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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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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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对,现在头皮是不疼了,头疼,她得想想辙,千万别招惹了那位公子,她惹不起。小小孤女偶遇皇商谢家的嫡长子,想想都是一出麻雀变凤凰的戏,这出戏她唱过一回了,不愿意再唱第二回。

那笑着的少南见她懊恼不已的样子,原本还忍着的笑就不自觉地笑得有些嚣张了,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你还恼呢,你昏迷前狠狠地咬了肖药女一口,她揪你头发的仇你当时就报了。反倒是肖药女,不但被你咬了,今天还被送回原籍去了,所以说该恼的不是你,是肖药女才对。”

被送回原籍了?阿容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其实原本只是罚三个月例钱的事,但是却因为那神来之笔的一揪,她壮烈了,肖药女也光荣掉了,这事儿闹得真让人头疼:“那这事不是人尽皆知了,我以后还怎么待下去啊。”

“你放心,这事儿除了当事的人之外,就几个知道的,没谁会往外传,你就安心待着吧。爷就知道你肯定会担心这事传出去会招人忌恨,所以特地让我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别担这份忧。”少南说这话时颇有几分得意,好像这料事如神的诸葛亮就是他自己一样。

但是少南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阿容就开始不自觉地揪头发了,一揪就疼到了心尖儿上,倒吸了一口冷气哼了声“疼”。她这样子让少南又是一乐,指着她的脑袋就说:“岳药女说得对,你真的是个傻笨的。行了,话我也带到了,你安心歇着,我去回爷的话。”

他满以为这消息会让阿容会很高兴,却不知道阿容在他身后苦着脸,怨念无比地望着连云都没有缕的天,沉思着一个十分深奥的问题:“是选鸡腿、红烧排骨好呢,还是选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日子好?”

摸了摸还在发疼的头皮,心一紧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鸡腿排骨诚可贵,但也要有命享受,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得好。”

但是阿容还是有些不大甘心,忍不住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为什么鸡腿和踏实日子就不能兼得呢,这又不是鱼和熊掌,也不是红玫瑰和白玫瑰,做这样的选择真是太不人道了。”

险生于富贵,安乐于清贫,人生通常都是这样的。

10.药女训练的疯姑娘和黄药师

第二天清早起来,头皮真的不怎么疼了,只是梳头发的时候犯了愁,岳红左看右看不太敢下手,生怕揪疼了阿容。

好在阿容也不在乎梳什么飞云鬂、流云鬂的,直接编成两大麻花辫儿,梳好了往镜子里一看,心说十二岁的小姑娘顶两麻花辫才像样嘛,要真梳个飞云鬂就惊悚了。

穿了统一发下来的衣裳,岳红就领着阿容出了门,来参加药女试训的姑娘共有二十七名,分为三组进行试训,每一组一名药侍领着。

“你在第二组,二组的药侍大人姓陆,是个顶顶好打交道的人,最是和气了,你运气好,昨天我替你抽签抽到了陆药侍大人这组。你要好好表现,九取其三,也就是说每三个人里只有一个能通过的,你可得好好努力。”岳红说完又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两人就和其他姑娘们一起等着药侍的到来。

眼看着一组、三姐的药侍都来了,且领着各自带领的姑娘们上后山去了,但是第二组的陆药侍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姑娘们不由得小声地交谈了几句,大家都有些奇怪。

“这陆药侍大人平时是很勤勉的,今天可能是有事迟了,大家在这里先等会儿吧。”说话的是岳红,看得出来,岳红在这些药女们里还算是有些权威的,她这话一说出来,大家也就都不再着急了。

过了会儿院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姑娘以为是陆药侍来了,连忙站好队低着头等着陆药侍进来。但是等人进来了大家伙一看,哪里是陆药侍,阿容一见那人就知道今天这陆药侍可能是来不了了。

进来的人正是那天阿容在报名的时候遇到的药师,只见药女们见了这名药师都恭敬地屈膝盖行礼,齐声道:“见过黄药师大人。”

黄……黄药师?阿容莫名地觉得武侠了,特想问问这位黄药师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黄蓉。

“嗯,都起吧。陆药侍昨夜患了急症,我恰好要在扬子洲停留一段时间,所以你们的药女试训就由我来进行。我姓黄,你们可以叫我黄药师。”黄药师说完后就扫了院里试训的姑娘们一眼,然后看到了站在边上的阿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没有多做什么表示。

“见过黄药师大人。”试训的姑娘都又喊了一声。

那黄药师应了一声,然后说:“我会比陆药侍更严格的要求你们,所以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否则就是哭爹喊娘也得撑到试训结束。我是知道有些药侍那里,如果受不了试训的苦可以申请离开,但是在我这里,就算离开也得三个月后再说。”

这话说得姑娘们互相看了一眼,大抵心里都有些不安,可阿容却特想冲着黄药师狠狠赞美一番,严格好呀,严格就是说她会很轻松的被刷下来。当然了,这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她要在这里待足三个月。

“既然现在没有人离开,那么我就默认你们都想留下,现在就跟我上山去吧。”黄药师看着挺和气的一个人,说起话来却这么坚硬,让姑娘们都有些戚戚然的感觉。

第一天的试训,是凭着感觉去找认为可以入药的药材,种类越多越好,这一关据岳红说试的是天生对药材的感觉,以及够不够胆大心细。但是阿容只想翻白眼,要这么选择的话,现代中医学院里的学生估摸着没有一个能考进大学的。

这一关对阿容来说当然是非常容易的,只是在遍地是药材的春华馆后山上,想找不是药材的东西真的很难很难啊。脚下随便一踩都能踩以三种药材,浮霜叶、遍地金、雪苔,树也大多部分都药材,有的是果实枝叶,有的是根茎浆汁,所以阿容又开始觉得头疼了。

忽然之间,阿容看到了一株彻彻底底的杂草,顿时就像见了亲人一样,飞奔过去一把抢进了药筐里,生怕被别的姑娘给采走了。

被阿容抢了先的那名姑娘有点傻眼,然后有些嚅嚅地说:“我不要那个,我要的是这个,你抢什么?”

阿容冲那姑娘暖暖的一笑,心说:不解释。

一路上别的姑娘采药,阿容找杂草,姑娘们采得很辛苦,阿容也找得很艰难。最让阿容纠结的是,她老见着一些现代已经灭绝,只剩下了图样和标本的药材,阿容手痒啊!

眼下她就正盯着一株卫朝着金纹虎舌草的药材,无声地说:“不能采,不能采,不能采……采了你就死定了。这药材是很珍贵,是很稀少,但在卫朝肯定是大路货,咱以后出去买了慢慢研究成不。”

然后阿容狠狠地点了点头,又泄愤一般地把一株杂草连根拔出来,果断地转身离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刚才看到的金纹虎舌草给收入筐中。

但是刚离开金纹虎舌草,她又看到了一株婆娑莲,这名字好听,用途也美,可以延缓衰老,是女人保持容颜长春的名贵药材之一。啥美容圣品燕窝、雪蛤都有相对的副作用,而婆娑莲是一味极温平中正的药材,所以要安全可靠得多。

长期服用,好而不贵,阿容连广告词儿都想好了。但是她却只能看两眼婆娑莲,然后痛苦地撇开脸,心说:没看见,我没看见啊没看见……

阿容的举动在试训的姑娘里显得很奇怪,有个姑娘低声地说了一句:“她是不是有点疯癫啊?”

连岳红都开始这么认为了,这姑娘不但傻,还有点疯癫,因为她药筐里就没一样是草药,但是碍于规则她又不能提醒阿容。岳红只能跟在阿容旁边看着她一样一样错过药材,而去选择没有用的杂草,在心里替阿容着急。

“不是有点疯癫,是已经疯了,这山上的药谁种的,我要杀了他然后埋了,然后再挖出来鞭尸。”阿容无比血腥的想着,然后又心疼地看着一样珍贵的药材在自己脚边招摇,这第一关对于她来说真是痛苦莫名啊。

等到中午时分,药女和姑娘们就一起找了块空地啃干粮,啃完了干粮歇了会儿,然后继续去寻找药材,阿容则继续着她痛苦的旅程。

下午只采了一小会儿,那黄药师就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出现在药女和姑娘们面前说:“好了,今天就到此结束,拿着你们的药筐跟着我下山,然后再来看你们今天的成果。”

“是。”

下山的时候,岳红很隐晦地说了一句:“阿容,要不你随便再拔两把,不要拣拣挑挑了。”

很明显岳红是担心她第一天的关卡就过不了,所以才这么说的,这山上随手拔的都是药,天知道为什么阿容拔到的全是杂草,这运气也太好了点。

“我已经采了很多了,比她们都要多呢,应该够了吧。”岳红的意思阿容当然心知肚明,但她只顶着张有点傻的笑脸在心里谢谢岳红,然后在岳红怜惜的目光中特高兴地随着队伍下山去。

下了山后,黄药师把大家领到了一个院子里,然后由药女们检查姑娘们药筐里的药材,点选数量,然后报给黄药师。

“七号,二十一样药材,三种杂草,记十八分。”

“十一号,二十九种药材,六种杂草,记二十三分。”

轮到岳红时,岳红硬着头皮走到中间,良久没有说话,她实在不知道阿容的成绩应该怎么报给黄药师。

坐在上头的黄药师皱眉看了眼岳红,然后说:“怎么不报?”

岳红心一横,把阿容的药筐递到黄药师面前说:“药师大人,请您亲自过目。”

其实在岳红这么做的时候,觉得已经可以预料到阿容悲惨的结局了,肯定会被劈头盖脸好一通奚落。黄药师训人的工夫和他采药炼药的工夫是成正比的,所以岳红觉得阿容实在太可怜了,要是只是陆药侍肯定会很宽和地再给阿容一次机会。

阿容是二组的最后一个交药筐的,所以大家现在都在等着结果出来,看第一天谁是优胜。

而黄药师此时正看着药筐里的杂草皱眉,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伸手接过药筐,并伸手进去拨弄了起来。许久之后,黄药师才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向在岳红身边站着的阿容说:“第一名,二十一号。”

啊……阿容心说您不是弄错了吧,我这明明应该是倒数第一名才对啊。

不仅是阿容,岳红下巴也快掉地上了,其他的药女们不知道阿容筐里装了些什么,她是一清二楚的,就一大把杂草怎么能是第一名。岳红看着黄药师,心里疑惑得很,心说:“这是黄药师吗,不会只是个模样相似的人假冒的吧!”

“上一个像你这么干的人,姓李。”黄药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然后阿容泪奔了,她还以为自己独一无二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前辈,悲剧啊,那位前辈究竟怎么解释的。

回住所的路上,阿容问了尚在震惊和不相信中深思的岳红一句:“岳姐姐,黄药师大人说的那个姓李的人是谁啊。”

“药王。”

……阿容无言以对!

11.东院里的大叔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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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容愁云惨淡,头昏脑胀的时候,东院里正是清风淡烟,亭子里有两个人正在对坐,袅袅的沉香从炉子里缓缓而出,又在和缓的晚风里慢慢飘散。

“怎么还是输了。”香炉左边的中叔恨恨地摔着棋子,看着对座儿上依旧不动声色,不喜不怒的少年不由得恼火。

少年垂手收着棋子,眉眼也不抬的说:“我胜药师三子之功,今天只让一子。”

原来亭中正在下棋的是黄药师和谢长青,而黄药师这时听了谢长青的话,不由得更加恼火了:“总有一天得赢你。”

“今天试训的情况怎么样?”谢长青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说到这个黄药师就神色一整,抚了抚压根不存在的胡须,然后说:“本来你让我去换陆药侍,我还有点不乐意,没想到今儿还能遇上这么一个,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正在棋盘上收棋子的手顿了顿,谢长青这才抬眼看向黄药师:“有什么事儿,能让药师意外的?”

把茶咽下去的黄药师啧啧两声,然后摇了摇头说:“我没想到还能领略到当年老头子是怎么样的一番风采,啧,我回京了不能说这种话,要不然老头子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那是你舅舅。”谢长青淡淡的笑了笑,这黄药师啊总是老头子老头子的叫药王,要知道连皇帝都奉药王为上宾呐。

“舅舅怎么了……行了行了,你别这么冲我笑,我不是小姑娘不吃你这一套,笑得跟满树桃花似的。对了,长青啊,那个叫盛雨容的姑娘归我了,这样的好苗子,要是让那些糊里糊涂的药侍给教岔了,那可就真叫暴殄天物了。”黄药师预备跟谢长青打过招呼后,就去跟这回来招药女的管事说一声,直接把阿容收做他的徒弟。

这也就意味着,阿容并不需要通过试训就可以去连云山,但是黄药师并不准备把这个告诉阿容,所以阿容还得继续进行她的试训。

对黄药师要收阿容做徒弟的事儿,谢长青有些微的惊讶,但却并不是特别意外。在谢长青的感觉里,能把字认得这么全的姑娘,认个药还不是轻松得很:“药师既然开口了,当然由着你,不过那姑娘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看重?”

“难得你也好奇了,那我就跟你说说。今天第一天试训的内容你是清楚的,当年老头子怎么做的你还记得吗?”黄药师一说到这个就来了兴致。

“第一关是凭感觉采药材,当年药王……采的全是杂草。”做为皇商谢家的嫡长子,谢长青当然知道这些陈年往事。

黄药师点点头,然后接着说:“交药材的时候,药侍要判老头子出局,老头子却极鄙夷地说了一句‘无知’。恰好遇上你爷爷那时跟着一道出来,你爷爷就多问了一句怎么采的全是杂草,然后老头子就说……”

“天下草木不可入药者,十无二三,而入药者十之七八。如果要采药得采到什么时候去,我把山上的杂草采来了,留在山上的当然就是药材了。”谢长青很熟悉这个故事,小时候他的爷爷经常说起这个,所以他记忆深刻。

“对,当时老头子就是这么说的,这老头子什么时候都好出风头。今天我一看盛雨容药筐里全是杂草,立马就宣布她是第一名。”黄药师颇有些得意,对于自己能从一群姑娘里挑到这么一个苗子深感高兴。

但是谢长青却看了黄药师一眼,慢悠悠地道:“你就不怕她只是误打误撞,运气坏得选到的全是杂草?”

对于谢长青的怀疑,黄药师毫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你随便找个小孩儿上后山去,拔出来的草里都准得有半数以上的是药材。后山是春华馆经营了多年的,药多杂草少,这后山上的杂草不睁大眼睛只怕找不着。”

“那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弟。”

“那你是答应了,那成,等回连云山再把她拎到我的药山里去。”

不知道阿容如果听到了东院里的这一番话会不会吐血,会不会气得想把药王杀了埋了,然后再挖出来鞭尸。

第二的试训内容是分辨药材本身是否有毒,在这之前由药女给姑娘们讲解一番,然后让姑娘们凭着记去挑选有毒和无毒。

而岳红现在正看着阿容叹气:“阿容,别再出错了,昨天是你运气好,今天可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阿容挠了挠头,然后应了声好,接着分辨药材的时间就到了。阿容站到自己的几案前面,看着满桌子混在一起的药材。她很怕再出现昨天那样的事,原来分清楚了会出现这样的错误,那今天她决定押大小。

看了眼标了有毒有无毒的药筐,在岳红的注视下,把几案上的药分成两半,一半扫到有毒里,一半扫到无毒里。然后在岳红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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