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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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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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试完了黄药师的丹药,药王又指着阿容的丹药说:“现在试这两颗,如果药效确实可行,那待会儿就安排药师们都过来炼丹。”

这一颗药下去后,半个时辰过了,谢长青还是没有睁开眼来,阿容不由得心里有些疑惑,她对自己的炼制手法和炼出来的丹药是有信心的。但是都过了半天了还没睁开眼来,她就担心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药效出现了差池。

直到阿容都快失去耐性了,药王也都快坐不住了的时候,谢长青睁开眼睛来,一睁开眼就看向阿容,眉眼间颇是有些考究的意味在:“与药师炼的丹药并无药效上的差异,只是药效更绵长一些,淳厚而气劲十足,在血脉径络里留存的时间更长一些。”

用内劲行药,就好比是在药里加了催化剂,以图短时间里清楚药效。所以,如果谢长青在运功行药时都这么说,那就说明阿容炼的丹药确实是绵长淳厚,可以长时间作用于经络血脉。

听完这句话,阿容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没练岔了。在她眼里,这样的药效地是应该的,要不然又何必选直接作用于血液的云堂丹,这丹药所需要的药材即贵重且不是太常见的药材:“那有没有什么反效果,比如会引起哪里不适。”

这些听着有些逆天的丹药,阿容就担心这个,如果有反作用,那还不如老实点用其他丹方。

谢长青摇了摇头,答道:“一切无碍。”

有了一切无碍这四个字,方子就基本可以确定下来了,这时候只要再去召亲起药师、药令们来,把药方公布了让大家伙开炉炼药就行。

不过在这之间,黄药师把要招人来的谢仪温给拦了下来:“等会儿,如果是阿容炼的药药效更好一些,那么阿容……你总该给我们个方法.怎么才能更精确药量?”

这问题让阿容下意识地就想回一句凭手感,可是黄药师那眼神直瞪着,其他三人也疑惑地看过来,阿容就十指交缠地动了动才说道:“把秤校得更淮一些,把药因效分得更细一些。”

“这不是一时一日之功,你先把玉堂化丹的药细分一下,至于秤……”这时候黄药师看着谢仪温,然后说道:“这就要靠你了.老谢。”

玉堂化丹就是这改方后的丹药的新名称,黄药师让阿容取名,阿容就长嘴加了个字,新丹药就算是成了。

“这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你们师徒俩到底在说些什么。”谢仪温一语道破,现在他们可什么也不明白,这师徒俩卖的到底是什么关子。

这时黄药师才“噢”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两炉丹药药方没有任何不同,性状味也近似,但从药效上来者,阿容炼得更符合预期的药效。阿容说,同一株药不同部位及年份的药效都会有差异,而且我们眼下用的药秤远不够精淮。所以才最终造成了同样药材、同样炼制手法,却炼出了两炉天差地别的玉堂化丹。”

天差地别……阿容撇了撇嘴,立马说道:“师父,没你说的那么大差别,只是余劲更长一些。

“只是余劲更长一些,阿容你这徒弟做得不地道,起初说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现在又说没那么大差别。师父只相信药效,所以你也别遮掩了,赶紧把你知道的那点儿倒出来。”黄药师觉得,自家这徒弟得逼,逼得紧一点就能倒出点东西来,要是不逼她.说不定她这傻里傻气的又缩回去了。

这下另三人也看着阿容睁圆了眼睛,而阿容呐,在那儿纠结了又纠结,心里叹了老大一口气儿,末了眼珠子左溜溜方溜溜,知道自个和这回是逃不过去了。

其实阿容这个人吧,就是缺少点安全感,一个人在这泱泱时空里,在心没有托付前,哪来的安全感。所以对于把自己懂的东西宣之与众,她向来不乐意,就是怕给自己惹事。

于是阿容思考了一会儿,弱弱地说出一句:“我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事和我有关。”

“我说你是不是我徒弟,这不好出风头不爱显摆的,真是半点不像我。”黄药师自小出身阀门,年少时哪懂得藏拙这种事儿,所以一路是出着大风头过来的,要么人怎么能称他一句变态呐。

“我怕麻烦。”阿容这话答得实在,却把另几人都给惹乐了。

谢仪温这时说道:“你应该想想,藏宝珠于杂木匣里更显眼,还是藏宝珠于琉璃盏里更麻烦?”

张了张嘴,阿容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其实她觉得都麻烦。

“但凡是宝珠,藏着才麻烦。”谢长青意味深长的一句,点破了阿容的处境。

是啊,阿容姑娘,您肚子里有货,所以藏与不藏迟早都得惹麻烦啊,这件事儿您也该悟明白了!

第91章药师们的围观与疑问说起来,谢长青真是个能够直指人心的人.他一句话就道出了阿容眼下的处境。

而阿容呢,是好装傻扮憨.又不是真傻了憨了.所以一听谢长青的话心里也透亮。谢长青这真是一句大实话了,可是她担心的是这宝珠摆出来会小命堪忧,舒坦的小日子难保:“摆着也麻烦。”

似乎是了解了阿容心里的想法儿似的.谢长青又多说了一句:“那得者摆哪儿,宝珠在禁宫珍楼里.不过嵌壁之用.就算真有人身入珍楼窃宝,也没准会对嵌壁的宝珠多看一眼.反而在杂木匣里就难免惹人凯觎了。”

这两的对话.旁边三位看着皆是会心一笑,谢仪温心想.“这俩小的还是默契,心思也彼此通透.不错不错!”

“那好吧……”阿容咬了咬下唇.心里特纠结,其实暗藏与明摆这本来就是两难的选择。

其实吧,说到底了,阿容还是没能明白.药王的徒孙.黄药师的徒弟已经很惹眼了,所以她再做点什么.也不过衬衬这惹眼的身份而已。说通了阿容后,招呼药师们炼丹药.因为新的药秤还来不及做.所以每一份药都得阿容亲手来配。于是药师们进了药房里一看.哟.连黄药师都拿的是自家徒弟配好的药。

于是钟药师想了想说:“黄药师.这是在练硅弟的手感呢.我看阿容已经不错了,你别累着她,小姑娘家家的不经折腾。”

这样一说众药师们也都一想.是啊.这可不就是练配药手感和手法时常用的方法么,于是当即也就不多问了.然后药师们到了配药台前等着拿配好的药材。

有句话说得好啊,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药师们在配药炼药上哪一个不是行家里手,阿容的配药手法当然不消说.行云流水一般.药师们看了直点头.暗道:“不愧是变态教出来的徒弟一样的变态。不过当药师们多看几眼时就发现不同了,那不同自然来自干药量,有增有减有补有损,每一样药都有稍稍的偏差.但最终一过秤却分毫不少。也是钟药师跟阿容比较熟了些.于是就上前一步问道:“阿容,这份药的见月木是不是多了点.沙油果却少了点。”

配着药猛地听见有人近前来问,阿容才从配药台里抬起头来,一看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七名药师并着十几名侍候的药侍.虎视眈眈地看过来,从前在总房里也不过就是这阵仗了。还好她已经见多了.很快稳了心神说:“钟药师大人,是这样的.见月木老枝药效更好.新枝需加一分药材。不知钟药师可还记得《惠民药书》上的一句.,见月木,新枝弱于老枝,炼方时需记新枝添一分。。而沙油果色纯正、无虫的,药效更好。”

这话说完了.钟药师愣了.所有的药师也都愣神了。

忽然有名药师说:“上古药书里.就是这么分类药材的.这就是原因所在吗?”

这名药师的话让阿容也愣了.原来上古药书这么厉害.不过她目前看到的就只几本,还有很多是她见都没见识过的,“药师大人,上古药书我看得少,不过记得药书上确实有关于上药减,中药平.下药添的记述。”

“啊,是啊,就是这个理。我们炼丹药时.有时候即使是同一个药方,同样的炉火也会炼出略有差异的丹药来。”一句话通了.十句话就通了,十句都通了,自然就哪里都好通了。

眼前的都是些聪明人,脑子灵活好用.又一心一意扑在药上.当然是一说就明了。阿容看这样也隐隐松了一口气。原来在施药制药的人眼里,只有药理,没有太多的外在杂事.这个认知让阿容觉得无比舒心。这时候有位药师提出了疑虑:“那难道我们回头去.又要这样分药,岂不是太过麻烦了些。”

倒是不待阿容张口答话.另一名药师就说道,“麻烦点倒是没事,关键还是药效,如果每一种丹药都能达到上古之时那样.这么点麻烦算些什么。过百岁寿,享百年安.这不就是我们炼药的目的.施药祛疾直需良策,这就是良策了。”

“要是这样,那咱们卫朝可就真是处处皆是老寿星了。”药师们遥想起上古之时,人人得享高寿.均龄过七十.而现如今的卫朝均看不过五十三。

自然那时侯人人皆懂习功法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还是以丹养性.以丹养生。丹就不仅仅是祛疾疗病了.而是延寿益命.是长寿保命用的。只是上古各家都自珍,卫朝之前又经战乱,哪还能回复到从前那样的时景。

这样一来,众药师们对炼制玉堂化丹的兴趣就更大了.拿了配好的药材之后,在黄药师那儿问过了火候.一个个兴致勃勃地炼起丹药来。在众药师们炼药的当口上.黄药师抽了个闲工夫到配药台边上.看着正在忙着配下一轮药的阿容说:“徒弟.也不是这么难是不是.你要把宝当宝,当然有人来凯觎.你要不把宝当宝了.谁还能上赶着当这是宝不成。所以以后有什么说什么.再藏着掖着我就真要拿拿当师父的派头了。”

师父的派头?阿容不由得看了黄药师一眼,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儿,小姑娘眼神里多明显的一句话呀.那就是,“师父.您拿师父的派头,会是什么样的派头.跟徒弟抢煨紫实的那派头么?”

不管怎么样,经过这件事以后.阿容终于透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有什么不必尽藏,那些不会惊天动地的拿出来现现无妨。她现在是药王徒孙,还是连云山的大师姐.做点与身份相衬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她没有意识到这身份有多大.但好歹也算明白自己有点身份了.这也是个不小的进步啊!

玉堂化丹炼出来以后,霜花症果然见退了.一炉丹药可以让三个霜花症患者康复,这用药量低得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期。连带着大家伙看阿容也是高抬了一眼,从前只是拿着看黄药师弟子的眼光.如今嘛自然就多了些对这姑娘的认同了。

“改药秤还是得找擅制秤的老匠人.一定要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工巧匠,要不然是绝对不成的。”在秤上阿容没有动手能力.只有动嘴能力,这也得感谢从前跟着爷爷一块儿去看过制秤的老匠人.要不是当时好奇多问了些,现在也准得抓瞎。

这老匠人倒也好找,历史上的纯手工时代.总是不会缺乏巧夺天工的手工艺人。在阿容说完这话后的第二天.制秤的老匠人就到了青河城药馆。

却恰巧碰上阿容去了药园里看药材和菜。这两天不见雨,反而见了些日头的影子,她就想去看看药材和菜怎么样了。有仆妇们照看.又另外派了药侍去管理着,还有老农帮忙.药园里例是一片生机.比起从前来真是要好上很多了。

也许是地气回暖的缘故,药材和菜都长得不错.有几种药材再过十天应该就可以收第一茬儿了.所以阿容也放下心来。

等回药馆的时候管事说老匠找来了.阿容就跟差管事去了内堂.挑了帘子一看。哟!满满当当的好大一屋子人,药师们这会儿可能是撤了火,都在这儿围着那老匠人.问的内容极其简单.那就是能不能做出一斤分为五百克的秤来。

“五百克,克?这倒不算是件太难的事.只是我需要时间细琢磨.药师大人们需要这秤做什么?”那老匠人对于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药师有些不适应,因为他们肯下正在他面前特和顺地请教.是请教.请教啊!

“当然是拿来秤药,这药材是祛病疗疾的东西.越细致越好.越准确越好,所以才拜托您老人家帮忙.替我们这些施药制药的人制出这一斤分五百克的秤来。”药师们见识到了玉堂化丹的作用之后.对准确药量和细分药材更加的执着了.所以眼下他们才能极和顺的和一个普通的匠人问话答括。

要知道,药师是个尊贵的职业.这些人往常里可是被宠坏了的一群人,少见对谁有这么好态度的.所以老匠人不习惯也在情理之中啊。这时钟药师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阿容.连忙招呼了阿容一声说:“阿容,赶紧来,跟这位老伯好好说说.你那秤要怎么个制法儿。”

“老伯都已经成竹在胸了,又何必我再多言呢。”阿容对这些老匠人天生来的敬重,在没有标尺。没有机床的古代.他们手工制品的误差甚至大大小于机床和现代精确仪器的测量.人永远不是机器可以替代的。

上天给予人最好的礼物就是一双灵巧的手,在没有机械以前.人们善于利用它,但是在有了机械以后.人们便依赖于机械了。蔫知.这世界上的一切,最终都是以十指操控为上的。

“诸位药师大人的交托,老汉一定尽全力办。”

于是一场关于量的革新,以这小小的青河城药馆为源.渐渐地在卫朝蕴酿起来…第92章一杆秤的执着与新衣故人制秤是一个很精细的话儿,因为秤成以后要做的就是使人更加精细的事儿,所以不得不慎重。那老匠人也是个负责而谨慎的,所以制克秤还需要一段时间。

正好眼下天见了晴,菜也陆续地可以吃了,原来有些菜只半个月左右就可以食用.真是快吃快长,割完一茬又是一茬出来了。这时青河城里不止是药园可以供菜,还有阿容给仆妇们的种子,发到各农户家,如今也是一茬一茬的菜出来了。

被水泡过的菜在晴了两天后就开始腐坏,阿容见状也长舒了一口气:“坏了好,免得有人弄到市上来害人。”

入月底的时候要开始寻思种粮开田的事了,水这时候也退了,眼见着水患渐渐平熄时.却又闻得说泾河后段的坝垮了,又是死伤无数。谢大家带了些药师赴后段,本来阿容也说要去黄药师却把她留了下来。

“阿容,那里的事有其他药师们操心,倒是你,也该好好跟着我了.要不然这师徒之名不就瞎白话了。而且,你留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整理药材的用量,虽说上古药书上有,但总不能谁要看都去上古药里翻,你和长青就办这事儿,谁让你们俩都是好看书的,一个个倒背如流。”黄药师也同样是倒背如流,所以这件事主要还是得他们三个负责。

看起来是件挺容易的事,但由于过于繁杂,一是需要时间和精力,二是需要细心谨慎,要对药材了如指掌。所以最终才决定由黄药师领着这两小辈儿办这事,药王近来也会长驻,所以药王也算一个。

而阿容一听是办这件事,想想也是,泾河后段垮坝是救死扶伤的事.而她这虽然看似简单,却是影响于无形的事。

于是她在心里权衡之后,就有了决定:“是.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回连云山?”

只见黄药师挥了挥手说:“不急,这不是克秤还没制出来吗,等制出来了再说。对了.说到回云山.拜师典也办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回了连云山,我再选个好日子,到时候把拜师典行了,那以后你就名正言顺.再也不用操心珠在木匣招来麻烦了。”

名正言顺,阿容把这四个字在心里细琢磨了一番,然后露出点慧黠的笑脸来,教黄药师看了直摇头,你说笑就笑吧,傻笑咱也习惯了,偏偏这似傻还聪明的笑,让人看了就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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