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在东头屋里呐,罗大嫂你进来吧。”她实在是累得不想动一根书指头了,刚才是兴奋劲儿支撑着。现在书整理好了。兴奋劲儿也过了,于是就累趴下了。所以啊。事实证明。读书需要强健的体魄的!
罗大嫂挑了门帘子进来,一看她趴在释子上不由得问道,“盛药女。你怎么了,身子还是不爽利吗?”
“不是不是,刚才搬书累了。这会儿是动都不想动了。罗大嫂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没什么,就是脚酸手也酸而已。”阿容觉得现在除了眼珠子和嘴还愿意动,其他的就只想歇着了。
“那就好,爷还交待我关照着你的身子。可不能出什么岔子了。对着咧,这是从总房发过来给你的灯烛。这比物房里领的更亮堂。也照得更久一些。你看书别看得太夜了。山里晚上还是冷的。”罗大嫂说着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案上。并且打开了。
阿容瞅了一眼,手臂粗的白药烛。用上好的油籽脂和宁心安神的药材做出来的,不仅亮堂有安神作用。而且也不像普通的灯烛那样火光会跳来跳去看得眼花。这让阿容忍不住上车拿出一根来。嘴里直喃喃着说:“一两银子一根啊,总房怎么舍得?”
“这我也不知道,威药女就用着吧。蕊房里出东西惯来有数。总不会发错的,也不会平白地发下来。”罗大嫂话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总房小气,这白药烛能发下来。总是体人的因素在里头的。罗大嫂虽然只是药农,可好歹年长也见得多。所以这里头的事看着亮堂着呐,唯一不亮堂的也就是阿容罢了。
阿容呀,你也该开开窍了,要不然被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呐!
第54章不长进的小药女与新差事得了那么多手札后,阿容对其他的事也就不怎么上心了。除了偶尔看看长得跟野草一样的灵乌以外。药田里的事全交托给了罗大嫂。
姚承邺送来的这些手札。可谓是本本都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只是不知道怎么收来的,不过这些事她也不操心,反正总是来路正的。
“金腥子会引起晕厥,为什么?金腥子性味温甘,独汤根本不应该出现晕厥的状况,这就好比板蓝根。太平药谁喝个两口都没事儿。”虽然有些疑惑,但是阿容还是记了下来,并且把金腥子引起晕厥的那个患者的初发症状记了下来。
在药材方面,阿容知道自己应该慎之又慎。所以从手札里看到的一切她所不理解或是不确定的事,她都会记下来。然后自己去求证。
在这些手札里,阿容几乎看到了卫朝药材的整个系统。而她脑子里的药材系统也渐渐分明起来。本来存有疑惑的地方在这些手札里得到了解答,但是她也在这些手札里找到了更多需要解答的疑题。
看了许久后,阿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然后抬头看一眼屋外。才发现天又暗了下来。
这让她不由得一笑。摇了摇头合起手札起身。然后又狠狠地伸了几个懒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感慨了一句,“知识这东西,果然是圈子里的进多,圈子外的也跟着多。得。这书还有得看的!”
用小灶煮了些饭又把采摘好的青菜洗过炒了肉则是从主山的食堂领来的,再炒热了放些青椒就得。
吃过饭后阿容想着去药田里看看。也有几日没去看了,还是得注意着。这一入秋就该交药材了。
吃饭的时候阿容嚼着有些硬的米饭。忽然发觉连云山大食堂的米不是太好,怎么煮饭都煮不出香软的感觉来:“那十几亩种水生药材的药田都已经收尽了,应试可以种晚稻吧。早稻不好吃,明年也可以接着采收后种稻子。”
但是当第二天阿容把自已的想法跟罗大嫂一说时。罗大嫂却笑着说:“现在稻谷都收割了,你怎么现在才想起要种稻子来。再说了好好的药田,种稻子不是浪费了嘛。”
“不浪费吧,反正是要空到明年春天的。不如种点稻子。稻子是很养田的。而且稻子的秸杆烧成灰以后是很好的肥料!其实说到底。阿容最朴实的想法就是吃香软的饭,为此还特地叮嘱罗大嫂一定要挑最好的稻谷种子来育苗。
而罗大嫂见说不服阿容。也就只好由着她去了。只是免不了嘀咕:“这能活吗,能收出谷子来吗?”
可是在阿容眼里早晚两季水稻是多么正常的事啊。所以她完全没想到在这个一直种一季稻的卫朝。她这想法是多么的傻。
当然在卫朝,一季水稻就够吃了,也没谁想过种两季。过了几天罗大嫂就把种谷送了来。阿容从前在乡下也是见过种稻子的,所以知道种谷要先浸泡消毒,换水后再浸泡发芽,然后再去育田。
她没有见过这个时代怎么种稻谷,但她知道现代怎么种,于是像安排种植药材一样,把方法写在了水生药田边上的种植牌上。
“这样种?”罗大嫂又疑惑了很久。想了想决定还是照着做,毕竟她是认为不会成功的,所以由着阿容怎么玩呗。
现在正好是不太忙的时候。也折腾得起。罗大婶并着田春娘手底下的几十人,两天就把育好的水稻秧苗给插种好了。
“这怎么都像是在种药材,这位盛药女可真是太想当然了。这要是能活,估计也跟那些药材似的,金贵着哩!”
这是药农们统一的想法。拿种药的方法种稻谷,那不是找不自在嘛。想当然是想当然了,但是后来长得好。抽穗也好。看热闹的药农们也渐渐开始期待这块药田能长出什么来了。
罗大嫂她们能来当药农。种田种地当然是一把好手,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该除虫都有计较,这些倒不用阿容写,罗大嫂自然会去做。
眼瞅着天进来越冷,年底的考核也该开始了。阿容先去把药材交了,一次交足了一年的,送到药房时那收药的管事把每一种药材都细细看了,然后问说:“这些都是你自己炮制的?”
“回管事大人,是的。”阿容自信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也没说“有什么不对”画蛇添足“不错,都处理得很妥当,”
药材炮制的好坏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药房管事见的药材多了,一从面前过就知描药材的优劣了。药材好。也要炮制得好,炮制好了效果加倍,炮制坏了完全顶不上用。“管事大人过奖了。”
长出了一口气。幸亏没说这不是这样炮制的。那不是那样炮制的,那她就真的作孽了。
把药材登记好了以后,那药房的管事抬头看着阿容好一会儿。然后说:“你可愿意来药房帮忙,这就可以免于接差事房的任务书!”
药房帮忙,不用接任务书,这怎么听着都不错的样子。关键是她种的药材毕竟是少数,而来药房可以天天接触卫朝的大部分药材。有了实物辩证脑子里的知识,就可以更快说把握所有的药材。
阿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怎么样的大胆。这天下药师、药令、药侍加起来上万,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自己掌摧了所有药材的用法。大抵都像现代医学的分科一样。一个人熟练一个或数个谱系的药材,而不是妄图了解所有药材的炮制以及处方和药效““是,当然愿意,谢管事大人提携。”
阿容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简直是想什么来什么,姚承邺送了药书和手札。这头药房管事就送实物来了,就天下哪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儿!“那今年的考核完成后你就来药房报道吧。回头我再跟你细说,要办些什么差事。”
那药房管事说完就打发她走。转身收下一名药女的药材去了。
得了这好差事,阿容当然是欢喜得出了药房的门。正巧遇上了岳红来交药材,两人说了会儿庆。岳红才提起了丁三七一的事。“阿容。你怎么老也不见人,天天就在屋里猫着。你可不知道。小鱼现在已经被召到江药令那儿去学习了。要不是小鱼是郭药师药山出来的。只怕江药令都恨不得收她当徒弟了。”
“啊,出什么事了?”
这些日子为了看书。她跟罗大说。谁也不见。所以也没得到这些消息。
“小鱼的春试成绩好,而且她在药田里找到了种植玉节草的新法子。你可不知道多少人在那儿过。都没发现原来还种着玉节草。小鱼就发现了。所以说你啊,真是个没运气的。在那儿蹲差就学会了种菜。连个玉节草都没看出来。”
岳红依旧恨铁不成钢。阿容在那就种菜。种得岳红有时候都想抽她。
玉节草!呃,这事儿她还真忘了跟小鱼说,好在小鱼自己发现了。要不然秋天交药材不就悲催了:“唉呀。岳姐姐还夸我种的菜比主山食堂里送来的好咧,现在又嫌我只会种菜了。”
“你个不长进的,赶紧消失。见了你我就有气。从试训开始你就没一刻不气我的。”岳红长吐出一口气。领着人就交药去了。
“我一直很上进啊,要知道我现在的目标可是做最好的药女啊!”阿容揉了揉耳根,心说:怪不得自个儿耳根子老痒。原来是被岳红念的。
得,最好的药女不还是药女。照样是个没出息的想法儿,要是岳红知道了,不定得怎么说阿容呐。
折返回甲九三三的路上,阿容还特地去看了稻田。已经初见金黄的色泽了,上回罗大嫂喜滋滋地来说长势非常好。初略估计得有一干斤左右的收成。
亩产量这东西在她心里其实是没什么概念的。反正她就知道一个事,一千斤她至少能吃年。还得努力吃。
“一万多斤,我得吃半辈子。作孽啊。早知道不种这么多。”
也怪她自己对产量没概念,要不然就会少种点了,只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今年种下的这些稻谷,会衍生出些什么样的后续来。
稻谷的事且先放一边,还是先想想考核的事吧。今年如果通过了考核就该换桃红色甲子了。
“咦,灵乌这两天怎么没再长了。难道就这么高了。”
从稻田走过去不就是种灵乌的药田,但是今天阿容却发现。原本疯长的灵乌这段时间竟然没长了,而且有几株还显得有些蔫巴了“这情况让阿容不由得皱眉。原本以为好生好养的灵乌怎么到快要成熟的时候反倒出了问题:“究竟是哪出了问题?”
待下田一细看,药田里的灵乌都有些蔫巴。原本水灵灵的模样。现在显得惨兮兮的,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要多惨就有多惨……“咦,为什么啊?”
不过穿越定律没生效,阿容还莫明挺高兴的。发现问题无非解决问题而已,倒是比穿越定律好打发!
第55章药田里的疯魔与巧合灵乌在药田里的长势向来好得让阿容认为。这搭上了穿越女定律的高速列车,可没想到高速列车猛的就这么停了下来。而且停在了很奇怪的地方。
看着有点见黄的叶子,开始她以为是黄叶病或者有虫啃了枝叶。要么就是浇水浇肥的问题。
可是这块田她就算再忙,也会隔几天就来看。上回来看还好好的,还想着下个月成熟。怎么交给谢长青又不惹麻烦上身呐。
这下好,压根就不是个麻烦。因为它自己坏掉了。蹲在田埂边上,阿容纠结了。要查出原因来是当然的。她辛辛苦苦观察了那么久的灵乌,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枯死了,“但是这灵乌据说是不好种来着,万一查出原因来了。岂不是又要被围观。
这个……真是鱼和熊掌,白玫瑰和红玫瑰。实在难以取舍啊,”
“盛药女,你蹲在田埂边上做什么。这块田长势可好差咧。你不用担心。
倒是稻谷你看过了没,昨天我让我们当家的来看过,我们当家的说这十几亩下来至少能打二万斤谷子……”
罗大姆忽然顿了声。因为她也发现了药田里的事。
见罗大嫂也发现了,阿容就不由得问了一句。“罗大婶今天早上有看到这样的情况吗?”
这下罗大嫂也蹲了下来,看着那几株明显有些黄的灵乌说,“早上浇水还好好的,盛药女交待了这药材金贵。平时我也看得小心。生怕出什么岔子。这怎么午时一过就变了样。催足了肥。水也从来是有数的。”
对于罗大嫂对药田的照料。阿容是没有疑问的罗大嫂把她写的执行得很好,如果偶尔有觉得不应该这么做的地方,还会来问她。如果她不答应罗大嫂是不会随便改的:“灵乌本来也不好种。大概是其它的原因,先不着急,我拿了这株回去看看。”
见阿容没有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罗大嫂那颗不安稳的心就放了下来,要知道从前就出过这样的事,有药草种坏了,把责任安到药农身上。
刚才罗大嫂就担心阿容也会这样,所幸阿容痛快地拔了两株灵乌就起身回甲九三三去了。
“幸好盛药女向来好说话,人又直性。要换了旁人还不定怎么样呢。不过这些药材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两天还说能收了。看着也长得跟野毛草一样,这上下午的也出了事儿。不成。我得跟田管事说一声去。看看有什么法子。”
两头想法子,且说阿容这边。她把药材截成了段。又把,茎、叶都分开了,每一种的气味和性状都没有改变。没有长虫,也没有什么病变的特征,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但是叶子黄了。茎也干了。
看着桌上的灵乌,阿容皱眉了:“如果即不是病变。也没长虫子,照料也没有问题,那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想了想,阿容还是决定先去翻翻那和灵乌一块到她这的手札。手札上对这个应该有记载才对。
但是拿出书来里外翻了。却最多是有种殖到快收获时期,整片灵乌枯黄的记录:“既然这样,总该找点原因啊,我说你们也太懒了!”
抱着手札看了许久,罗大嫂又在外头喊了起来。于是阿容喊她进来,罗大嫂就恰恰是来解答阿容的某些疑问的,“盛药女。你不用担心。我去问过田管事了,这药草原来叫灵乌。向来是难种活的。每每平时长得好,可到了快收获的时侯就会整片整片药田的枯死。
这个事也怪不到你身上,连药师大人和药令大人们都种不活,咱们要种活了才奇怪呐!”
就是罗大嫂的这一番话让阿容猛然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对灵乌种植失败没有记录,正是因为每个人都觉得种不活再正常不过。
所以他们压根不会去找原因。而把答案归咎在“别人都种不活。我也一样种不活”上面。
但阿容是个好刨根问底,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的人。说到底。她是个做学术研究的人,一个做学术研究的人最基本的性格就是对答案的执着,而阿容就在灵乌种植失败的问题上执着了起来,“谢罗大嫂了。你上心了,这事且先放一放,药田里的灵乌劳烦你继续仔细照料着。有黄叶枯干的就拔出来送到我这来。”
之所以让罗大嫂这么干。是因为阿容担心是什么病变会传染其他灵乌。
罗大嫂应了声转身走了。而阿容逊在那儿看着那些枝叶、茎子和根须,一遍一遍地翻着。试图找聘个答带来。
“这世界上只有不寻找答案的人,没有解答不了的事。”阿容念叼了一句,这是她的导师带的话,这时候念起来她就更加坚定了要找出原因的会头。
一跟药材扯上关系,阿容就永远会忘了什么叫低调。什么叫少惹事,什么叫不出头!在接下来的很多天里。她再也顾不上什么考核和药房任务的事。而是一心一意地扑在那块种了灵乌的药田上。有时候连吃饭都蹲在药田上。或在饭桌上摆着灵乌。
地里没有问题。好啃食根茎的田鼠和蚂蚁见到灵乌的根茎一般会避开。或许是根茎带着辛辣气味的原因。一般的虫子都不怎么靠近灵乌。所以前段时间灵乌才能长这么好。
而就在阿容一门心思扑在灵乌药田里的时候每年的考核开始了。
每年的考核内容都一样,只是考核的时间和来考核的是什么人都不定。因为需要随机抽选,这主要是为了看药女们平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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