,会不会恶心地掐住她的肚脖子不放!咱倒样看看,你咋求亲,谢神仙啊,你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就是个干傻事的傻孩子!(未完持续)第162章公子的求亲过程与难以置信的圣谕楼关于求亲的具体细节,谢公子后来一直是讳莫如深的,至于阿容么,总是一提起就一副但笑不语的模样。这求亲的过程自然是尴尬与意外并存的,那小山亭名叫近月亭,当两人到近月亭畔,天边恰升起一轮明月,清辉如玉的月在一片晕黄之中薰薰然而来。

看着月升起了,阿容就想起了一句诗一一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

可巧了,眼下可不就正是这情景么,倒真是让倍觉温切。

“声声,我也不知道这样安排好还是不好,总似是还有不尽的地方。人说月下谈情,花间纵意,从前也不曾……”谢公子有点儿辞穷了,说起来平时也是能说会道的人,可真到了这时候却总觉得没话讲,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讲。

却只见阿容眯着弯弯的眉眼看着他,那眼一眨一闭间似乎有些灿灿然的东西,似月如烛清辉脉脉。

“晚星虫,长青,你看……好多晚星虫……”也不知道是被人惊了还是被风吹得惊了,荧火虫微微如一把碎星子般散在夜风里,一时间涌起一阵光幕,像是烟火一般,却不是那样转瞬而逝的光芒。

晚星虫自然就是萤火虫子,这倒真不是谢长青安排好的,不过像晚星虫没有人惊动,是肯定不会这样群起而飞的。

所以这时节的近月亭外一准是有人在那儿.谢长青有些微不自在,朝近月亭外看了一眼,那确实有很轻微的声音,再仔细些听却是些带着切切春情的呻吟声。

这意味着什么谢长青当然不会不清楚,只是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阿容,阿容当然没听着,她哪儿有谢长青这样的好耳力:“长青,晚星虫只能活一晚,我们所活的百年,其实也不外如是对不对,其实一晚和百年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听着这话,谢长青心知是阿容在给自己递台阶,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是:“声声,一晚太短,一百年太长,我们活不到一百年后去。生而有限,声声可愿意在有生之年……”

“是谁在那儿,那儿有人,你别闹了……”近月亭外的月季花丛里,这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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