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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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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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申,做一个好人原来这么难。”或许不是做好人难,而是要别人认同你的好太难。

曾经不就有人当过好人来劝她不要做飞上枝头的麻雀吗,结果她不领好硬要飞上去,落得一个伤人伤己的下场。真是讽刺,这就是所谓的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吗?

“阿容,你不要这样。”小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容,因为她的心里也有着一些纷乱的念头。

两个小姑娘互相搀扶着回了家,直到回到家里时,小申才提起了一件事:“那那二十两不是打了水漂了?”

但是阿容却笑了笑说:“二十两卖到这个教训,值!”

其实阿容更想说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该!让你傻天真,让你扮圣人,让你小白花,圣母可不是那么轻松的职业。”

因为阿叶的事阿容有好几天都没有出门,她在反省自己,到最后却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要轻易的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别人,那会让你吐血。

好在阿容也是经历过一些事的人,几天后再出门时脸上笑容依旧,只是眼里多了几分疏离。人总是要在伤得痛了之后才明白一些事情,而阿容也在阿叶砸下来的那一棒子里悟明白了一些东西。

那二十两,在第二天就被清辉楼的掌柜给送回来了,这时候阿容才知道,那天胡家管家说的姚爷,就是那圆滚滚的清辉楼东家。

“世上有这样的人,也有那样的人,一味的想着做好人实在太可笑。”阿容穿过街道,再到清辉楼前时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清辉楼的生意比从前更好了,就算没到饭点的时候也满是来尝鲜的人,现在清辉楼里最有名的就是“豆腐宴”,满满一桌全是豆腐为主料做出的菜,据说非常受欢迎。

看着热闹无比的清辉楼,阿容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姚东家,您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做人不是要做好人,而是要好好做人。”

说完这句话阿容转身向街的另一侧走去,那里有她爱吃的桂花糕,但是走着走着却发现人越来越多,有挤都挤不进去的趋势:“有没有搞错啊,吃个桂花糕还要跋山涉水,这人也太多了点吧。就一桂花糕,用得着个个都来抢吗?”

这家的桂化糕是极有名的,逢年过节倒也有人来这里排队卖,但是今天排队的人真的太多了!阿容挠了挠头,为了美美的桂花糕,她决定拼了。所谓的拼,其实只是去一侧的小巷子里爬墙而已,从前她就从这爬过去插队买桂花糕。

但是等她爬过去一看,发现卖桂花糕的店铺今天没开门,于是这下阿容就疑惑了:“既然都没开门,这些人排什么队,奇了怪了?”

于是阿容拉着身边一位大婶问:“大婶儿,你们在买什么?”

“什么买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吗,是御药房在招药女,这会儿正在贴告示,待地儿就准备报名了呢。”

药女?咩东西?

“大婶,药女是做什么的?”

“唉呀,你是不是卫朝人啊,不就是给御药房种草药的,一个月有一两银子呐,真是太好了。我得替我女儿报个名去,万一选上了那就发财了。”对于扬子洲的人来说,一个月一两真是发大财了,所在这位大婶非常激动。

种草药的?那用得着个个都打鸡血吗,要知道草药可不好种,每种药的习性都不同,而且卫朝的草药和现代的草药还稍稍有些不一样。但是凭着药性,和近来为了自个儿这双手做的尝试,阿容已经大抵认了一些。

一两银子,确实挺诱人的,于是阿容决定也报个名,阿容心想:“我好歹有一种了一辈子药材的爷爷,更重要的是我当年学的就是中医药学,要是去种个草药人都看不上,教授和我爷爷估计也会穿越过来揍我一顿的。”

正在这时候,锣声一响,上面就有人大声喊了一句:“报名开始了,请大家一个个来,另外必需是本人前来报名,只要通过御药房药侍的认可后,才算报上名了,所以请大哥大嫂大叔大婶们赶紧回去把你们家里的闺女叫来报名嘞,御药房只招收十二至十五岁的姑娘。”

这是扬子洲第一次出现御药房来招收药女,所以扬子洲的人对程序都不清楚,听了这话后连忙一哄而散。有女儿的当然是叫女儿去了,没女儿的就去通知亲戚家的女儿,街上很快只剩下了几个零零星星的小女孩儿,大概也是像阿容一样误打误撞来的。

“姓名,年龄?”

“肖莲,十三岁。”

“识字吗?”

“认得一点点。”

“这里有十八味药材,只要说出其中三味药材的生长习性就可以过关。”

这叫肖莲的姑娘很明显的一种也不知道,其实这十八味药材都是很普通常见的,甚至就是在扬子洲现采的新鲜药材。只要稍微细心一些,或许就能知道生长环境是怎么样的,所以报名这关考的应该是观察力。

连着上去几个姑娘,只有一个姑娘成功地报上名了,那姑娘欢天喜地的模样让还剩下的几个姑娘都露出羡慕的神色。而阿容这会儿也已经观察得差不多了,她悄无声息地缀在了队伍后头,前面大概还有十来个姑娘。

那十八味药材的生长习性阿容当然都清楚,但是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江湖前辈们总结出来的血的教训——“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所以不要出风头,认个四、五样,让御药房的人对她留下印象就行了。

轮到阿容的时候,那人问阿容的名字,阿容愣了愣然后说:“盛雨容,十二岁。”

“识字吗?”

“略识得一些。”

“认药吧,挑你认得的说出它们的生长习性,越详细越准确越多越好。”

从筐里挑了四样比较常见的草药,一一摆放出来然后一株一株指着说:“这是金边三叶莲,喜阴湿,怕见阳光,爱长在潮湿的山涧深处,在水渠边上也会出现金边三叶莲。这是绿萝女,常常伴生在山毛榉一类的树上,不喜肥浇肥料多了会烧根。这是桑阳子,和绿萝女相反,桑阳子需要用肥堆着长,越肥越长得好,但是桑阳子肥施得过多会影响药性,所以不能过分施肥。这是白芃,是最好生长的草药,房前屋后都有,只是快要成熟的时候要防虫,要不然果实会被虫吃掉。”

原本懒洋洋的药侍这时候睁大了眼睛,说:“奇怪,你竟然能说对三样,而且这么详细。但是桑阳子施肥多了会影响药性药师们没教过,所以这个你说错了,好在你对了三样已经能过关了,拿着这个去里面报名吧。”

“不对呀,我明明记得过多施肥会让桑阳子根茎粗大,果实也会变大,但是果实里面有药效的种子反而会减少,所以桑阳子不能过分施肥。”这是阿容在六婶儿家院里发现的,肥堆上的桑阳子种子很少,再想起以前学过的能和桑阳子对上号的药材也同样是这样的习性,所以才这么说的。

“……怎么会,我们都没发现过。”药侍还是坚持阿容是错误的。

但是这时候屋里走出来一个人,说道:“这位姑娘是对的,桑阳子过肥会影响药效。”

那药侍听了这声音连忙转身,恭恭敬敬地低头躬腰道:“药师大人。”

7.波光潋滟里的公子与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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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正好要从扬子洲坐船去采药,说不定你还会误解下去,所以有时候不能太过相信药书上说的和师傅传的,因为有些东西需要你们自己去观察。”那位被称为药师大人的中年男子说罢,又看了阿容一些,带着些赞许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在心里斟酌了一下,阿容觉得这位被称为药师的人可能有一定的地位,要不然刚才还顶趾高气扬的药侍不会对他这么恭敬。阿容这么一想就连忙弯了弯腰,然后回话说:“回药师大人,是因为民女无意间见过肥堆上长出来的桑阳子种子很少,后来多拆了几个看,发现都是一样的,所以民女才这么说的。”

她说完后那药侍就笑着说道:“那你运气可真好。”

那位药师大人却瞪了药侍一眼说:“这不是运气,如果当时只是看过了而不在意,同样会错过。就像你可能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但没有发现一样,她是发现了,而且印证了,就算这是运气,这样的运气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药师大人过奖了,民女当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是后来用桑阳子时发现效果不好,这才去拆果实看的。”阿容心说可别还没进御药房就被人忌恨上了,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了,早知道不挑桑阳子,本来以为挑常见的药材就没事,没想到就房前屋后的草药还能出这状况。

“嗯,你领着她进去报名吧,跟管事说一声我出港了。”那位药师大人说完话就转身走了,然后药侍就领着阿容进院里去报名。

填了一些表格,答了一些问题后,那名管事就给了她一块青色的小木牌,然后对她说:“这是药牌,如果你能通过最后的考核,这就是你在连云山的身份证明,凭药牌交药领物、出山进山。五天后你再到这里来,到时候和报上名的姑娘一块学习,能不能通过就看你的本事了。”

“谢谢管事大人,民女听明白了。”阿容双手接过药牌,然后又行了个礼转身出了院子。

等她出来的时候一看,这里又重新人山人海起来了,那些大哥大嫂大叔大婶们拉着自己家里的孩子都过来了,而且还叫来了更多的人。阿容一看这场面苦笑了一声,转身向刚地爬墙的地方走过去,没想到还得再爬回去,真是天理轮回报应不爽啊!

翻墙的时候阿容又想起来一件事,她得去买本药书,因为有些药材她还没和从前的对上号,既然决定了去种草药,那就得把从前扔掉的又捡起来。虽然有基础,但备不住很多年没接触了,药是治病救人的东西,如果不小心是得出人命的。

做为曾经的中医药学生,这点责任心还是有的,于是阿容从墙上爬下来后就直奔书肆里去。

“老板,所有关于药材的书都给我来一本。”

那书肆的老板愣了愣,然后让店里的伙计去把书找了来,收银子的时候老板说:“这些书都进了多少年了,除了城里的几个药铺来买过两本,再没人来买过,我还以为就算被虫蛀了也卖不出去呢。一次买这么多,我给你抹个零头,给二两就成。”

阿容左掏右掏,好不容易掏出张二两银票来,阿容嘿嘿一笑地看着那跟咸菜一样的银票,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去:“老板,给。”

正在阿容和书肆老板的交易完成时,好大一拨人冲进书肆里来,喊的是跟刚才阿容一样的一句话:“老板,说药材的书都给我来一本。”

“凭什么啊,我先来的,老板先卖给我。”

“一边去一边去,老板我加五钱银子,先卖给我。”

“五钱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老板我加一两,先卖给我。”

“一两就不是打发叫花子了,老板我给五两,先给我来一套。”

书肆的老板和阿容互看了一眼,书肆的老板心想,亏大了亏大了,刚才不应该充什么感动,做什么好人。

阿容很不厚道地一笑,刚才在老板眼里还温暖可爱的笑容,这下就显得有些邪恶了,阿容拎起手时的书晃了晃,然后洋洋洒洒地出门去。

书肆老板这会儿真是恨不得捶柜台,大吼一声:“把书留下。”

但是买卖就是买卖,大庭广众之下一锤定音,书肆老板只能心里淌血地说了一句:“二两一本,爱要不要。”

拎着买来的十几本药书,阿容决定回屋里好好研究研究这里的药材,五天时间应该够了,毕竟她学过只要把卫朝和现代的药材对上再过一遍就行了。但这也是个极为浩大的工程,需要的是细心,而且可能还需要看到药材的实物,只有这样对比才能够做到没有差错。

于是第二天杨子洲的药铺里,出现了一个不知道自己买什么药的小姑娘,药铺里的伙计拿了好多种药材给她看,但是她摇头说不太像,直到伙计不耐烦了,那小姑娘才说:“要不我回去问问再来买吧。”

这不厚道的小姑娘就是阿容,出了药铺门就趴在墙上傻乐,那伙计太有爱了,每当她说不是这个不是那个的时候,那伙计就满脸苦笑,估计也是个刚来的学徒,要不然不能跟着她这么折腾。

几天下来,阿容已经把大部分药材都认出来了,只有一些少见或现代没有的药材还不能完全有把握,当然了现代中医药有先进的仪器进行分析,比起卫朝来她脑袋里的东西还是有很大优势的。所以她对自己通过御药房的考验已经有把握了,看着时间还剩下两天,阿容莫明地开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离开扬子洲,所以她决定好好看看这个卫朝知名的港口。

也是在这两天里,阿容发现扬子洲竟是那么美丽,出了贫民住的地方,越往东边走就越繁华。但是在扬子洲还是穷人多,很多人都是在水上谋生活,老老少少都过着他们清贫而宁静的日子。

正在阿容感慨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如在春风里浸透了花香一般的嗓音,想来只要听过就不会忘记。更何况拥有这嗓音的,是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就更加让人难忘了:“少南,去看看船什么时候开。”

“是,爷。”这是那个爽朗清澈的少年,阿容还记得他叫少南,只是不知道姓什么。

此时阿容正坐在港口的泊船处,看着夕阳一点点把水染得通红,她开始觉得或许很多年以后她还会记起今天这一刻,温暖的夕阳,漫天的云彩,光风霁月的少年公子,以及他清澈爽朗侍从,一切那么美好。

“在浣衣楼里还好吗?”忽然间那个春风一般的嗓音又响起来了,却是很近很近地就在她身后。

阿容回头一看,那叫谢长青的少年公子正看过来,阿容连忙一个骨碌爬了起来,然后冲着谢长青暖暖融融的一笑,说:“谢谢公子惦记着,已经不在浣衣楼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谢长青会这么问一句,阿容还是回答得很谨慎,除了刚开始那一眼之外,再也不肯抬起头来。她不愿意和这位如月般皎洁高旷的公子有过多的牵连,人总得吃一堑长一智,要不然那堑就吃得太亏了。

“嗯,以后去哪里?”

如果说开始那句,阿容只当是这位少年公子等人的时候太过无聊,那么这一句就让阿容更加多了个心眼。阿容的头垂得更低了几分,然后回话说:“天下那么大,总有可以安身的地方,即是身小躯微就随风吧!”

这话别听说得文雅,其实要换成大白话来说,就是很明显的是在敷衍了。而这名叫谢长青的少年公子,识文断字,想来不会误解这句话的意思。

“随风么……”谢长青抬头看了眼江面上,然后分外认真的说:“风向偏北,姑娘看来是要去北边了。”

好吧,您铁口直判,京城还真是在卫朝的北面,所以她看来还真是去定了御药房了:“风向从来都是变幻莫测的,或许明天又改向南了。”

“就如同人,浮萍无定,不知西东。”

听了这句在,阿容特想蹦起来拍拍谢长青的肩,然后赏他一句:“公子,您酸了。”

好在谢长青说过这句话后,他的侍从少南就老远叫着一路过来,谢长青就说了声告辞,转向迎向了他的侍从。一个人奔来,一个人迎上,在暖黄的夕阳下,在波光潋滟中,画面无比美艳动人。

这时阿容才抬头看了几眼,然后重新转身看着江面上的夕阳,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公子和侍从总是有JQ的,路过的群众请淡定围观!”

阿容却不知道,在她转身的时候,那叫谢长青的少年公子也回转了身,她在看着满面,而那少年公子却在看着她。

“爷,您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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