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就麻烦岳姐姐了。”
十几亩的药田,阿容在想明天是不是应该进行一下地毯式的搜索,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块能种的。想着那杂草繁盛的药田,阿容觉得自己头又开始疼了,好嘛,最近头疼得越来越频繁了,这事真是闹心啊。
能找出些什么来呢?咳,一切皆有可能的,沙子里也能淘出金来……
22.药田里的沙与金
地毯式搜索进行中……
……
在细细地搜索了大约两亩地后,阿容什么也没发现,除了杂草和沙子。那些杂草长得比她还要高一些,阿容在药田里要是不踮起脚尖来,估计连山坡上的屋子也看不到,可见这草真是好养活啊。
这让阿容很怨念,你说要是长的全是药该多好,上一位住这里的药女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多年过去后,连个药渣都看不到。
“扬黄草、沙草、王芒,要是春天还能吃个芽苗,新生的嫩根可以炒菜,但是现在这老叶老根的给牛吃牛都嫌弃。”阿容随意地拔几一把草,这三种草在十几亩的药田里占着大半天下,是连牛羊都不愿意吃的杂草。
随便找个草厚实一点的地方躺上去,暖暖的太阳晒得她不想起来,属于枯草独有的香气在身边回来荡去,这画面真是美好。当然了,如果是躺在药材上,阿容会觉得更加圆满。
躺在枯草上阿容闭上眼睛滚了滚,然后蹭了蹭自己的头发,软软的舒服极了,正在她要继续打滋的时候有东西勾住了她的头发。她猛地一起身就更疼了,赶紧又躺下把头发解开,等看到罪魁祸手时,阿容瞪大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
“玉……玉,玉节草?”阿容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玉节草是一味在卫朝极期珍稀的草药,阿容只在一本很古旧的药书上看到过,是一味据说是可白骨生肉、愈后无痕的闻伤神药。
当然了要只是这样玉节草还贵不到哪去,毕竟这些作用都是可以被替代的,玉节草独草入汤大补元气,养气生血蕴精。这玉节草在卫朝就是人参一类的药物,十年以下的不稀罕,十年以上的就稀罕了。
想到这里阿容赶紧弄根小木棍小心翼翼地扒开泥土,然后从泥土里取出玉节草的根,玉节草的根是整株药材最贵重的部位,从根上也可以辨别出年份。
仔细地端详了许久,阿容喃喃地说:“这起码得有二十年以上吧,二十年以上的玉节草,等会儿……我想想看,一年一茬儿的玉节草是普通药材,只能当创可贴用,五年生的是中级药材,可以治疗外伤,并且不会留下疤痕。嗯,如果十年以上就是高级药材,才可以独草入汤用来补元气生精血,这二十年的是个什么概念啊……”
掏出随身携带的册子,阿容翻到最后面,最后面是拉开是一张折页,摊开了一看,上头有天地人三部,这是高级药材以上的药材所划分的级别。天字类的不用说了,那些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地字部的全是需要百年以上的时间,深山老林里才会有,人工种植要耗命,一般人耗不起。
人字部共有一百九十七种药材,玉节草排在第一百四十四位:“这不是真的吧,这不是真的吧……啧,前辈,我要膜拜你,竟然在沙石地里种出玉节草来了。等会儿,玉节草不是要生于有山泉水流淌的浅滩或乱石丛中吗,怎么会生在这里。”
难道说……这里有地下泉水,阿容想到这里连忙奔回屋里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小药锄,把杂草翻开,找了个绝对没有玉节草的地方很小心地开挖。
“地下泉水如果太深,玉节草是吃不到水的,看来这泉水很浅。”阿容如是想着,所以才自己动手,在她去取药锄时,还顺手把药旗给挂上了,玉节草这东西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再说了,还不一定的事,要是叫萍姑来挖,肯定会横生枝节的。
挖了大约半米左右,药锄忽然砸出了一声脆响,好像是砸在竹子上的声音,本来正在蒙着脑袋往下挖的阿容朝挖出的坑里看了一眼:“咦……碧油竹?”
碧油竹干后上若干次油,经过数道工艺后可数十年不腐不裂,这是卫朝的水管,不过接受度不高,因为大家都习惯了在家里打口井,而不是用碧油竹接引泉水到屋子里。
忽然在药锄下看到了碧油竹,阿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在地底不到半米的地方埋碧油竹,好像也不是下水道嘛,这么细的下水道能做什么,一把头发下来就得堵了。”
不明白就想明白,阿容蹲在自己挖出来的坑边上,看着那截从沙土里露出来的碧油竹,脑子里有些恍惚:“如果是要浇灌,碧油竹就细了些,浇十几亩地怎么也不够。种玉节草的话,见不到水还不是一样没用。”
想了想阿容决定去有玉节草的地方再挖一回,这回挖下去,阿容看到了玉节草的根部和碧油竹紧紧地附生在一起的情景。阿容狠狠地把碧油草拔开,也顾不得碰坏了根须,然后在玉节草之下,阿容看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孔,有些玉节草的根还留在孔洞上。
再看手中的玉节草,最底下的根果然是干净而水灵的,连半点泥沙都没有,“活水生玉节”,这是玉节草最重要的生长习性。玉节草对土质完全没有要求,它需要的只是水,以及可以把它固定在水中生长的乱石或泥滩。
“蛋壳?”阿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又跑回屋子里去拿了个昨天炒鸡蛋剩下的蛋壳,然后往碧油竹上一安,大小正合适。
“咦……”在鸡蛋壳放下去后,水顺着鸡蛋壳的另一端流进了蛋壳里,大约有四五厘米深浅,阿容扔了颗玉节草的种子下去,正好就被水泡着了。阿容想了想又扔了小半把沙子进去,原本正晃来晃去的种子不动了,安安静静地躺在蛋壳里。
阿容这下一拍巴掌:“我终于明白了,玉节草喜阴湿,所以这里才全是杂草,因为要让玉节草躲在下面享阴凉。玉节草发芽后,根系慢慢地长成熟,然后蛋壳会被根撑破,根就一部分在沙土里,另一部分顺利地扎在碧油竹引来的泉水里了,所以玉节草才能长在这片药田里。”
“啧,前辈您老人家可真是天才一样的人,天才一样的想法和做法。”
感慨完后,阿容又掏出册子来翻了一下,看明白细则,别到时候不但非得是药田里出来的,还非得是自己种的不可。幸好看完相关的细则后阿容发现,册子上有明显的注释,只要是药田里的,不管是从前的药女留下的,或是自己重的都可以当成药材的定额上交。
手舞足蹈之中,阿容赶紧把她刚才挖出来的两个坑给埋好,然后又看四周一眼,掩用枯黄的杂草把这里给遮掩好了。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二十年以上的玉节草叶呈深紫色,干后对光有很细微的金色光泽,最重要的是它是高级药材,高级药材可以一种交三斤,定额就完成了。前辈,我太爱你了。”阿容顿时间觉得,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不过阿容忽然又生出了个疑惑来,既然当年那位药女那么厉害,为什么她失踪后没有人来这里跟她一样进行地毯式搜索呢?连云山虽然家大业大,可不会随便地荒废了药材吧!
关于这点,阿容真有些想不通了。所以说,人有时候真的容易被思维惯性限制住,阿容也不想想,十几年后的现在,她能被玉节草茎上的刺勾出。
这要是十几年前玉节草估计才刚在地面上冒出很小很小像杂草一样的芽来,虽然冒芽的玉节草就已经是长了几年的,但很容易被忽略过去。大部分种子发芽时,都是差不多的两片小芽,谁能分得清玉节草和小白菜、杂草芽的区别。
“盛药女……盛药女……你在哪里,我给你送了饭菜来,都已经得了,您赶紧回来趁热吃。还有,今天下午要去师房学习,您可别忘了。”喊话的是张菊花,见屋里没人就想着阿容是在药田里转悠,张菊花也没想过要到那草比人高的药田里找人,于是就在屋子外头喊了起来。
在药田里的阿容一听到这声连忙应了一声,张菊花听到阿容应了就说了声:“盛药女,有什么事您挂旗招呼一声,我看到就会过来。”
阿容又应了一声,张菊花就转身走了。等张菊花走了后,阿容才慢慢悠悠地从药田里上来。麻利地吃完了饭,然后洗澡换上统一制的衣裳,拿了那天领的地图就找师房。
师房在主山这边,离阿容这片药田要走约半个时辰,换成现代的时间就是一个小时啊一个小时,阿容走到半路上就想问:“有……有顺风车搭吗?”
她这小身子,细胳膊腿儿,走一个小时还真是要命啊!
“咦,盛药女,您怎么走路啊,您怎么不挂旗,我们正在说着您怎么不要马呢。”说话的还是张菊花,这一句话让阿容无比想哭。
她倒是会骑马,只是没看到马,就以为要走路去:“菊花婶儿,赶紧给我弄匹马吧,我走不动了!”
“您就骑这马过去吧,我正好要到前头的药山去看陈药女有什么事,离这不远了。”
打这儿之后,阿容就学会了一件事,干什么之间都可以挂旗,把人叫来一问事就好办得多了。
有了马去主山的时间就大大缩短了,一刻钟后阿容就到了主山,有小厮上来牵马并登记了她的号牌,然后就指了师房的方向给她让她赶紧过去。
师房啊,俺来了!
23.师房里的傻叉与牛叉
(吾失眠鸟~~~昨天不该吃消夜的,一晚上不消化,我果然是多吃一点点都会胀着的主儿。于是今天有加更,午饭之后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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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了师房后,阿容看了一圈,就想找个不起眼的地方猫着。
而现在师房里的药女除了刚刚新进的,还有前几年进来的药女,药女如果在五年内不能获得师房的认可,就会被遣送回原籍,所以这里有在连云山待了一至四年左右药女。
最大的约十八九岁,最小的就是刚进来的这拨,阿容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新进的药女服色更浅,而那些年龄更大些的药女服色更深一些。
进门没多久,四下里张望的阿容就被一个小姑娘给拉住了,这小姑娘有点眼熟,阿容似乎在来的路上看过她,应该是扬子洲那头的姑娘:“盛……盛药女,要不要过来这边坐?”
见这姑娘招呼她一块坐,阿容遂露出暖意融融的笑脸来,冲那小姑娘说:“好啊,我正愁不知道该坐哪里呢。对了,你叫什么,我呀是个没什么记性的,你别见怪。”
“我叫陆小寒,是小寒那天出生的所以叫这个名字,盛大药女呢,我其实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了,不过有听过岳药女管你叫阿容。”陆小寒让阿容想起了小麦,有些怯怯的,但和小麦不一样的是这姑娘顶爱说话,阿容也总算有个可以搭搭茬的了。
“陆药女,唉呀,我们还是别这样叫了,你叫我阿容,我叫你小寒好了。我的全名叫盛雨容,下雨的雨,音容的容。”阿容挤到陆小寒身边,然后和她蹲一块看着那些服色更深的药女。
这陆小寒比她先来,当然场里的情形就更明白些:“那边坐着的据说是庄药师大人的女儿,那边的是方药师大人的妹妹,两个人在药房里很……很……”
嚣张,陆小寒没找到形容词,阿容替她找到了,可不是嚣张嘛,那庄药师的女儿正洋洋得意的说着自己的父亲,说庄药师有多么的受谢家重视,她小时候还经常见到大公主,她和谢家的二公子还特别“熟”。
说这个熟字的时候,庄药师的女儿还说得特别暧昧,只要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这“熟”是什么样的类型。
“虽然有大半年没有见到二哥哥了,不过二哥哥还经常写信给我哩,说春节前会回来看我的。”庄药师的女儿如是说。
而那位方药师的妹妹则不屑级了,回了一句:“哟,二哥哥啊,你不是经常见到大公主吗,怎么不想着和大公子熟一熟啊。”
大公子?谢长青咩,想起这个名字阿容就一抖,心说和这位还是别熟的好,药师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身份,除非到药王那地步了,再去和谢长青那样的人相提并论才不显得寒碜。
明显的,一提到谢长青那位庄药师的女儿就瘪了,却还是要强辩道:“那是郡王爷,谢家的下任家主,可是郡王爷年龄大了一些,要不然也是合适的。”
大……大什么,那谢长青至多不过二十左右吧,庄药师的女儿估摸着十三四岁的样子,差个六七岁不正好合适么。
老翁尚娶妙龄女,何况少女配少男。
“就你这点出息,古人说得好宁为鸡首,不做凤尾。要我呀,还不如好好的认真学,早早从师房里出去,也绝不像某人似的,成天想着攀龙附凤、鱼跃龙门。一个药女最大的出息就是做天下一等一的药师,而不是天天在那儿炫耀裙带关系,你也不嫌丢人!”这方药女倒是有点意思,说话也直接,而且够让庄药女吐血了。
但是她低估了庄药女的神经,只见庄药女回话说:“一等一的药师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的,听说当了药师只要愿意就能进宫做皇上的妃子,难不成你惦记的皇上?哟,不过小时候远远见过一面,你竟然惦记到现在呐,真是有恒心啊有耐性。”
“药令大人到。”
众药女们听了赶紧站好,一个个也不斗嘴了,都恭恭敬敬地看着门口,有名药令正从那缓缓走出来。那药师约摸四十岁的样子,一身灰色长袍,往台上中间一站先看了庄药女和方药女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说:“今日正值年终小考,新来的药女凭力而为不必在意成绩,倒是你们这边的,如果再过不来,自个儿去领罚。我不管你们是谁的女儿,谁的妹妹,将来要做什么人,只管你们现在的成绩怎么样,成绩不好什么都是空话。”
这话说得庄药女和方药女都低下了头,但明显的不是什么认识到了错误,而是正压抑着发不出来的怒气,看来庄药女和方药女对这位药令不是太尊敬,有药师做后盾嘛,也不会太把低一级的药令放在眼里。
傻X,县官不如现管,冲着现管的这位满怀怨气的话,就算不是傻X也迟早会变成傻X。
“现在师房里共有五十一名药女,有七名是新进来的,年终小考的规矩历来一样,最后五名立罚俸一年,新来的药女除外。”接着那药令就冲右边抬了抬手,有小厮就拿着东西上来了。
那名药令接过东西后又冲下头说了一句:“还有一个规矩我得提醒你们,如果师房里待过一年以上的药女排名在新来的药女之后,就会被逐到外山去,你们自己心里要有计较。好了,下面开始公布考题。”
考题的内容多么简单啊,只是药物的药性和药理,以及生长习性和采收的季节和日常管理的方法。这些东西背书就知道了,哪是什么难事,这就好比现代考试里的文科考试,只要背得好记得好,加上平时运用得当绝对能通过。
当然了,就算现代文科考试也有考得好的考得渣的,更何况药书比文科知识还枯燥无味,需要五年之内来通过也是件需要用心的事。
“最后一题是各种药物的可间种与不可间种,把可间种的列出来,并写明原因,不可间种的列出来,并写出间种后带来的后果。”
实践出真知,阿容现在脑子里对每一个考题都很有把握,她跟药草的孽缘从那么小就开始了,她要是还没把握就真是造孽了。
不过阿容也不会每个都答,捡一些比较平常的,不太容易被人觉得妖孽的题答了,然后就在一旁看着别人答题。
她可不知道自己这样早已经被台上那位药令收入眼底了,不过可不是什么欣赏与好奇,而是冷眼与薄怒。一般来说在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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