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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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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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九子山待了多久?”

九子山,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阿容有些疑惑:“约是半个月左右,具体多少时日我也不记得了。”

“半个月啊!果然是个有天分的,半个月能学会这些,真不错。”杨药师感慨了,心说自己怎么就没这么个好徒弟,偏偏就让黄药师这变态抢在了前头。

“你是只见过这一套组方,还是所有的组方都见过?”

学会?见过?阿容再次疑惑,不由得犯傻,回过神来又一笑,心说现在自个儿都不用装傻了,肯定早已经是傻成自然了:“并不是所有的组方都知道。”

多少组方传世,她能背出一半儿来就不错了,不过这些人表现得也太平淡了!

“郭药师果然研究出很多组方来了,看来我们都要登门去讨教了!”坐在上首的某位药师叹了一口气后这么说道,然后所有的药师纷纷点头称是。

瞬间阿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然后忽然就想泪奔出门,再仰天狂笑三声,原来这黑锅竟然被郭药师背了,太美好了。

阿容忽然发现,这世界上最让人泪奔的事莫过于以为自己被黑了,到最后发现黑的是别人,那是一件多么爽快的事情啊!

可是阿容呀,到时候他们一上九子山,不就真相大白了,那殃照样还是得遭的,或许还不如早死早脱生来得好。

43.四月春风里的新衣与新牌

当二十个周期过后,已经是四月开春,连云山上处处桃李融融,春光和暖,药田里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穿着豆青色袄和橙色甲子的药女们也开始了她们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刻,今年秋天新来的药女也要交定额药材了,所以处处都能看到一片橙与豆青色上上下下忙碌。

或是询问在连云山有年头的药女,该种哪些药材,又该种多少合适,又或者跟药农们商量怎么翻地播种。而阿容呢眼下正特泪奔地蹲在总房里和药师、药令们大眼儿瞪小眼,原因无他——阿容把那患湿毒病患给治得活蹦乱跳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一样看着她,今天就是二十个周期过后的第一天,那病患在被人当成小白鼠观察了很久后,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而不能欢天喜地回家的阿容则被当成了围观对象,众药师、药令们坐着,阿容独个儿在中间站着,那气场不用说都感觉出来。站在中央的阿容一会儿拧拧袖子,一会儿摸摸耳垂,一会儿又特扭捏地看了看四周,她真是有苦难言,有话难说啊!

“发什么愣啊,难道郭药师光告诉你怎么用药,没告诉你药理、药性和疗效吗?”

“那个,我只知道该这么用药,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阿容又扯了扯头发,特咬牙切齿地想——要是早知道效果这么逆天,她才不会用这个方子。

实在是她没想到啊,现代人的耐药性太强大了,中药西药灌到大,现代的组方药性早就非一般可以比的了。她也忘记了当初看过的资料,六十年代几万单位的青霉素可以横扫无敌,而二十世纪时几万单位的青霉素连感冒都治不好。

所以拿现代的组方治古代的病症,这药效怎么能不逆天,阿容又怎么可能不被围观。

药师们摇了摇头,这姑娘看下去忒傻了点,忒后知后觉了点,忒让人想敲打了点:“行了,你把药方和各注意事项都写下来,然后把炼药的顺序都写下来,我们自行推敲药理和药性。说起来这郭药师走得真是时候,开春就出海采药去了,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于是阿容长出一口气,郭药师啊,真是她的再生父母啊!

对于药方,她也没有太多的保护意识,毕竟这在现代就是大路货,谁上网上一查都能查到。所以她痛痛快快的把药方写了下来,前后的组方顺序以及各项注意事项都写得顶顶详细,治病救人的东西当然轻忽不得。

写完药方后,阿容就出了总房,有管事的指点她去师房,今年的春试早就结束了,阿容当然是顺利地通过了。因为这些天一直在总房里炼药和被围观,所以一直没去师房,也没有回丁三七一去。

到了师房后,阿容又被人拽到了差事房里,差事房那胖胖的管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然后说:“七八二一盛药女,恭喜你。”

“啊……为什么要恭喜我?”阿容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恭喜的,要知道这些日子她是一直担惊受怕过来的。

胖胖的管事眯着成了一条疑的笑眼,特和蔼可亲地说:“你通过了师房的考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连云山正式的药女了,这是连云山的出入牌,和你的药牌、田房牌是相对应的。那边是你的衣裳,前几天刚制好,你先去把衣裳换了,然后再过来,我还有话跟你说。”

于是又跟着个小姑娘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她照镜子时才发现,已经换成了浅蓝色的上袄,玫红色的下裙和粉红色的甲子。上头绣的花也比没出师房的药女更多一些,冲镜子里一笑时忽然发现,自己这模样正应了一句词儿“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可不就是粉嫩嫩的一豆蔻少女么,臭美的在镜子前摆弄了一晃,然后“豆蔻少女”阿容姑娘就迈着特得瑟的步子又回了差事房里。

“管事大人!”

“盛药女,出了师房就要选师傅,但是鉴于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可以再抽一次田房牌,暂时先独居,一切还是得等黄药师大人回来了再说。毕竟他老人家的安排,我们这些人是猜不透的,这还请你多见谅着些。”胖胖的管事眼下的态度可好得没话说,甚至带着些恭敬。

虽然阿容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抽田房牌,这事她即乐意又不乐意,玉节草毕竟是好东西,而且也够交了。忽然她又想起了小鱼,然后多问了一句:“那柳小鱼呢,她是继续跟着我,还是留在丁三七一?”

“柳药女是不能随便换地方的,还是那句话,你们的情况特殊,所以她还是得暂时留在丁三七一,暂时领着丁三七一的田房牌吧,等出师房后再行抽取。还请盛药女放心,既然是郭药师大人推荐来的,自然不会委屈了。”胖管事说话间,有人抬了一口箱子上为,于是胖管事就指着箱子说:“这是甲字号的田房牌,盛药女抽吧。”

甲?连升两级啊,阿容莫明地觉得,胖管事的态度是因为自己上面有人,难道是谢长青关照过了,这个瓜娃啊,泪……不是说不会插手吗?

“管事大人,我记得丁三七一以东有甲字号的田房正好是空着的,您看咱们不如打个商量,您直接把那儿划给我算了。那地儿应该不算是太好的,这个要求应该不算太过分吧,您看我也只是想继续陪着自个儿小姐妹,别天远地远的话都说不上。”既然已经被认定上面有人了,那就干脆点,有特权不利用是要过期作废的。

只见那胖管事听了她的话后干笑了两声,然后让人拿来了册子,找到了阿容所说的那块地:“是甲九三三。”

胖管事说着,抬箱子来的小童就把甲九三三的田房牌找了出来,然后递给了阿容。接过甲九三三的田房牌,阿容又拿了药牌给登记,登记过后在胖管事殷切的眼神中从差事房里出来。

出了差事房还得奔师房去,师房里有几名药侍正在等着她,于是阿容有了一种三堂会审的感觉:“药……药侍大人?”

“恭喜盛药女出师,别露这怯模样儿,得让人以为我们欺压了你。你跟着去把程序走一道,以后就不用再来师房学习了,当然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来问我们,师房的藏书还照样可以来借阅。”

幸好没什么事,出大堂时正好碰上了李药令,那李药令这几天也围观她了,一见她从大堂里出来,连忙笑眯眯地迎上来说:“阿容来了,要恭喜你了,小姑娘穿粉粉红红的果然好看。”

……

无言以对,阿容特莫明,总觉得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不至于啊,什么扎眼的也没落自个儿头上。她哪里知道,现在全连云山药侍以上,大都知道了她是黄药师的弟子。

黄药师啥人,药王的外甥,连云山有名的变态,到现在还没个弟子,阿容现在等同是药王的徒孙,谁能不拿好好的态度对她啊。可这些东西,谁也没那个劲头去点破,于是她就被蒙在鼓里了。

“小鱼,我回来了!”阿容没有先去甲九三三,而是先去丁三七一找小鱼,人还没上坡声就传得满山谷都是了。

而柳小鱼一听阿容的声音,也是急急忙忙的从屋里出来,一见阿容就眉开眼笑的迎上去:“阿容,阿容……你可回来了。”

抱着冲过来的小鱼,阿容蹦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是啊,我总算逃出生天了,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你看我都熬出黑眼圈儿来了。”

“啊,那回头好好睡觉,非得补回来不可。咦……阿容,你换衣服了,颜色好漂亮,这是今年的新衣服吗?”小鱼这时候才发现阿容的服色变了。

“当然不是,她从师房出来了,只用一年就从师房出来,在连云山虽然不鲜见,可还是很厉害。阿容,恭喜你了!”是岳红来了,她倒是快,前脚阿容才到,后脚她就跟着来了。

“真的吗,阿容你真厉害,将来说不定可以穿上绣大花的衣裳。”于是小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果然是越往上衣服越好看,我也要努力,将来和阿容一块穿绣大花的衣裳。”

绣大花的衣裳指的是女药师,阿容听了不由得直乐,拍着小鱼的肩说:“小鱼,我信你,将来你一定会成为连云山上的第三位女药师的!”

这话说得岳红直乐,指着她们俩说:“你们俩得了吧,一个一个胡吹大气,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对了,小鱼,我抽了新的田房牌,但是你不能跟我一块去,你要留在丁三七一。不过我抽的就是那边的甲九三三,可近了,咱们以后还是一样可以天天在一块儿吃饭,做功课。”说起这个,阿容就开始期待传说中的甲字号田房究竟是什么样儿了!

甲九三三,我来了……

44.甲九三三的大屋与肥猴

甲字号三大宝,屋大田肥交通好,这是阿容看到甲九三三后的感慨。

可以通四匹马的大道儿,二十来间的宽敞大屋,用的都是上好的料,至于药田那就更不用说了,甲字号的随便一块药田都是连云山的宝。

虽然甲九三三在甲字号里属中下等,但在看惯了丁三七一的阿容眼里,那也是仙土啊!

“甲字的药田,不论有没有药女和药童都会种上药材,所以阿容,你都不用着急今年交不上东西。倒是小鱼啊,你得想想办法啊,要不然你这头一年就交不上,不好说话呀。”岳红看完了甲九三三后替阿容高兴,也替小鱼担心。

还好丁三七一里还有秘密武器,阿容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小鱼发现药田里的“惊喜”。

三人说着话,沿着道儿上坡地上的屋子,屋子上头依旧是青色的小药旗和深蓝色的旗一块并挂着,进到屋里时已经有人在那儿候着了:“见过盛药女,我是甲五百至一千的药农,姓田您唤我春娘就成。”

这田春娘比起张菊花看起来要细致些,看来管甲号田房和管丁号的也不一样,这田春娘打扮和谈吐都要更精细。

“田大嫂,以后就麻烦你了,我这人手脚笨些,又初来乍到,要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得请您多照顾。”和基层打好关系,是新人的功课之一,阿容正在揣着那有点傻气的脸,笑眯眯地跟人打着招呼。

那田春娘一看这样儿,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笑就比刚才真实多了,主要还是阿容这带点傻气的模样让人踏实,要来个挑这挑那儿的谁也受不了:“盛药女客气了,您看,这是今年甲九三三已经种上的药材,入秋定然是够交的,您要不什么不中意的知会一声。”

够交就行,阿容心说又不指着这赚钱,分不在高及格就成嘛。于是接过药材的册子看了眼,然后心里特踏实,跟田春娘又唠了几句,然后就彼此心满意足了。

一个满足来了个好打交道的新人,一个满足于不用再愁秋天交什么,啥叫一拍即合呀,这就是!

送走了田春娘,三个小姑娘进了屋里,猛地又听得身后有人在喊,原来是陆小寒也赶了过来:“阿容,我可找着你了,你跑得可真快,我才慢一点你就不见影儿了。”

笑闹间四人进屋,正在她们打量着这栋在屋子的时候,猛地从旁边蹦出来一个灰色的矮小身影,“吱吱吱”地叫着蹦过来。阿容定睛一看,好大好肥好圆的一只“猴子”,她指着半天没说出话来,还是岳红先喊出声来:“这……这不是药王的药猴吗,怎么会在这里?”

药王的药猴,这猴子来头还真是不小啊,于是阿容瞅着那猴子问岳红:“岳姐姐,那它怎么办,待会儿会有人把它找回去吗?”

“它叫野毛子,药王常年不在连云山里,野毛子满山乱跑,吃果子吃药材也没人管它,我们都很久没见着它了。也只有药王回连云山的时候它才会蹦出来,谁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这位可是请不来、赶不走的祖宗啊!”岳红看着阿容满脸同情,这说是只药猴,可它是药王的猴,这从意义上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连云山上下,野毛子是作威作福惯了的,上上下下谁不把这野毛子当爷看,就连谢长青碰上了还得好声好色的。都说猴精猴精,这猴可会告状哩,万一谁欺负了它,回头药王回连云山就等着被药王叫过去训话吧。

“啊,那它要是赖这儿不走了,那阿容还不得供着它。”陆小寒这下也开始同情阿容了,药猴不好养,而且极认人,要是赖上你了,那你就甩不掉它。普通的药猴还好一点,可谁让眼前这只是药王的呢,赶又赶不得,打也打不得,真的是只能供着了。

忽然那野毛子扑了过来,一个劲儿的蹦到几个小姑娘面前来,好在药女们平时和药猴还是接触得多的,大家也都不怕。别说,这圆滚滚的药猴动作还无比敏捷,一蹦一跳时就跟只皮球在滚似的:“吱吱吱……”

在几个小姑娘面前各叫唤了几声,野毛子忽然又伸出脑袋来闻了闻她们身上的味道,然后那灵活极了的眼睛就看着阿容,双叫唤了几声后撩了撩阿容的甲子,然后就蹭了蹭。

就这几个动作,让岳红差点没蹦起来:“这……阿容,它真赖上你了,从前它只跟药王和黄药师大人亲近,没想到现在也赖上你了,你可真是太不走运了!”

“啊……为什么……”这就是穿越女吗,不但招人还招猴,还是好圆一只大肥猴儿。阿容无语望天,直想泪洒当场。

最后当夕阳渐渐下山时,甲九三三的大屋前一人一猴并排挥着手或爪,遥遥地送那几个频频回头的小姑娘。末了,一人一猴对视,大眼瞪着小眼,然后阿容叹了口气摇头,那野毛子就跟着摇头嘴里也“嗤嗤”了几声。

阿容忍不住伸出手指了指野毛子的脑袋说:“跟着我没香蕉吃,你准备喝西北风吧你。”

但是她这想法在总房把一大堆吃的给野毛子送来时,完全彻底的被摔成了碎片,那送来的水果点心简直比她吃得还好,她赤果果地妒忌了。

于是阿容决定,彻底忽视野毛子这招人怨的胖猴子,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上哪里,野毛子就跟着到哪里,就连睡觉它也要挂在旁边睡,半步都不肯离开。

阿容不止一回泪流满面地说:“您老人家瞧上我哪儿了,我改还不成吗。”

但是野毛子也不会说话,就一个劲的跟着阿容,直到最后阿容没办法了,只好由着野毛子去。不过野毛子倒也乖实,从来不吵闹也不用她管,就是跟背后灵一样的老跟着她而已。

这天去药田里看种上的各类药材时,她负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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